第38章.大难
将近凌, 一行人抵达卢城。
此时的城市,漆黑静谧, 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开放的店面也无一二。整条大街,安静得只有他们面包车的发动声。
吴柯遥被稽炎之前一句话噎得一路没出声, 这会儿看已经到目的地了才话:“我们在哪儿落脚?”
刘苏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 :“卢城大酒店吧,赵宛倾明天会在那入住。”
“酒店房间价格应该不便宜吧。”吴柯遥开手机搜“卢城大酒店”信息, 当看到房价四位数后吞了口口水。
稽炎已经定位“卢城大酒店”,一边开车往那去, 一边:“算命的你还缺这点钱?”
吴柯遥抚额,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师傅走的时候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那上面是吴衡留下的所有财产。
当初父亲车祸身亡,她昏迷不醒,是师傅料理后事的。吴衡身上所有的家当, 师傅都留了下来,给吴柯遥存在了一张卡里, 也就是现在吴柯遥拿的这张。吴柯遥有去银行看过,那里面是笔巨款。
这段时间,虽然吃吃住住, 但她都是蹭稽炎的。很奇怪,明明是父亲留下的财产,明明卡上的名字是她吴柯遥,可是她却不愿意去用。有一种……有一种, 那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稽炎睨了吴柯遥一眼,见她没话,又补了一句:“反正你男朋友也不缺钱。”
吴柯遥瞬间哭笑不得。
稽淼翻了个白眼,开口:“你这得遥遥跟傍上了大款一样。”
稽炎嘴角微勾,:“得没错啊。”
顿了顿,继续。
“但不是傍,我大款,她也是大款,我们这是门当户对。”
“我的天!”刘苏抱起黑猫,瘪着嘴:“前排的,你们能考虑一下后排单身狗的感受吗?”
大声完这句,开始嘀咕。
“一会儿来一发,一会儿傍大款的……”
“这都不是我起的。”稽炎回得坦坦荡荡。
吴柯遥抚着额,头低得更低了。
丫的,怎么又回来了……
果然,保持沉默才是正选……
没过一会儿,车子便在卢城大酒店停下了。
几人下车,泊车员将车子停入车位,几人直接进了酒店大厅。
凌的酒店,灯光不如白天的亮堂,大堂显得格外昏暗。
四人开了两间房,一间普通的,一间设有宠物间的。登记完身份,正准备上楼,转身见着大门口又来了两个人。零点这种时候,真的少有客人,前台也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竟然来了两拨。对方是两个女人,一个带着棒球帽,帽檐拉得很低,站在另一位身后等着对方开好房间;而与前台交谈的那位,则扎着马尾,话做事利索干练。
突地,黑猫叫了一声。
这个时间点,昏暗的大堂里,显得格外突兀。
稽炎几人也是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了宠物包里的黑猫。
从透气网格里,黑猫的身体与里边的黑暗混为一体,只有一双幽绿的眼睛睁得老大。
而且,对方看的方向,还是那位带棒球帽的女人。
大堂的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猫声吓到。
刘苏尴尬地笑了笑,对看过来的几人道:“我们养的猫,可能饿了,不好意思啊。”
带棒球帽的女人微点了点头,没有话。
“我们走吧。”稽淼开口,往电梯处走。
刘苏领着宠物包跟上,包里的黑猫又叫了两声。
稽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女人,又看了看黑猫。脚步没动,正准备些什么,吴柯遥抢先一步。
“你好。”
吴柯遥的突然开口,让已经准备走的稽淼和刘苏都停步看过来。
稽炎看着她,也颇有些意外。
“女士,你脸色不太好。”
带棒球帽的女人一愣,转而笑了声,轻轻开口:“这大堂这么暗,你还能看见我脸色不好?”
“因为,我和别人看的不一样。”吴柯遥面不改色,继续:“你耳垂乌黑,嘴唇发白,浑身有一股黑气萦绕,最近必有大难。”
“诶,你怎么话呢!”开房的女人听到吴柯遥这么,立即走到这位跟前,恶狠狠地看着吴柯遥。
但吴柯遥的眼睛仍盯着那个女人,继续:“最近女士过得不太好,郁结于心,此番大难该是因此而起。”
着,吴柯遥从包中左翻右翻,递出卡片。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问题,可以找我。”
卡片上,写了吴柯遥的名字和电话。
名字前,硕大的“算命解难”引人注目。
带棒球帽的女人笑了笑,却是毫不在意吴柯遥的:“多谢提醒。”
完,她越过挡在她身前的女人,微抬了头,接过了吴柯遥的名片。
随后,她带着与其一同的女人离开。
离开时,两人毫无遮掩地对话。
“这就是个骗子,你接什么茬啊!”
“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人家咒你呢!”
“没事……”
……
*
四人先进了有宠物间的房间,刚关上房门,刘苏就问吴柯遥。
“遥遥,刚刚你和那个女人的,是真的吗?”
吴柯遥点头,:“真的。”
“你个算命的,竟然还有名片?”稽炎找了个椅子坐下,饶有兴趣地看她。
“有备无患。”吴柯遥一本正经地,“师傅过,为人解难,应该不分场合地点。”
稽淼开宠物包,看着黑猫跑向吴柯遥,缓缓开口:“刚刚那个女人,应该就是赵宛倾吧。”
“赵宛倾?”刘苏吃了一惊,缓而认真地想了想,“我的天啊,你这么我觉得身形什么的真的很像诶!可是她不是白天才会到的吗?”
“刚刚黑猫叫了。”稽淼,“如果是一般的猫,叫叫那很平常。但是这只猫里面,可是有一个人的灵魂。所以它开口,还不止一声,那必然是有事。而能引起它注意的,除了赵宛倾,还会有谁呢?”
稽淼提到黑猫,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它。
此时此刻,对方正蹲在吴柯遥的跟前,一双墨绿的眼睛直直盯着她。
“给它纸和墨。”稽炎看着吴柯遥道。
吴柯遥立即会意,拿出了给黑猫准备的纸和墨。
刚在地上放好,黑猫便迫不及待地写了起来。
——那就是宛倾。宛倾她,会有什么大难?我们能帮到她吗?
“我没过给她算过,所以也不知道是何难,要怎么解。”吴柯遥,“所以我给了她一张名片。”
——她不会在意的。
似乎有些灰心,黑猫垂着头,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
稽炎睨它,随后问吴柯遥:“虽然赵宛倾没给你写字,但这黑猫不是可以写么。”
“啊?”吴柯遥疑惑地看他。
稽炎继续:“让这只黑猫,算赵宛倾的难。”
黑猫一听,立即写字问:可以吗?
“呃……我还没给猫测过字呢。”吴柯遥舔了舔嘴唇,指了指地上的纸对黑猫,“可以试试,董斌你想着赵宛倾写个字吧。”
黑猫想了想,随后着墨写了个“念”字。
这个字,大概也就是它对赵宛倾的感情。心心念念,不能相忘。
众人纷纷坐下,都等着吴柯遥解字。
猫的字,歪歪扭扭,给测字加了些难度,但也并不是没有门道。
吴柯遥盯着那字,片刻之后,缓缓开口。
“念,上下结构,上今下心。你这字是为赵宛倾测的,可以看出,如今她的心中,也有所念。你所书的心上的一点,与上部分的今相近,组成一个令。心缺了一笔,如同大坝破了一个洞,汹涌而出水流不止。在赵宛倾的心中,也就是有这么一个缺口,有东西往外涌。而这大难,也就是这个洞。此番大难,过得去就是新生,过不去就是永别。令,古通‘命’,这里指的是一条人命。挂于她心上的,是一个人命。字抖难舒,如同一个蜷缩颤栗的人,明赵宛倾现状并不好。大抵是……人已去,心已缺。看来,要解其难,解铃还须系铃人。”
吴柯遥完,叹了口气,看着黑猫。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大难,是赵宛倾自己给自己的设的?”
刘苏不懂,挠着头问:“什么叫做自己设的啊?”
稽淼抱着双臂,:“应该就是,赵宛倾自己在为难自己。她放不下,所以就和自己过不去,给自己找麻烦。”
吴柯遥点头:“是这个意思。”
“她接那么多通告,的确是挺为难自己的。”刘苏赞同地。
“心上人命。”稽炎看向地上的黑猫,努努嘴,“应该就是这只猫了吧。好好的男朋友突然车祸身亡了,的确让人难以接受啊。”
“过得去就是新生,过不去就是永别?”稽炎复述着吴柯遥刚刚的话,见对方点头,他眸子微眯。
“永别……”稽淼仔细琢磨这两个字,突地双眸缩紧,“如果是这样,她……”
她看向稽炎,两人对视,其中的内容如出一辙。
片刻,吴柯遥开口,出了两人所想。
“她可能会自杀。”
☆、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