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番外(5) 白荔5X纪霖汌
番外(5)保安日记
零三年的夏,天闷得不?透气,蝉虫的声愈来愈响,和着?空气中的阵阵热浪,仿佛是让人置身于巨大的火炉里。
今年的夏季格外的闷热,晌午更是,只稍微在太阳下站一会?儿,便满身是汗。
院门口的路还没修,铺满沙子的道很快就烫透了鞋底,像是滚滚热焰。
一大一的人影已经走到了四合院的门口,梧桐树投下了一片阴凉,但闷热感丝毫没散。远瞧着,能看见门缝里几个孩跑来跑去的身影。
“霖汌,我们要在陈奶奶家住一段时间。”蔡嘉禾拎着行李箱的一顿,目光看向落后半步的少年,才十二?三岁出头的年纪,个头比同龄的孩子要?高挑瘦削很多,“这里也有?很多朋友,你不?可以和他们闹矛盾,知道么?”
“你比他们大很多,你是哥哥。”蔡嘉禾语气温和,“哥哥要谦让弟弟妹妹。”
闻声,纪霖汌视线稍抬,眼底却淡漠乖戾,像是蛰伏起来的野兽幼崽。
他戴着耳,清隽脸颊的下方仍能看到打架斗殴后的淤青痕迹。
似有若无地应了声,他声调懒散,算是对蔡嘉禾的保证。
蔡嘉禾收回视线,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若不是因为特殊情况,其实她也并不想带着?纪霖汌来到镇。
她正头疼纪霖汌的转学问题,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到纪珩盛当初的战友来帮帮忙。
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在学校里打了两场架,回家以后也不?跟父母沟通,还是班主任的电话打了蔡嘉禾的,她这才知道纪霖汌在校的状况。
也是那时候她才发现,原来纪霖汌已经沉默寡言了许久。
想到这,蔡嘉禾想起纪霖汌所有?细微变化,或许是因为他弟弟纪嘉珩的那句玩笑话。
[奶奶我哥不是亲生的,是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
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的纪霖汌,唯一一次和纪嘉珩吵得很凶。
自此之后,纪霖汌在学校里被处分的事情也就越来越频繁。
到迟到早退,大到打架斗殴。
蔡嘉禾刚领着?纪霖汌到大院门口的时候,院里的几个孩好奇地从草垛间抬起脑袋
,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抻长了脖子半晌都不动。
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四合院北侧的大门开了道缝隙,吱呀一声,门里走出来个约六十多岁的老奶奶。
“不?是下午才到。”老太太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沾了点油腥的右在腰间的围裙上?蹭了蹭,这才笑眯眯地走近,“以为你们下午来的,饭菜都没还做好。”
“客车临时改了时间,打家里电话没人接。”蔡嘉禾笑笑,和老太太寒暄了两句。
话音稍顿,她拍了拍纪霖汌的肩膀:“这是陈奶奶,时候你爸爸经常来陈奶奶家里蹭饭,算是我们家的旧相识了。”
纪霖汌淡淡地道,声不轻不重的:“奶奶。”
“哎哟,过?去的事总提它做什么。”老太太嘴上不?,但笑意立刻堆积起来,眼角都多挤出来三条皱纹,“珩盛还忙着?呢,好长时间没见了。”
蔡嘉禾道:“是呀,他人忙,要?出差好一阵。”
两位大人的寒暄客套,纪霖汌听得不?耐。
他单揣进裤兜里,自顾朝着?远处的树荫走过?去。
少年的背影瘦削单薄,白衬衫套在他身上,两只细胳膊空空荡荡地从袖口垂落。热浪很快将他包围,脚边的石子也被他一脚踹出去很远。
瞧着孤僻又落寞。
蔡嘉禾长叹口气,收回视线。
她现在开始担心纪霖汌的叛逆期
如果让他知道亲生父母的事情,恐怕这孩子会?完全崩溃到不能接受吧。
“霖汌,别走太远。”蔡嘉禾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声。
少年懒散地挥了挥胳膊,头也没回。
这院不算大,院中央的梧桐树旁边有口水缸。
蝉虫聒噪的声音便从树叶缝隙里发了出来,一阵一阵地和着?。
而落在水缸木头盖子上?的叶,已经被烈日晒得发卷。
那几个孩这会?儿便蹲在水缸的旁边,正叽叽咕咕地着?什么。
“她会不?会?被闷死?”
“不?会?啊,我被我妈打的时候就经常躲在里面。”
“而且你没听到她一直在念什么吗?我看她完全没事情。”
“她好像在数时间,真是个怪人。”
“白荔一直是这样啊,她之前
都没被虫子吓到,我就知道她肯定是个怪胎。”
“也是,还不?是借着?楚楚爸爸的名义,才能跟我们住在一起。”
“我们才不?要?带着怪胎一起玩。”
孩子之间也会?有?群体,排斥新来的很正常。
纪霖汌兜里的耳线垂了出来,他摸到了携带过?来的bb。
几个屁孩叽叽喳喳的声音太吵,他懒得理会?。
正准备听音乐,倏地,水缸里隐隐发出什么声音。
他动作一顿,黑眸稍抬,轻慢地划过?院中央的那群孩。
那群孩顿时就心虚地跟什么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时间,四周寂静。
而水缸里软糯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
“三千五百二十八秒。”
“三千五百二十九秒。”
“三千五百三十秒。”
“呼。”很沉闷的呼吸声,但姑娘的音调却很甜软。
“三千五百三十一秒。”
纪霖汌自认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正淡漠地准备收回视线。
“咳咳。”姑娘停顿下来。
但也仅迟了一秒,“三千五百三十二?秒。”
好像这么数着时间,就能够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就能够镇定下来。
这道软糯的声音虽然,却很平静。
他垂眸扯了扯耳线。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纪霖汌想,他估计是被日光晒得发晕。
竟然会觉得这软糯的动静像是猫爪似的,正轻轻拨动着他心底的那根弦。
想知道水缸里被欺负的孩到底是谁。
夏日烦闷,姑娘的声音却如同清凉的风,就这么吹了进来。
吹得他耳梢发烫,也心烦意乱。
纪霖汌转了个身走过去,步伐停顿在水缸前。
旁边的几个孩立刻就局促地僵直不动,几乎下意识地看向他。
纪霖汌懒洋洋地问了声:“里面是谁?”
几个孩面面相觑也不出个一二?三来。
许是他脸颊受伤的痕迹看起来多了些痞气,成功震地慑住他们。
于是最右侧的男生怯懦地道:“是刚搬过来的。”
“叫白荔。”
纪霖汌仰着下巴瞧了他们片刻,散漫地道:“你们还留在这做什么。”
仗着?几个孩怕他,纪霖汌
面色冰冷,漆黑的眸深沉:“恩?”
两句话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压迫力,几个孩哪里还敢逗留,纷纷逃似得跑回了家里。
院里瞬间就空旷安静下来。
纪霖汌单撑起水缸上的木盖。
阳光渗进去,姑娘脸颊涨得通红,不?知是怕的还是热的,杏眸噙着?茫然的雾气,湿漉漉的如同鹿的眼睛,她正蜷缩着?娇的身体,脑袋从膝盖间探了出来。
但她并没有动,只是怔了怔。
姑娘大约七八岁的年纪,在被其他孩子这么欺负以后,她没哭也没闹。
只是在看到他以后,愣了一瞬。连时间都忘了继续数。
空气的热浪中萦绕着?很淡的清香味道,似是姑娘身上的奶香味。
“没事,出来吧。”
停顿许久,纪霖汌才听到自己在话。
语气多少带了些安抚的诱哄意味,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
就在上一秒他还是以大欺的恶人,这会?儿倒成了什么好人。
也是挺有趣的。
姑娘默了片刻,像是仍不?敢完全相信他。
她眼底试探地瞥了他一眼,收回。再接着瞥了他一眼,再收回。
如果水缸里换成了其他人,恐怕他早已经没了耐心。
可这会?儿,眼前的姑娘看着?可爱,纪霖汌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胳膊撑在水缸的边缘,他俯低,看着?水缸里的姑娘似笑非笑:“不?出来?还想在里面住一晚?”
“不?不是。”姑娘脸颊的热度已经蔓延至了耳朵,通红通红的。
纪霖汌目光轻慢地看了看,他撑着?下巴:“那我盖上??”
“别。”姑娘忙地抬起视线,目光和他迎了上?来,“我、我这就出去。”
迟疑了几秒,她又慢吞吞地道:“那如果我出去了,还会?有?其他的惩罚吗?”
感情她以为自己是和那几个孩一样,准备欺负她的?
他被气笑了,看不?出来自己是来救她的也就算了,竟然还误会他。
“恩。”纪霖汌神色淡淡,“有?。”
姑娘像是没预料到他这么直白地了出来,杏眸登时就变圆,这么的年纪根本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眼底的诧异被纪霖汌瞧了个一清
二?楚。
“什么惩罚?”她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迈出来的动作停住。
像是在思考自己能不能承受。
纪霖汌眉眼稍挑:“你出来我再告诉你。”
“你叫白荔?”他不?紧不慢地问。
她仰起视线,点着脑袋:“恩。”
犹犹豫豫的模样简直可爱的要?把棉花糖都融化。
“这样吧。”纪霖汌饶有兴趣:“你叫声哥哥,我就不为难你。”
姑娘也老实乖巧,闻言,便乖乖巧巧地叫了声:“哥哥。”
“恩。”
有?了纪霖汌在,白荔好像真的有?了名义上?的哥哥。
院里的孩们都怕他,于是也不?敢再跑过?来招惹白荔。
原因?无?他,每一次他们想再欺负白荔的时候,纪霖汌都会刚巧出现在不远处,他倚靠着?院里的那棵梧桐树,神色懒散,薄唇弧度抿起平直。然后他走过来单就能把他们几个屁孩提起来扔出很远。
又或者随捡了几块石子,稳准狠地打在这群欺软怕硬的屁孩屁股上。
很明显,他不?是来讲道理的,而是来给白荔撑腰的。
仅此而已,就这么简单。
打又打不?过?,几个屁孩的个头还没到纪霖汌的腰。
于是他们立刻变得老实,不?去欺负白荔,也不?敢去招惹纪霖汌。
别看他们年纪,但才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学会抱团欺负人,也自然会懂得见人下菜碟。
这么过?了几天。
沉闷了许久的空气终于降了温。
远处乌云慢慢散过来,一早起来就没什么太阳。
空气潮湿,阴沉灰蒙的天。
要?下雨之前的温度,闷得像是不能透气。
屋外都沉闷,就更别提屋内了。
纪霖汌冲了个澡,没还到片刻的功夫,潮湿粘腻的感觉又附着?上?来,紧贴着?皮肤。
他讨厌夏季的雨天,令人浑身都不舒服。
家里陈奶奶在吹着风扇睡觉,蔡嘉禾不在,估计是出门找钟陈怡去了。
钟陈怡就是那个叫白荔的孩的妈妈。
纪霖汌待得烦闷,打算出去走走。
他刚到门口,便听到几声严厉又尖锐的责骂声。
倚靠着?门,纪霖汌单揣进了裤兜里。
他视线轻慢地看了过?
去。
姑娘站在院中央,而旁边还有?两个大人。
一个年纪大的老太太似乎是白荔的奶奶,旁边的中年男人是白荔的继父。
而不?远处还有?个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的孩,是白荔异父异母的姐姐。
也不?知道姑娘是犯了什么错,奶奶的责骂声吵得恨不能四合院里住的人家都能听见。一边咒骂,一边时不时还动打姑娘的掌心。
纪霖汌稍有?不?耐地掏了掏耳朵。
聒噪。
不?过?白荔也没哭,愣是忍着?情绪一言不?发。
还挺倔的。纪霖汌抱着臂想。
好在今天没什么阳光,不?然站这么会?儿就已经摇摇晃晃的姑娘,换成前两天肯定要?中暑。
过?程他不?紧不慢地听了个大概。
好像是家里比较值钱的古董花瓶打碎了,老太太怀疑是白荔打的。
但白荔很倔地不承认,她没有打碎,是姐姐的。
老太太估计也是个偏心的,压根不信,一个劲地责骂着?白荔年纪不?学好,就知道撒谎骗人。
车轱辘的话一遍又一遍。
沉闷的空气,白荔额前早就覆盖出一层薄薄的汗渍。
“我再问你一遍遍,花瓶是不是你打碎的?”老太太气势一下比一下更凶。
白荔敛了敛眼眸,汗珠挂在了眼睫上,正一下下地往下掉。她咬着牙:“不?是。”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她不会?承认。
“啪”木棍狠狠地打在了她的掌心。
像是被打的多了,连疼痛的感觉都迟钝了似的。
“年纪你学什么不?好,你非要?学撒谎。”
“那为什么花瓶碎的时候只有你在旁边,你姐姐根本都不在,你还想污蔑。”
“我就知道你和我们家不?是一条心,果然这样。”
原本旁边的白军想劝老太太两句,可是老太太脾气上?来,哪里容许白荔忤逆着?她。
饶是白军刚开口两句话,都被老太太一个狠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而且旁边的人越劝,老太太的脾气越大。
其实众人心里谁不?清楚花瓶是怎么打碎的呢,又有?谁不?知道一个花瓶而已,何必闹得这么兴师动众。
左右不过?是别人家的事情,旁边
的邻居就算是看见听见,也不?会?去管。
俗话,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我没有撒谎。”
“承认是我,才是撒谎。”
白荔一字一顿地。
她声很,也许奶奶他们也可能没听见。
也不?知是天热还是她感冒的关系,头晕晕沉沉的,看东西也渐渐模糊。
空气很闷,闷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倏地,腕突然一阵冰凉。
白荔诧异地抬起眼,就看见少年疏朗地站在她面前。
他眉目清隽,漆黑的眼眸像是夜里的星。
似笑非笑的唇角荡开抹笑意。
“我有?事找你。”纪霖汌懒懒地丢了三个字出来,跟着?也不?管旁边的老太太和白军呆愣着,径直地拽着白荔的腕往院门口走。
白荔站的太久,双腿早已经发直发木,酥麻了一瞬,她半推半就地被拉扯过去。
两个人从院里走出去很远,一直走到了东边的河。
昏沉的天阴了下来,风吹动草丛的窸窣声,和流水潺潺。
掌心里的腕纤细白皙,他轻轻一握就像能折断似的。
余光瞥到,纪霖汌松了。
“哥哥,你找我什么事”身后的姑娘亦步亦趋,软声问道。
纪霖汌看向她,姑娘低着脑袋,两只白嫩的乖巧地揪在一起。
好像是个受气包似的。
不?知怎的,纪霖汌只觉得心口闷了股无名火气。
“没什么事。”他懒懒地,“我在帮你解围啊,这也看不?出来。”
白荔语塞,顿了几秒。
她知道这种做法并不会?帮她解围,从这里回去以后,她还是要面对奶奶的责骂和父亲的质疑。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哪怕片刻的平静对她来,也是好的。
继父家里的奶奶不?喜欢自己,白荔不?是感觉不?到。
只是她不?想去思考而已。有?的时候,想的越多,绕来绕去反而让自己更在意。
她和白军一家人,本来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两个人沉闷了一会?儿不话。
纪霖汌突然从地面捡了块石子,他斜着?身嗖地将石子扔向了河面。
石子连蹦了几下以后,很快就沉入了溪底。
“你试试。”他。
白荔听了忙摆
:“我不?会?。”
“试试有?什么关系。”纪霖汌又捡起来一块,递给她。
骨节分明的指,修建的圆润干净的指甲,和递过?来的青灰色的石块。
莫名地,像是一阵阵涟漪在她的心底泛了起来。
白荔从他那里接过来,学着他的动作有?模有样地扔了出去。
可是明明动作角度都看起来差不?多,但她的石子直接做了个抛物线,无?声无息地就掉进了河水里。
白荔稍微有点沮丧。
倏地,脑袋一沉。
她抬起视线看了过?去。
纪霖汌浑不?在意地摁了摁她的脑袋:“再试一次。”
“不?了”白荔刚想拒绝。
他突然走到了她的旁边,耐心地替她摆正角度姿势,并告诉了她怎么用力。
石子甩出去的时候,之前淤积在心底的所有?沉闷好像都随着烟消云散。
这一次她!终于成功了!
白荔忍不?住弯着杏眸笑了笑,她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向纪霖汌。
清凉的风驱散了周遭的闷,轰鸣的雷声由远及近。
纪霖汌没预料到姑娘会?突然转过?来,没来得及撤开些距离,她的鼻尖就这么轻蹭过?了他的下颌。
混着体温,姑娘身上的奶香味道散开。
他一怔。
谁知下一秒,姑娘像是被雷声吓到了似的,猛地扑向了他怀里。
纪霖汌措不及防被她抱了个满怀。
“你怕打雷?”他略微沉思。
姑娘缩了缩,瓮声瓮气地回答:“恩有一次过年被他们关起来过。”
当时,那几个人在她房间的窗下放了一排的鞭炮。
纪霖汌大约也猜到了发生什么,便没再多问。
雨势来的突然,雷声还没结束,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纪霖汌送了姑娘回去。
不?过?自那天后,他便再也没见过?白荔。
偶然有几次在院里见到,对方的奶奶也会?突然出来撵着白荔回家。
听蔡嘉禾,那天下雨白荔着?了凉,回去之后就高烧不退,一直到现在才好了一点。
纪霖汌敛了敛眼眸。
临走那天。
他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和蔡嘉禾离开。
到了大院门口,突然南侧的房门突然打开,姑娘脸颊通红地
跑了过?来。
纪霖汌脚步一顿。
视线撞上?,他垂眸:“生病好点了么?”
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也没带什么其他的情绪。
姑娘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突然涨红了脸颊。
她抬起的杏眸湿漉漉的,连发梢都沾着?水汽:“哥哥,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纪霖汌一顿。
想出口的话突然哽在了喉咙里。
“会?吧。”
“还会?再见面吧。”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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