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称帝
古道心笑容瞬间怔住,转头震惊地看着陆镇,陆镇的表情虽然没有他那么明显,但也看得出十分意外。
古道心一巴掌拍大腿上,“这个兔崽子!嘶——”
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陆镇赶紧攥住古道心的手臂,另一只手掀开里衣看了看,确定没有渗出血来才放心,但攥着古道心手臂的手却没有再松开。
古道心咬牙切齿,“他这是要干什么?我们还没找他的岔呢!他先找事是不是?还要禅位?他以为皇帝是什么?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教了他这么多都白搭了!”
苏方撇嘴,“我觉得吧,他就是想着昨天的事情太对不住你和王爷,害你身陷险境,这道看他心里实在过不去。再加上容太后又没了,心力交瘁,所以就……下朝后没多久宫里就宣布了容太后崩逝,正午肯定就会敲丧钟。皇帝应该是想先办完丧事,之后再禅位。毕竟在行禅位大典之前,他都还是皇帝,只有他还在位,容太后才能以太后的节制安葬。”
古道心撑着脑袋,现在只感觉脑袋比伤口还疼。
“显章啊,你觉得……”古道心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
陆镇眼神淡漠,“他要禅位,就让他禅,扶不起来,强求无益。”
古道心叹气,他知道陆镇这是对陆熠诚失望到底了。
虽然这么多年陆镇给陆熠诚的更多的是生活上的照顾,要一个是王爷皇叔,一个是皇子,平日也不可能有太多交集,陆镇对陆熠诚的教养也很有限,对比一下如今年纪就有模有样的云宝,就知道能被陆镇亲自教养该是什么样的。但毕竟这么长时间花出去,这么多精力撒出去,结果变成现在这样,也难怪陆镇会失望地陆熠诚扶不起。
接下来三天,是容太后的丧礼。
百官也都陆续知道容太后的死因,纷纷感慨,谁能想到从前在后宫中最是默默无闻的容嫔竟然有这样的野心和胆量,居然为了让儿子能真正掌握朝政大权,不惜要杀害古道心以重伤王爷。
不过后宫妇人就是后宫妇人,实在是蠢钝,怎么会想到这种损敌不利己的方法?古道心真要出了事儿,王爷确实会大受击,即便真会一蹶不振,但难道你以为他在一蹶不振之前不会先想着给古道心报仇吗?绝顶愤怒的王爷会干出什么事儿来?这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而对于陆镇而言,这件事并没有因为容太后的死就结束。
容太后久居深宫,又是怎么搭上的千羽楼?中间是不是有人牵线?
陆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了这件事的人。
调查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因为有羽忌。羽忌能探到晁震进宫从而到宫中来刺杀,就明他知道内情。羽忌告诉陆镇,容太后能搭上千羽楼其实都是靠容家和姚家、方家牵线。
而请动千羽楼楼主亲自出手,也是三家共同出的钱,不然光凭一家之力根本请不动晁震。再加上千羽楼屡次在古道心身上失手,晁震为了千羽楼的名声,也答应亲自出马。
容家自然是站在容太后这一边,容太后要除掉古道心他们自然赞同,而姚家和方家也是感觉古道心挡了两家女儿的封妃之路,所以跟容家一拍即合。
搜到了确凿证据,陆镇就直接带兵抄了容家、姚家和方家,圣旨都是在带兵抄家的路上补的。
有人赞叹陆镇的果决,为了古道心而毫无顾忌。也有人陆镇这样太赶尽杀绝,这太后的丧礼还没有办完,陆镇就直接抄了太后的母家,就算太后有错在先,但逝者为大,这样也太不近人情了。
后面一种法也只敢在暗中,没人敢将话摆到台面上,连皇帝都没有反对,他们朝臣更不敢什么,能在背后讨论几句的都是胆子不的。
但陆镇从来不理会纷纭辞,他只是要让伤害古道心的人都付出代价,一个也别想跑。
容太后丧礼结束后,内务府和钦天监一起选了个黄道吉日进行禅位大典,陆镇称帝。
退下来的陆熠诚身份就有些尴尬了,有人开始猜想陆镇会怎么对待陆熠诚。按照正常情况,陆熠诚接下来有可能死于各种“意外”,毕竟没有那个皇帝能容忍会威胁到自己皇位的人。
但是朝臣们也知道,王爷向来不是能以常理来推断之人,而且凭良心讲,没有谁能威胁到王爷。
事实证明,陆镇的做法确实另类,他没有丝毫为难陆熠诚的意思,甚至还给陆熠诚亲王头头衔,又特别赐了一座亲王府邸,可以能照顾到的地方都照顾到了。这份气度也让众人叹服。
陆熠诚也很明辨是非,没有因为容太后的死而迁怒陆镇,对陆镇和古道心也是一如既往的敬重。
只是到底经历了这么多事,终是比以前成熟太多,如今已经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真正的笑容了。一夕之间的被迫成长,终究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了皇帝,治理偌大一个国家,总有忙不完的事,每天陆镇光是消耗在批阅奏折上的时间就有五六个时辰,更别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要处理,和古道心相处的时间就更短了。
后来陆镇就直接让古道心进宫,常住宫里。本来是想把云宝和月宝也接进来,但是月宝要照看着外面的生意,云宝如今在军中训练,住在宫里出入麻烦,便还是住在王府。
对于陆镇和古道心的关系,从前陆镇是王爷的时候还没有多少人什么,最多就是猜测两人这样的关系能持续多久,反对绝对谈不上。
但现在不一样了,陆镇已经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是大晏最尊贵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被天下臣民关注,就必须得注意。
不少朝臣想进言劝阻,希望陆镇能和古道心结束这种关系,或者至少应该在表面上结束。但是每次准备开口,一对上陆镇如冬天无风的湖面一般沉静冰冷的眼神,就怂得不出话。
当然也有耿直的朝臣敢于进言的,可最后还不都是被陆镇忽视?结果还是一样的。
直到后来,有一位老大臣死谏,在朝堂之上吹胡子瞪眼地劝陆镇与古道心保持君臣距离,还让陆镇一定要选秀填充后宫。
老大臣虽然没有言辞激烈地中伤古道心,但是他这么直白地要求两人分开,还是真正的分开而并非做做样子,就让一众朝臣替他捏了把汗。
朝臣们本以为陆镇会气得厉声斥责,或者直接拂袖而去,甚至是重罚这位大臣,但他始终无动于衷,任凭那位大臣口沫横飞,直到那位老大臣一头撞死在金銮殿的盘龙柱上,他也只是平静到近乎冷淡地让御前侍卫将人抬出去。
顿时朝臣们觉得有些脊背发凉,甚至有人开始替那位老大臣觉得不值。
但最后陆镇厚葬了那位死谏的大臣,也没有牵连对方家里,甚至给予厚赐。
直到这时候,朝臣们才明白过来,其实陛下心里都明白,朝臣们谏言,只是在尽身为臣子的本分,他们并没有错。只是即便知道如此,他也不能辜负古道心。所以他只会用沉默来面对朝臣们关于他和古道心的谏言,且依然不动摇。
这样的陆镇,让朝臣们不能不动容。陛下纵然不是多好的脾气,纵然几乎把古道心看得重于一切,却也依旧能明辨是非,用并不过激的方式来坚持。对于一个本可以也有能力随心所欲的帝王而言,实在难得。
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朝臣上书请愿了。
一转眼到了八月中,天气实在是热得很,朝臣们也都到了倦怠期,一天天的没什么事儿,有事也不想处理,总想着堆着堆着,堆多了再一起解决。
但就是有人看不惯现在的这种消停,比如辰国。
南境来报,辰国有异动,似乎是要向大晏宣战。
整个朝廷上要唯一不觉得意外的就只有古道心了。按照上一辈子的时间点,辰国决定向大晏出兵是早就应该发生的事,这一世推迟这么久,古道心觉得应该和简纵提前离开辰国有关。元厉应该是花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找简纵,但一直找不到。
这次开战,辰国那边甚至都没有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也足见元厉已经没有耐心了,非常急躁,急切地想要通过某种方式来宣泄。
每天一上朝,朝廷上讨论的就是这件事,有主战派有主和派。
当然两边也都有好有坏,主战派里确实有故意挑事的搅屎棍,而主和派里面也并非都是怕事之人,有是真的为黎民百姓考虑,觉得战火不因轻易掀起。
公公有理婆婆有理,双方争执得很激烈。
到后面,终于有人发现,好像古道心一直还没发表过意见。
陛下最看重谁的意见自然不必,要是能把古大人拉到自己这边阵营,那就妥了。
于是朝廷上的风向又变成从服陛下到服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