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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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

    清阳带着点刺眼的光。

    容知从温度适宜的房间里出来,身上是水蓝色的卫衣,依旧宽松。

    她嘴里含了颗薄荷味棒棒糖,脸上还带了点困倦,慢吞吞的往厅堂走。

    一步没走错。

    厅堂只有容家的男人在。

    沉默的吃完饭,容方军就领人去容家祠堂。

    祠堂在四合院靠里的位置,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到。

    正门高大,门上牌匾是容家第一任家主提的字,严肃刚正。

    往里走,内里雕梁画栋,旁侧挂有姓氏渊源,族人荣耀,数列之多,足以见证容家的辉煌。

    容方军由路召服侍净,给容家列祖列宗上香,再请出族谱,郑重的把容知的名字添了上去。

    方才他们已经讨论过,容知的名字还是按她的习惯,继续要现在的名。

    最后一笔写完,容方军面色动容,对着祖宗们又拜了拜。

    “谢老祖庇佑,今日能得容家十六代三子回归。”

    容宪安沉着脸,一言不发。

    容其绰则是用余光看向容知,眼底晦暗神色闪过。

    被他看的人则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

    似是察觉他在看,那人就侧了侧眸。

    眼尾氤氲倦色,像没睡醒。

    容其绰心底轻嗤一声。

    没规矩。

    容知漠然着脸,突而唇角微翘,霎时惊扰了一晨的阳光,就算容其绰觉得她没规矩,此刻也不由得因这张脸恍惚。

    下一秒。

    容知优雅的对他翻了个白眼,满含讽意。

    而后敛眉,浑身气质懒散。

    她其实更想比个势,可惜地方不对。

    容其绰怔忡,顿时回神。

    “容”

    她居然敢鄙视自己?!

    “吵什么!”

    拐杖拄地声伴随容方军的训斥声一齐在头顶响起。

    容其绰噎住,咬咬牙,摆正神色硬声道“抱歉爷爷。”

    容方军睨他一眼,冷哼一声,到底没给他难看。

    还真当他老了看不见这些动作呢!

    祠堂内万籁俱静。

    容其绰眸光沉桀。

    容方军见他们几个心思都不在这,记名结束,就摆让他们都散了,自己带着容知在四合院里漫步。

    “你刚回来,他们可能还不适应,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都是一家人,还能两家话不成?

    容方军叹了口气,替不省心的儿子话,“你爸他当年以为你就,加上容氏那会有事绊住了脚,没来得及去找你,他也是身不由己。”

    所以他的身不由己,就导致了容知流落在外十八年。

    容知又拆了颗薄荷糖,把糖棍在口中转了一个圈,轻轻的吸进一口气,闷热的空气与口腔内冰爽的薄荷相遇,疲倦散去一点,“我明白的爷爷。”

    她有个毛病,认床,不管多累,只要不是熟悉的床就会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

    一夜未眠带来的头疼让她并不想多话。

    容方军点点头。

    这态度多乖啊,儿子儿媳怎么就不喜欢?

    “那爷爷,我出门一趟,”容知从兜里摸出两颗透明包装,没有商标的棒棒糖来递给路召,唇勾起,“给你跟路管家尝尝,挺好吃的。”

    她离开清渠县那天从何颂之病房里拿的,就五颗,现在兜里还剩一颗。

    容方军被她笑容晃了晃眼,待看见那几颗糖果,心底涌上层层暖意,他抢在路召伸前把糖拿走,藏宝贝似的藏进自己衣服里。

    “好孩子。”

    这可是三儿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得好好收着才行。

    路召的脸难得掠过一抹复杂。

    容知眼神从容方军口袋划过,唇角弧度深了深,没有出声。

    薄荷糖的甜度还有糖度都还在老人的承受范围内。

    老爷子这是不想吃,还是不敢吃呢。

    但糖她已经送出去了,吃不吃是老爷子自己的事。

    京城是华国首都,不过早上十点,街头人来人往,车流如梭。

    男生穿了件简单的蓝色卫衣,一双腿又长又直,低头看的侧脸有些许的疏淡,而当他抬起眼看红绿灯时,晨曦的薄阳映进那双眸里,似星辰碎散,潋滟生辉。

    斑马线对面的灯转成绿色。

    男生步履轻慢,不疾不徐的穿过马路。

    路边车里。

    “这不是那个第七感觉里的调酒师?”

    江故君疑惑出声,目光随着那道身影移动,可眼前有更多人走动起来,他的视线一下子被混淆。

    他转回脸,看向坐在后座的柏宿,“要不要跟上去?”

    柏宿嘴里含了根烟,没点。

    表情挺淡,语气也淡。

    “跟。”

    江故君挑了挑眉,让司开车跟人。

    半时后,银白色的车在街边缓缓停下。

    车窗滑落。

    江故君微微侧过脸,就见他们一路尾随的男生停在一个乞儿身前两秒,随后蹲下了身,伸出一只冷白若瓷的覆在了乞儿的头顶。

    江故君突然觉得这画面有点违和。

    那双太好看了,它应该碰在博物馆里展览出来的高价艺术品里,而不是碰乞儿略显脏污的头发。

    但这双艺术品般的不止碰了,还动作缓慢的揉了揉。

    没有半点不耐。

    随即。

    他就见到男生收回,在乞儿面前打起了势。

    “语?”

    江故君听到后座的声音,目露惊奇问“宿爷,你懂这个?”

    柏宿白色衬衣领口解了两颗扣子,微微露出一点锁骨,清隽矜雅的脸侧着,气息慵懒随意。

    他心不在焉的,“没学过。”

    目光落到那人的,眼底划过一抹深色。

    那就是不懂了。

    江故君起了好奇心。

    对方一个调酒师,又不是不会话,怎么还懂语?

    “宿爷,那乞儿进了一间餐厅,”江故君只在语这个问题纠结一瞬,就抛到脑后,正想问柏宿要不要离开,突而疑声,“他进的食味轩?”

    食味轩,京城最有名的饭馆,从创业至今已有一百二十多年的历史,以“宫廷菜”最为出名,不少大人物来华访问都要尝一尝的饭馆,其位一座难求。

    男生让乞儿进去做什么?

    先不京城治安这么严,乞儿怎么会出现在这,但让他进富丽堂皇的食味轩,是准备去找白眼受?

    眼看门口的保安就要把乞儿拦下。

    柏宿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我饿了,去吃饭。”

    江故君闻言默了下,慢吞吞的回“可是宿爷,我记得你刚吃完早餐。”

    “废话多。”

    江故君被他堵的一噎,心底嘀咕。

    他哪有废话,明明的都是事实。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