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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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内,女孩子紧紧抓着床单,声嘶力竭:“你们要把握爷爷送去哪里?是不是容知派你们来的?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快放,你们快放!”

    唐虚云顾及床上的病人到底没有真下狠,但宋越就没想那么多,他几步上前将女孩子的根根掰开,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指给掰断。

    十指连心,齐念痛得指止不住颤抖。

    她怒目圆瞪,想哭但对上凶巴巴的宋越又不太敢,只能站在旁边无能狂怒。

    “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人劫持病人了!”

    这边动静大,早就把周围病房的人给吸引过来,齐爷爷的主治医生就站在旁边头疼的扶额。

    本来他们医院已经跟兰尔疗养院商量好将齐爷爷转院,现在是想通知下齐念,原以为齐念会欣然答应,毕竟病人重要,谁知最后阻挠进程的居然是她。

    外间吵吵闹闹,不少人在门口指指点点,齐念余光瞥见他们疑惑不解的眼神,顿时哭闹着把唐虚云一行人的恶行全吐了出来。

    话音刚落,他们诧异不已。

    “这,他们家药把人吃出病后就要来接人,怕不是内里有猫腻,急着毁尸灭迹吧?”

    “太黑心肝了吧!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那个sl药业我好像听过,还是大企业呢,就知道黑咱们老百姓!”

    齐念听着耳边对sl药业的诋毁,心里不由满意。

    多点,再多点,这样她就能拿到更多的钱了。

    就在她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人群忽然变得安静,不多时围在最外侧的人退后几步让开,自发的空出一条任一人通过的道路。

    容知从人群最后走来,单随意插在裤兜里,腕间串滑落两寸,与凝白肤色对比鲜明。

    女生身形高瘦,一身极简黑禁欲又冷漠,迤逦眉眼微抬,气势凛然肆野,压的身边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唐虚云转回头,看见她眼睛就是一亮:“三少!”

    人群恍然。

    原来这位就是搅弄了京城风雨的容家三姐呀!

    哭哭啼啼的齐念闻言顿了顿,略显呆滞的抬头看向门口,一张艳绝满京的面庞撞入眼底,令她心口控制不住的躁动两分。

    尽管现在有些不合时宜,但她还是觉得容知她真的好帅啊。

    容知面无表情的撇了齐念一眼,转向抱着人的宋越,目光落到他怀中的老人家身上,凝眸仔细观察几分,面色冷凝一瞬。

    收回视线,她再度看向齐念,不紧不慢的开口:“能把你买的药给我看看么?”

    女生语调平静,不带一丝情绪,齐念颤了颤,随即咬牙从包里把买到的药糖递过去。

    两个巴掌大的透明盒子,里面原先装着的五颗棒棒糖已经用了两颗。

    齐念预料到容知会找她要糖查验,所以早就扔掉了两颗,伪造成齐爷爷服用过的样子。

    容知没看出什么。

    她就这么沉默的站在这间三人合住的病房里,在人民医院,最便宜的病房就是这种,住的还舒服。

    随着她的缄默,方才被震慑住的人回过神,又开始窃窃私语。

    容知听了半响,大概摸透了齐念的情况,问:“齐姐家里情况不是很好?”

    齐念一时有些迷茫,“什么?”

    容知慢声解释:“治疗心脏的糖最低四千九一支。”

    而一盒则要两万四,按照其他人口中描述,齐念有时甚至叫不出住院费,那么,她是哪里来的钱买药呢?

    先前被漏掉的地方被指出,唐虚云若有所思片刻,终于随着容知的节奏找到了不合逻辑的地方。

    眼看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齐念忙不迭开口:“是我打工赚的!我、我寒假的时候找了份工作,药糖上市那天刚好发工资,我就买了!”

    完她又十分委屈的盯着容知,“难道我为爷爷买药有错吗?我这也是想让他好起来啊!谁知道”

    一句话不全,只留给人无尽遐想。

    等他们不在把视线对准自己,齐念霎时松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掌心黏腻。

    她那药确实不是自己买的,是当初和她谈合作的人给她的。

    容知嗯声,语气平静而沉稳,“可我怎么听,你一整个寒假都在国外旅游?”

    齐念浑身一僵,难以置信:“你调查我?”

    容知摇摇头,“我已经报警,是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

    言下之意,她也是听。

    齐念霎时慌了。

    报警,容知怎么就报警了?

    她不应该是想着如何赔偿自己,然后大事化事化了吗?

    容知忽如其来的一牌打得齐念慌乱无比,而刑警总队的人已经抵达病房。

    时隔几个月未见,盛子钊肤色又黑一层,身上气息也变得愈发铁血。

    他和女生目光在空中碰撞瞬间,前者心隐藏,后者清冷漠然。

    盛子钊将满心酸涩压下,冷硬道:“关于sl药业药品质量不过关一案由刑警总队接,齐姐,现在需要将病人转移到疗养院进行治疗,你跟我们走一趟总队。”

    齐念脑中飞速运转,结果太久没用脑子,直接卡壳,磕磕绊绊:“我、我、不是,不用去刑警总队,爷爷他没事、他——”

    “齐姐,”盛子钊冷声打断她,“病人有没有事是医生了算,你也不必紧张,只是去例行询问而已。”

    例行询问也不行!

    警局那种地方在老百姓心里就是个威严又肃穆的存在,它代表公正和公平,齐念原本就做贼心虚,压根不敢去。

    但盛子钊完全没有跟她废话的想法,招让一位女同事上来将人半抱半拖的带走。

    女同事怕齐念害怕,还轻声安抚着。

    齐念听着耳边的絮絮叨叨,内心欲哭无泪。

    碍事的人走了,容知招示意宋越带病人先过去,而自己在病房内转一圈。

    盛子钊见状便问:“你在找什么?”

    容知搜寻半天,床头柜没有,那就厕所跟垃圾桶看看。

    她没回盛子钊,径直走向厕所。

    盛子钊只好跟上。

    就见女生半蹲在厕所垃圾桶前,垃圾袋护工估计没来得及换,里面垃圾堆满,隐隐有异味传出,女生却毫无表情。

    盛子钊正要出声,随即瞳孔一缩,想也不想就要去抓女生往前伸的。

    “别动!”

    容知摸到洗台的纸巾,侧眸淡声道:“怎么了?”

    盛子钊愣在原地,满脸都是尴尬。

    他不动声色的缩回,拧眉语气略显不悦,“没戴套别乱碰那些东西,自己都是医生,病毒感染的道理你比我懂。”

    容知哦一声,“那你来。”

    “我来就我来”盛子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话到嘴边骤然顿住,抿了抿唇,他近乎僵硬的抢过女生间纸巾,生涩的转移话题,“要找什么?”

    容知没在意,起身让开位置,“左边彩虹色的棍子,对,就是它。”

    盛子钊从垃圾桶找出两根包装完好的棒棒糖。

    容知眉梢轻扬,有点想吐槽。

    谁陷害人不把证据给销毁的,齐念那脑袋瓜子除了奢饰品还能装什么??

    盛子钊将棒棒糖递给她,她直接让他拿走,毕竟也是证据一种,刑警总队拿走好调查。

    容知在外面又转一圈,确认没其他东西后就离开。

    她还要去给齐爷爷做术,跟盛子钊在楼下分开,他连女生的车尾巴都没看仔细,对方直接一溜烟不见了。

    盛子钊慢半拍想起,她好像还是国际有名的赛车来着。

    难怪车技这么漂亮。

    他拧眉在左胸某个位置点了点,那里闷闷的,不舒服。

    -

    术方案在最短时间内给出,容知主刀,唐虚云协助,齐爷爷被推进术室,漫长的术时间开始。

    月亮悄咪咪从边缘探出身,柔和的光洒在大地上,朦胧虚幻。

    术室门前的灯却格外刺眼。

    齐爷爷的儿子女婿早死,就留下那么个孙女相依为命,年纪大了又得病,若不是没看到孙女成家,他怕是早就不想活了。

    容知有条不紊的下命令,下刀又稳又准。

    她能感受到病人的求生意识不是很强。

    口罩后的脸漠然一片,她试图缓了嗓音,温和道:“齐念还在等你。”

    再怎么折腾自己,齐念也是齐爷爷的亲孙女。

    唐虚云动作微顿,没料到容知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但好在,随着这声一出,不管齐爷爷听没听进去,那一直平着的心电图总算有了起伏。

    容知垂眸,趁着这个时间,再次下刀。

    正常术持续了九个多时,等他们从术室出来时,外间天色浓黑如墨。

    别看!!!!!!!!!

    京郊,山南园。

    午阳透过树梢打下一片斑驳碎影,半山腰上静静矗立着移动古朴大气的宅院,门前两石狮子呈凶相。

    宅子厅堂内。

    周斯来回渡步,时不时抬腕看表。

    阳光将他影子拉得细长,长衫玉立,斯文儒雅的面容因休息不好显出几分颓。

    “哥你别晃了,我眼疼。”周若雅本就心情不好,看他在面前走了一个多时,更加头晕眼痛。

    周斯抿唇,“你先进去看爷爷。”

    周若雅皱起眉,“哥”

    她刚开口,周斯兜里的就一阵震动。

    他忙接起。

    “到了?在门口被人拦了?你等等我现在来接你。”

    完急匆匆往外跑去,周若雅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更深了。

    都什么时候了,爷爷还在床上躺着,哥还乱跑去哪?!

    前宅。

    管家木着脸,远远看见周斯过来,欠身道:“大少爷,有位先生找您。”

    先生?

    周斯脚步一顿。

    林荫下。

    少年身姿清隽,双插兜松松散散倚着车身,唇里咬着一颗棒棒糖,狐狸眸氤氲雾霭似的淡漠,容色惹眼,漂亮到模糊了性别的美。

    看见他,少年咬碎糖,伸舌在唇边轻划过,“ze?”

    音色慵懒,微微的哑,如酒香醇,让人轻而易举沉醉其中。

    周斯内心诧异。

    失语半响,才喃喃道:“飞、飞总?”

    管家木着的脸也松动了,“大少爷,您认识?”

    容知扔掉糖棍,信步走来,身长腿细,气质是与生俱来的矜冷,蕴着两分少年人独有的桀骜不羁。

    “你好,我是你爹打野带飞。”

    周斯被这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砸懵了。

    他看着容知,唇瓣翕动,“你满十八了吗?”

    “嗯,刚满。”

    这也太年轻了吧?!

    那个天门白金任务者之一,执行任务从未失,能力碾压所有任务者的‘你爹打野带飞’,居然才十八岁?!

    周斯猜测过对方可能是顶级佣兵,也可能是隐世家族大佬。

    可他千想万想也没猜到,飞总会是个气质挺出众的十八岁少年。

    完全颠覆想象。

    震惊过后,周斯抿了抿唇,下意识放轻声音,“飞”

    “叫我容知吧。”

    隔着电话不清楚身份,称呼自然能脱口而出,但现在让周斯叫她飞总,还真有点羞耻。

    周斯勾唇,从善如流改口,“好,容知,跟我来。”

    回到厅堂。

    周斯和容知并肩而走,态度放的很平和。

    管家走在前面,细耳倾听后面人讲话。

    “哥——”

    刚从厅堂里跑出的周若雅正欲话,转头督见容知,微愣,“他是谁?”

    但此刻爷爷情况危急,无暇顾及他人,周若雅冲周斯焦急道:“爷爷又昏迷了,宋医生必须动术,爸他找你,你快来。”

    周斯点头,“我们进去。”

    周若雅脚步一顿,“他进去干嘛?他为什么要进去?”

    周斯:“容知是我请来的医师,我带他去给爷爷看病。”

    “医师?”周若雅上上下下打量容知好几眼,只觉周斯脑子这几天忙糊涂坏了,在这和她开玩笑,忍不住拔高音量,“他才多大?看过医书吗?上大学了吗?”

    “什么都不会就敢自称医师,现在骗子那么多,哥你别是被他给骗了!”

    以他们周家的地位,便是用点代价也能请到子书姐,何至于轮到一个骗子来周家坑蒙拐骗?

    周斯沉脸。

    容知是他朋友,出于情份请来帮忙的,他要带容知去做什么不用经过谁来同意。

    “一会再和你解释,爷爷看病要紧。”周斯完,转身带容知往里走。

    周若雅见他执迷不悟,气得心口疼,“哥你个蠢蛋!”

    话落。

    厅堂后方匆匆行来一道身影,紧接着又走出一人。

    “斯儿为何还在这?”站定周斯面前,周父沉声问。

    周斯正要解释,落后一步那人却提了声,惊讶开口。

    “三少?”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