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蓉儿瞪了他一眼，但又想到今天如果不是自己不定凌妖也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毕竟她修为弱，今天在面对那群人的时候，丝毫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反而处处受到牵制。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再什么，于是沉默下来。

    几人嘘寒问暖了一番以后，唐山就将人赶走了，随后对凌妖道：“你认真告诉我，除了累还有没有其他的不舒服的地方。我都知道了。”

    他这样，倒是激得凌妖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山叔的“知道了”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想到自己隐瞒了什么，他便止不住地觉得心虚。

    过了一会儿，他才试探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我可没有什么瞒着你的地方！”

    唐山狠狠皱了下眉：“你还！”若不是念着这子现在有伤在身，他现在可不就只是吹胡子瞪眼这么简单了！前人得对，孩子嘛！皮了就得打！

    “前些日子我从山上捡回来的叶先生你还记得吗？他是个医修，在你回来晕倒之后，我就旁人去把他请了过来，他查探过你的身体状况之后，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甚至包括你身体里的灵力相斥。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不关心，如果你不方便也不用告诉任何人，但是你的身体，怎么能这样糟蹋？！”

    凌妖愣了愣。

    山叔的灵力相斥应该就是那九股妖族本源之力，但是，他是凌家余孤这件事已经是天大的密，怎么还能告诉别人自己不仅是凌家后人，还得了妖族传承？！

    他敛眉道：“我不是有心瞒你，山叔，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隐疾，只是偶尔会觉得修炼起来很吃力，经常出现筋骨酸软的情况而已，我以为这是每个修行之人身上都会出现的症状，何况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没想着要告诉你们，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要是早知道这么严重，我怎么可能隐瞒不报？山叔你别生我的气。”

    唐山摸了摸他的头，眼里不经意流露出一抹心疼，他这些年过得该有多苦，才会将叶程口中的“痛症发时，犹如万蚁噬咬，不下于剥皮抽筋之苦”轻描淡写成“不过是忍一忍就过去了的毛病”，面对这样的凌妖，他发现自己已经是什么重话都不出来。

    “叶先生，你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被拖垮。而且，严重的话可能会造成你灵脉堵塞，不定以后会永远止步于某个境界。妖儿，你一定要注意。我问了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他他只能帮你暂时封住这些紊乱的灵力，却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他只知道，伏迦学院的医学系老师或许对你这个症状能够有办法。”

    “伏迦学院？”

    唐山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是，在帝域。”

    凌妖笑了笑：“我知道了，山叔，谢谢你。”

    唐山怔愣：“你谢我什么？”

    凌妖没有回答他，而是道：“你帮我请一下叶先生过来吧。”

    唐山应下，道：“好，我很快就把他请过来，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凌妖自然是点头。

    而唐山，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倚着墙站着的叶程，他冲他抱拳道：“请叶先生见一见妖儿。”

    叶程颔首：“医者父母心。就算盟主不找我，我也是要去见副盟主的。”

    叶程完，便进了房间，他以为凌妖找自己是为了他身上的暗伤与灵力，谁知他一进去，凌妖便持短剑飞身到他面前站定，剑尖甚至直抵他咽喉。

    他抬摸了摸，粘稠的液体沾在上，他低低一笑，将指尖上的血捻干净，随后道：“副盟主好气派！”

    凌妖不理会他，只开门见山问道：“你究竟是谁？”

    “叶程。难不成这么久了，副盟主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凌妖笑着看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丝丝红晕：“我当然知道你是叶程，我问的是，你其他的身份呢？”

    叶程看了他一眼，随即才妥协似的笑道：“叶族宣国公府玉字辈，行九，叶玉程。”

    叶程，叶玉程，一字之差，身份却是天差万别。前者只是一个微若草芥的普通人，后者却是凌驾于这片大陆万万人之上的，十大，哦不，现在已经是九大帝族中的佼佼者，生来便是天之骄子。

    凌妖看他放松的样子，也将剑拿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短剑，问道：“你到南疆来，是为了遗迹？”

    “是，也不是。”叶玉程道，不待凌妖问，他就自己将目的和盘托出，“主要是为了你，至于遗迹，那是顺带的。”

    着，他就又与凌妖了一段并不为人所知的往昔故事：“我知道你或许对九大帝族都有偏见，我不能影响你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能听我要这段话。等我完，你再下决定也不迟。”

    “外人都传闻凌家背叛人族，但你知道的，可能是九大帝族联迫害凌家。实际上，这两种法都不准确。当年除了凌家之外，九大帝族中确实是有家族眼红凌家的虚无法则，也有家族忌惮凌家第一帝族的地位，但自始至终，有两大家族都没有插过。我叶家是其一，祝家其二。但是，我们虽然没有插，却也没能阻挡凌家覆灭的脚步，我们对不起你。”

    “是啊，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凌家，你们只是没有站出来而已。”凌妖嘲讽一笑，“如果你来找我是因为你们的良知在提醒着你们曾经对凌家的处境漠然视之让你们感到难以心安，或者是看在曾经同为帝族的份上不忍见我如此落魄，抱歉，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去得好。我这个人，实在是肚鸡肠极了，见不得那些藏污纳垢的恶心事，很感谢你能来告诉我曾经的事，让我知道原来我们凌家真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只是因为怀璧其罪，所以才有了当年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