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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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想,叶沉就想通了为什么分明众人都知道的事情,萧行竟然全然不知。

    他解释道:“那株老松有个名字叫做立学松,是昔年东域皇帝褚知易到学院讲学然后起的名字,据当年东域帝便是在这棵松树下与伏迦学子开坛论道,点化众人。”

    “而一夜之间,这棵松树也由一株原本两人合抱便能抱住的样子成长为如今须得六人合抱方才堪堪能围住的粗壮模样,知道的人都称是东域帝在点化学子的时候也点化了这棵松树,不定数百年之后这棵树还能修成树灵,守护伏迦学院。”

    “东域帝闻言大喜,于是将这棵松树取名为立学松,意为人生于世,须知立学之意,而后松树所在的善哉山也更名为立学山。”

    “东域如今有不少学子来到伏迦学院,多多少少也是因为立学松在这里的缘故,更何况这一代东域皇室也还有几个皇子公主并世子郡主在这里读书,要是被他们知道你竟然把立学松给砍了,你以后在这伏迦学院,可就别想有安稳日子过了。”

    萧行“哦”了一声,又问:“那我该怎么办啊?”

    段流水听见他们的话,一直没有插嘴,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应该些什么。

    但听见萧行这样问,他还是道:“躲着。”

    这几乎是他一直以来贯彻到底的人生准则了,闯了祸扛得起就扛,扛不起就躲。

    “不要和任何人透露你昨晚去了立学山的事情,有人起立学松你也要装得惋惜,不然你烦都得被东域那群武疯子烦死。”

    “东域尚武,君子剑秋凌云,赤月枪袁放,酒徒姬如月,狂刀邵春雪,全是东域的。这一代东域贵家子弟也几乎全在伏迦学院上学,就算你每一个人都打得过,可这群人是越挫越勇,到最后你只有被他们烦死的份。”

    萧行咋舌:“这么恐怖?不就是一株松树?又不是他们的皇帝被我那什么了,至于吗?”

    段流水的面色发生了一瞬间的扭曲,他想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告诉自己,不忍则乱大谋。

    是的,段流水行走江湖全靠两个字,一是忍,二是躲。

    不过也确实是因为这两个字,才使得他现在离了家之后过得还不算坏。

    叶沉知道萧行对这些不太了解,有时候他虽然有心想与他一下,但也找不到切入口,所以遇上这样的的时候他倒是很珍惜,见缝插针地为他科普:

    “烈阳大陆分为五域,五域自成五国,其中东域上下最为团结,上至世家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国君的意志就是整个东域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意志。这与褚知易的治理脱不开干系,褚知易早年骁勇善战,是武将出身,后来做了皇帝,所有人包括邻国都准备看这个莽夫皇帝的笑话,觉得他肯定又会成长为与前朝梁粲一样的暴君,可谁能想到正是因为褚知易军旅出身,才使得他更为直观地看到了百姓的苦楚与难处。”

    “他初登大宝时便轻徭役,减赋税,后来更是任人唯贤,勤于治国,是当今之世不可多得的明君。自古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帝贤明,自然百姓爱戴。你这立学松重不重要?”

    萧行点了点头:“重要。”

    叶沉起身用扇柄猛地敲了敲他的额头:“那你,你这个砍了立学松的学子,在这伏迦学院里是不是该夹着尾巴做人一段时间?”

    他这样着,心里打的算盘却是正好让他沉下来一段时间,不然天天跑去跟这个人打那个人斗,也不太好。

    萧行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姬如月也是东域的,但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思索半天无果之后,他忽然闻到一股异味,急忙捂住鼻子,去看异味的来源。

    是叶沉。

    准确来,应该是叶沉里端着的东西。这个时候,段流水已经跳开,捂着鼻子问:“你搞什么?怎么这么臭?去挖了下水沟吗!”

    叶沉冲他温文一笑,而后将里的瓷碗递给萧行:“喝了。”

    萧行被他吓得往后一缩,抗拒道:“什么啊?”

    “固本培元的,臭是臭了点,效果应该不错。”

    “固本培元?我不需要,你看段大哥面色发黄眼底青黑,是不是比我更需要补一下?”

    叶沉轻轻一笑:“不急,都有。”

    段流水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萧行正想笑他,就被叶沉捏着鼻子把这碗黑乎乎的汤药灌了下去。

    灌完之后,萧行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他发誓,他这一辈子,没喝过这么臭的汤药。

    很快,同样遭了叶沉毒的段流水也来到他的身旁,两人并排躺尸,气得叶沉一人踹了一脚:“外面多少人求不来的好东西,你们两人就这么嫌弃?”

    萧行现在不想话,他觉得他一话胃里那股臭气又要漫上喉间,他现在只想独自美丽。

    段流水平复了许久,问:“这算什么好东西啊!”

    叶沉道:“百年羊须草,你们这是不是好东西?固本培元首要之选,真正的大补之物!”

    段流水噎了一下,转头去看萧行:“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萧行有点不想话。

    他似乎,依稀,好像记得,就是因为这个玩意儿,叶沉才险些和那几个师兄打起来?

    叶沉没再给他们多余的时间,转而道:“该去上课了,我走了,你们走不走?”

    萧行两脚一蹬从床上坐起来,道:“走走走,这就走。”

    算起来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去上课,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抗拒,反而有些期待。

    段流水却是苦大仇深地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在叶沉的眼神催促下,动作才稍微麻利了一点。

    见他这幅模样,萧行好奇问道:“你不是去乐学系?难不成那里的老师同窗都是些洪水猛兽?”

    “怎么这么?”

    “不然你怎么一副吃了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