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卖进深山的苏半仙#3
尤寡妇虽是个独居无子的寡妇, 可她有个当着乡长的哥哥。
这也是村里人虽心里看不起她, 但面上总和和气气的原因。
苏绒放缓了生活的速度,又教着罗家兄弟多开垦了两亩菜田,没事儿驯狗嗑瓜子, 日子倒也悠闲。
罗伟自从这登门的客人天天到访之后, 就再没把她当寻常女人看待,话都恭敬了不少。
苏绒在阴凉下坐着, 看着他汗如雨下的犁地,突然开口道:“最近,这村子里有啥好玩的事没?”
罗伟用毛巾擦了把汗,寻思着道:“听这乡长跟老刁家走得近, 像是准备继续做几桩大生意?”
“赚钱的事没意思, ”苏绒吐出瓜子摆摆手道:“别的呢?”
“还有就是,老薛家估计……要卖牛和猪供薛读研究生?”罗伟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道:“读了大学又有么子用, 村里和城里的女人, 他娶得起哪一个?不还是个穷光蛋!”
“哎……”苏绒不愿意接这个话茬, 毕竟她就是‘城里来的’‘大学生’,她托着下巴看向他,无聊道:“下午去给甄大婶看看眼睛好了, 不过她家也真够远的。”
“你这人会串门, 猫会不会啊?”一旁坐着喝水的罗阳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看向她:“你听孟寡妇家的事了吗?”
“那个乡长的妹妹?她怎么了?”
“老薛家的猫,愣是跑了三里地, 蹿到她家白吃白喝了好几天!还不肯走!”罗阳颇像想起了一件趣事,笑着道:“这老薛家的子在山里无聊的很,就喜欢这只猫,之前都找疯了!”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苏绒好奇道:“这猫脖子上又不会挂牌子,孟寡妇怎么晓得这是薛的?”
“你可不懂了吧,薛宝贝这猫的很,每天晚上散步都到处问。”罗阳一拍巴掌道:“结果这不就找着了?”
“倒也没什么……三里地,多半是这猫给走懵了。”苏绒无趣的扁了扁嘴道:“不好玩。”
“可是这孟寡妇家,可也养了一只!”罗阳继续道:“这薛刚把猫抱回家没两个几天,孟家的猫肚子大了!”
罗伟听到这,会意的大笑起来:“得亏不是这寡妇肚子大了!”
苏绒眨了眨眼,不发表任何看法。
她现在不仅帮着看病灾,又多了项活计,就是帮着村主任和乡长处理各种审计报告,偶尔还得给代笔再代一回笔。
最开始是村主任家的电脑坏了,一拍脑袋想到苏花这么个灵性人,便派罗家兄弟送她过来。
罗阳一开始死活不愿意,村主任脸都黑了,正欲发火之际想到了哪儿不对劲。
这苏绒,可是个被拐来的媳妇。
虽然这明显还没生米煮成熟饭呢,可该利用还是得利用啊。
“这样,你们两看着她,要是这婆娘敢使点心眼,就带回去一顿。”村主任惦记着那大几千的电脑,话也没过脑子:“就是她真的敢喊人回来接她,我也有法子挡回去。”
罗阳还是老大不乐意,嘟哝了半天不肯应下来。
“你懂个屁!我告诉你,你家那屋子往后要修路铲掉——”村主任靠近了他,语气相当危险:“罗家兄弟,你要是不好话,那往后分搬迁款的时候,我这儿可也不好。”
罗阳听到这一笔突来的横财,人都懵了。
他家要终于有钱了?
这山路是不好修,可是如果乡镇里接了上面拨来的钱,又肯帮衬一二,那他们罗家也能分到不少的钱!
到时候不管是弟弟娶媳妇,还是他花心思讨好这婆娘,都估计简单的很!
村主任见这瘦竹竿都笑的咧嘴了,猛拍了下他的脑袋:“把苏花带过来!”
苏花原本睡着午觉,愣是被罗阳推醒,好歹的带进了村长家里。
不知是这贫富差距太大,还是油水拨款都进了某些人的肚子里。这村长家同刁叔家一样,盖的都是那宽敞透亮的洋楼,屋里都是瓷砖地板,不知道有多讲究。
这村里买了张移动网卡,供着笔记本收发消息的,也就他一个人。
苏绒听着村主任没玩没了的哔哔叨叨,开电脑看了一眼。
旁边的兄弟两立刻凑近了过来,结果发现这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
苏绒没好气的瞥了他们一眼,冷淡道:“怎么着,怕我还跑啊?”
“苏姑娘的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村主任给罗阳使着眼色,圆场道:“花啊,这宝贝电脑是怎么了?你瞧得出来毛病不?”
“中病毒了。”苏绒胡诌了几句,低头敲着键盘。二狗子正检查着这满是漏洞的XP系统,指导她如何修复。
“中毒了?”罗阳见着她敲敲,懵道:“这机器也能中毒啊?主任,你喂它什么了?”
“啥中毒?”主任茫然道:“真的假的——这玩意儿原来是活的?不可能啊?”
在他们毫无营养的对话琢磨之中,苏绒倒是从二狗子那得到了数据的总结。
这电脑原本就破烂不堪,是镇子里买来的二手机,也只能供主任发发邮件。
而里面存着的文件,就有村里修路的标书,以及其他的相关批示及回复。
苏绒默不作声的快速看完,发现还真是刁叔接了这一桩,准备带着自己乡里承包的工程队接这趟活。
她琢磨了一会儿,重新启动了被修复的电脑,佯装不经意的把那份文档开,然后“咦”了一声。
“哎哟,这么快就修好了?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村主任直接把旁边看的一头雾水的罗伟挤开,凑近了瞧了瞧,喜上眉梢:“这文件还在呢!我就怕给搞丢了!”
“主任,你这文档有问题啊。”苏绒心知这种文化程度的人认识拼音就不错了,能有隐私意识才出了鬼:“您这文件是要上交给上级的吧?”
“是啊?”村主任立马紧张起来:“这也中毒了?”
“不是,你这种文件,格式和文武线都不对,”苏绒摆手道:“不正规——这会影响领导班子对你的评价的。”
一听到这里,村主任都慌了,忙不迭道:“哎呀花,你也知道,咱们知章村没几个读书人,好不容易培养个上过技校的余,都被乡长招走当秘书了。”
他也知道自己是个老大粗,写起东西来颠三倒四的,就连字都是乡里集中培训才勉强学会的。
“您这写不好文章,也不方便往上升啊。”苏绒摸着下巴,随手指了三处地方:“喏你看,这里是错别字、这是病句,而且政府文件……是要红色文武线的。”
村主任听得一愣一愣的,忙不迭起身让开位子,示意媳妇去给她倒茶,堆起笑容道:“花啊,你这来都来了,要不就帮忙帮到底?”
“行吧……”苏绒做出为难的神情:“可是薛家那边还要……”
“薛家那边的事又不急!罗伟等会过去带个话就是!”村主任满不在乎的挥手道:“赶紧吧!免得等会又中毒了!”
一篇用语正确、见解开阔的报告递上去之后,乡长都愣了。
这村主任没见过世面,可他见过。
这样工整又合规矩的文章,那可是市里的高官发言才有的水准。
哪怕是他从附近几个村里搜罗来的大学生,都未必能写这么好的稿子!
他没等下次召开会议,就把村主任招了过来。
“老毕,行啊你!”孟乡长拍了拍手里印出来的文稿,饱含深意的看着他:“这是去哪读了书回来,文章突然写的这么到位了?连中心思想和工作方针都研究的非常到位啊。”
“哪里!哪里的话!”毕主任心里感谢了一通苏绒,忙不迭道:“这不也是您指导的好!”
“行了,那你以后替我写几篇东西,也算是熟悉下乡镇的工作环境!”孟乡长一挥手道:“我这儿刚好有一份——”
“乡长,我跟您实话吧。”毕主任知道自己露了怯,苦着脸道:“我这初中都没读完,哪里写的了这个啊,这还不是找了个会的帮忙……”
“哦?”孟乡长就等着他这句话,眯着眼道:“那你把这位年轻,带进咱乡镇办公室嘛,也算给他更好的发展前途,是不是?”
“不是,孟乡长……”毕主任心想那写文章的可是个被拐卖进来的婆娘啊,话都慌了:“咱别的都好……”
“你不要忘了,明年春天就要评比了,”孟乡长扬了扬手里修路的标书,挑眉道:“还有这个。”
“毕主任,这种时候,就不能把私人得失放在心上,你要为了乡镇做贡献。”
毕主任到底没读过书,对文明人的那一套辞应付不过来,索性一拍大腿,把底儿给交了。
孟乡长听得一愣一愣的,倒也是大开眼界。
他那个晦气妹妹最近来走亲戚的时候,倒也提过这个什么仙姑。
没想到——居然是个被拐卖进来的城里人啊。
就这文章里透露出来的谈吐学识,搞不好是个大城市的高材生啊!
他攥着那份文档,在办公室里反复踱步,心里焦灼的很。
这女人如果来了乡镇,指不定得想法子跑出去,而且一旦事情闹大了,他个人的政绩都会被影响。
可如果她在村里继续帮这村主任做事,自己就少了个得力干将。
三条腿的□□好找,会写太平文章的文人可难得啊!
“要不……您派下活去,我带回去叫她帮着写?”毕主任计上心来,献媚道:“这女人要是来了乡里,指不定要闹着回去。咱们就把她锁在山村里,安心给咱写东西?”
“罢了。”孟乡长心里一动,默许了他这个想法,仍皱眉道:“你还是要多关心下这位女同志的生活,她有什么需求和想法,都及时跟我。”
“这样。”他想到有些文件秘不可宣,断不能给毕主任过目,手下的文书班子又都是些不成器的废物,遂转身淡淡道:“余买了摩托,在这附近跑的也勤快。”
“往后我这有什么活计,都拜托他去跟苏交代一趟,当天写完,当天带回来。”
毕主任应了一声,两个人算是共享了一份心照不宣的秘密。
-2-
苏绒这头正陪着一帮老太太呢,门外突然传来了摩托的轰鸣声。
“谁来了?”罗老太太心知这村里买得起摩托的就那么几户,神情殷勤的站了起来。
“别忙活了,都散了吧。”毕主任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穿着讲究的余。他三言两语的赶走了那帮等着帮忙的老太太,直接把苏绒拉了起来,语气相当急促:“苏啊,咱们进里屋,有些事很重要,现在就得交代。”
余自知自己是个两头传信的,也没跟着进去听,便坐在门口玩起手机来。
这山里信号断断续续的,他不得不把手举高,到处找信号。
“你是谁啊?”旁边的孩儿愣愣道。
“我是余叔叔。”余低头一看,心知估计是附近哪家的孩子,笑眯眯道:“叔叔这衣裳好看吗?”
“是余叔叔啊?”孩儿倒是愣了下,扭头就招呼其他伙伴过来:“铁娃聪!来看啊!这就是余叔叔!”
还没等余反应过来,这几个孩都跑了过来,围着他到处量,像是终于验证了什么一样。
余也被他们看愣了,好奇道:“你们以前听过我吗?”
“听过啊,黄婶周婶他们,还有苏姐姐,之前都提过你呢!”
“怎么会,”余摆手道:“我之前,可没见过这屋里的苏姐姐。”
“苏姐姐跟我,跟我她之前去孟姐姐那里帮忙的时候,听她起过你。”铁娃耿直道:“孟姐姐跟她夸你来着!你讲究有气质!还读过很多书!”
孟月?
余愣了下,脸倒是烧了起来。
这孟乡长的妹妹,他确实见过几次。
虽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可也是个相当有女人味的俏人儿。
没想到……她还跟别人夸自己来着?
余心知孩儿都懵懂无知,不会谎,索性陪着他们坐下,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套起话来。
等苏绒同毕主任磨蹭着沟通完,两人一起走到门口的时候,余正跟一窝孩子有有笑的,像是有不完的话。
“余!走了!”毕主任的心思都在当官上,催促道:“咱们带苏过去开电脑,文件今天写完了就走!”
“不对啊,”他啧了一声,摸头道:“这摩托只能带两个人,要不你等会来找我们?”
“好,好的。”余忙不迭道。
“这位是余,”毕主任想起来还没介绍,便跟苏绒简单的解释了下。
苏绒笑吟吟的跟他握手,忽然为难道:“孟姐姐那边的屋棚出问题了,我都答应她今天过去了……”
“这种修葺房子的事情,哪里能让你们女人干!”余心里正惦记着孟月,忙不迭揽活道:“这样,我替你跑一趟,你先去村长那头写文章去吧。”
“嗯好。”苏绒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轻巧的道了声谢。
她推托归推托,还是被软磨硬泡着代笔了不少东西。
但手头总归有点事情放不下,索性便一一交代好,托余帮自己代劳。
这带话之类的都方便,只是孟寡妇一人在家,老屋又年久失修,总会出点篓子。
久而久之,这余也已经习惯了往孟寡妇家跑,时不时地还带点瓜果蔬菜,算是帮领导照顾下他的亲戚。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下午进门之前,上午过来看猫的薛刚走。
苏绒掐准了时间,愣是让这两个男人一早一晚,从来都碰不着面。
这老薛家的猫像是认了老婆,隔三差五的往孟寡妇家跑。
老薛夫妇连生意都忙不过来,家里还有猪要喂,哪里有空去管猫在哪。
自然每次去孟寡妇家上门找猫的,便是这读书腻味了的薛。
这孟寡妇正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不仅身段窈窕,眼睛也水汪汪的。她一软下声音来话,薛骨子里都能酥半截。
余二十五,孟二十一,也恰好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们三人之间,只差两把助燃的火。
苏绒太懂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了。
她活了三十五岁,又见惯了无数家庭和婚姻的悲欢离合,有些事看透的不能再透。
从十来岁的懵懂年纪,到二十七八岁的盛放之期,有多少因为寂寞和欲望产生的纠缠,始终借着爱情这个名号任意放肆。
好像无论是谁,只要一个劲的对另一个人好,彼此又看得上眼,便能成一桩好事。
——到底,只不过是两个人对着彼此发泄爱与被爱的渴求而已。
无关灵魂,无关情感。哪怕换上另一个模样尚可的人,同样的套路再走一遍,也照样会跌进所谓的爱情里。
他们无法承认自己是被欲望所支配的。
仿佛什么东西冠上爱情两个字,便足够神圣而干净,足够让他们相信,自己是同样不应被质疑的。
可是从头到尾,也只是自己否认着自己内心的阴暗面而已。
“二狗子,薛还有多久到她家里?”
“大概二十五分钟。”
“好。”苏绒深吸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孟正摆弄着余新送的手机,突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她心头一喜,便匆匆起身,娇笑道:“谁来了?”
“孟姐姐?”苏绒的声音清冷而轻缓:“是我来了。”
孟愣了下,撇了撇嘴,还是开门迎她。
苏绒仿佛并没有看出她笑容里的敷衍,温柔的寒暄了几句,俯身逗弄了几下刚生出来没多久的猫崽。
这日子一晃就两个月,过得也真快。
眼瞅着都要过年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暗道一定要早点帮宿主逃出去。
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的爸妈和她一起过个团圆年才好。
“薛也可喜欢这窝猫了。”孟笑的羞涩如少女,低低道:“他还,将来要是去读研究生了,无论如何也要带只猫去大城市里。”
苏绒抬头瞥见那桌上放着的手机,忽然关切地问道:“这段时间有什么麻烦么?需不需要我帮忙看眼?”
“哪里的话,余哥这两天又过来了一趟,还给我捎了只城里的烤鸭。”
孟拉着她坐在凳子上,突然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幽幽道:“咱们都是苦命的女人啊……苏妹妹,姐姐也帮不上你,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女人。”
合着你那当乡长的哥哥,也没法子救我出去?
苏绒默不作声地听她叹息彼此痛苦的机遇,神情都不曾动过。
这些人啊。
一个一个的索取完她能给的好处,再像模像样的给一点物质上的好处,便自以为两清了。
但凡来找过她帮忙的,有哪一个不知道她是被拐卖来的女人?
又有哪一个肯出头为她争一句公道?
她苏绒,原本是大城市里骄傲的人中龙凤。
在外有摩天塔般的职场供她厮杀拼搏,回家了还有温柔和蔼的父母。
她在大学里读过文理圣贤,在都市中有享不尽的欢愉。
他们明知她被夺走了一切,还依旧装聋作哑,甚至劝她早点习惯这里。
“看你也过得还不错嘛,对不对?”
对啊。
你们知道,有多少人的灵魂,在这个宿主的身体里,感觉过撕心裂肺的绝望吗?
要不是她苏绒既狠又坏,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这群面上朴实和蔼的村民当人看,这女人会被困在深山之中,至死都不得自由。
“你听见我什么了吗?”孟月见她出神了,晃了晃手柔柔道:“你呀,神通再多,也终究要找个依靠,一起过日子不是?”
苏绒怔了下,终于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嗯?”
“我看罗阳那人,虽然枯瘦了些,没有余哥身段那样好,”孟月任由心里的虚荣滋长,话也带着炫耀的意思:“也没多少文化,没薛身段那样好,可终究是个踏实肯干活的男人不是?”
“这女人呐,总归要靠男人的。”
苏绒神情淡漠的听她完,忽然手中的搪瓷杯一滑,温热的茶水悉数都泼在了她的身上。
“哎呀,孟姐姐!”苏绒慌张的站了起来,像是要急哭似的:“是我恍了神,糟践了你这么好看的衣服!”
“不碍事不碍事,”孟月念着情分,还是安抚道:“刚好这水烧开了,我要去洗个澡,等会顺手把衣服搓了就是。”
“我这几天睡的浅,精神不足,就不在这扰姐姐了。”苏绒连声道歉,揉了揉眼睛告辞道:“我先回去休息阵子,再来同你话。”
“去吧,没事的。”孟月已经进了里屋,依稀传来了水的声音。
苏绒简短地道了别,便退了出去。
可这一重重的门,都被她随手虚掩着,始终没有关紧。
包括大门。
没等苏绒在回家的径上走多久,二狗子便通报道:“薛到了。”
算上冷热水混合,还有洗头发所需要的时间。她离开的时刻刚刚好。
“好。”苏绒脚步都不曾停顿,语气平淡:“他推门进去了吗?”
“……进去了。”
薛原本和孟月约好了看猫的时间,可敲了敲门没声。
他纳闷的唤了一声,却还是没反应。
不会生病或者出事了吧?
薛一慌,便快步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没人,正屋也没人。
坏了,怎么人没在屋子也没锁?
他来不及想太多,一路往里屋闯。
门推开的一瞬间,孟月正赤身luoti的梳洗着长发。
“孟姐?!”
“你怎么进来了——”
水盆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