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当天就被带进警察局问话了。

    不意外的, 他否认一切，吊儿郎当, 十足的痞子：“证据呢？那么点儿一个人儿，你是我就是我了？”

    程警官早有准备：“你确定当天没去过现场？”

    高山一横：“确定。”

    程警官转过电脑，给他看了一段视频, “那这个呢，别告诉我你有双胞胎兄弟。”

    画面里是电视台演播厅的后门, 高山虽戴了帽子，可还是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脸。

    铁证如山, 高山弱了气焰，缄默不语。

    “再问你一遍, 你确定你当天没去过现场？”

    高山改口：“去过又怎样？去过就证明是我下的毒？”

    “还嘴硬。”程警官站起来, 两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看着他：“高山，你自己承认, 跟我们查出来是你，可是有区别的。那瓶子上，除了霍峰, 楚恬, 那个递水工作人员的指纹外, 还有一个人的指纹, 你这么笃定，不如配合警方验一下你的指纹，只要证明瓶身上的指纹不是你的, 我立刻放你走。”

    —

    霍峰一直在外面等，过了一个多时程警官和高山才从里面出来，看着高山手上带的手铐，霍峰就明白一切了，他死死盯着高山，眼神像要把人吃了，还没等警察反应过来，下一秒霍峰就一拳把高山翻在地。

    高山的嘴角都裂了，渗出点点血迹。

    “混蛋！”

    愤怒的霍峰甩开身后警察的阻拦，直接骑在高山身上，红着眼，一拳拳揍过去，每一下都直奔要害，没几下高山鼻子眼睛全肿了。

    那几个警察也是觉得这高山可恶，故意放水，假模假样拦了几下子，给了霍峰机会，看揍得差不多了才真的动手把霍峰拉开，程警官也没追责：“行了，法律会制裁他的，你安抚好伤者比较重要。”

    后来听程警官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据高山所，他干这事儿纯粹是为了帮陆现，陆现不知情。

    有次两人在酒吧喝酒，陆现透漏原创歌王总决赛里的“海豚公主”是璀璨力捧的歌手，实力很强，背后又有金主，本来是一定夺冠的，谁知半路杀出个霍峰，人气一度盖过所有人，璀璨高层，也就是陆现他家老爷子很不高兴。

    再加上楚恬和陆现那档子事儿，陆现一直放不下，后悔那日一时冲动那么对楚恬，弄的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高山是他的哥们，看着兄弟烦心事一大堆，全是因为霍峰，不觉也跟着生气。

    他本来就是混混出身，之前也进过局子，后来在老家混不下去才来帝都，如果不是陆现当年帮了他一把，现在他也不能有这么个正经工作，没准蹲在哪个酒吧买药呢。

    就因为这，高山才起了霍峰的主意，如果他的嗓子毁了，就不能继续唱歌，又给陆现出了气，一举两得。

    只是没想到这水让楚恬给喝了。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高山也因犯了故意伤害罪进了监狱，霍峰把事情的始末一一告诉楚恬，楚恬沉默了一会，起身去厨房：“我给你拿瓶酸奶。”

    霍峰跟过去，从后头搂住她：“老婆。”

    楚恬扯了抹笑：“没事儿，都过去了，我嗓子恢复的挺好。”

    怕他不信，又加了句：“真的。”

    门锁的声音，纪书蔓回来了。

    霍峰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楚恬，纪书蔓买了不少菜，为明天的年夜饭做准备，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帝都过年，每年都是楚恬回岳城，多少有一丢丢不习惯。

    拎着菜直奔厨房，看见那俩人站在冰箱前面，不知刚才在聊什么，脸色都挺凝重，她以为霍峰惹闺女生气了，皱了皱眉，下逐客令：“恬，送送霍吧，大过年的，人家也忙。”

    霍峰看了楚恬一眼：“不用送，阿姨您忙，我先走了。”完抬脚往外走，刚走两步就被楚恬一把抓住胳膊。

    “妈，别让他走了，让他跟咱们一起过年吧。”

    纪书蔓依然冷着脸：“不方便吧，人家也有自己的家，恬，你别总缠着人家。”

    楚恬不撒手，运了口气，像是做了很大决定：“妈。”

    “我跟霍峰已经结婚了，他不是外人。”

    屋里的空气像是一同安静下来，好长一会没人话。

    纪书蔓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五光十色的，声音里都带着哆嗦：“你再一遍？”

    楚恬手指下滑，跟他十指相扣，牢牢握在一起：“我们已经结婚了。”

    纪书蔓手捂着胸口，感觉一口气要捣不上来，霍峰俩人赶紧把她扶到厅里沙发上，然后站在她正对面，不敢坐下，跟罚站似的。

    缓了好一会，纪书蔓才开口：“你哪来的户口本？”

    “偷的，”楚恬完又补了一句，“就上次回家。”

    纪书蔓慢慢抚着心口，瞪着楚恬：“真是姑娘大了不中留！你真出息啊？偷户口本结婚，你当拍电视剧呢！”

    “这么大的事不跟妈妈商量！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

    霍峰把楚恬拉到身后：“妈，别骂她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要跟她结婚的。”

    “谁是你妈！我同意了吗你就管人叫妈！”对霍峰，纪书蔓真是气不一处来，想抽他，偏偏闺女被人家吃的死死的，居然干出这种事。

    上了一股子火，纪书蔓索性开始收拾东西，衣服一件件往包里塞：“行，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主，我也不用在这碍你们两口的眼！”

    楚恬急了，上手去拉：“妈——”

    纪书蔓一甩手：“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女儿！”

    胡乱塞了一包东西，摔门就走，楚恬立马要追出去，霍峰拦住她：“你别动了，我去追。”

    “可是——”

    “放心，我一定把妈带回来。”霍峰拍拍她的头，套上羽绒服拿了车钥匙就往楼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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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书蔓上了一辆出租车，看那方向应该是机场，霍峰开车在后头跟着，同时给郑图电话：“你赶紧去我家，在我房间右边的床头柜里有个文件袋，你给我送机场来，救命。”

    郑图正跟乔画看电影，接了任务赶紧带着乔画中途从电影院溜了出来，他知道霍峰家密码，也没问那么多，开车直奔他家。

    这边霍峰跟着纪书蔓一路到机场，纪书蔓急匆匆往里走，霍峰跑过来拦在她面前，两手摊开不让她继续走：“妈，您今天不能走，明天就过年了，您不在恬会伤心的。”

    “别拦着我，也别管我叫妈，我没承认你！”

    霍峰让步：“好，阿姨，您给我点儿时间，我有话跟您。”

    纪书蔓恨恨的：“你这个骗子，霍峰，当初你答应我什么了？你会离开她，你是怎么做的？转头就跟她结婚！”

    霍峰四处看了眼，不远处有个咖啡厅，他抢过纪书蔓手里的包：“阿姨，跟我聊聊，不会太久，五分钟，如果五分钟后您还不愿意跟我回去，我就去把恬接过来，送她跟你一起回岳城。”

    这话的诚恳，纪书蔓也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话可讲。

    俩人在咖啡厅找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下，霍峰叫了两杯咖啡。

    “妈。”

    纪书蔓张了张嘴，霍峰断她：“我知道您不爱听，可现在事实是，我跟恬确实领了证，您就是我妈。”

    “我知道您生气，气我不守信用，答应您的事没做到，可我没法骗自己，我离不开恬。”

    “她也离不开我。”

    纪书蔓没话，霍峰电话响，他接起来起身往外走：“咖啡厅，对，进来往左走。”

    没一会，霍峰手里拎了个牛皮纸袋回来，他把袋子往桌上一放，推到纪书蔓面前。

    “妈，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也理解您的想法，我想跟您表个态。”

    “我家以前的情况，您也知道，现在虽然什么都没了，可我名下还有两套房子，一套一百二十平在帝都，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一套一百六十平在岳城，现在空着。”

    “是我妈留给我的，跟我爸没关系，是干净的钱。”

    “岳城那套房子是大三那年就有的，当时我直接写了恬的名字，她不知道。帝都这套前段时间我也改成她的名字了，这袋子里是两个房本，您可以看看。”

    纪书蔓没动，心却震撼。

    霍峰继续：“我知道您介意我曾经坐过牢，这我不否认，也不能抹去这段事实，我只能跟你保证，我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而且以后也不会。”

    纪书蔓刚要话，霍峰又断她：“我知道您还不喜欢我的职业，可这是我的事业，我希望我能一直走下去，我跟您保证，绝不会对不起恬，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给您写一个保证书，如果我以后做了对不起恬的事，我们俩名下所有的房产，车产，我做歌手赚的所有钱，全都是恬的，我一分不要，净身出户。”

    “这样可以吗？”

    霍峰不给纪书蔓留一丝反驳的机会，的有情有理，连纪书蔓自己都觉得，如果不给他一个机会，那罪大恶极的人就是自己了。

    霍峰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想从中探究一下他的话有没有起一点点作用。

    过了好一会，纪书蔓突然站起来。

    霍峰赶紧跟着起来：“妈。”

    纪书蔓看着他：“我今天跟你回去，不代表我接受你，我是怕恬上火，对嗓子不好，至于你，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

    “乱七八糟的保证书就不用签了，如果有一天你对不起我女儿，我要的就不是你的财产了，是你的命。”

    这丈母娘，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