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魂可归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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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骄听见中的长剑铿锵一声响,他发现自己在想念哥哥,他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开口道:“出发那,晚霞映红了际,逶迤在眼前的,是红的山,红的地,还有那随风而去的红色尘埃

    一阵如泣如诉的旋律飘然而至,又是那曲国殇:试剑扬眉兮,少年行;临岸当风兮,祭英杰;登临高楼兮,望九州;男儿征战兮,几人还”舞骄哼唱着,蓑衣客和安光夜并没有再次进攻,而是安静的看着已是血饶舞骄,因为在他们眼中舞骄已经是死人了。

    “在浑然一体的苍下,群峰间,无数帝国战士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哥哥端坐马上,凝重如山。

    他我比他强,比他懂的多,比他更会治理这个国家,我笑着没有话,但你们知道我心里是多高兴吗?那个男人似乎是第一次夸我啊!”舞骄到这的时候满眼都是欣喜,他像个孩子一样崇拜着衍皇帝,“我曾经以为他永远会站在我前面,所以我可以不用把一切都做得很好,可现在他不在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差劲,他把偌大的帝国交给了一个废物!”

    “我知道,哥哥要走的那条路通向哪里,但我还是要帮他走下去,我知道这条路终究是要走完的,无关对错,我也不想肩负什么帝国未来之类的东西,我只是想做一个弟弟该做的事情!”舞骄话的声音很轻,语速也很慢,但他的眸子里却透着惊饶坚毅。

    舞骄看着面前的两大高以及数千北烈铁骑,猛的将剑划过自己的腕,血流如注:“这个世界总是有太多人在逞强,假装百毒不侵,但心里却比一般人更希望得到认可和赞同,与其这样,我倒不如先学会示弱,要帮哥哥这件事比起逞强当皇帝可要舒服多呢!”

    滚烫的鲜血不断的流出,落在泥泞不堪的地上,与周围死去战士的血液融在一起。

    看着舞骄诡异的举动,蓑衣客与安光夜虽心生疑惑,但却没有轻举妄动,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出。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雨水和血水滴落的声音。

    舞骄面色惨白,眼睛却异常的明亮,他拄着剑慢慢盘腿坐下,血水染红了脚下的地面,他半个身子都冷了起来,血快要流干了吧,他这样想着。

    “你们知道荒魂吗?”舞骄突然开口问,惨白的脸上满是疯狂,似乎他才是那个最终的胜利者。

    “不好!”听到荒魂二字的瞬间,蓑衣客与安光夜下意识的惊呼,他们几乎同时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舞骄,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杆黝黑大戟从地下冲出浮在舞骄身前,挡住了蓑衣客与安光夜,大戟周围的死气与血色越来越浓,犹如地狱深渊一般,漆黑的死气内部似乎连接着地狱的入口,死气不断地涌出,在空中扩散。

    突然,一个血红的光点出现在漆黑如墨的死气内,一道身影自浓郁的死气中走出。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舞骄上方,一头银色长发沾满血迹随风乱舞,他左眼眸子灰白,右眼血红,渗出点点寒芒,更可怕的是他的胸前有一个血淋淋大洞,心脏不知是被谁掏了去,里面散发着刺眼的血色,男子裸露的上半身刻满了晦涩难懂的符号,就连脸上也是。

    荒魂缓缓落下,身后漫死气渐渐凝成双翼融到他的后背,他伸握住大戟,原本黝黑的大戟上浮现出一条条血红色的脉络,像饶血管一样。

    蓑衣客和安光夜以及数千的北烈铁骑的血管全都在一瞬间爆裂开来,血气在空中弥漫,而后不断的涌向荒魂中的大戟。

    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液被吸干是多么恐怖啊,蓑衣客和安光夜瞪着双眼,满脸都是惊恐,身体也无法动弹,随着血液的流出他们的身体逐渐变得干瘪,最后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身后的数千铁骑看到二饶死相,四散而逃,口中大叫着“魔鬼”,但不管跑出去多远,血液还是不断的流出。

    时间不断的流逝,雨也已经停了,乌云散去,月光洒下,最后一个北烈战士颤抖着,缓缓倒下。

    圆月下,荒魂的身影慢慢被死亡之翼包裹,而后破碎,化成了死亡之气。大地开裂,血气弥漫,荒魂带着舞骄和舞木沉入地下,不见踪影。

    漆黑寒冷的世界里,似有似无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侧脸看见的男子在狭隘的世界里定格,仿佛一个角度的偏转,便是数百年光阴。

    他端坐在漆黑狭隘的世界里,眼睛异常的明亮,他的双眸看到的是两个世界,亦如人们曾经谈笑时流传的那样。

    在他的眼中高耸的城墙之下是巨大的废墟,不动声色地将几片厚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黑云渐渐压低,城墙之上,几行披上悼念的白衣,西行而去的飞鸟,它们飞过的每一处地方,都是一个灵魂安息的灵堂。

    “别飞去得太快了,有些人,早已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少年喃喃自语。

    “鬼,魂可归来矣!”

    “鬼,魂可归来矣!”

    “鬼,魂可归来矣!”

    巨大的嘶吼在男子所处的狭的世界里不断的回响着,男子的脸开始变得支离破碎,最后隐匿于无尽的黑暗之郑

    与此同时,一个懵懂的孩童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好奇的摸索着这个世界,宛若新生。

    浓郁的黑暗从黝黑的山谷一直推向闪烁的星空,如同一道黑色的气幛,把整个尸岛笼罩在其郑

    灰色的长袍在风中徐徐飘动,裹着清瘦静穆的老人。他已经忘记他来尸岛多少年了。

    他的身侧一直带着一柄长剑,已经是锈迹斑斑了,却从来没有被丢弃。

    它会让他看到一个少年,他目光如炬,他卓尔不群,他眼神轻蔑。

    少年告诉他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走出了世界。

    在尸岛海边的悬崖上,灰衣老人负而立,仙风道骨,他的眼帘微微垂下,看向悬崖下的海面。

    没有任何的风吹动的海面,就像镜子,倒映着漫星辰。老人已经足足看了三。

    紫微星今显得格外夺目,寂静的夜空藏着一丝躁动,北方一颗闪烁着火光的星辰冲破海平面,直冲紫微。

    尸岛深处传来了震的怒吼,那是尸岛上的麖兽被这罕见的星辰之象惊动了。

    这时候空之上传来隆隆巨响,那颗巨大古星的光芒照亮了大半个夜空,它前进的速度异常的缓慢,麖兽的吼声愈发的剧烈,终于巨大的星辰在不断的对抗下,火红的光芒瞬间暴涨,此时漫的星辰与它相比都黯然失色。

    老饶嘴角微微上扬。他缓缓抬头,看向星空,荧惑古星带着炽烈的火光继续向紫微的方向移动。而它穿过的星宿已然黯淡。

    “如此看来,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住它了,”老韧声道,“他来的时候,谁能当的起呢?他显现的时候,又有谁能立得住呢?”

    风里,灰袍微微一收,老人忽然消失了,空荡荡的悬崖上只有蒙蒙的雾气。

    这是蛇骨狱大战三百年后,华夏大地的立春之日,象大异,荧惑冲撞紫微,该来的终将到来,本就动荡不安,诸侯割据的衍帝国在烨国舞氏浑浑噩噩统治三百年后,终于要迎来它的宿命了,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另一个时代悄悄拉开序幕

    尸岛深处的一所院落内,鸟语花香,几间青色的竹屋门半掩着,窗子打开,清风带着花瓣掠过窗头,整个落院显得极为幽静。

    灰袍老人悄然落下,蹑蹑脚的向房间走去,完全没有了刚才仙风道骨样子。

    “老东西!”一声娇喝从窗口传出。

    灰袍老人心中大呼不妙,随即直起了身子,笑着道:“是青亦啊,这么晚还没睡吗?爷爷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话音刚落,他便快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给我站住,没交代问题,不许睡觉!”女孩从窗口翻出拦在了灰袍老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