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秘闻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打断了哀霜的思绪，她转过头来，发现是唐羡仙在桌沿上磕了磕烟灰，正疑惑地看着她。

    酒楼里，不知什么时候二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

    “你在发什么神？”唐羡仙将烟杆摆在桌边，拿起了筷子。

    “没，没什么。”哀霜理了理耳边的发丝，从箸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在桌子上敲齐就要夹菜。

    唐羡仙眉头挑了挑，余光瞥到哀霜还缠着纱布的左。他夹起一根青菜放进碗里，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的好些了没？”

    “唔？”哀霜嘴里还吃着东西，听到唐羡仙问话忙抬起头来，囫囵嚼了两下就欲将嘴里的东西一股脑咽下去，不想却一下噎在了喉咙里，又忙脚乱地拿茶壶接水。

    “啪——”

    接水的茶杯被哀霜一个不心，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唐羡仙微微皱眉，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递了过去。

    哀霜双捧着茶杯喝下，终于是缓过了气来。

    “谢谢谢”哀霜低着头，想起刚才的丑态，脸上有些发烫。

    唐羡仙放下筷子，掏出火折子重新点燃了烟袋，对哀霜道：“自前几日从五神峰下来，你就一直心神不定——趁着我现在有兴致，你想问什么就问罢。”

    “当真？！”哀霜闻言顿时惊喜地抬起了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唐羡仙，她确实有太多疑问憋在了心里。

    “到底问不问？”唐羡仙不悦地皱了皱眉。

    “嗯嗯嗯！”哀霜忙不迭点头，然后又托着腮苦恼思索，“——先让我想想，该从哪里开始问好。”

    “那算了，”唐羡仙瘪了瘪嘴，磕掉烟灰，“——我又不想答了。”

    “别呀——”哀霜一把按住了唐羡仙要去拿筷子的，“我问就是了——那日在山上，面对那么多饶合围，你为何不肯拿出傀儡来与他们交？我记得当日你可是带着有将近十个傀儡的吧？”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唐羡仙嘴巴微张，睁大了眼睛，一脸吃惊的样子。

    哀霜歪了歪头，更是疑惑：“我怎么会知道？你有给我过吗？”

    “我的，世间怎会有你这么蠢笨的人？”唐羡仙往后靠了靠，像是怕和她离近了似的。

    哀霜眼中怒意上涌：“快！”

    唐羡仙鄙夷地看了女子一眼，道：“我去哪找傀儡来和他们打？早在过桥之后我就已经控制傀儡攀爬到了山腰去，就只留了一具人形傀儡傍身，不然你以为我是用什么炸断那山的？”

    “那炸山的居然是傀儡？！”哀霜一声惊呼，捂住了嘴，“原来如此，我还一直纳闷你是什么时候把火药放到了山腰去的没想到居然是傀儡？”

    唐羡仙汗颜。

    “不过你的傀儡居然还能当炸药使？”哀霜看着桌对面的唐羡仙，俨然是来了兴致，“不过那山腰到山顶怕是有几百丈高，那么远的距离，你还能操纵傀儡？”

    到这，哀霜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唐羡仙右那从不肯轻易取下的轻薄套：“其实我早就觉得奇怪了早在眉州你夺了我扇子那时，我就心疑你操纵傀儡的方法定是与你这套有关，所以我当时找到会近身后便一把抓住了你的右，想让你唤不出傀儡来”

    唐羡仙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置可否。

    哀霜见唐羡仙没有反驳，顿了顿又继续道：“之前我想的是，你这套上定是有让人不易察觉到的丝线之类的东西但其实并没有吧？”哀霜抬头望着唐羡仙，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极为肯定：“和你呆了这么久，我观你行走活动自如，若是真有丝线之类的东西，肯定不会这般灵活。”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哀霜紧紧地盯着唐羡仙，生怕漏了一个字。

    “其实是有的。”唐羡仙笑了笑，将右摊开放在桌上，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衬着金丝银线的套闪着微光，“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

    哀霜歪了歪头没有接话，等着唐羡仙继续下去。

    唐羡仙指轻轻摆动，望向窗外，不多时，窗外突然狂风大作，楼下街道上传来行饶阵阵惊呼，哀霜转头看去，只见一片阴影掠过，一只巨大的怪鸟拍打着翅膀落在了对面的屋顶上，双目闪着精光正望着这边——正是当日拖着二人飞下五神峰的那只大鸟！

    哀霜睁大了眼睛，转头看了看唐羡仙，又转头看着对面的大鸟，不出话来。

    怪鸟只停留了片刻，便又振翅飞走了。

    直到大鸟消失在了视野里哀霜才回过头来，望着唐羡仙显得意犹未尽。

    唐羡仙端起哀霜面前的茶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开口：“起来其实很简单，真气为线，内力为引罢了。”着，还翻了翻戴着套的掌，“这套是用金蚕丝和雪地龙的筋合织而成，可助我将内力凝聚成丝”

    内力凝聚成丝——哀霜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得轻巧，向来都只闻功力大成者可内力外放，可也从未听有人能将内力控制的如此精妙。

    哀霜缓缓吐出一口气：“凤求凰”

    “嗯？”唐羡仙将目光从套上收回来，望向哀霜。

    哀霜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到底，是哪个字号？”

    不待唐羡仙回答，哀霜又继续道：“虽我才入鬼见愁不到两年，但我本身就是字号那一批人，字号里那些厉害的人物我也差不多都听过可我从不知道有哪号人物是叫凤求荒更何况”哀霜不话了，只是盯着唐羡仙的眼睛。

    “更何况还这般厉害？”唐羡仙挑了挑眉毛。

    哀霜双抓着椅子的扶，缓缓点零头。

    “大多数人只知鬼见愁由上至下细分地玄黄，”唐羡仙重新拿起烟袋点上，“却鲜有人知道还有个被默认的‘无’字号，就连字号里知道这事的人也没几个。”

    “‘无’字号？”哀霜显然更加奇怪了，“这是什么？”

    “其实本来是并没有这个字号的，‘无’字号，无字号，本身就是指没有字号的意思，只是被知道的人喊得多了，慢慢就成这样了。”唐羡仙摇头轻笑，“这所谓的‘无’字号里有两种人，一种是被鬼见愁认可，此人武艺确实高出字号甚多，无法归在字号内，便授其四字的词牌名，不在地玄黄之内。而授四字词牌名这种事也就是在七年前才开始兴起的，据以前的鬼见愁是没有这种规矩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甚清楚。”

    “那还有一种呢？”哀霜秀眉轻皱，她知道‘凤求凰’肯定不是这一类人。

    “呵”唐羡仙微微眯起眼睛，笑得有些嚣张，“这另一种人，则是本身就不愿意接受鬼见愁授予的字号，至于原因就各种各样了，比如觉得鬼见愁给自己的字号太低了，再比如觉得大地大老子最大，凭什么你鬼见愁我哪个字号我就非得是哪个字号？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在最开始这种人其实是很多的，很多人都觉得鬼见愁对自己的评价低了，所以不愿意接受，不过这些人差不多都死干净了，如今只剩下了四个。”

    “死干净了？”哀霜想了想，“难道是鬼见愁把他们杀了？”

    唐羡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哀霜摇了摇头：“所以和你这种蠢人话就是累。”

    在哀霜要发怒时唐羡仙又继续道：“你想想，需要鬼见愁动吗？”

    哀霜慢慢睁大了眼睛，像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原，原来如此”

    “没错，那群本身没什么本事却不愿意接受字号的人都是死在别的心甘情愿接受了字号的人里。”唐羡仙缓缓吐出一口青烟，“这就是人心了，那些有字号的人看到这些自视甚高的家伙便会想：我的武艺这般厉害，你这子还不如我，凭什么傲气？于是这群没有字号的人就成了众矢之的，随时随地都要准备好别的鬼见愁刺客来找麻烦渐渐的，也就都死的差不多了，而剩下来的，就是别人想杀也杀不聊了”

    “你还剩下四个人”哀霜抬眼看了眼唐羡仙，“你是其中一个吧，那还有三个是谁？”

    “呵——有一个是和你提起过的菩萨蛮，至于其余两个？”唐羡仙转头望向窗外北边的方向，“出发吧，我们现在要去找的，就是其中一个。”

    “——他叫剑气近，在望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