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狸猫遇太子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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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维护的白蓉蓉腮边滑下珠泪,她现在可不是被困在后宅只会争风吃醋的女子,明白鲁梓潼如此倔强会失去好友,荣麒麟对鲁梓潼的仕途来是大助益,她抬拉住鲁梓潼的衣袖,喏喏道:“公子您为了我和荣公子交恶,当真值得吗?蓉蓉原来,的确是荣公子所言的那般不堪”

    “蓉蓉,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已经改过,有何不堪之?”

    鲁梓潼不赞同道,她取出丝帕,递给白蓉蓉:“君子之交淡如水,若是道不同,自是可以另寻道义相合者,这应当是好事啊!”

    鲁梓潼明白,她所求的本就和世俗有悖,女扮男装要入仕做官,一旦被发现,对亲友来极为危险,但不入仕家族困境无法解决,未免日后和荣麒麟有分歧,不如现在就把话开,各走各的路。

    白蓉蓉用帕子擦掉眼泪,面颊绯红——公子总是如此温柔,让她越发觉得世上其他男子粗鄙不堪,这可怎生是好?

    荣麒麟茫然的看着笑靥如花的白蓉蓉和神色凝重的鲁梓潼,喃喃道:“道义道不同唉,难道真是我太固执了?”

    鲁梓潼欣赏荣麒麟的学识修养,荣麒麟也欣赏鲁梓潼,如今看到鲁梓潼对白蓉蓉格外亲厚,以为对方沉溺于风花雪月,就有些怒其不争,进而怨白蓉蓉耽误了鲁梓潼,被鲁梓潼疾言斥责后,荣麒麟茫然极了。

    他是正经世家子,自双亲就教导他女色误人,男子要想有成就就要远离会惑人的女子,又有如“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言,是以荣麒麟一直认为好男儿自律第一条就是远离容貌出色的女子,听闻鲁梓潼所言,荣麒麟才觉自己狭隘了——这世上女子容貌与身体发肤皆受之于父母,本就不是为引诱男子而生,那所言种种女子乃恶之本源,又是为何?

    是了,皆是因为持这言论的男子自己守不住本心,贪恋美色,又不愿承认自己道德有碍是好色之徒,就只会将罪责推到女子身上。

    宛如醍醐灌顶,荣麒麟思及老师和家人教导,又想到史书所言,最终脑中只剩一句话“一纸荒唐”,关于红颜祸水种种竟皆为世人托词,连那才

    子佳人的爱情佳话,也变成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荣麒麟忍不住扶额大笑:“是了,我自诩聪明,竟将这些糊弄愚人的话当做真理,可笑,当真可笑!”

    言闭,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向白蓉蓉行了一礼:“白姑娘,是荣某愚昧,还望白姑娘原谅则个。”

    他又对鲁梓潼鞠了一躬:“我自称为兄长,实则只会死读书,不会思考个中缘由,多谢贤弟提醒,以后读书,我当听圣人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观察多思考,如此才能参透圣人训。”

    鲁梓潼看荣麒麟一脸大彻大悟,琢磨荣麒麟所言,蹙眉道:“荣兄所言极是,原来我也狭隘了。只观一方天地,只见自身悲苦,被困一处,也是忘了踏万里路观万民苦。是以,我一门心思想为官入仕,所求到底是为一己私利还是为天下民生?我以前只以为自己心怀天下,是为万民求仕,现在想来,终究是一己之私罢了。”

    鲁梓潼也对着荣麒麟一拜,两人相视而笑,不再言割袍断义,看得白蓉蓉一头雾水——这两人到底在做什么?

    鲁梓潼和荣麒麟心有所悟,关于前路皆有了所悟,却不知,未来徽国三公两人位列其二,留下千古美名,皆因这一念而起。

    此为后话,只如今徽国朝堂上,因皇帝下令逮捕了国师,将钦天监大半官员丢入大理寺,不日就要问斩,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钦天监被抓捕的官员这些年买卖官职,收受贿赂逼迫良家子为妾,罪行罄竹难书,其中假借神明之名烧死了戳穿莲花教罪行士子的几人,更是被判处了千刀万剐之刑,那些官员恨不得当场了断,但是药六一碗药下去,他们就成了一滩烂泥,只能等到审讯结束行刑处置。

    此后,审讯莲花教又揪出与之来往密切的官员百十号人,之前被施以宫刑的曹大人等人直接被判处斩首示众之刑,曹大人贪污十数载,府邸被抄,查获珍玩金银无数,皆被充入国库。

    皇帝段严苛,可是吓坏了一众官员,在官员们被下了大狱不久,摄政王夜间总有门客来往,刘阁老王大人等人且不,还有邕都内一些芝麻官也送了拜帖,燊聿流只做贤王模样,大有来者不拒之态

    ,等拜访者离开,就带着记录拜访者言行的密函入宫去见皇帝。

    燊聿流入内时,看到孟青禹正在练书法,先前写好的几张纸字迹中规中矩,晾晒在一边,燊聿流看了一阵,屏退下人,走过去从背后拥住皇帝,噙着皇帝的耳朵笑道:“陛下又在骗人。”

    “哪有。”

    孟青禹不自然的动了动,燊聿流抬,将孟青禹的指并笔一起握住,随意在纸上写了一个字,笔风酋劲兼具灵动之感,燊聿流意有所指道:“这才是陛下该写的字。那日我为陛下舞剑,陛下题词相赠,用的是不是这般灵动的字体?”

    孟青禹一顿,扭头不自然道:“那夜我喝醉酒,忘了。”

    燊聿流只笑,胸膛震动并炽热的情感一并传到皇帝身上:“陛下忘了无妨,陛下情动之时盛宠难忘,臣不会忘却。”

    孟青禹举起毛笔在燊聿流脸上画了两道:“王爷,你可做个人吧!”

    “陛下且一,本王哪里不做人了?可是我伺候的不周到?”

    燊聿流捏住孟青禹的指尖,放在唇边吻了吻,语气格外温柔,只是眼神却越发晦暗深沉。

    孟青禹死鱼眼:“这个问题吧,还真就出在你伺候的太好了”

    他早知道燊聿流看似是不染尘埃的谪仙,实则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偏执狂,但他总被这人身上的仙气诱惑,忘了第一个世界到底是怎么翻车的。那日被穿着华丽的羽衣摄政王那般作弄,孟青禹像是着了魔一般应和着他,等第二天醒来回忆起醉酒时孟浪的姿态,孟青禹就羞愤的恨不得躲起来。

    他也是完全没想到燊聿流花样那么多,偏在酒精作用下,孟青禹还张狂的夸赞摄政王伺候的好,结果导致这人越发的不想做个人了!

    燊聿流看皇帝一脸的生无可恋,可算了满意了,皇帝对他到底有几分真情,他不确定,唯有如此心试探,看皇帝纵容又无奈的表情,方确信这人的确是爱慕自己的。

    这就够了。

    燊聿流收回,一秒切回温润如玉的摄政王模样,取出那份密折:“这上面所书名字,皆是想投靠我逼我谋反的官员,我命人排查过,王大人、刘阁老、董大人是因与我有旧,是我当年刻意笼络

    收服的,如今已经回头是岸。但是这几人”

    燊聿流指了指用朱笔圈出的名字:“都是别国探子,想得从龙之功是假,察觉到陛下志在四海要先解决对方是真。”

    孟青禹将密折收起,打开桌上一个匣子,将其中信件取出,让燊聿流查看。

    “徽国四周几国,兀圡尚武,延国水路发展迅速,百年来造船业发展迅速,十数年前造出了两千料的巨船,我让探子心查证,延国前后造了十艘巨船,这十艘船不经商也不出航,延国意欲何为,不言而喻。”

    孟青禹将水路画出,看似蜿蜒曲折的近海水路,一条一条理清楚,才能发现航路目的地都在同一处,正是徽国沿海靠近延国和兀圡的大片平原。兀圡和徽国争端由来已久,边境臣民被兀圡侵扰,兀圡还特意培养出大批“流匪”来徽国烧杀侵略,燊聿流早就有灭了兀圡之心,却一直没注意到不显山不露水的延国。

    按延国此番布置,到时候兀圡和徽国交战,延国势必会南下一举攻占徽国国土。

    燊聿流浓眉一拧:“延国是我大意了,只看到了陆上的威胁,竟忘了延国也是狼子野心之辈。”

    孟青禹闻言轻笑:“延国此举不止是为了掠夺徽国,这船队布置的极为巧妙,喏,你看,若是徽国击退兀圡,他们会立刻掉头帮助徽国,继而以同盟的身份要求瓜分徽国。延国地势有限制,夹在徽国和兀圡之间反复横跳的技艺当真高超,照他们这么操作下去,真灭了兀圡,下一个对就是延国了。”

    原文中,燊聿流出征兀圡,大败兀圡,延国见燊聿流用兵如神,当即反水帮助燊聿流擒获了兀圡想经由海路逃走的皇室,兀圡公主成为延国俘虏,因貌美被延国国君纳为侧妃,其他兀圡王室被燊聿流擒获,兀圡的一座城池也被圈给延国做了谢礼。

    而后延国一通操作,兀圡流亡在外的臣民因公主之故归属了延国,延国得了城池和兀圡战勇,又借由为公主的父兄报仇之名,得到了兀圡藏起来的王室宝藏,悄无声息的捞下了一大笔,事情做得极为巧妙,但哪里能瞒过用放大镜看原文的孟青禹?

    孟青禹上个任务在人间游历千年,这种段见了不少也用了不少,一眼就看透了延国的伎俩。

    都是千年的狐狸,延国在他面前玩帽子戏法,可算是演错了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