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到宿舍,穿着大花裤衩的陈力生看着周唯腕子上的手铐,嘴角不停抽搐。
秦笑笑满脸哀怨地飘过来,拍他的肩:“看来姐上次跟你的特别管用,你玩得是越来越豪放,越来越狂野……”
周唯悲痛欲绝地捋了捋头发,心中留下两行宽泪。
一连五天,秦凯每天晚上点他的名,叫他过去。
正赶上总院抽调人手,急诊部缺人,陈力生替周唯抗班都要抗疯了,天天骂他是个挨千刀的屎人。
周唯除了陪笑脸请陈力生大吃特吃,给他们两口子各种买买买,没一点办法,他必须无条件地满足秦凯。
与其秦凯是有心调教,不如他是在玩他……
是的,花样百出地“玩弄”他。
周唯每次去都会被秦凯折腾到大半宿,秦凯不让他穿衣服,只要踏入MIX三楼的套间,他就会被脱个精光,一件一件脱。
他们俩的活动范围只在那张大床上。
秦凯有时候穿内裤,有时候不穿,他会摸他,拍他,掐他,甚至咬他……最夸张的一次是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种特制的“刑具”,像是鞭子,前段带着密密麻麻的软刺,在后背抽了他半个时。
疼中带痒,痒中带疼,搞得周唯大汗淋漓,身上潮热不退,床头绑手臂的铁链挣得咣咣响……
而这些就算是最限制级的,他们从没真刀真枪做过什么,周唯没见过秦凯胯下有过任何生理反应,一次也没有。
这让周唯在又一次忍受秦凯“逗着玩”的鞭后,不耐烦地冲口而出:“你他妈到底什么毛病啊?!”
秦凯玩得嘴干,下去喝水,今天他没穿内裤,跟周唯一样赤条条,那里仍旧没什么动静,一马平川。
“过过脑子再话,别招我啊。”秦凯听出不对劲。
周唯当然不想闭嘴:“我就招你了,你能怎么着?!来啊,干我啊!你行吗?”他嘲弄地看他下边,无限鄙夷:“赶紧挂个专家号去男科瞧瞧吧,有病治病,别跟个变态一样没完没了地糟蹋我。”
秦凯放下水杯,上床,周唯的手还绑在那里,他解开他,跨坐在他腹部,摸他的脸:“你想让我操你?”
“我不想跟你耗下去,”周唯冰冷地注视他:“还是那句话,我对千人骑万人跨的行当没兴趣,也干不了,痛快点,你想找人我就,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把东西给我,咱俩两清,如果你是想上我搞我,麻烦利索点,别磨磨唧唧,弄完给我东西,让我走。”
秦凯用异样的目光凝视周唯好一会儿,最后牵动嘴角,勾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我可不敢,伤害你的事我一样都不会做,我怎么能对一个尽职尽责的公安干警下手呢……”他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你是吧?李警官。”
周唯难以抑制地绷紧身体,由于内心太过震撼,他感到生理性窒息,好像有什么人凶狠地扼住他喉咙让他猛烈咳嗽,他狼狈地寻求氧气……
反应太过,一切皆已败露。
但他不能这么认了,把命断送在这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嘴控制喘息,淡然回答:“你什么,我听不懂。”
对方惋惜地摇头:“唉,李……不对,这不是你真名,你们做特情的爱用化名,”
他歪头,眨眨眼:“你本名叫什么?”
周唯表情木然,冷漠,甚至还有一丝狞笑。
秦凯下床,穿裤子:“警察同志,我又不傻,你普通话太正,一听就是外地人,就算是杨建浩自己上天入地犄角旮旯作死把你这尊佛请来,在这几个人里也是你嫌疑最大,耗子和我家那傻子为了躲我前前后后换过那么多交货地点和时间,却还是一样被你们分毫不差地牢牢布控,这种情况只会有一种可能……”他低下头慢悠悠地系衬衫扣子:“他们根本就是在跟公安卧底做交易。”
“烟盒我摸过……”秦凯抬起头,眼中露出狡黠的光:“底下放的东西可不,监听还是定位?我猜……是监听吧,否则你晕倒那么长时间,公安早就找上我们了。
细思极恐,这个人脑袋简直缜密得可怕,分析得头头是道。
周唯笑了,嘿嘿地不停笑,很久,他安静下来:“你要杀我?”
“我怎么会?我爱你还来不及呢。”秦凯惊讶地反驳。
周唯看他,不话。
“你放心,对你我真是一点坏心眼都没有,我就是想……”他已经穿戴整齐,周唯却还光着,他坐到床旁,勾起手指在他的胸前暧昧划过:“我就是想跟你谈合作。”
一巴掌抽开他的手,周唯也开始穿衣服:“我不跟毒贩合作。”
“此言差矣,”秦凯撅起嘴,为自己鸣不平:“第一,贩卖毒品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事我从来不干,杨建浩确实是我管教无方,动私行是我不对,你们要想抓他表功,我双手奉上,第二,我特别真诚地,心甘情愿地想成为你们的线人,只要你们感兴趣的线报,我随时随地配合汇报。”
周唯大惊失色:“你什么?!”
“我我求渗透,求招安,黑除恶,从我做起。”对方一脸虔诚,信誓旦旦。
周唯真想一口血唾沫啐他脸上。
他冷笑,穿起裤子:“秦凯,你他妈不撂实话就别在这儿给我喷粪了,东西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不会再来……”完转身便走,被对方一把扯回来。
“行了,逗你玩的,但我态度真的很诚恳,你给个机会,”他边边为周唯敞怀的衬衫一颗一颗系上扣子,帮他穿好毛衣:“杨建浩弄得那些毒烟不算什么,做毒烟不过是大麻配点兴奋剂,你们跨省追踪这点屁玩意也太题大做,一定是有什么大鱼要钓出来,贩毒我可排不上号,这么推测的话,你们盯上的人应该是萧然。”
到这个名字,秦凯突然拉下脸:“这个人确实不一般,他的组织相当严密,行事低调,能出杨建浩这种傻缺真是被你们拣着漏了……”他神色黯然,阴郁:“不过,你们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每一句话,一个字,乃至发一个音节,周唯都会把秦凯的表情神态仔仔细细地看在眼里,他要弄明白这个人到底有多少实话。
“你还是没你为什么要当线人,”嗓音像蒙上一层冻霜,眼神也变得犀利:“在北化你已经一手遮天,无人可及,又何必用这么万人唾骂的手段击异己,斩草除根。”
对方一愣,眼中满是惊异,随后变得极为谨慎,他无可奈何地:“看来你们已经把我调查得一清二楚,这就是我为什么帮你们的原因,无论你们终极目标是谁,我希望都不要波及到我,我可是个干干净净,本本分分的良好市民。”
周唯冷哼一声:“你以为戴罪立功就能当成免死金牌?”
“那好歹能减减刑,死刑变死缓,无期变有期吧。”秦凯像一只可怜巴巴地绵羊,嘟嘟嘴,对手指。
周唯气得七窍生烟:“既然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也他妈定主意要弃暗投明,为什么不早?!”他拿起床上的枕头,抱枕,鞭子,一个一个砸向他:“你个混蛋王八蛋!他妈玩了我多长时间啊我操!!……”
“我这不是从来没作践过警察嘛,满足一下我的恶趣味又不会死,”秦凯笑着接招,在周唯扑过来时,反手把他按在床上,压在身下:“我是真喜欢你,人长得好,性格也招人,宁折不弯,绝不向恶势力低头,多来劲啊……”
“滚你妈!玩你蛋去!!”周唯把上面的人掀翻在床:“你他妈让我舔你鞋,奇耻大辱,跟你合作门都没有!!”
秦凯搂过他,在周唯耳边:“那我舔你行吗?舔哪都行,绝对舔到你满意为止……”
周唯扬起手臂,一巴掌抽过去,秦凯不但闪躲及时,还把他的手攥在自己手里,紧紧握住,言辞恳切:“警察同志,您一定向组织传达我的请求,多帮我美言几句。”
看着这个贱人一脸无赖相,周唯咬牙启齿:“把东西给我。”
“那我怎么舍得,这可是咱俩的定情信物,”秦凯咬着嘴唇,一副深情为难的模样:“你让我再热乎热乎,下次来我给你……”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周唯忍无可忍,恶吼出声。
秦凯从床上起来,冲这个人莞尔一笑:“公安局走什么流程我不懂,口头的东西没有用,我要落在纸面上的,要不然等你们完成任务,翻过来再找我秋后算账,我不成二傻子了吗?”
至此,周唯完全明白。
他要的是一纸豁免书换那个构陷他的罪证。
周唯用手点他,意思是,你丫牛逼,给我等着。
**
下楼离开时,他不自觉地望向贵宾区的卡座,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来MIX的这几天,周唯一共见过武文殊两次,每次他来,都会有人通报给秦凯,无论秦凯跟他在床上干什么,都会扔下他,下楼陪他一会儿。
而自己就这么站在二楼楼梯,远远看他。
李峰告诉他,专案组的SIM卡是特制的,过两天才能有,让他先买个手机换个号用。
那天,登入微信,他惊讶地收到武文殊的两条留言:
——你电话不通,方便给我回一个。
——你在哪?
他反复地去摸这个人蓝天头像和这两条文字,最终,抽了整整两盒烟,一直抽到天蒙蒙亮,他把信息连同武文殊的微信全删了。
既然就是野兽和猎人,毒贩和卧底的关系,就把这种关系进行到底,至少等到一切结束,找到他哥的时候,他也可以安心抽离了断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周唯定定地看着贵宾区,今天他没有来。
人,事不过三。
他不知道如果再见他一次,自己是不是真的忍不住过去找他……
周唯觉得这事真是好笑。
他是个制毒贩毒的毒贩,可对于自己,他本身就是那个毒品,只要吸上一口就再也断不了了。
苦苦一笑,他收回目光,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