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何熹年拿着水走了。

    丁芒夏回到练习室, 刚刚盘腿坐下, 许青青朝着她走来。

    有了昨天那事, 丁芒夏对许青青的印象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以为是个白兔，却不料是个会伪装的大尾巴狼。

    许青青在她面前蹲下，压低声音道：“你是听不懂我的警告吗？为什么还要去骚扰何熹年？”

    丁芒夏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骚扰他了？在你看来任何异性和他话就算骚扰吗？他是你的所有物吗？”

    许青青眼神骤然射出眼刀子，“就算不是我的所有物，也不是你这种人能沾染的。丁芒夏，我如果把视频放上去, 你以为你会有好果子吃吗？”

    丁芒夏无谓地耸耸肩：“你放吧，反正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许青青一怔，对她这么从容的态度有些意外，分明昨天都还很生气来着，她还以为丁芒夏是怕了。

    丁芒夏戴上耳机不再看她，显然是不想再搭理她。

    “青青，艾米老师叫你！”李纯一在前方喊道。

    许青青调整了下表情，甜甜应道：“来了。”

    离第五期录制还有一天时间, 这是丁芒夏最关键的一站, 意味着她前面一路走来到底是有用的还是全部了水漂。

    技术她肯定是没有把握，只能用心去比好这一场。

    -

    晚上, 何熹年收工回酒店，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看到了正在瞌睡的秦柯。

    脚步顿了顿，然后走到他跟前, 膝盖微弯撞了一下他的腿。秦柯幽幽醒来，眼神还有些蒙。

    看到何熹年，揉了把脸：“可算等到你了。”

    何熹年挑眉询问：“你怎么在这儿？”

    秦柯一脸幽怨：“你还好意思，给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会跳舞这事儿我这个经纪人都不知道，看到你上了热搜我就立马联系你，你倒好，两天都不接电话。怎么，你是要换了我这个经纪人吗？”

    何熹年唇角扯了扯，“也不是不可以。”

    秦柯：“……？！”

    何熹年：“走吧，上去。”

    进了何熹年的套房，秦柯四处量了一下，吹了声口哨：“可以啊，五星级套房，你是来工作还是来度假的？”

    何熹年接了杯水，凉凉地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你H市不是有房子吗，怎么不干脆回你自己家住？”秦柯问。

    “那房子久了没住人，还得找人扫，而且离节目组太远，麻烦。”何熹年在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道，“更何况免费的酒店为什么不住？”

    秦柯噎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地在他对面坐下：“吧，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任何时候艺人都要及时回应经纪人的联系？”

    何熹年显然是最任性的一个艺人，秦柯的严肃样子在他看来反而有些好笑，“我不是经常不接你的电话吗。”

    秦柯：“……”

    “行了，我知道你想什么，我有分寸。”何熹年，“喝咖啡还是红酒？”

    秦柯：“……”

    这都进来这么一会儿了，您现在才想到要招待一下我，真是让人感动呢。

    “不用了。”秦柯憋屈地道。

    何熹年笑了笑，起身去给他泡咖啡，经过他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行了，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呢？”

    秦柯抱怨道：“你干脆也别要经纪人得了。”

    “那还是要的，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来处理的。”

    秦柯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点儿，“对了，那个丁芒夏，还没淘汰呢？”

    何熹年倒咖啡的动作顿了顿，淡淡回：“没呢。”

    “她没再作什么妖吧？我看那个‘就要吃芒果’的微博也好久没用了。”

    倒确实没再作什么妖，而且人看起来也挺正常的，一点儿也和网上那个扭曲的黑粉挂不上钩，但她又确实是那个黑粉没错。

    想到今天丁芒夏奇怪的行为，何熹年有些怀疑她莫不是真的脑子有什么问题？

    “你们这节目还有两期就结束了吧？我看了行程表，大概还有一周时间。”秦柯又，“这段时间我就在H市待着吧，等你结束一起去Z市。”

    何熹年泡好了咖啡，放到他面前：“随便你。”

    “接下来的工作你想好了吗？现在有三档综艺，四部电影，还有几部电视剧都在邀约，你怎么看？”

    “等这里结束了再决定吧。电影剧本你可以先给我，我空的时候看一看。”

    “好。”

    秦柯看了看何熹年的脸色，斟酌着开口：“有一部电影已经定下薛桐当女主，你看……”

    何熹年眉心微拧：“我不是了吗，我不会跟她合作的。”

    秦柯苦着脸：“我知道你了，但是你姐非让我再劝劝你，我也只是传话……”

    何熹年弯腰夺过咖啡杯，凉凉地道：“我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次日早上，秦柯堵在何熹年门口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何熹年一起去节目组，美其名曰是身为经纪人关注视察自家的艺人工作情况是应该的。

    何熹年随手戴上墨镜：“你要干什么都可以，话少一点。”

    秦柯知道他指的什么，“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单纯地去看看。”

    到了之后，秦柯跟在何熹年后面一边量一边：“这《青春之声》节目虽然没什么营养，但钱是真的多。我看了两期节目，那赞助商是真的多，难怪舍得下血本邀请四个重量级艺人，就是为了挣快钱吧。诶，起来我看节目的时候刻意关注了下丁芒夏，比起照片上更好看，看那眼睛滴溜溜的，看起来也不像是胸大无脑的——”

    正着，身边擦过一道旋风般的人影，吓了秦柯一跳。

    “现在这些年轻妹妹莽莽撞撞的，真是。”何熹年顿住了脚步，秦柯走上前同他并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刚那旋风刚好就是丁芒夏，这会儿正拦截到前头的周述安给他送水呢，“哟，看来还真是周述安的真爱粉啊。她不是你组上的选手吗？对你这个正牌导师有这么好吗？”

    何熹年取下墨镜侧眸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丁芒夏赶在周述安进练习室之前将水送到了他的手上，读一读进度条，又涨了百分之二。

    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何熹年，丁芒夏眼神闪了闪，跑到他面前，将另一瓶水递给他：“何熹年老师，给您喝水。”

    何熹年接过水，似笑非笑地问：“你给你的偶像送水就行了，给我算怎么回事？怎么，超市买一送一，多的这瓶顺便孝敬你的导师？”

    丁芒夏愣了愣，干笑两声，十分真诚地道：“您什么呢，超市哪儿有买一送一，你是我的导师，又帮过我忙，请您喝瓶水算多大不了的事儿。”

    “是吗？意思是这水也是专门给我买的？”

    “那当然是啊，怎么能是顺便呢。”

    何熹年眉梢微挑，似是不解：“那为什么我明明在周述安前面，你要先给他送而不是先给我送呢？”

    闻言，秦柯莫名的看了何熹年一眼，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像……

    丁芒夏一呆，然后诚实地：“我是先看见周述安老师，再看见您的。”

    何熹年唇角的弧度收敛：“行了，别一口一个您了，听着别扭。去练习吧。”

    秦柯和何熹年去了休息室，何熹年靠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掂着手里的矿泉水。秦柯一边给自己接咖啡，眼神不时探究地量他。

    “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微妙啊。”秦柯。

    何熹年抬眼看他，懒懒地问：“什么？”

    “你对丁芒夏。我要是没感觉错的话，你刚刚是在逗她吗？？而且还挺像吃醋。”

    何熹年停下动作，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让你少看点偶像剧，脑子都看没了。”

    秦柯一噎，继而不服气的反驳：“我是真的，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跟女人这么话。”

    何熹年凉凉地道：“那我以前跟女人怎么话？”

    “你以前除了工作内容几乎都不会主动和女人话，有女人凑上来你都能把人家怼得往地缝里钻。”秦柯，“我就我之前给你电话提到丁芒夏你语气就怪怪的，你不是修理她吗？这是什么路数？”

    何熹年将矿泉水放在茶几上，哂笑一声：“我他妈就了两句话你就这么多戏，那我之前还抱她回过酒店，还跟她单独出去吃过饭，我们组上的人我就只教过她跳舞，这么起来，你是不是该觉得我爱上她了？嗯？”

    秦柯的表情逐渐疯狂震惊。

    “卧槽！”没控制住声音有些大，秦柯立马回头看看有没有人，然后走近何熹年几步，压低声音道，“什么抱她回酒店单独吃饭？？你怎么没跟我？？这是什么情节，节目组要求的吗？”

    “没有。”

    秦柯惊讶地瞪着眼睛追问：“那你是真爱上她了？？她可是你的黑粉你忘了？？你忘了她在网上都是怎么造谣黑你扭曲事实的了吗？别不是被她本人无害的样子给骗了吧！还是你虽然心里都知道，但是你控制不住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你之前跟我修理过她了，就是这么修理的？！”

    秦柯连珠炮一样的发问让何熹年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离他坐远了些，不耐烦道：“你有没有事？你要再这样我就要赶人了啊。”

    他这反应，那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了。秦柯稍稍放下心，但还是疑惑：“那你干嘛对她这样啊？而且你做这种事风险太大了，要被人拍到了，那肯定所有人都会以为你谈恋爱了。”

    何熹年默了默，起身朝外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