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 CCLXXV γ
片刻后,两个人坐在巨大的门槛上,将厅内窃窃私语的悼念声抛在身后。
面前浓密的树叶已经将河谷底端的湍流完全遮住了,一丝也看不见。
“所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温知夏好奇的问。
“后来?在北京康复出院后,我遇见了一个男孩,比我个不到两岁吧。”魏芷莹懒懒的靠在厚重的大门上。
“就是秦究,只不过他当初不叫这个名字。
“我也不知道他进系统为什么改了名,很可能和我的石头是一个意思()?”魏芷莹推测道。
温知夏安静的倾听着,不置可否。
“我进了军校两年后,他也进来了。带我们的师父是同一个人。
“我师父为人低调,明明实力很强却不张扬。
“他经常戴着他的黑框眼镜,平日里话也很温和,倒更像个学者。
“不知道的人根本不会想到他是一个军人。
“但那都是没看到他出的时候。”魏芷莹怀念的。
“你知道,部队里闲暇的时候总会有人互相挑战摔跤。”
到这,魏芷莹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
“每次被人挑衅,他都默默的把眼镜摘下来,心的夹在胸前的口袋里。
“三分钟内,他总能ko对,不论是谁。
“然后,他先把挑衅他的人从地上拉起来,再从口袋里掏出眼镜,一丝不苟的戴回去。
“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他的眼镜在打斗中落过地、沾上过一丝灰尘。”
温知夏静静地聆听,试着根据她的描述在脑海中构建一个这样的形象。
魏芷莹现在的神情,宛若一个疯狂给闺蜜安利爱豆的脑残粉。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温知夏恍然的笑了。
魏芷莹把思绪从青春期男神的身上抽了回来。
“那时候我和秦究已经混熟了,整天带着他上房揭瓦。”
“想来也是很神奇,他那时候才这么高!”
她舒展着长腿,在比自己额头略高的地方虚虚一比。
那确实不是很高,温知夏心想。
“起来那都是我的光荣岁月!当时我比他高了一头,爬树、赛跑和摔跤也比他快。
“那家伙时候要强的很,可鬼主意却特别多,还总喜欢搞这搞那。正巧我也喜欢,有时候指导指导他,但往往到最后他都比我强。
“就比如开锁,什么细的东西都能被他用的得心应,我还真没他强。
“不过他不像现在这样话多,总的来还是个内敛坚毅的性子。
“或许是当时受师父他老人家影响才会这样?”魏芷莹拄着下巴道。
“上学那会儿,我们因为没有太多的学习资料,总要借着师父的查单词,然后再偷偷摸摸的打几局游戏。
“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天师父去洗澡了,我和秦究坐在男澡堂的门外打游戏。
“有个b总也打不死,我就提出去找找攻略。
“连浏览器都打开了,这人就死也不去查,非要自己打通。”魏芷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就骂他,要他收一收该死的男性自尊心,就求助一下能怎么样。
“结果争抢之中我们不心点开了‘历史浏览记录‘那一栏——”
即使到了很多年后的今天,魏芷莹依然觉得那天的经历魔幻到不真实。
两个年幼的孩子也不知点到了哪里,屏幕上赫然弹出了一个动态的画面。
“其实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翻/墙出去的黄色视频嘛?一男的一女的嘛,只不过那女的搞之前还叼着根烟,好像还有点爷们。”魏芷莹破罐子破摔的。
当然,魏芷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如今的她只是站着话不腰疼。
视频中极富冲击力的画面牢牢地抓住了两个孩子的视线,他们死死的盯着屏幕上激动呻吟的男女,震惊的不出一句话。
几秒钟后,澡堂中唯一的水声戛然而止——
魏芷莹头皮一炸,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烫的,当立断地掐断了视频。
她和秦究尴尬的对视着,两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一片可疑的红晕。
一连很多天,她的思绪都好像浮在天上,飘忽不定的落不到实处。
那天看到的短短几秒不断反复地出现在她脑海中,每一次都能给她带来巨大的精神刺激。
就连性格逐渐开始显露顽劣苗头的秦究都一反常态的魂不守舍了很多天。
十岁左右的孩子,还在发育的大脑刚刚有了一些对于人类性别以及分工的意识,尚不能完全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切。
可这不妨碍他们都在心中升起了一丝隐约猜测。
时至今日,魏芷莹都觉得很难描述自己那时的心情。
师父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形象(2)
这的不就是他吗?魏芷莹想。
冰清玉洁的人会有欲望吗?
会有——性的欲望吗?
年幼的魏芷莹想不明白。
周围的人都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唯恐避之不及,好像是一件多么不堪的事情。
大人们偶尔会在背地里着什么她不太能理解的笑话,而看到她在附近的瞬间又会戛然而止。
她本应是厌恶这样的行径的。
她似乎也理应如此。
可就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在既矛盾又挣扎的内心之下,却没有一次将罪恶的矛头指向自己心中的男神。
最初的震惊过后,她突然开始为视频中的女演员而揪心。
每每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画面,她就会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难道你最开始接触性的时候,不会觉得那么大一个玩意儿捅进身体里会很难受很疼吗?”魏芷莹皱着眉头问。
“没做过心理准备就从第三视角了解的话,好像的确挺恐怖的。”温知夏淡定的回答。
但这个想法终究也只是停留在了懵懂的年少时期。
成年人的花花世界用实际行动教会了大家,生物进化赐予繁衍后代行为的奖励,是如此简单又纯粹的快乐。
“等一下,这就是你一直不太能接受他俩踢破柜子的原因?”温知夏在一瞬间就把两件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差不多,不过后来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进系统比他早很多,”魏芷莹诚实的,“至于我进来之后,他有没有什么感情经历,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我比秦究先毕了业,分到了情报部门。
“好像从那时候开始,我们联系就逐渐少了。
“没过两年,上头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是有一个选拔人才的考试系统,是最新的科研成果,要挑选一批测试官对系统进行监测。”
听了这话,温知夏若有所思的翘起了嘴角。
“你想都有了监考官,为什么还需要我们是吗?”魏芷莹抢先截断了温知夏尚未出口的质疑。“很简单,监考官通常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对考试难度没有直观的概念。”
“我们的功能,可以理解为——酒店试睡员?”她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一个比喻。
“我们是外面科研团队派进来的测试官,从中枢直接开了bg,混迹在普通考生之间。
“目的是对系统考试的运行和难度,以及考生意向做一个直接的收录。
“所以第一要务就是,不要表现得太扎眼,平平无奇是最理想的。
“而我是亚洲区考试测试官的组长。”魏芷莹自嘲的道。
“我们本来是有轮休的,考过两轮后会被中枢内置的bg送出系统休整,然后再送回系统。
“可后来你也发觉了,系统逐渐失控。
“系统单方面杀死了那个内置的bg,我们就被永远困在这里了。”
永远马不停蹄的轮回。
最后一门课考完后,第二天醒来,又是新的一轮。
“话回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中国区的考场。”魏芷莹转移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我最初去过俄罗斯远东区,后来回到印尼和新加坡。
“系统出口锁闭后,我去过东南亚国家综合区,后来又在阿联酋呆过一段时间。”魏芷莹道。
就在这时,禁闭室的大门被忽然从外洞开——
魏芷莹看起来还想点什么,但立马就住了嘴。
“哥哥姐姐们!三时到啦!”蔡一脚跨进了灵堂。
禁闭室由于又有了一个新人加入,已经开始起了变化。
“能再等我们一会吗?”魏芷莹坐在门槛上问道。
“嗯——你们可以呆着,就是外面有一个老爷爷,要找知夏姐,等了很久了。”蔡曜灵挠了挠头。
听到这话,魏芷莹也不好再拖延时间了。
可待到他们走到门口,却发现蔡曜灵整个人呆住了一般,出神的望着禁闭室里正在飞速变化的场景。
脚下的地板由黑色肃穆的大理石,瞬间变成了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白瓷砖。
周围昏暗的色调也骤然变得明亮。
空旷的灵堂墙壁向中间压迫,变成了一条狭窄的走廊。
走廊的一侧,放着一排彩色简单的塑料椅。
从走廊的尽头,遥遥地走来了一个戴口罩、穿白大褂的人,里拿着一份纸质文件,正在边走边确认着什么。
竟然是一间医院!
“别看了蔡!”
温知夏只匆忙的望了一眼,就扳着蔡曜灵的肩膀,将他推了出去。
这是魏芷莹视角的秦究的过去!至于秦究本人视角的,指路原文:开端第一百四十三。
2其实这个成语出自曹植的光禄大夫荀侯诔,“如冰之清,如玉之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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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锁技能坑已填!埋坑在第29章最末尾处:“曾经有个很好的老师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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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星酌月(沉思状):魏姐是个有故事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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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晚有点事要做,明天会少一些rz。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