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怎地?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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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回去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可即便日落西山,河中的街道仍然十分热闹。

    自回来后,孟曦眉间便没有舒展过,就连吃东西时,也不过随意用了些,便回了书房。也不知河中司马如何想的,早上未曾见到她,到了傍晚,又再次出现在府邸门口求见。

    孟曦轻轻扶额,摆了摆,没再然邢剑打发人,而是让他将人迎进来。

    好在没一会儿,在孟曦没什么表情的脸色下,磕磕绊绊把河中一些事务了一遍,总的听下来,便被她打发了走。

    他所的,与昨日良珣所并无差别。

    他走后,耳边总算又清净了不少,看着外面缓缓升起的月色,她心中微动。

    ——

    河中此地,是黄泉路两大河的必经之处,两河之中有一河是忘川河,且除了这两大河,还有无数其他溪流汇入其中,故此,这里也被黄泉人称为淼城。

    淼者,多水也。

    晚间正是河中繁华之际,街道之间悬挂着各色灯笼,烛火将整条道路照亮,宛如白昼般,人群穿梭其间,相互交谈,耳边俱是笑声、吆喝声。

    河中城中被引了水进来,汇聚成湖,这里的人也爱泛舟,此时正是热闹之际。

    一叶不起眼的舟上,舟头坐着一名青衣女子,盘腿而坐,三千发丝披散在腰间,发间一根同色发带随着发丝,轻轻被风吹起,无端带起几分飘逸,右水边摆放一壶酒,她一边饮酒一边抬眸看向热闹的湖面。

    舟尾有歌谣传来,那人头上戴着一顶竹篾编织而成的渔夫尖头帽,歌谣激情高涨,让人不自觉被其中情绪感染,仿佛能让人忘记眼前一切烦忧。

    孟曦难得有这般闲暇的时刻,也乐得暂时放下心中久久未解决的事。

    “啧。”不知何时,她耳边传来一道轻啧声,打破这般平静,那船夫见猛然冒出来一个绯色身影来,顿时吓得忘记了唱歌,一句话卡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如此好颜色的姑娘,不在闺阁间好生将养着,怎地会来这繁华之地?”那人轻笑一声,明亮的眼中恍若湖间倒影的灯火,明明灭灭,神秘异常。

    孟曦轻蹙眉头,眼也未抬,又为自己添了一杯酒,却并未送入口中,深色眸子盯着中白玉杯,嘴角微扬,露出一个薄浅的笑意,轻轻开口:

    “你倒是来得快。”

    “姑娘此话何意?”身后那绯衣男子咦了一声,慢慢走到孟曦身边与她同榻而坐,“难不成姑娘认识在下?”

    孟曦将中那杯酒送到嘴边,头一仰,带着几分桃花清香的浊酒便顺着喉道滑入了腹中。

    她虽未话,却也不妨碍身边之人的多舌。

    “瞧姑娘这般颜色,倒是有些眼熟。”着,他顿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她的侧脸,眼角微微上挑,眼中有几分看不懂的复杂,“姑娘这模样,倒是像极我那未婚妻子。”

    “不知姑娘,可曾看见?”她听见他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孟曦倒酒的一顿,抬起眸子看他,眉间散着冷意,他也不怕,扬眉直直与她对视上,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只是这么相互看着对方。

    舟不大,阎奕晟坐下后更显拥挤,两人靠得有些近,呼吸间就能闻到对方的味道,淡淡的酒香蔓延在两人之间,他慢慢向她靠近,气氛慢慢变得暧昧起来。

    阎奕晟漆黑的眼睛看着咫尺之间的女子,清丽的脸像是瘦了些,眉间带着几分倦意,双眸仍一如既往的淡然,带着几分旁的女子没有的冷静。

    孟曦冷着脸,头微微后仰,与他拉开距离,冷冷道:“我倒是不知一个有了未婚妻子的人,还能跑到此地来。”

    阎奕晟掩下眼中的情绪,呵呵一笑,随拿起孟曦的杯子,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开口道:“我便是随着我那未婚妻子而来。”

    完,不等孟曦去抢杯子,快速将酒送入了自己嘴中,与此同时,还朝对方投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孟曦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阎奕晟拿着自己饮酒的杯子,送入了他的嘴中。方才还在自己中的白玉杯,不多时便被他拿了去,还当着她的面,与她同用一个杯子。

    她看着白玉杯上被阎奕晟碰过的地方,越发沉默,只是耳尖慢慢红了起来。

    他一直盯着她,心中想看她的反应,自然也看到了耳尖的一抹红色。他心中失笑,想着,即便再如何冷静自持,却还不是一个女子罢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她的眼中笑意更盛,带着几分作弄的戏谑。

    就在孟曦抬前,阎奕晟猛地出,眼角上扬,带着几分亲昵:“推我入水这种事,一次便好了,为了见你,我可是换的新衣,莫要弄脏了。”

    她倏然抬头,用了些气力猛然将自己抽了回来,像是在逃离什么污秽之物一般,眼神微沉,嘴角紧紧抿起。

    “无耻。”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无耻的人,不仅举止轻浮,更是连半点君子之风也没有,也不知他家中父亲母亲见了,心中作何感想。

    阎奕晟轻笑一声,眉角高高扬起,掩不住的喜气。

    孟曦将头扭向一边,实在不想看到眼前的男子,空中挂着弯月,倒影在湖面上,船慢慢动着,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蓦然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用余光看了一眼阎奕晟,他仍在饮酒,一杯接一杯,用着她的杯子,柔软的唇贴近她方才喝过的地方。

    见此,心中带着几道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像是羞愤却又像是怒极,快速抬,将放在了他先前受伤的地方。

    几乎同时,便传来一声闷哼。

    他额间似有汗意冒出,反握住她的腕,闷声道:“果真是个狠心的女子。”

    他只是握着她纤细的腕,并未拂开,只是仍有她发力,一点点按压在他正在愈合的伤口上。而指尖像是碰到了一块细腻的好玉,让人握住便不想放下。

    她并未十分用力,像是在提醒他身上的伤,见他这般模样,显然已经想起了他负伤在身,下不再迟疑,挣脱了他。

    孟曦又看了看摆在一边的浊酒,冷声道:

    “当真是个不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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