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五章 凶案之清醒

A+A-

    孟曦几乎没有犹豫,便吩咐道:“这件事你心去查,却不必太过看重,他敢留下这般明显的线索,不定后面还有局。”

    她眸子中带着冷意,宛若寒冬的水,冰凉彻骨。

    邢剑闻言,心中惊了一惊,他方才只顾着想到查到这点便有了一个证据,毕竟没有多少人会不知红荽与芝麻不能同食,而昏垣若是不心沾染上,导致出现了幻觉,这才去了王家别院中。

    所以只要找到证据证明昏垣用了这两样,那对他们来的确是一个铁证,虽不至于让昏垣出来,但至少可以暂时证明他是无心之失。

    一个无心之失,远比人赃俱获来的好听。

    他心中这般想着,却不料孟曦恰恰与他们着急为他开脱的想法相反,十分清醒地指出不对。

    倏然,想到某个可能,邢剑心中一寒,若是他们真的关心则乱,因为查到这一点便急急寻其他线索,也如对方所料那般钻入圈套,后面等着他们的也不知是个什么计谋。

    他心中忽然庆幸,还好还好自家少主心神并未乱。

    “那婢女如何了?”

    “那婢女是个孤儿,八岁时在街上乞讨,王姑娘见她可怜,便带她回了王府,取名露儿,也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传言她与王姑娘情同姐妹。”

    邢剑语气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没什么感情起伏,话时便只是话。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但属下还查到一些其他的事,露儿似乎与盛问天府中一个侍卫”关系不浅。

    邢剑蓦然沉默,可即便没完,孟曦也猜到了他未尽之意。于是她问道:

    “那侍卫现如今如何?”

    “那侍卫半年前就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但不见之前,有人看见他与露儿一起出现在乌桥处,而且那人,两人似乎在争吵什么,但不到半刻钟人又不见了。”

    他一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一条线连在了一起,所有事情似乎都得通了,只是没有证据。

    “那侍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又想在什么,但顿了片刻,看得出她心中有些犹豫,可又很快下定决心,背对着他,缓缓道,“去将易阿晟带过来。”

    阎奕晟在第一次与孟曦遇见时,起了逗弄之意,只自己叫阿晟,对吴武英等人来往时,也用了假名,自己叫易阿晟。直至今日,这是孟曦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提他的名字。

    邢剑想到自己回来时,在亭榭中格外逍遥的阎奕晟,脸色沉了沉。

    他不否认自己对阎奕晟的赞赏,但他却觉得此人来路不明一直是个隐患,暗暗决定不让他与孟曦太过亲近。

    他身为少君府中的侍卫统领,有责任将一切隐形的危险斩杀在摇篮中。

    但现在见孟曦似乎有事找他,他欲劝上两句,却又担心孟曦不喜。他知道孟曦做事心中向来有数,也就释怀了许多,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因着昏垣这件事,少君府中的气氛严肃了许多。

    阎奕晟来时,孟曦正在看今日送来的折子,听见声响,她抬头去看,就见那人如同一个瞎子般,中撑了根细竹,正一点一点地为他探着路。

    见他这般模样,孟曦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秀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带着丝不悦,她唤人扶他坐下。

    一眼瞧去,她忽然觉得此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有那皮囊不错。

    阎奕晟与昏垣或者是良珣都是不同的,或者,与她见到的世家男子不同。

    黄泉路中的世家男子通常被家中长辈教的有礼有节,带着几分书生之气,绝不会出现唐突他人等事来。

    倒也有直来直往的男子,但却不似阎奕晟这般,无论是话还是与人打架,都十分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虽是如此,却又不莽撞,做起事来也颇有一套自己的规则。

    有时孟曦是看不懂他,他看似纨绔,却比谁都懂得御人之道。若她是以冷漠示人,那他便是以玩世不恭伪装自己。

    孟曦知道心思敏锐之人能感觉到他人视线,所以也不过是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将折子合上,侍女扶着阎奕晟坐下后又再次离开,连同门也关上了。

    阎奕晟听到关门的声响,低声笑道:“阿曦,虽我不在意,但到底是白日,这孤男寡女的我们还是低调些罢。”

    他的笑声宛若沉闷的古琴缓缓响起,流动在空中,带着勾人的意味。

    孟曦近日见他时,似乎经常发愣,也不知是何缘故,现下听他笑声与往日有异,竟莫名觉得动听。

    她不由按了按太阳穴,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孟曦知道,若是自己与他争论起来,定然是以威吓收尾,索性不理会他占的口头便宜。自她见识过此人的脸皮厚度后,心中反倒开始泰然处之。

    若是要比不要脸,她自然比不上他。

    “你擅离职守大半年,可知是何罪?”孟曦轻轻叩了叩桌子,发出清脆响声,她声音有些沉,仿佛夹杂着一丝不明情绪。

    阎奕晟闻言,愣了愣,没有话,似乎在想孟曦这话是什么意思。

    阎奕晟脑子转的飞快,一边想着孟曦那丝情绪是什么,又一面思考着她那话是个什么意思。

    好在不过片刻便想清楚了她话中之意。想来当日他从孟曦身边离开,后来两人见面她也没什么,但她现在提这件事,是为何

    阎奕晟眼神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她,没有话,只听孟曦又淡淡道:“眼下有件事交于你,倒是可以将功赎罪。”

    闻言阎奕晟“噗嗤”笑出了声,他慵懒地往后一靠,头微微偏向她,带着丝丝缕缕暧昧神色:“阿曦,你我之间其实不必如此客气,有何事你直便是,何必绕这么大个弯?”

    他以为以孟曦的性子会又朝他扔个东西过来,但孟曦像是没听见般,继续道:“昨日死的那个女子,身边还有个婢女,我想你知道我想什么。”

    孟曦朝后仰了仰,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腰身,脸色淡淡,仿佛寻常与邢剑话一般,只是眸色总是有些差异。

    “好。”

    孟曦见他微微一笑,轻声应下,嗓音中带着暖意。她几乎能想象纱布之下的眼神,定然是张扬而又深幽,极容易将人吸进去。

    她慌忙移开视线,屋内没了声响,屋外蝉鸣正盛,她却无端烦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