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生日宴
秦茂匆匆别开眼,他现在唐家养子的身份还未公开,还不想这么快就跟唐品夏上话。
只是他有些疑惑,唐二姐应该早就知道姜浅的身份,可她还是派了唐品夏过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而唐品夏,他知不知道姜浅跟唐家的关系?
这样一晃神,姜言墨竟然揽着他,走到了姜家人面前。
而第一个迎上他们的,竟然是姜浅。
姜浅长得非常俊秀,眉目跟唐品夏有七、八分像,只是他比唐品夏更纤细,而唐品夏比他更显轮廓。
看到秦茂和姜言墨相携走近,姜浅脸上表情不变,微笑看他们:“来了。”
姜言墨微点头,神色也是淡淡的:“生日快乐,礼物我已经叫人送去你房间。”
在外人面前,姜言墨和姜浅总是掩饰得很好。
要不是在前世,秦茂亲眼看到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他哪里可能知道这两人之间有猫腻?
后来他跟姜言墨结婚,和姜浅见面的时间增多,可是他也并没有察觉到他们两个是彼此相爱,想必外人就更加看不出来了。
这会秦茂暗暗观察两人,看到他们偶尔对视,然后别开目光,那默契的神态,还是能让人看出一些端倪。
秦茂嘴角微勾,这一世,他总能找到他们兄弟的证据——姜浅虽然只是养子,但如果跟姜言墨传出丑闻,姜家在圈子里的名声必然会受损,那时候姜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他悠悠想着,更坚定了接近姜言墨的决心。
姜浅突然转向他:“这位秦先生,不知道在哪里高就?”
秦茂注意到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应该是对他这个被姜言墨亲自带回来的人感到十分好奇。
他气定神闲,等着姜言墨替他回答。
果然,姜言墨低头看他一眼,笑道:“秦茂是记者。”
再没有多的话,后来旁人问什么,姜言墨也只是淡淡笑着一语带过。
秦茂是真的笑了,姜言墨气场当真不一般,别是周围宾客,就是姜家长辈,见姜言墨这副样子,都不敢再多问。
姜言墨低下头,瞧见秦茂嘴角微微上翘,看上去是高兴的样子,但他眉梢眼角却带了
一丝不屑,再仔细看,又仿佛带了一种旁人看不懂的哀伤。
这个样子的秦茂,让姜言墨眸色不由变深,臂也更用力,将他圈在怀里。
秦茂懒得理会姜言墨的心思,既然答应来宴会,他当然有更重要的事做。
他现在再不会把自己全部的目光,都紧紧缠绕在旁边这个伤他至深的男人身上。
酒会继续进行,姜言墨带秦茂见过姜浅和姜家人后,把他带到食物区。
秦茂其实并不清楚姜言墨带他去见姜家人的意图,更诡异的是,姜言墨只是带他去晃一圈,却没有真正介绍他身份,也没有把姜家人郑重介绍给他。
难道是为了气气姜浅?想让姜浅吃醋?
真幼稚。
秦茂为自己这个想法乐到了,不时去瞅姜言墨。
姜言墨点他鼻尖:“今天晚上怎么老是看我。”
秦茂后退一步,避开他动作,笑道:“姜先生英俊潇洒,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姜言墨眼里藏不住笑意:“别再看了,吃点东西吧,晚宴估计还要很久才结束,你先垫垫肚子。”
秦茂嗯一声,也不跟他客气,拿起糕点往嘴里塞。
姜言墨看他片刻,柔声道:“我过去跟几个朋友打招呼,你在这边逛逛,别走太远。”
秦茂朝他摆,又往嘴里塞了块水果,含糊道:“我不是孩子。”
姜言墨笑了,摸摸他脑袋:“乖,等我回来,我让你看个够。”
“”
秦茂心想,姜言墨进入角色真快,虽然是做戏,但对一个陌生人这样亲密,也是需要强大心理的。
姜言墨走后,秦茂不紧不慢吃了几块蛋糕,这才漫不经心地挤进人群。
他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吃,他跟在姜言墨身后,默默记着姜言墨跟哪些人打了招呼,又跟哪些人比较亲密。
在前世,他从来没管过姜言墨的交际,所以并不知道姜言墨跟哪些家族有生意来往,在对付唐家这件事上,又是哪些人帮了姜言墨的忙。
而现在,他要弄清楚的就是这些。
这也是他今天跟姜言墨来宴会的目的。
悄悄跟在姜言墨身后,怕被姜言墨发现,秦茂还要端着酒杯不时和人碰一碰,装作结识权贵的样子。
没过多久,
他就喝了好几杯红酒,但他酒量一向不行,所以到最后,他不但跟丢了姜言墨,脑袋也有些不清醒了。
秦茂感到万分懊恼,他只顾着跟踪姜言墨,却忘了自己不能喝酒。
脑袋昏昏沉沉,酒力开始发作了,秦茂没办法,只能先找个地方醒酒。
幸好前世他在这座宅子住过,他记得在二楼尽头,有个专供姜言墨休息的大房间,平常除了佣人按时去打扫,一般人都不敢进去。
秦茂上了二楼,偷偷溜进房间,里面果然静悄悄的。
于是他放心地倒进沙发里,埋头就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茂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
他顿时惊醒,慌乱间,很快又听到房门开动的声音,他不敢再多想,赶忙躲到沙发后藏起来。
进来的是姜言墨和姜浅,两人进房间后都沉默着,秦茂纳闷不已,他酒只醒到一半,头还痛着,只希望这两个人快点完话,他好找个会下楼。
过了很久,才听姜言墨沉声道:“今天是你生辰,别把不高兴的事放心上。”
姜浅淡淡一笑:“你也是不高兴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
很快姜言墨走过去,扣住他后脑勺,来回抚触。
姜浅顺势将脑袋靠在他肩上:“他们他们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既然不想认我,为什么还要派人来,来嘲笑我是被他们抛弃的吗?”
秦茂这才反应过来姜浅在唐家。
这次唐二姐让唐品夏过来,唐品夏一直顶着唐家少爷的身份,想来确实给姜浅很大的刺激。
他不禁在心底暗暗叹气,姜浅对唐家误会很深,难怪这样恨唐家,而那些怨恨也不是一天两天积累的,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消融。
本来秦茂已经拿出来拍摄,但相拥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似乎打算永远拥抱下去,没再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秦茂把丢进口袋,默默望着他们。
姜言墨轻轻抚着姜浅肩膀,半晌,语气轻柔道:“出去吧,等会还要切蛋糕,大家都在等着别让他们看去笑话。”
大概是最后一句击中了姜浅,姜浅嗯一声,推开姜言墨:“我们走吧。”
听到两人出去的脚
步声,秦茂这才松口气,背靠着沙发,瘫坐在地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也没有开灯,漆黑的夜里,秦茂想起刚刚姜言墨和姜浅相拥的场景,那温暖流动的气氛,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亲密,让他陷入更加冰冷的世界里。
他想起前世,自己一直被姜言墨蒙在鼓里,结果却是为姜浅做嫁衣
想着这一切,秦茂终于忍不住捂住眼睛。
眼泪顺着他指缝滑下,无声又无息。
他蜷起膝盖,难过得不能自已。
知道自己重生后,秦茂虽然难受悔恨,在见到姜言墨时他心里也恨着怨着,可他一直都忍住了,直到刚才亲眼看到姜言墨和姜浅之间的亲密,他终于承受不住爆发出来了。
泪水怎么也停不住,他伤心,委屈,悔恨,怨怼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姜言墨。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遇上这么一个人。
秦茂捂着眼睛,怎么也停不住眼里,他酒还没全醒,心里又实在太难受,最后脑袋都像要炸了一样,昏沉得不行。
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他满脸泪痕,哭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姜言墨放在门把上,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沙发后传来低低的抽噎声,他才微微皱起眉,大步朝里面走去。
秦茂脑袋埋在膝盖上,双捂住眼睛,这样一个姿态,是因为心太痛了,是不想再受伤害。
姜言墨眼眸幽深,他弯腰轻轻蹲在青年身旁,双伸出去,似乎想要抚摸对方,可是到半空,他双又停下,然后慢慢握成拳。
秦茂还在呜咽着,心脏痛得快要缩成一团,即使这样宣泄着,他也无法排解和忘掉内心的哀伤。
他低声抽泣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晕过去。
姜言墨整张脸陷在黑暗里,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只有他那一对幽深的眸子,在夜里更加锐利明亮。
他紧紧盯住秦茂,眼里神色复杂,夹杂了许多情绪,像心疼,又像无可奈何,还有很多不清道不明的悲伤,仿佛要跟着秦茂一起哭,一起分担疼痛。
最后姜言墨托起秦茂的脸,轻轻揩去他眼角脸上的泪珠。
秦茂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他感觉到有人蹲在他身边,给他擦泪,将
他紧紧拥在怀里,最后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这个人的气息如此熟悉,怀抱和肩膀这样让他安心,是他记忆中温暖宽厚的样子
秦茂意识并不太清醒,可他在模糊中,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个人是姜言墨。
只有姜言墨才能带给他这样强烈的悸动,这样熟悉的温暖,即使他现在恨着对方。
他感到不可思议,感到惶恐,想挣扎着下来,想开口询问。
可是他脑袋重得不像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最后竟然乖乖地伏在姜言墨怀里,脑袋抵着姜言墨心脏的地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姜言墨低下头,望着怀里的人。
他眼神温柔又忧伤,似乎还带了点别的什么,让人不出是什么感觉。
然后就见他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
他抱着秦茂出了休息室,中途碰到佣人,姜浅少爷正在找他。
姜言墨在看到佣人的时候,就敛了脸上的笑。他表情淡淡的,朝佣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跟姜浅少爷,我等会就下去。”
佣人不敢太过放肆看他怀里的人,偷看几眼后,踌躇着道:“要切蛋糕了——”
姜言墨打断他:“让他们先开始。”
佣人看他脸色颇冷,忙答应了,去楼下回复。
姜言墨抱着秦茂去三楼,在楼梯口的时候碰到姜浅。
对于姜言墨怀里睡着一个人的事,姜浅是感到讶异的,等他看清楚怀里的人是谁的时候,他表情不由变了变。
姜言墨象是没瞧见他脸色,低声道:“我等会下去,你先切蛋糕吧,别让人等。”
完抱着秦茂与他错身。
姜浅微微侧过身子,在姜言墨走出两步远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声:“二哥,你要抱他去卧室吗?”
回答他的是姜言墨一声淡淡的“嗯”。
姜浅目送他进了房间,好半晌,才喃声道:“客房在二楼。”
秦茂昏睡了很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宿醉得厉害,又大哭了一场,醒来后他脑袋还是沉的,浑身也不舒服,像散架一样无力。
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在酒店,房间的布置十分眼熟,却并不是他住了一个月的酒店房间。
愣了一瞬后,秦茂突然坐起身。
他想起了这是哪里。
前世他跟姜言墨结婚后,两人虽然在外面单独住,但偶尔也会回这个老宅,陪姜家人聚会吃饭。
而这间房,就是姜言墨的卧室。
秦茂双紧紧拽着被子,他脑袋仿佛停止了转动,根本无法理解,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早醒来,会出现在姜言墨的房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