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贺兰原本想送王濯缨回房的,可是一天之内两次犯病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抱着她看着她在他眼前絮絮地话,那种舒适感让他就像一只从阴冷的地牢中突然蹿到阳光底下的猫,没过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王濯缨着着,见他没了反应,原本握着她的也微微松开了。
“元善?”她试探地叫他一声。
他没回应。
难道睡着了?
王濯缨伸,慢慢地向他脸的方向落去,正好落在他眼眉那块儿。
他的眼睛是闭着的,睡得很熟的样子。
既然睡着了,那应该是没事了吧。
王濯缨想起身回去,可她是向右侧卧,右臂使不上力,所以必须翻个身用左臂支撑才能起身。
贺兰的左臂就枕在她脖颈下,她慢慢地躺平了,左肘支着床面,刚想起身,他忽的展臂将她搂过去紧紧抱住,力气大得甚至有些粗暴,脸颊在她额上蹭了蹭,又不动了。
王濯缨纠结了,这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这个姿势她喊他他也看不到,若是摇他,他真睡着了,岂不是要把他摇醒?
她纠结了片刻,心一横,不就是睡个觉嘛,在哪儿睡不是睡?更何况是在自己喜欢的人怀里?至于于礼不合什么的,她原本是自由身,婚约是陆巽强加在她身上的,她若因此受他束缚,岂不是正合他意?
也许她王濯缨也会有甘愿受缚那一日,但前提是,她自己甘愿。
不再想怎么回去睡觉的问题之后,她又想了想左练刀的可能性,越想越觉着可行,一时心情大好,神经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醒来时王濯缨只觉神清气爽,就是不知时辰,但是听外头的动静,想必时辰已经不早了。
贺兰还抱着她,她鼻间尽是他的气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就是浅淡温和的,闻久了有种熟悉亲近的感觉。
她不知道他醒了没,伸轻轻搭在他胳膊上。
他很快抓下她的,扯到唇边去在她指上亲了下。
虽是男子,但他的嘴唇软嘟嘟的。
王濯缨红了脸,问:“什么时辰了?”问完又补充一句:“不许再骗我。”
贺兰笑了,在她掌心写:“卯正(早上六点)。”
王濯缨悲哀地发现,几个月下来,她已渐渐不会在该练刀的时辰准时醒来了。若是她准时醒来,她该在卯初(早上五点)就醒。
不过没关系,待她左练刀了,她肯定还能在卯初醒来。
卯正也该起床了,起来洗漱吃饭,收拾一番,辰时启程上路。
“我们起吧。”她道。
贺兰点头,放开她的刚支起身子,王濯缨忽想起一事,伸搂住他的脖颈又把他压在了床上。
贺兰不解地看着她,就看她奶猫似的凑上来,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红唇微弯道:“这是今日份的亲亲。”
贺兰的心狂跳,想起她昨日要他永不犯病的话,又觉自己仿佛在利用她的单纯占她便宜一般。
心中几番挣扎,他有些艰难地在她掌心写:“并非每天都会犯病。”
“哦。”王濯缨想了想,认真地问:“那到底要不要每天都亲亲?”这样做能不能预防发病呢?
贺兰觉着自己只是比寻常人能忍耐一些,但他终究不是神。
所以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王濯缨这个问题。
他把她放平在床榻上,伸抚摸她的脸颊。
他动作太轻,王濯缨痒得笑了起来。
他俯下身来,干燥温暖的唇落在她额上,落在她鼻尖上,隔着绸带亲她的眼睛,除了嘴唇,他几乎是一点一点将她整张脸都亲过一遍。
他的亲吻不带丝毫情-欲,但王濯缨还是无法抗拒地像滩水一样融化在他的温柔里。
心里像是被什么幼兽的爪子不停地挠着,她一只勾着他的脖颈有样学样地将他整张脸也亲过一遍,仗着看不见,她最后还十分大胆地在他唇上也亲了一下,四片唇瓣软软一碰。然后赶紧把脸藏到他的颈窝里。
她听到他在她耳边笑,死活不肯把脸再抬起来。
他抱住她,亲了亲她的发顶,任由她藏着。
两人这么一厮磨,起床便晚了。
丫鬟伺候王濯缨洗漱更衣的时候,凤泉心事重重地来找贺兰,又是安心又是担心。
安心自然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判断没错,王濯缨果然能缓解公子的病症,担心则是
“公子,
需不需要我去给王姑娘熬一碗药?”王濯缨现在毕竟还是陆巽的未婚妻,若是贺兰让她有了身孕,那便是明晃晃的把柄。到时候陆巽来抓人,便是宁王也没理由保他。
她话没得太明白,但贺兰何许人也,又何须她明白?
他摇了摇头。
“公子”凤泉以为他是担心那药有损王濯缨的身子,所以不肯让她喝。
贺兰指指自己,又摇了摇。
凤泉猜测:“你没有?”
贺兰点头。
凤泉松了口气,转而却又再次担心起来。
公子今年都二十有四了,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第一次与自己喜欢的女子同床共枕一整夜,竟然没有碰她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几日后,一行终于抵达洛阳。
孙戎给王濯缨留下酒馆地址后便向众人告辞。戈金与右长史自回宁王府。
贺兰带着王濯缨来到萱园。
“元善,令尊令堂真的不在这里吗?”王濯缨有些担心贺兰怕他爹娘嫌弃她,所以故意不带她去见他爹娘。
“我父亲早就去世了,母亲与我不住在一起。”贺兰在她掌心写。
王濯缨觉着奇怪,贺兰还未成家,他母亲怎会与他不住在一起?就算是分家,也不会把未成亲的儿子单独分出去吧?
不过这是他家私事,她还未到与他谈婚论嫁的地步,也不好过分打听。
贺兰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院子,据离他的院子不远,里头开满了桃花。
许是知道她不喜欢身边人多,伺候她的人只在她需要服侍的时候出现,平常身边只一个名叫越罗的侍女。这越罗并非是路上采买的那个丫鬟,而是到了萱园之后才被安排来她身边伺候的,应该是贺兰信任的人。
她刚来,但是从屋里到院中,她可以随便走,只要不撞墙,她就不会被任何阻碍物绊到。这并非是锯掉门槛填平台阶就能做到的事,王濯缨怀疑贺兰把整间院子的地面都做过处理了。
下午贺兰来看她时,她就此提出疑问。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这间院子并非是在原有基础上做了修整,它完全是新盖的。所以整间院子的地面都是一样平的,墙壁的转角处是半圆形的,连那些桃树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标准便
是最低的枝丫要比她的身高高,以确保她独自在院中走动时不会因为看不见被桃枝划到脸。
王濯缨知道真相后,愣了好半天,问:“为何要这样兴师动众?我的眼睛不是很快就能好了吗?”
“这些都是我一句吩咐便能做到的事情,我也愿意为你这样做,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贺兰原不想告诉她这些,但又答应过她不会瞒她。
“可是我觉着太铺张浪费了。”王濯缨道。
“我每年花在不认识的人身上的银子是这间院子造价的十倍,为你花这点银子,又怎能称得上是铺张浪费?”
他这话王濯缨隐隐觉着哪里不对,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贺兰便岔开话题,在她掌中写:“晚上想做什么?”
“尚无打算。”实话,废了一臂,眼睛暂时又看不见,能做的事情真的不多。
“既无打算,那来帮我分装药粉吧。”
王濯缨听到桌子搬近的声音,贺兰牵着她在桌边坐下,拉着她的左去桌上摸一个方方正正,中间有个空洞的木块,然后再牵着她的去左边的筐里拿起一只瓷瓶,放在木块中间的孔洞中。
那孔洞大正好卡住一只瓷瓶,他又牵着她的去桌上拿起一只巴掌大的漏斗,往瓷瓶瓶口一插,再去正前方摸到一只大大的瓷罐,罐子口靠着一柄木勺。
王濯缨很自觉地捏住了木勺的长柄,挖了一勺药粉,循着记忆倒进漏斗中,放下木勺把漏斗抖了抖,拿开。
贺兰似乎笑了一下,牵着她的去右边的筐里拿过一只软木瓶塞,将瓷瓶的瓶口塞住,然后拿起装好药粉的瓷瓶放到放软木塞的筐旁边。
王濯缨知道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帮她排遣无聊,证据之一便是这个中间有孔洞的木块。正常人可以一只扶着瓷瓶一只装药粉,根本用不着这个木块。
“这是什么药粉?”王濯缨问。
“驱虫药粉。天气回暖,蛇虫鼠蚁都出来了,乡间百姓在房前屋后撒一些,能保平安。”她右闲着,他就在她右心写字。
“听凤泉你懂医术,那你有医馆吗?”
“无,只有几间药铺。我每旬会去药铺义诊一日。”
“儿
医?”王濯缨笑问。
贺兰也笑了,在她心点了两下。
这时凤泉忽进来道:“公子,王府来人了,明日请你带王姑娘去王府赴宴。”
作者有话要:嘤,终于早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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