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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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微微摇了摇头。

    王濯缨没想到他会拒绝,一时间觉得自己像个女登徒子,双颊肉眼可见的泛红,却还是问道:“为何?”难道不发病的时候就不能亲?

    贺兰侧过身向她这边侧卧,在她心写道:“我不是神,不能每时每刻都保持冷静自持,不动如山。”

    原来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王濯缨心中又羞又甜,故意逗他:“那我若定要亲你呢?”

    贺兰无奈地看着她,随后闭上双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王濯缨本来只是逗逗他,可是他这副玉人横卧的模样,真是令人难以自持。

    她不知道别人是否也是这样,喜欢一个人,便会渴望抱他亲他,与他亲近。可即便别人都不这样,她也不想掩藏自己的欲望,因为这是她对他最真实的想法,她不想在他面前伪装自己。

    但她最后还是没有亲他,她是看过避火图的女子,知道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既然他担心忍不住,她也不忍心让他煎熬。

    不是不能任他予取予求,只是现在的确不行,必须先解除了她与陆巽的婚约。

    她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伸牵住他的。

    贺兰睁开眼看他。

    “元善,我喜欢你。”她眸光明艳地看着他道,“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贺兰弯起唇角,在她与他交握的背上写:“我亦如是。”

    虽然没有亲到他,但最后王濯缨还是满腔幸福地睡着了。

    次日一早,王濯缨醒来时,贺兰已不在床上。

    她看看窗外天色,才蒙蒙亮而已。

    自右臂被废后,她还不曾自己穿过衣裳,如今心情不一样了,纵然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她也得一试再试,试了好几次才把衣裳穿好,腰带还系得不平整,但她心里也高兴。

    她相信假以时日,自己能做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陆巽想用废了她右臂的方式毁掉她,休想!她会为了贺兰重新变回以前那个王濯缨。

    穿好了衣裳,她去屏风后洗漱一番,来到屋里妆台前梳头时,发现妆台上放了一瓶新鲜的蔷薇,绿叶红花,淡淡清香充盈着妆台这方的天地。

    王濯缨坐在窗台前梳了一会儿

    头后,无奈地意识到,挽发髻这种事情,她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单凭自己完成了。

    贺兰从门外进来,便见秀美的少女披散着一头如瀑长发,里捏着梳子,表情颓丧地坐在妆台前发呆。

    他向她走去,还未靠近,她便已警觉地看了过来。

    见到他,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元善,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这么多年,贺兰本来早已习惯听不到,不话的日子,但随着与她相处日久,他又渐渐开始为自己的残缺感到遗憾起来。

    譬如此刻,他多想听到她的声音,多想立刻就回答她,而不是看清她的唇形后,伸去怀中摸册子与笔。

    “我去做了早膳,吃过早膳,我们回萱园。”他写道。

    王濯缨点点头。

    贺兰遂走到她身后为她梳理长发。

    他今天没有为她挽女子的发髻,而是将她一头长发用布带高高地束成一束,就如他初见她时一般。

    难以否认,王濯缨还是最喜欢这样,简单利落。只是现如今,便是这样简单的发束,她自己也束不起来了。

    她一低眉他便察觉她心中所虑,放下梳子拿起妆台上一只雕刻分外精致的玉盒给她。

    她打开一看,“唇脂?”

    贺兰含笑点头,打开妆台上一只而狭长的竹匣,从里头拿出一支毛峰纯白的笔来,清亮双眸询问性地微微一睐。

    王濯缨明白他是想给她涂唇脂,就仰起脸来。

    贺兰动作优雅地用笔沾了些唇脂,欲往她唇上落笔时,却又微微顿住。

    她的唇形饱满丰润,颜色是淡淡的绯色,注目久了,难免让人生出些旖旎的心思来。

    可怜贺兰二十有四了,如今不过盯着心上人的嘴唇,玉白双颊竟泛起微霞色。

    心猿意马之下,落笔难免不稳,力道太轻。

    王濯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贺兰笔锋一歪,一抹艳色滑出唇瓣,在她嘴角曳出一尾华丽的尾巴。

    知道自己坏了事,她目露歉意,轻声道:“痒。”

    贺兰搁下中笔,玉琢般的长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

    迎着他缠绵的目光,王濯缨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他一点一点俯下身来,每一次微不可察的停顿,都似心中挣扎,可情爱的力量显

    然更胜一分。

    窗外天光渐亮,蔷薇开得繁盛热烈。

    窗内妆镜前,明艳无双的少女仰着微红的脸,等着她心爱的男子给她一个吻。

    他嫩红的唇落在她唇角,那条红艳艳的尾巴上,原本抬着她下颌的指自然而然地抚过她光洁的脸颊,温热的指尖带起一阵敏感至战栗的鸡皮疙瘩,探至她耳垂后,捧住了她的脸。

    王濯缨心尖发颤。

    这是她眼睛复明后第一次与他亲吻,她清晰地看到他笔直英挺的双眉,他洁白的眼皮上那两排微微轻颤的睫毛,还有,他眼尾的痣。

    他温柔地含吮她的唇角,一点一点碾上她丰满的下唇。

    唇瓣与唇瓣辗转厮磨,彼此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述的麻痒,只能追逐本能去止痒,方法便是吻得更深入一些,更用力一些。

    王濯缨很想主动,但当她丝毫没有抵抗地松开牙关,与贺兰真真切切地唇齿相依舌尖相抵地吻在一起时,她就像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心跳失序得让人惊慌,脑子里一阵阵发晕,左托着的那枚的唇脂盒子都似重逾千斤,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无力地扯住了他的袖子,连承受他的索吻都稍显勉强。

    贺兰的情况也不比她好多少,一经接触便迅速沉迷,力道虽不至于粗暴,可比起之前的吻来,这个吻无疑强势了很多。

    他根本舍不得放开她。

    原本捧着她脸蛋的早已怕她逃脱般掌住了她的后颈,他无意识地往前施力,迫得她不得不腰肢弯折地向后靠在了妆台上,后脑勺堪堪就要碰上镜面。

    一吻毕,两人额头相抵,气喘吁吁。

    胸腔里的心仿佛都跳在了一处,吵得厉害。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就让王濯缨如被抽了骨头般软在他的臂弯里,心中似盛了一汪春水,涟漪丛生难以平静。

    她被陆巽吻过好几次,原先觉着不过如此,只是有些羞羞的亲密罢了。

    原来,同样的事情,与不爱的人做和与相爱的人做,竟有如此大的区别。

    “濯、缨。”气息稍缓后,她听到他又在轻声叫她,声音缱绻低沉,听得人心中发酥。从开始到现在,她都只听过他这两个字,仿佛他这一辈子就会这两个字一般。

    此刻的她就像饱饮了花蜜的蝴蝶,从内到外都充满甜蜜的满足与幸福。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知道他听不到,于是下颌微抬,将自己已经被他吻得麻热肿胀的双唇,主动送到了他好看的唇上。

    刚在此事上捅破窗户纸的两人根本不知道节制为何物,你亲我我亲你的,待到用过早膳回萱园时,王濯缨的嘴唇都显而易见的肿胀红艳着。

    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拿帕子蒙住脸。

    凤泉接到两人,见王濯缨如此,以为她只是怕被陆巽的眼线发现,也没在意。

    另一头,陆巽在昏睡了两夜一天之后,终于在第三天的上午悠悠醒转。

    在床侧守了他两夜一天的傅宁见他睁开眼,几乎要喜极而泣。

    那晚少爷带人去捉王濯缨,昏着被人抬回来,请遍洛阳名医,却无人能诊出他到底为何会昏睡不醒。天知道这两夜一天他过得有多煎熬。

    陆巽在傅宁的搀扶下坐起来身来,浑身还有些麻麻的无力感,显然体内药性还未完全褪去。

    “我昏了多久?”他眼神幽冷面色平静,坐在床上问傅宁。

    傅宁老实回答:“两夜一天。”

    陆巽默了片刻,忽然短促地冷笑一声:“很好。”

    他在风云诡谲的官场上都顺风顺水地从低到高坐上了如今这个位置,想不到会在此地,遇上这么个对,确实很好。

    那个聋哑的城府谋略,都不在他之下,下的势力,也比他猜测的来得强大,此番是他轻敌,他认栽。

    只不过,以他的身份,宁王居然能容忍他坐大到如今这地步,不是被掣肘便是有求于他,这倒是个极关键的问题,必须得调查清楚。

    想起王濯缨此刻就跟那个聋哑在一起,他恨恨地一把掀开锦被,双腿挪下床,站直身子伸展一下四肢,又端过傅宁奉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吩咐下面备马,午后去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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