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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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凌厉的话语朝春喜扑面而来,春喜抖如筛子,知晓这事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只能是被舍弃的那个人了。

    她幽幽的朝柳姨娘看去,在看到她那暗摸衣服上花纹的时,认了命。

    春喜的面上越发面无表情,被人松开的腿直直的跪了下去:“老太君,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因为邓二被奚落的事憎恨四姐,这才趁柳姨娘出去的空挡偷了那金钗,将这一切嫁祸在四姐身上。”

    老太君看了柳姨娘,再次道:“那你为何在那假山,声称这柳姨娘也是知情者。”

    “邓二因上次的事情一直在私底下抱怨,如果不是柳姨娘,他也不会受奇耻大辱,柳姨娘本就对奴婢有天大的恩情,这才在邓二面前邀上一功,想借此消散他心中的仇恨,可谁曾想竟被姜嬷嬷听见。”春喜声声厉下,活像是真的似的。

    听着这天衣无缝的解释,柳姨娘的心才稍安起来,即使老太君再不相信,再想周旋,这活局已然成了死局。

    这时,沈秦笙缓步上前,气质婉约:“祖母,可否容许笙儿上两句。”

    老太君睨了过去,挥了挥。

    沈秦笙步步稳妥的向春喜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问:“春喜,你可要想好了,事情的真相果真是如此?”

    不远处的沈濛清眉头一皱,不明白沈秦笙搞的是什么把戏。

    春喜抬起头,话中带有恨意:“四姐话好笑,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是如此还是什么!”

    这毫不客气的话显然是破罐子破摔,谁让她知道将军府只要不是触及人命,祸不及家人呢。

    沈秦笙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她眯了眯眼,话中的冷冽,凝滞了空气:“那好,按照你之前所,想必对邓二情根深种,可为何,在柳姨娘出口的瞬间,你反将他出卖?”

    春喜面色一凝,还未回话又听得一道声音传来。

    “还是你早知邓二的死契换成了活契,再加上有柳姨娘周旋,将军府奈何不了他,老太君耐不了他,我亦耐不了他?”

    沈秦笙的眼睛又黑又沉,如同散不开的浓雾将春喜悉数包裹。

    她惊恐到无处安放,软在地,双瞳在那一瞬被放空。

    这么隐蔽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沈秦笙怎会知道!

    老太君见此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猛的拍了把扶椅,大怒:“好,真是好!”

    “一个丫鬟、姨娘竟敢将整个将军府玩弄于股掌之中,真当我将军府是尔等可以算计之辈?”

    “不招?”

    老太君双眸骤紧,叫来了姜嬷嬷:“将邓二的指甲给我卸了!我看有谁敢置味!”

    打蛇打七寸,老太君向来清楚。

    姜嬷嬷领命,带着两个粗使婆子朝捆绑在地的邓二走去。

    每走一步,邓二哀嚎一声:“你们不能,你们不能这样做!”

    “我是活契,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老太君大一挥:“来人!给我堵住他的嘴!”

    邓二的嘴被堵住了,他诚惶诚恐的朝春喜看去,眼里满是请求。

    春喜死咬着嘴唇,那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几分。

    她低了低头,不忍再看。

    邓二就在院落里被粗使婆子活生生的卸了指甲,血染当场,那作呕的场景能让人几天都吃不下饭。

    等指甲卸完,邓二已然晕了过去。

    春喜紧咬牙关,还不肯认,老太君气的下令仗责一百。

    这一百仗下去,就算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丁都吃不消,更别春喜这身板,恐没过五十就命丧当场。

    而现在。

    春喜已经挨了第十板子了,整个院子都是她的哀嚎。

    在三十板的时候,沈秦笙走了过去,板子仍旧“啪啪”落下,她却附在春喜的耳边开了口。

    “我若没记错,你在邓二的死契变为活契,又在得知了这场授意下回了家中报喜,你按照柳姨娘的心性,她会容许一个可能知道她秘密的人存活在世上?”

    “春喜,我一直认为你心思灵巧,难道,连这个你都猜不透?”

    明明是如春风般的轻声,吹到春喜的耳里却无异于生命流尽,她的身子都开始大弧度的痉挛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

    看到春喜怕了,沈秦笙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她再次幽幽开口:“难不成你真以为,老太君,靖国公嫡女能放任邓二安然无恙?光是这身份就能压的邓二的家人无人敢,届时,不过是一锭银子用来安葬的事儿。”

    “如果你是真聪明,你就应该知道,诉实情才真的是宽大处理,我不能能保全你和邓二,但我定能保全你家中老母。”

    “而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春喜在这一场话语下连哀嚎都没有了,她在皱眉权衡。

    沈秦笙像是看出她的纠结,淡然道:“春喜,你没有退路了。”

    这话在春喜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她目露骇然的看向沈秦笙,旋即闭了闭眼:“我。”

    “停!”即使春喜的嗓音很细微,但依旧被耳聪目染的姜嬷嬷听了个正着。

    她朝着老太君遥遥一拜:“春喜肯了。”

    老太君虎目一缩:“押上前来。”

    两个粗使婆架着奄奄一息的春喜走上前来,将她往地上一甩,就站至两边。

    沈秦笙则是回归原位,平静的看向她。

    现在,该着急的可不该是她。

    柳姨娘的一颗心像是被一双巨死死的捏住,顷刻间便有燃爆的可能,她紧咬着唇厉声:“春喜,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将此事给交代了,不然,老太君饶不了你,就连我,也饶不了你!”

    双目爆发的冷意如实质般的落在春喜的面上,让她更加怅然若失。

    这时候的柳姨娘俨然不知,她越是如此,越是加重了沈秦笙之话的可信度。

    春喜今年二十有四,跟在柳姨娘身边整整十四年,为她做了多少肮脏事,就连沈秦笙也是她做的。

    要真有恩情也是还了个彻底,更别她还心甘情愿的付出了那么多,可临到头来,她却成了随意舍弃之人。

    就这份恶毒之心,真的容的下她那可怜的家中老母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