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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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么?副院长回来了。”

    “啊?他不是出国进修了?”

    “对啊”

    “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就是出国避避风头吗?”

    “什么事什么事?”

    主任敲了下桌面,“上班讲话啊!”那三位护士慌忙坐回位子上,“啥习惯这样。”

    “主任”试图撒撒娇。

    主任趴在前台,“诶,你们青阳医生最近有没点儿不对劲?”

    “他啊,最近经常盯着。”

    “还对着屏幕笑。”

    “他是不是在恋?”主任燃起八卦之心,“还是有点苗头了?”

    “主任好。”何谦安路过围在一起讲话的四人打了个招呼,“青阳医生他嗯?”看着今天排班表上的请假两字异常夺目。

    “不可思议吧!”主任揽过何谦安的肩头,“那个工作狂居然想着请假了,这个月还请了两次,不得了哦。”

    “难道是生病了?”何谦安疑惑道。

    主任摆了摆,“咱们科就他钢筋铁骨,他生什么病。”

    何谦安下意识地就把青阳林和那个流氓模样的唐糯联系到一起去,拧着眉头,“我想去看看青阳医生。”

    “我有地址,别是我给的啊”护士啪嗒啪嗒就把地址发给何谦安,“就当替我看看去。”

    “哎呦”

    空气里弥漫着名为八卦的气息,何谦安只想着下班了就去见见青阳林,毕竟看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要是真的生病起码有人照顾何谦安对自己莫名脑补了一堆借口感到无奈。

    唐糯抓起面前的包装盒闻了闻,上下翻看,顺丢进身后的推车,青阳林习惯性的把散乱的商品堆叠好。

    “唐糯,你有什么想吃?”

    “问你,主要还是做给你吃。”唐糯嘴上是这么的,目光活像个探头,甜食区在哪眼睛就黏在哪,只可惜了脖子不能三百六十度的转,“啊脖子酸痛。”

    “需要正骨?”

    回想昨晚的惨痛,唐糯脑子都不带转的迅速拒绝,青阳林把车推到甜食区,每一样都往里丢,“卧槽?你干嘛?”

    青阳林觉得一个个去抓太过麻烦,长臂往里一插,前排的甜食列队似的全数跳入推车里,“甜食适合治疗颈椎。”

    “真的?”

    叹了口气,“肯定是假的。”扫下来的零食被唐糯重新放回去了些,“不喜欢吗?”只有极少数留在车里,青阳林疑惑。

    “你是多有钱?大大脚的?”唐糯指了指标价,“神经病啊,有钱这么霍霍,你拿来烧了取暖不是更好?”

    “我确实有钱。”

    “你一个医生,也不见得能这样”

    青阳林把唐糯的话打断,“有满减优惠。”

    面前的车里多了一堆零食,按唐糯的意思就是,优惠嘛,不用白不用过期了得多糟心,当他善心大发帮帮忙。

    青阳林把一长条的消费票据丢进垃圾桶,露出一角挂在箱口外的计数已经高达千位。

    “还钱?是不可能还钱的。”唐糯敲着二郎腿坐在副驾驶,嘴里还吊着巧克力棒,“我没钱。”

    青阳林笑了下,“没指望你还一次钱,但你肯定需要用点什么来平衡支出。”

    “三餐嘛,好。”舔掉指上融化的巧克力酱,面前是红灯刹了车,青阳林提起唐糯的,指尖交叉扣着。

    “点,夜宵,我想吃什么你都得做。”对着没有舔干净的指尖吮了一下,唐糯浑身过电似的麻了一下,把抽了出来,“不能白养着。”

    “等着斜顶油肚吧你!”唐糯对着被舔过的指无法下,索性就着塑料袋把零食倒进嘴里,“死猪不怕开水烫,脸皮越厚你越浪。”

    青阳林意犹未尽地舔了嘴角,“你该看的不也看过了?”

    沉默唐糯置气地往车窗的方向挤,能不话就不话看谁耗死谁。

    路过霖阳一街的时候,唐糯已经忘了自己赌气这回事,“青阳林,我想去趟一街。”

    唐糯提着袋食品,站在一家门口,坐在巷子里的地下室,墙壁上的灰水泥已经脱落了一大块露出了脏红的砖块,水珠覆盖着地面和门板,无处不透着一股阴湿的潮气。

    一边的铁窗里排列着各样的铁罐头,唐糯扫了一圈底部摸出了一把钥匙,青阳林惊叹,“还能这样这里是哪里?不是你家。”

    “是大壮家。”唐糯指搓了搓有些锈色的钥匙,“钥匙还在明没回来。”

    艰难地旋开生涩的锁芯,屋里就传出微弱的低唤,“壮呐”唐糯出现在一位老人家面前,面容枯槁,要不是尖锐的嗓音,青阳林实在分辨不出这人的性别,“是糯啊。”

    “奶奶。”唐糯捂了一下老人家的,从她怀里掏出一个已经发冷的热水袋,用方言和她,“冷了就踢出来,捂了又要病了。”

    “身子不行咯。”老人家不怎么会普通话,用方言对话着,覆盖了一层灰霾的双眼看向青阳林,“糯啊,是你朋友吗?”

    “是啊。”唐糯把选得干货放在屋子角落的煤气罐边,“这是他看完你带来的。”给老人家重新装了热水,试了试能接受的温度塞进被窝里,摸了摸被子,已经很潮湿了唐糯看着老人家那张脸,心里不出的难受。

    青阳林没有话,高大的身子在这样的空间里不得不弓起背,这样的地下室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个全部,唐糯那边在和老人家话,大致上是在推脱不要给钱了,唐糯没有听她的话,态度强硬把一叠钱塞进老人家枕头下。

    “伙子。”唐糯拽了拽青阳林的袖口,那个老人家想和青阳林话。

    蹲下身,和老人家保持平视,“怎么了,老人家?”

    “是糯的朋友吧,要互相照顾啊”皱成树皮的指伸出被子,点了点心口的位置又摆了摆,“他很乖,日子苦哦,还是寄钱给我老婆子看病,我知道的。”

    青阳林扬起温和的笑容,“我会的,您放心。”

    那只搭在青阳林臂弯上,轻飘飘的只有羽毛的重量,“壮呐,看见他要生气的,他不记仇的,两兄弟谈谈会好的。”老人家完一句话很吃力,每一段就要喘口气。

    “我会的,唐糯的事我会照顾好的。”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唐糯在一边烧水,这边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进耳朵里,侧低着头,他想看看青阳林的表情,可是他没有勇气

    把热水放在老人家身边,“奶奶,我们走了。”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大壮回来的时间,“水烫,你心点。”

    才出门,就撞见正在往里走的大壮,唐糯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拉着青阳林躲在巷子深处停放的自行车后。

    两人都没有话,大壮熟稔地掏出钥匙,进屋就洋溢着喜悦叫了声奶奶,可随后唐糯才送进去的补品全数被丢了出去。

    “那个叛徒!死了都不收他一个东西!”唐糯看着大壮不解气地出来,对着那些散落的食物用脚碾压,甩上门没了动静

    失落地垂下眼,这些是他预料到的,但没想到发生的这么快,青阳林把唐糯的脑袋往自己肩上靠,“乖。”

    唐糯扯起一抹比哭还要丑的笑容,“起码收了钱,能过一段时间就行。”

    青阳林没有掩饰他的心疼,指尖很柔和捋顺唐糯翘起来的一撮头发,“我们走吧。”

    离开的时候,青阳林刻意走在左侧,把大壮和那扇沾满油烟污渍的窗户挡住,唐糯没有想到最后一层保护膜居然是一个认识还没多久的人指下意识拽住青阳林的衣角,而搭在肩头的力道同时往里收拢了点。

    “我不该想着回上游。”

    “不去见见唐飒?”

    “他给过消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在家。”

    青阳林叹气时,胸口的起伏往下沉,“那我们回家,车里还有一堆零食等你宠幸。”搭在肩头的移动了位置,把玩唐糯的耳垂,“还有我的胃。”

    “老子怎么那么惨!”唐糯捂着眼,“身边就剩你和阿秋了,卧槽!”想踹个墙壁发泄发泄,被拉回去的同时差点劈了个叉。

    “难道我不是一直都在么?”青阳林贴耳低语,带着一声低笑,“依赖我又有什么不好?”

    唐糯推着他的脸从自己耳边拨开,“边去!”

    腕才复位,所以提不得重物,青阳林示意唐糯给自己按电梯,出了电梯门就看见站在家门口的何谦安,脸上的笑意烟消云散,“你怎么在这?”

    “同事们以为你生病了,让我来探望一下。”何谦安没想到出了青阳林,居然还能看到唐糯,后者轻车熟路的戳下密码,那架势和回自己家没有什么区别

    细想这种蠢事,也确实是科室里会干出来的,青阳林扬扬下巴示意何谦安进屋,“来了,就吃个饭。”

    唐糯洗了洗脸,钻进厨房已经围上了围裙,何谦安盯着面前特意带来的感冒药什么,突然觉得自己一时热血上头的行为愚蠢的不行,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青阳医生,你们”

    “他是我捡来的。”青阳林坐在沙发那里,开口的极其随意,“我是他饲主也可以。”

    “放屁吧你,老子不做饭了。”唐糯从厨房里探出头,两一摊,准备罢工。

    饲,饲主?!何谦安消化了一下这个名词,努力和青阳林的脸进行贴合。

    ——青阳医生,有什么癖好吗?

    青阳林:养肥以后,一口吃了。

    唐糯:大壮,死定了,三天内骨灰都给你扬了!

    何谦安:饲主到底是什么意思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