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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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糯的牙根都要嚼碎了,这个人就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于、韦、洪。”唐糯不想猜测自己会怎么死,咽了咽唾沫,他已经不想再继续早前这种生活,与其生出矛盾,不如逃避矛盾,转身就要走。

    “回来。”佘耀文的话不管用,屋外的人把唐糯推了回去,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背对着身后两人。

    “用不着这么害怕。”于韦洪绕过办公桌站在唐糯身侧。

    唐糯认定了自己在这个圈子里是食物链最低端,当两头饿狼只对一个猎物感兴趣的时候,这种顶端压制的局面已经出现,既然已成定局

    ——挣扎又有什么用?

    ‘如果遇险,相比反抗不如顺从。’这句话的时候,青阳林还笑话着,‘你的急性子很容易正面冲突。’

    支起身子,缓缓站起,唐糯笨拙地拍了拍衣服上的落灰。

    青阳林还过:‘既然已经不欠债,为什么还要畏惧?’于是唐糯站稳了脚跟。

    唐糯抬眼,对上于韦洪的双眼里看不出情绪,“合作什么?”

    ‘还过,无利不为才是原则。’

    “很简单,先把上游吞并了。”佘耀文坐在办公桌上,里的火刮得齿轮嚓嚓作响,“我们需要一条街的市场。”

    “所以用假酒吗?”唐糯坐在沙发的位置,与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从屁股兜里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怎么做?”

    “于韦洪,会是给上游提供酒水的中介人,而你只需要学会黑工厂那一套就行了。”

    “想和覃老作对?”烟的辛辣直冲脑门,在唇齿间流转,唐糯拧眉直视,“你是真的想死,用不着拉我下水。”

    “作对?”于韦洪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话,自己笑得开怀,在唐糯看来真想把那张狗脸踩在脚底下,“覃老年纪大了何必死守江山不放,也得给我们分杯羹吧。”

    “我要是不干呢?”

    于韦洪捏着唐糯的下颚,迫使他看着自己,“你,唐飒要是知道那么多客人惦记他,会不会重操旧业狠捞一笔?”那一声操在他嘴里变了调。

    “不就是脏活给我做么,干就干了还能怎么着?”唐糯冷笑一声,这一声笑的就像是火山里滚动的岩浆,常年不曾喷发,但终有一天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要么你也给老子来一刀?”

    于韦洪感觉尖锐物透过衣服扎在皮肤上的刺痒感,低头一看,还是那个位置上抵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你可以试试。”

    “只是捅腰,你可死不了。”

    “上的伤痕很显眼不是么?”

    “你送我的,能不留着纪念?”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硝烟的气息。

    唐糯除了工作室,站定在eb舞池中央,他第一次仔细观察到eb的舞台设计黑白间隔交错,特别像是国际象棋棋盘才有的风格,脚鬼使神差的朝着中央的铁笼子走去。

    近距离看铁笼比自己还要高上许多,佘耀文对这个笼子一直耿耿于怀每天都让工作人员擦拭到一尘不染,可不论怎么想这个笼子都没有任何作用,难道是藏了什么东西?

    楼上的佘耀文盯着唐糯的一举一动,“很好奇吗?”

    “唐飒没他有意思。”

    “当然。”

    唐糯脚上像是踩着棉花,摇摇摆摆地站不稳,随抓了一个路人,“你他妈帮我把路扶住”

    “神经病!”被甩开,唐糯靠着墙往下,往边上瞥了一眼,怎么又走到后巷来了,自己真他妈像个老鼠,就喜欢往阴暗的角落钻。

    抵着唇咳了两声,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指扒着砖粒突兀的墙壁,视线里的建筑物像是调色盘打翻一般,“好晕”

    “老大!老大!”大壮搬着货物,对着街那头喊跌坐在地的唐糯,接着身边就蹿过一道人影,“喂!”

    “不要命啊!”

    “横穿马路你死了谁赔钱啊?!”

    行驶过的车主,对着唐糯咒骂几句。

    唐糯眉头一皱,“啊!吵死了!”抬眼就看见一张扭曲的脸,“操!什么鬼玩意儿?长得跟他妈一坨屎一样”

    “看清楚。”

    不用看清楚了,听声音都知道是谁,“哦,青阳林,你他妈好丑。”额头被微凉的覆上。

    转眼,唐糯垂着脑袋,头顶搭着围巾,上还挂着吊瓶,“扛来医院,你可真他妈是个人”头一低鼻涕就往下溜,迅速抬头,身边的青阳林正在和护士交流,距离上班就差件白大褂了,“跟你话啊,没听见啊!”

    护士瞥了眼身边这个暴躁老弟,讪讪离去,青阳林坐在唐糯身边,“我正听着呢,怪我,都怪飞误点,都怪新闻播报不清晰。”青阳林把热水袋垫在唐糯下,“然后害你发烧。”

    青阳林一口气把唐糯的牢骚给吐完了,后者被抢了台词没话可,瞪了青阳林一眼,“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你猜我猜不猜。”青阳林懒懒散散地开口。

    “滚。”

    “我猜是于韦洪”声音倦怠。

    唐糯沉默着,把脑子里的事整理了遍,正要开口,转头就看见身边的男人一支着脑袋,已然深深睡去,看着他脑袋不住一点一点,抬把青阳林的脑袋往自己的肩上靠,听着他的呼吸深深浅浅

    云朵和她的同事在一块,沿着走廊往科室走,对着在里面看诊的何谦安道了一句,“青阳医生回来了,就在急诊科。”后者点了点头,把里的事情一结束就往外走。

    入目就是依偎的两个人,何谦安眼底一沉,果然自己的猜测真的准,苦笑了一下,放轻脚步上前,看着给唐糯挂的水已经快要见底了,通知护士给他换了一瓶。

    何谦安微微俯身,盯着两个人的睡颜。

    “真的值得吗?”何谦安舒张自己的,遂后又收拢起来,“我就这么比不上?”目光移到唐糯的指关节,应该是经常受伤所以才有一点粗糙成茧的模样,而且背上那道狰狞的伤痕

    唐糯因为生病有点嘤嘤哼哼的动静,时不时睫毛颤动给人将醒的趋势。

    “何医生?”靠在前台服务区那的护士戳了戳何谦安的肩头,“那位先生又摔下床了。”

    “这就去。”

    人一走,青阳林就微眯着眼,瞳眸移到眼角看着何谦安的背影。、

    挂完水就回家,路上唐糯还是昏昏沉沉的在车上又睡了一觉,等唐糯清醒的时候,把刚才发生的对话重新转述给青阳林,不出意外,直接被否决。

    “不行,不就和下一个何風一样?”唐糯坐在床上,双绞在一起,“别扒了,要出血。”青阳林把他的抓住,在每根指头上缠上医用胶带。

    唐糯干脆不抓指头,改抠被套,“那我也没招儿了,他们两个成心搞死我,我能怎么办?”乱动的又被青阳林轻拍了一巴掌,两耷拉在身侧,“于韦洪八成要我再蹲局子得罪了他,大不了我滚去蹲局子,他”

    “他也不会放过唐飒。”青阳林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唐糯幼稚的决定表示不屑。

    唐糯把被子一拉,躲进被窝里,身上一却是沉,“给老子下去!你要压死老子么?自己几斤几两重不找个秤掂掂?”

    “你会没招儿?唐糯?”青阳林把被子压实,唐糯在他身下就跟茧一样动弹不得,“嗯?我不信你这滑头会任由于韦洪当软柿子捏。”

    “老子就是软柿子!巴不得给人捏捏,当松骨!”唐糯才退烧,身子软得与浆糊无异,能和青阳林比?“再不下来,老子把你二两肉废了!”

    “那你以后的生活就没着落了。”

    “老子就是和五姑娘过日子,也不稀罕你!”唐糯声音嘶哑,青阳林这混账干脆就把腿给压住,两个人的姿势活像交叠的两只青蛙。

    不知是羞得还是烧得唐糯脸上挂着红晕,皮肤上透着细汗,青阳林看得出神,“这次会出国,和于韦洪有很大关系。”分散注意力,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现在只想把唐糯拆卸入腹,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为什么?”身上那座山总算是下去了,却被青阳林强势的动作搂入怀中,“于韦洪对你做了什么。”

    “想作为厚礼给的三成货源,来路不明。”青阳林擦去唐糯额头上的汗,“图克在要签署接货单的时候发现了那酒本身酒庄与他们家族里的生意有来往,所以多问了一句,发现这批酒是假货,金额高达二十万以上。”

    “那和于韦洪有什么关系?”

    “包装过的皮包公司,法人是于韦洪的高中同学。”

    “人话。”

    “要害你,到时你贩售假酒,又要去蹲局子。”

    唐糯翻了个身,把张开面向青阳林,最后张开五指,那道伤痕就这么血|淋|淋的展现在青阳林眼前,“这种事,他在几年前就不断地不断地在我身上重复,他在监狱外欺侮唐飒,找人教育监狱里的我。”

    青阳林只是看着那道穿透伤,几乎能够想象当时的唐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回忆,甚至比他想的还要更甚。

    “我想回到过去,很早以前那副安宁的生活,哪怕只是虚壳。”唐糯语气激动,两眼充斥血丝,“但我不配,我在打姓梁的那个畜生!停不了,我想杀了他!”

    “唐糯。”青阳林握着他的,掌心传递来蓬勃的心跳。

    “老子不怕他害我。”唐糯看着青阳林的眼里带了几分失落,闪动后又多几分坚定,青阳林有很强烈的预感,“我是饵,这么好的会,我不能丢”

    唐糯停顿了半晌,反扣着青阳林的,“可是,你怎么办?”那份踌躇,那种止步

    “我怎么办?为什么?”他在等,他想听,那句话从唐糯嘴里出来,蜜蜂可以等采蜜,花苞却要等生长,只要今天能裂开一道间隙,或许他们之间会更接近。

    “如果不出意外,不会证明我在乎你。”

    ‘出来。’

    “如果今天于韦洪不出现在这里,我不会担心自己沾污你。”

    ‘出来!’

    花芯已然初露,青阳林握着唐糯的不住颤抖心急如焚,‘告诉我,我有多想听!’

    青阳林眼前只剩下唐糯张合的唇。

    “不打破原则的前提,想成为你的利益。”

    作者:利益你妹啊!作者你是疯球了吗?!怎么还不表白?!!

    (等等,我是作者啊算了疯起来我自己都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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