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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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因在货仓已经熬了个通宵,同样为了这件事奔波的人还有罗臣,两个人都顶着黑眼圈,坐在办公桌前。

    “你们两个吃完早餐,去休息会儿吧。”唐飒自知厨艺不精,半梦半醒地陪了罗臣一个晚上,等早上货仓里积压的货全部被清走之后他就给两个人买来了包子和豆浆,“天呐,葵因你的脸色真不好。”

    “我没事”葵因趴在桌面上,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有些脱妆,但是并不影响她姣好的面貌——如果她不把整个包子塞进嘴里的话。

    “你去休息吧,我来处理后续就行。”罗臣没想到葵因在这样的粗简的工作环境下,又是搬货又是记录也陪着他们这些男人忙碌了通宵,“你父亲真是把你当男孩子养大?”

    “差不多”葵因点了点头,两眼眯了起来,嘴里的包子都还没有咽下去,就已经有了要睡下去的趋势

    电话声在偌大的货仓显得格外刺耳,葵因被声音吓得跳起,看了眼备忘录,“鲁尔,我今天可能没法”

    “我想今天你必须得来一趟。”鲁尔的语气不容推拒。

    葵因挂了电话,脸色黑得吓人,抓起两个包子狼吞虎咽着,咬开装着豆浆的塑料袋捏了几下,吃了个精光,“后续交给你了。”整个人就跟充满电了一样,往外踩了几步又回头,拎起塞在办公桌底下的高跟鞋就离开。

    “还真是很可爱的女人呢”唐飒拖着下巴,赞许道,“你之前去t国出差的时候,除了和慕缇查的见面之外还有做些什么?”突然转头询问罗臣,挂着柔和的笑容。

    “你现在还需要管这些事吗?”罗臣到嘴的包子没塞入口,他看见自己媳妇的表情,就感觉浑身不适,“再你不是已经和塔星没有关系了?”

    “唐糯是我孩子,青阳林就是我的女婿。”唐飒思索了一下这个名词有些不准确,“儿婿。”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要是真的就蠢,唐糯也不会是我的孩子,你呢?”唐飒微微欠身,他齐肩的发丝扫在罗臣耳边,“老实交代,不然回家叫你跪豆腐”

    “也没什么事都是一些覃老交代的活而已。”

    “覃老?还是慕缇查?”

    罗臣慌忙把包子吃完,“我要干活了,你进去等着。”唐飒看着罗臣离开的动作像是逃跑似的,脸上的笑意霎时全无。

    葵因叹了口气,心里再不愿意还是往大厦上去移动,在到达楼层的时候,葵因有些奇怪为什么一片死寂

    “有人吗?”

    包括以往经常留在大厅外的秘书都不见了踪影,葵因看了眼楼层牌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虽然是在大白天,但是酒楼如果没有开灯还是有很多阴影区,反而有些诡异。

    葵因兜转了一圈,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又一次把注意力放在那面酒柜上她有些无措地四周张望着,移步到酒柜面前,和上次看又有些不同,好像经过一番整理,上面的酒按照种类重新陈列了一遍,葵因看着酒柜上的玻璃反光了自己脏兮兮的脸。

    在洗池那里把妆卸了,露出清丽的脸庞在抬起脸的瞬间,被梳妆镜反射的人吓了一跳,“鲁尔,你做什么!”

    “抱歉,我又吓到你了。”鲁尔靠在门口,看着里面的葵因,“今天酒楼在维修电力。”

    鲁尔的语气滞缓,葵因感受到了,但还是强装镇定,“那么着急地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这里有两个孩,他们都不喜欢停电。”

    葵因由于熬了夜,心情更是欠佳,“你是在开玩笑吗?难道我能把电恢复了吗?这酒店应该有备用电。”她忍着没有去责备鲁尔,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这样的理由“这种事应该让你的秘书去做。”

    “不,我只是想让你听一听”鲁尔今天没有丝毫调笑的意思,有些神伤的模样,“我妹妹的话。”

    “尤兰达怎么了?”

    鲁尔让葵因进了尤兰达的卧室,她包裹在被子里,面前蹲着猫,他们两人有种宗教雕像里受难者的姿态,相互依偎

    尤兰达没有怎么开过口,所以她的声音就像是磨砂纸狠狠磨砺过她的喉管一样,“我疼!”但是能够一次性从她嘴里出这么多话,相比是有一定的恐惧才会逼出话的能力。

    “她在发生以前那样的事情时,是不是黑暗的环境且雷雨?”葵因想起之前雷雨天鲁尔很紧张的样子,身边的鲁尔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一夜操劳,下巴上还有一些青渣,“让我来吧”葵因也很疲惫,在坐上柔软的床上时,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跌进被子里睡一觉。

    ‘为什么鲁尔总是找各种借口要我在他身边?’葵因还在奇怪,身边的尤兰达就开始吼叫,葵因伸的瞬间有些尴尬这孩子的状态,可能是需要一点母性的关怀,可自己

    “怎么,觉得不自在?”鲁尔突然道,葵因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句话有什么意思。

    葵因揽着尤兰达这男人她实在是猜不透,每次他注意着自己的举动仿佛是要从自己身上找到什么漏洞一样。

    尤兰达身前的鸽子血还在身前左右晃动着,葵因看着那枚鸽子血,这色泽不像是假的,但是自己对于鸽子血并没有能够用肉眼辨别的能力,要是里能有工具就好了。葵因还在出神,所以尤兰达的照料她并没有到位,脚边却被顶了一下,葵因瞥见猫正看着自己,从捂着脸的指缝之间透出他的眼神。

    ——毛骨悚然!

    这是葵因看到眼神的第一反应,可是猫的眼里带着一点警示的意味,葵因下意识收拢了揽着尤兰达的,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安抚的话语。

    鲁尔在她身后盯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尤兰达之前和我过你像个母亲一样关爱她。”

    “不要这种叫人反感的话。”葵因从身心抵触‘母亲’这种词汇,在她看来就是最具有嘲讽意味的身份。

    “看样子,你也是个没有感受过母爱的人。”

    葵因松开,“如果你有母亲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无理的话。”

    “一个不曾接受过母爱的人。”鲁尔把葵因推开,葵因完全忽视了男女之间的体格差距,不是她能够挣脱的力道,耳边充斥着尤兰达扭曲地嘶吼,“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愿意和自己的母亲缓解关系?”

    “这种事和你有关系吗?”

    “还送了她如此贵重的礼物?”鲁尔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项链,上面的鸽子血折射出的碎芒落在葵因脸颊上,就像是飞溅出来的血痕,“鸽子血?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东西价格不菲。”

    “我觉得以我的经济能力不是买不起一个烧红鸽子血。”葵因看到鸽子血之后,心里瞬间没底,这该不会是她从维斯里拿到的那一枚吧,“鲁尔先生,要是你想买一个送给女伴,我可以给你介绍珠宝店。”

    “真是珠宝店买的,还是”鲁尔微微勾唇,“唐糯给你的?”

    耳边高频的嗡鸣,促使葵因的心跳快速跳跃,几乎要跃出心口,从胸膛的位置布满全身,葵因觉得鲁尔牵制自己肩膀的位置应该可以感受到心跳。

    “你”葵因眼前一黑,表情突然凝固

    “葵因?”鲁尔被葵因的表情吓到,但是下还是没有放松。

    葵因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那崩断声,把她惊到,同时有了点窒息感,最后昏迷的瞬间耳边还是厉声尖叫,她偏过头瞥了一眼猫,那个少年只是看着自己的眼里有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担忧,但还是掩藏在他的双下。

    睡梦中的葵因很不安宁,从眼前划过了自己和父亲生活的片段,最后又是阻挡在门后的粗噶喘气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像是鲁尔的视线。

    ‘鸽子血?’葵因不安地拧起眉头,‘怎么办?究竟有没有曝光?。’

    那枚送给容华的鸽子血在葵因眼前飞速转动着从切面,切面究竟和真品有什么不同?

    ——好像有点不同。

    鲁尔看着葵因转醒,“熬了一夜,就这么经不住?”

    “是啊我身体没你想得那么好。”葵因扶着额头,正好挡住了自己上扬的唇角,“来电了?”

    “是,所以尤兰达才会平静。”

    “你没有让我听到你妹妹想什么。”葵因只直视鲁尔,眼里没有一丝混沌,“你只是利用我的同理心,来质疑我而已。”

    鲁尔毫无反应,只是把那枚项链递给葵因,“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东西我没见过。”葵因把项链放在床头,“我没有接触过这条项链。”

    “看清楚。”

    “我到现在都没有买过这种项链。”

    鲁尔表情又覆盖上寒意,“你在之前过有给容华买过不是么?”

    “都了我是犯困,犯困的话怎么能看得清楚。”葵因枕着臂躺下,“何况这个切面不是我会购买的类型。”

    “原来是这样”鲁尔突然笑了,“看样子,这种款式葵因姐都不会看上,更不用讨好其他的女伴。”

    “我这人,眼光高。”葵因调整了睡姿,合上双眼,“对这种假货不上心,你讨一些粗人的欢心还是绰绰有余。”

    鲁尔离开了房间,葵因听见又有轻微的声响,睁眼时,猫就半蹲着床边,趴着注视葵因。

    “佘耀文对唐糯有特殊的意义,所以我要保唐糯安全。”猫话时没有多余的情感,一如械那样,“但是葵因可以辅助唐糯,注意尤兰达,她可不像表面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