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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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在室内完全没感觉到天黑。”唐糯伸了个懒腰,就在前几分钟他还被何谦安调侃是不是在童装店买的衣服,两个人左右各一句也闹了一会儿。

    为了避开那些人的故作客套,以免喧宾夺主,两人躲在车里。

    唐糯在青阳林身边一直念叨着,刚才的画面是怎样,他有多紧张,云朵看到戒指的时候都要哭了,张薏壬指都在颤抖,诸如此类

    青阳林听着,偶尔附和一句,到嘴边的话张了张口又合上,最后揉着唐糯的头发,“做的很好。”

    “我以为你会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唐糯感受他掌心的热度从鬓角顺到脸颊。

    青阳林如果与那些琐事无关,一定安稳做他的医生,保护细腻厚实的双,现在饱含疼惜地捧着他的宝物,指尖蹭过唐糯的眼角,“我已经知道什么时候再问你比较合适,而且是你绝不会拒绝的时候。”

    “这么自信?”

    “一直如此。”

    唐糯垂眸,青阳林才点上他的唇峰,两人之间就被强光挡开,又迅速黯淡,前面是趴在车上的阿秋,青阳林驱车往前顶了下,接着把远光开启,阿秋两眼不适眯起的瞬间,唐糯唇上又多了一吻。

    “幼稚。”阿秋从车边驶过,还不忘对车内的青阳林抱怨一句。

    阿秋没打算多花时间参与婚礼,相比这些事情,他更愿意回家休息但他又果断把回家的念头打消,在岔道转了方向直奔医院。

    “青阳语。”阿秋踏入工作室,扫视了一圈,“人呢?”转头的时候被一脸疲惫毫无血色的青阳语吓到。

    “没大没,叫姑姑。”青阳语踹了一脚阿秋的屁股,“你哥三天两头不上班,真不知道那么多企业他是怎么管的。”

    “他也有事要忙。”阿秋帮着青阳林话,却被他姑姑白了眼,“回国之后没有和我爸谈谈?”

    “别是青阳林,我对你爸也心有芥蒂。”

    “他把我送回国之后,还有和我保持一段时间来往。”阿秋自顾自着,“他现在虽洗白了企业,可塔星久久没有洗白也确实是他的一大隐患。”

    “塔星?”青阳语和覃老两兄妹也是扶持长大,之前覃老打拼事业的时候,青阳语更是清楚都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塔星还在洗白阶段,他为了避嫌离开塔星,如果塔星不是因为那件事导致计划拖延,还用得着过了这么久还在洗白阶段?”

    “覃老和塔星有关联这种事要是被曝光,对我爸而言会是很沉重的打击。”阿秋蹙紧眉心,双抱着青阳语打来的热茶,怀疑哥哥是和她学的,都是量杯装水“最好在鲁尔身上不要出事,这样我哥少受点罪。”

    青阳语轻笑着,惹来阿秋的疑惑,“还好青阳林有你在身边。”

    “没,唐糯才是。”阿秋放下杯子,“我是来帮你的,既然我哥的情况你清楚,还是尽快把事解决了。”

    “我听你哥了影片的事。”

    “我并不觉得遇害的人是唐糯,现在害他没有一点好处。”

    “那你们是有什么眉目?”

    阿秋听后,只是摇了摇头,别眉目,单局面就已经一片混乱,“凡是和一街相关的几家势力都粉墨登场,我怕我哥和唐糯两个人会撑不住。”

    “你唐糯我倒是想到个人”青阳语指尖有节奏地点了几下眉梢,“唐飒?我对他有印象。”

    “你怎么会认识他?”阿秋倒是诧异,这两个人怎么都不会有交集才对。

    “你母亲在国内的时候,你父亲前几年还和塔星有关,所以淮岑的安全基本是塔星保障着,接触最多的就是罗臣和唐飒。”青阳语有点奇怪,“你不知道?唐糯的抚养权唐飒和佘耀文有过争执,但最后还是给了唐飒。”

    “还有这回事”这倒是阿秋所不了解的,这是他们上一辈的事,如今有人离世,有人倒戈,分崩离析,再加上父子之间有了矛盾之后,就更不可能得知关于他们那一辈的事情,他突然有点好奇便问道,“唐飒,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罗臣是刚毅忠厚,要唐飒”

    ‘阴柔,而且诡谲,总之并不像个表里不一的人。’阿秋反复回味着青阳语的话,只觉得在唐糯身边出现的人太过奇怪‘现在的唐飒别和那些形容词毫不相干,根本是一丁点都沾不上边,要他真是在演会不会过于逼真?要性格真的转变又是什么原因?’

    青阳语在纸上做着笔记,“要唐飒这人我觉得虽然假,但也假的真实,淮岑你母亲对他的评价还是很不错。”

    “我现在适合回家里一趟吗?”

    “如果是询问唐飒的事,你又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信息?”青阳语摇摇头,觉得阿秋的做法不妥且浪费功夫,“最了解唐飒的人应该是他身边的人。”

    ——罗臣。

    罗臣看着唐飒从浴室出来,一股沐浴露的芬香沿着地面蜿蜒袭来,唐糯和他养父最像的就是腰身的位置,同样纤细,被水汽晕染出垂坠感的发丝搭在眉间,眉下的双眸感知到注视向上抬起。

    “看着我做什么?”唐飒浅笑着坐在罗臣身边。

    “昨天去见了覃老,他了什么?”

    唐飒把毛巾递给罗臣,让他给自己擦拭头发,“没什么”

    “你骗得过所有人,唯独骗不过我。”

    “那你何必问呢?”唐飒旋开面前的牛奶瓶,仰头咽下时和罗臣对上视线,冷眼瞥开,“有什么想的直。”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

    罗臣轻抚唐飒露出的脖后侧,“唐糯是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你真的要按覃老所的做?”

    像是猫被捏住后颈,唐飒的弱点只有枕边人清楚,浑身都松懈下来,“能怎么办?覃老可是要我听话。”他躲开罗臣的触碰,取出卸甲油把自己指上的五彩斑斓除掉,“难道,你对唐糯还有感情?”唐飒伸揪住罗臣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身侧,侧视浅笑。

    罗臣注视了他片刻,直到唐飒把笑容藏起。

    “唐糯终究只是一个假货,微不足道。”唐飒摊开,仔细看指甲上是否干净,“从覃老把这孩子给我养的时候,我们心里都有数。”

    “你并不会撒谎,一直都是。”罗臣直起身,揉着唐飒的头发。

    “当初劝唐糯离开青阳林,你是不把覃老放在眼里?”

    “别得好像你忠心耿耿,林淮岑你假,却假的真实。”罗臣背对着唐飒,把他带着微恼的语气无视,“你除了我,最喜欢的难道不是林淮岑?”

    唐飒从鼻息里冷哼,“你这么疼唐糯,怎么连呆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唐糯现在需要葵因,塔星也是如此。”

    “猜个谜题。”唐飒给自己点了支烟,还没抽两口就被罗臣夺走,“葵因没了塔星不行,塔星没了谁不行?”不满地瞪了眼,总是要自己嘴里的这根。

    罗臣咧嘴一笑,“那我可猜不到。”

    “覃老也在找塔星的幕后,不是葵因。”唐飒躲开罗臣捏肩的动作,“烟拿开点,你别烫到我。”

    “怎么就不能是葵因?葵因是葵祁扬的独女,下一任接班人名正言顺的就是她。”罗臣看自己讨好的行为没有用,便松开了唐飒的肩头,“覃老早就不在塔星了,对塔星的了解或许远不及我们,他也不是能轻易掌握别人命运的人,比如林淮岑,他就没有救下来。”

    唐飒听不得林淮岑的名字,他从未见过那么温柔的女人正如春风化冰,在和煦中夹杂一丝清冷,他也没想过自己自林淮岑离世后竟然会选择离开塔星,扮演一个试图和她相似的人。

    两人沉默着,罗臣知道谁是唐飒的命门,唐飒同样是个被父母遗弃的人,磕磕绊绊地成为大人见到林淮岑的时候,林淮岑对唐飒细致温和,无意间弥补多年未曾体验过得亲情。他不相信试图让自己活得像个人的唐飒,会对唐糯没有感情。

    “青阳林分不清盐巴和糖,是不是因为被你误导了?”罗臣打趣道,早些时候唐飒在林淮岑家里帮着做饭,虽然教青阳林如何分辨两者差异,却忽视了自己也分不清的毛病。

    唐飒疑惑地望着罗臣,眼里的情绪从不明所以到多了点羞恼,把罗臣凑近的脑袋往一旁推开,“滚。”

    身旁的人睡得昏天地暗,脑子全方位无死角地转,咂吧一下嘴,身子被人往后压,才算老实地靠在椅背上。

    青阳林避免颠簸把车开得缓慢,还在和卫亓通话,“时间不多,相比那批货,我还是要先找到于韦洪,为了唐糯的事,这个人必须找到。”身侧的唐糯歪了一边身子,距离青阳林极近,“从慕缇查那里了解到的,大致能猜测于韦洪就在招待所那。”

    “杨禹还不能深入进去,能得知的只有鲁尔昨天去了招待所,再加上招待所对于货品的监控很严。”卫亓回应他,“单是靠着杨禹是不够的,我希望你还是能争取到和佘耀文接触的会。”

    “听葵因的举动都被监视了,想从她那里找突破有点不容易。”

    “虽然不愿意这么,但是你不能过分保护唐糯,这样不会有什么进展。”

    “唐糯我不想利用他。”青阳林看着唐糯又歪到另一头去,侧着脑袋背对自己。

    唐糯微微睁眼,对话自己听的一清二楚,青阳林对自己的保护是毋庸置疑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和覃老把自己的儿子一步步推到险境又有什么差别。

    “我后悔了。”青阳林在身后了一句,“他不用成长的太好,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他已经”

    唐糯抿着下唇。

    “很久没有开心过了。”

    “其实我能留在你身边已经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