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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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慕缇查有的关系或许更远,但是目前我了解到只有罗臣上次出差的接触”

    “你在拿什么和我谈条件?”唐飒突然开口打断了阿秋的话,阿秋嘴张合了几次才把后话咽回去,“如果是青阳林和我沟通,他可以给我财富,你又能给什么?”

    “我哥就事论事,但我却喜欢和别人打感情牌。”阿秋里的花已经被研磨到软烂,指缝里夹杂着粘腻的植物液,“林淮岑,我的母亲,和葵祁扬及其相似的人,总是能利用虚无的道德观拉拢人心,这种人格魅力,我想就很适合你这种冷漠的人。”

    “可她已经死了。”

    唐飒语气平淡,但是那副笑脸已经没有继续维持的能力。

    “她墓前的洋桔梗,是你送的。”阿秋毫不留面地把唐飒的自欺欺人戳穿,“如果不出意外,在青阳林为你还清债务的时候,你已经从他身上见到林淮岑的影子。”

    唐飒侧过身准备重新收拾自己的情绪,好让他更加冷静地对待现在的问题,“你既然已经清楚现状就没有必要再试探。”

    “青阳林无暇顾及太多,更零碎的事他并不知情,同样他更不清楚这些事都在指向唐糯,也不用当事人有是否知情。”阿秋感觉到自己的话已经能够打开唐飒的话,“如你对唐糯真没感情,但你对青阳林不论如何也会念及故人旧情,多加照顾。”

    “我不否认。”

    “你里的底牌又是什么?”

    “我给青阳林的,是林淮岑想要留给他的。”唐飒把揣进裤兜里,似乎在拿捏着什么,时而紧攥成拳,“林淮岑因青阳洵而死,她深知谁更适合在高位。”

    “如果为了林淮岑最爱的儿子,你会保护唐糯吗?”

    唐飒闻言噗嗤一笑,“得好像你就不是她的孩子。”

    “会吗?”

    “难道青阳林就没有能力吗?”

    覃老看着自己儿子进屋,坐在自己的桌面上,上的植物液清洗后还留着一股苦涩清透的味道,搭在桌面上时味道越发明显。

    “和他沟通很紧张?”

    “不紧张。”

    “那这算什么?”覃老抬,“难道套他的话很顺利?”

    阿秋偏头一笑,“投其所好,比想象中轻松。”他乐意看到自己的父亲不满的样子,“虽然你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坐了很长时间,但有时只有更换了继位者才代表一个时代的结束。”

    覃老对自己的年纪问题一直都如鲠在喉,把柄留在塔星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提及的逆鳞,现在自己的亲儿子又要重提,“是青阳林叫你来的?”

    “被自己的亲爹坑的晕头转向,他要是有空,你还能这么轻松地坐在这喝茶办公?”阿秋移步走到窗户的位置,看着从铁门那驶去的车,“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是不是非要青阳林恨你,你才满意?”

    “他不会恨我。”覃老的语气相当笃定,他不愿正视父子关系僵持的原因,阿秋对他这副重视自己毫无价值的尊严表示不屑。

    ——‘看来我哥的日子难过了。’

    青阳林里抛掷着车钥匙,看着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人,有一瞬间的惊喜,但眼底的光芒黯淡的很迅速,甚至有比方才更加无光的既视感。

    “你来做什么?”

    猫侧过身,让青阳林开门,“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青阳林不耐烦地瞥了那张和唐糯一模一样的面孔,“现在脸好了,还真把自己当唐糯”也许是积怨许久

    一份泛旧的牛皮文件袋从眼前晃过,青阳林对它隐约有些眼熟。

    “这不是唐飒的?”青阳林想到了他在廉租房沙发下找到的一沓文件,其中的包装有些就是牛皮纸袋,一把夺过,翻看过几页又审视着猫,“进来。”

    猫坐在书房里有些局促,留下的生活印记无处不在彰显着这个家另一位主人的气息。

    木糖两只欣喜地朝着猫跑来,嗅了两下迅速呲牙狂吠几声。

    青阳林把两只赶出去,锁上书房,“你是怎么拿到这东西?”坐在沙发上拨弄着里的文件袋,他心里有个猜测

    “自然是唐飒给的。”

    内心的猜想被落实,青阳林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诧异,自从他知道了唐飒并不是如表面上所呈现的那副形象之后,青阳林就已经做好了之后会挖掘出更多不为人知的事。

    青阳林点了点头,那份文件里大致内容就是葵祁扬直到他离世为止的所有塔星的生意来往,只要顺着给出的信息去查,几乎每一单生意都会留有记录。

    “这虽然是生意来往,但是这些内容都是以前在佘耀文里负责的合作。”猫又解释道。

    “自己不来,让佘耀文的养子来,唐飒也是有够没人性。”青阳林把文件递上前,“如果你脑子够清醒,现在可以带着文件走。”

    “我就是趁着自己脑子还算清醒的时候才把文件送来。”猫紧闭着双眼,似乎不看着文件就不会想到这些东西针对的正是自己一直心系的人,“我知道唐飒为什么让我交给你,如果我不亲自来,他又怎么会信任我?”

    青阳林对猫看似在解释,实则在开导自己的行为并不在意,“唐糯,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猫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在鲁尔那里发生的一切,正如青阳林所猜测的那样,唐糯把自己作为交换的条件留在鲁尔那里,他认为可以里应外合可他却没有考虑到青阳林对他的担心。

    “还有这份信。”猫又掏出了一封信,“这是唐飒叫我必须给你的东西。”

    “你看过?”青阳林接过那份姓,上面的落款只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林淮岑。不禁叫他皱起眉头,自己母亲的信

    猫摇了摇头,“我把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你是怎么和唐飒有了联系?”

    “太早了,我也记不清。”猫含糊道,“和这个男人一旦有了联系,就代表自己已经没有再回头的会了,因为他也不会给我反悔的会。”

    猫在离开时,往回看了一眼。所幸是在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把文件交付出去,在踏出门的那一瞬间,他就体会到了后悔的滋味。

    对佘耀文的态度他也分不清,猫很清楚如果一切还在毫无止境的延续,结果可想而知攒紧垂在身侧的双,转身离开别墅。

    青阳林很肯定自己的母亲早就料到了会有现在的局面,更叫人发笑的就是她也很清楚自己会被害死,可她躲不掉。

    里那封被拆开的信隐约传递在指尖炽热的温度,青阳林想把信丢到自己这辈子都找不到的角落,他深知在这封信里会有很多自己不曾了解的过去,也有自己并不愿正视的真相。

    唐飒已经不愿继续作为旁观者的姿态目睹发生的一切,或许是他还残存的那一点对唐糯的感情,又或许他只是无法躲避自己对林淮岑遇害一事,力不从心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弥补。

    从开口里取出被反复折叠到磨出纸屑的信纸。

    ——‘唰!’

    唐糯拉开尤兰达卧室的窗帘,垂眸看着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羞愧神情的女孩,“不要再摆出这副神情。”尤兰达抬眼望着唐糯,从他脸上找不到以往的笑意,面无表情到近乎麻木,“我要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

    “你是否有哪怕一瞬间的动摇,是希望能够帮助我?”唐糯知道尤兰达哪怕骗了自己数次,她在告知自己鸽子血真假时一定有片刻动摇,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告诉自己如何分辨真假,现在能够排除真假的难度远高于此。

    尤兰达郑重地点了点头,“原谅我,我真的不想再失去鲁尔。”

    “你现在做的事,就是在害他。”唐糯森冷地开口,“你清楚他要做什么?他打算用假货替代维斯的拍卖品,借着拍卖会的会把维斯的声誉搞垮,你懂他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你不知道。”唐糯抢过尤兰达的话,“维斯的势力是鲁尔一个人可以面对的?他真的以为得到了慕缇查的青睐,他就有会翻盘?”

    唐糯体会到了猫的感受,只有在尤兰达这里可以有自由沟通的权利,其余时间,哪怕鲁尔没有在自己嘴上贴胶带,话权利也不会掌握在自己中。

    “我在集装箱那里没有确认真假。”唐糯凑近尤兰达,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气息,“现在只有把真货还给维斯,你哥才会安然无恙,否则你就继续等他在牢狱里渡过数年后再回到你身边,也有可能不会回来。”

    尤兰达指尖哆嗦着,抓紧自己的领口,“可鲁尔维斯已经是他的东西了。”她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可以表达自己意思的词句,“他这是最后一次。”

    “你知道在他出狱那年,做了什么吗?”唐糯笑看着尤兰达一脸疑惑,“你知道集装箱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可这真的代表你的生日吗?”

    “是我,我的生日。”

    “同时还是收养你的孤儿院院长的忌日。”唐糯蹲下身与尤兰达平视,“在回来的时候,你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得失语症,因为那个该死的院长侵犯了你。”

    尤兰达的双眼里有一瞬间的失神,唐糯的话轻轻松松地就把她试图隐瞒的事实曝光。

    “又为什么会和维斯结仇?因为孤儿院是维斯旗下安置你的企业,可维斯并没有保护好你。而鲁尔却为了那份可以给你提供优质生活的钱,白白替艾瑞克坐了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