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有愧吗
“张深时?!你怎么来了?”
在郡主府外见到他,熊想想是尤其意外的。
她故意没告诉他自己的猜测,私心不想让张深时知道,这样傅菁回家后才能好好过日子。
张深时这些时日来没有好好理自己,下巴长了圈胡茬,萎靡不振的。
“阿菁告诉过我,她跟祝飞有一段过往……我去白家了解到祝飞去了金陵城,就在阿菁失踪当天,而你也跟着白修去金陵城……一定是祝飞有问题,是不是?”
“到底还是瞒不过你。”
“你没必要瞒我,这些天找不见阿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熊想想叹息后,看向了身侧的白修。
白修道:“进来吧,先收拾一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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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熊想想斟酌了下她进不进祝府。
若不去,反而显得有猫腻,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去,反正祝飞知道她在金陵城。
祝飞这个新郎官,在见到白修与熊想想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毫无破绽。
“公子什么时候迎娶熊姐,喜帖可一定要给我一份。”
白修微笑道:“那是自然。恭喜你心想事成了。”
祝飞笑得越发灿烂了。
“公子里面入座,我这得出发迎亲去了,今日客人多,照应不全的地方还请担待。”
下人端茶水给熊想想,俨然没把她当白修的婢女。
可这茶水,熊想想碰都不想碰。
“别急,该怎么就怎么,等着葫芦的消息。”
葫芦是白修高金雇佣的杀手,身手极好,按着地图去找到傅菁带她出府,应当没有问题。
很快,葫芦在祝府中溜达一圈过来了。
“公子,人不在。”
熊想想心头一窒,“怎么会不在?!”
葫芦低声道:“确实不在,我逼问了那院子里的看守,傅菁姐的确昨天还在那里面,今天就被转移了。”
熊想想身子发软,几乎要倒下去。
“我们低估了祝飞,他想到了今日大婚他顾不上菁菁,便把她转移了。”
白修扶了她一把,“别急,实在不行我跟祝大人摊牌,总会把傅菁救出来的。”
“救她。”熊想想扒住了他的衣袖,“一定要救她……”
“好,一定救她。”
白修温声应完,对葫芦道,“已经草惊蛇,你干脆去把祝府搜个遍。”
“是。”
白修搀着熊想想找了个椅子坐下,“别急,有我。”
熊想想抓紧了他的手,“你愿意同祝大人撕破了脸?”
祝大人倒是肯定不介意让儿子交出个女人来,只是祝飞若不配合,总得闹到对他动手的地步,到时候,祝大人那边就不知能不能过得去了。
白修看着她紧抓着自己的手,莫名有些卡嗓子。
“我重金收买了一些祝府的人下人,让盯着祝飞的动静,谁能找到傅菁便给赏银千两,他们会尽力的。”
熊想想磕了下眼,“噢,有钱真好。”
这时他们也注意到祝大人向这边走来。
祝大人目光凝滞在白修身上。
熊想想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这几乎是慈父看儿子的眼神,透着那股子怜爱和许久未见儿子的想念。
“白公子!数年不见,这么大了啊。”
祝大人嘴角笑得要咧到耳根边去,满眼都是晶莹的激动。
白修身为晚辈,恭恭敬敬唤了一声“伯父。”
“像你母亲,不错,真不错!”
祝大人双目炯炯,“郡主寿宴上白公子忙着,横竖搭不上话。今日总算能上话了。白公子若不嫌弃,多来府上坐坐!”
此时外头锣鼓声大噪,新娘迎回来了。
众人都赶去门口看热闹,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拉住了白修。
“你重金收买的下人,应当也没发现祝飞去过别处吧?”
白修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现在拉人手越来越熟练了。
“嗯。”
“如果菁菁不在这里,会不会在祝家别庄?”
白修眸光一顿,“别庄?”
“对,”熊想想点了下头,“祝飞把黎茗送去别庄时,会不会把菁菁也送了过去?”
“这倒是极有可能,”白修沉思道,“可是昨日去别庄的是一辆马车,他真会把两个女人放一起?”
毕竟他花了重金,有关于祝飞显眼的举动,能被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被通报了。
“那个疯子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熊想想倒抽了口凉气,“你能不能现在就叫人去祝氏别庄里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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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喝点!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洞房做甚?”
“……”
“那咱们一块儿去看看新娘子呗!”
黎茗浓妆艳抹的娇颜掩在红盖头下,听着外头的嬉闹声,双手紧紧的拽住了衣裙。
“去去去,别他妈闹!敢闹我媳妇,我要你们好看!”
祝飞的声音醉醺醺的。
他踉跄进屋来,关上了门,将那些想闹洞房的家伙都堵在了外头。
祝飞喝得神志已不太清楚,把迎上前来的喜婆给推出了门外。
“新姑爷!这还得撒帐呐!”
“烦人,滚。”
这会儿,红彤彤的屋里只剩新娘子和他两人了。
他看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咧开嘴笑了。
“我们总算是成亲了,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了。”
他走不稳,人几乎是砸到了床上,仰天躺着了个响亮的酒嗝。
黎茗依然端正坐着,“夫君不先帮我掀盖头吗?”
“啊,对,掀盖头。”
祝飞手臂一撑坐起来,迫不及待得把盖头一掀,露出娇艳的容颜。
他憨憨道:“你真美。”
黎茗笑了笑,“夫君咱们该饮合卺酒了。”
“你真美,”祝飞还痴痴看着她的脸。又重复了一遍,不知想起了什么,痴痴笑出声来,“不过你最美是你上花轿的时候,风吹起了你的红盖头,你对着我笑了笑,比那天仙还好看……”
黎茗皱了下眉头,今日没有风,她的红盖头也没有被吹起过。
祝飞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
“我的阿菁长大了,阿菁长大了就应该嫁给我。”
黎茗唇边的笑意僵了一刹,很快又笑靥如花。
“夫君,你对黎茗有愧吗?”
祝飞脸色沉了沉,“好好的,又提她做什么。”
“有愧吗?”
她不依不饶的问,祝飞只能轻叹了声,“你知道的,她因为我家门都丧尽了,我要待她好,我必须待她好。”
黎茗怔了怔,起身倒酒。
“你把喜婆赶出去了,这合卺酒只能我亲自来倒了。”
她将一片盛着酒的匏瓜递给祝飞,“夫君,这合卺酒可是一定要喝的。”
祝飞对着她痴痴的笑了笑,“好啊。”
黎茗坐下来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