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画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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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自信,不需要吵嚷。

    真正的坚韧,是从容不迫的涛涛向前。

    遇到山,绕过去就是;

    遇到巨石,冲过去就是;

    可如果没有山,也没有石,流淌过平坦的河滩,也并非就是迷茫乱走了,还是该从容。

    不是停下享乐,也并非胡乱消耗,而是淡定的聚流蓄力。

    不畏惧未来,不慌张无措,做好自己眼前的事,继续走。

    快跑也好,滕飞也罢,哪怕信步闲游也是向前。

    不因他人的激情澎湃而慌乱,不为他人的大步向前而焦急,从容走自己的路,积蓄自己的力量,看清自己的方向——

    这才是真正坚定自己的道。

    华婕抹了把脸,面上有些微潮意。

    她又忍不住轻笑。

    当有明确的困难时,她知道去解决。

    当有具体的短期目标时,她知道去追逐。

    可是眼前近期的很多任务和困境都度过了,很多东西都拥有了,剩下的是‘过好这一生,画好这一生’如此不具体,又需要一直思考寻觅的长远目标时,她忽然就迷茫了。

    就像上学时,只需要学习和考好下一次的试。

    目标是如此的明确。

    但进入社会,工作往往并非如此具体,需要自己给自己定目标和规划长远,没有了“做好这张卷子,考好期中考试”这样的具体任务,她便陷入迷茫。

    那些“考试”“开画展”“找个好工作”“努力赚钱”“学会画水彩”“学会通过绘画做情绪表达”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呢?

    做所有努力,拼搏的初心是什么?

    华婕一边提出这些疑问,一边流泪。

    不仅仅为年前的风景,不仅仅为看见金沙江后,体会到的前人诗词所含的壮美情怀,更为体悟到这一切,观望反正这一切后,忽然开朗豁达的心境。

    她体悟到了追梦速度慢下来后,需要拥有的稳健和从容。

    明白了如果工作家庭孩子老公生活都稳定后,面对剩下的大半个人生,该如何在无波澜无激情的境况下,保持热情,明确初心,继续坚持自己的道,追自己的梦。

    她忆起初穿越回来时的心境,只是想活动活的更好,能不受限制的,自由自在的画画而已啊。

    怎么就被社会、物质、他人眼光,和害怕停滞和没有灵感等等压力和奇怪的情绪困住了呢?

    能一直自由自在的画画,衣食无忧,亲朋健康,这不该是她最大的快乐吗?

    画就好了啊,喜也好,怒也罢,一直追寻向前,从容迈进就好了啊。

    所谓的突破,所谓的下一次的巅峰,不都是永无止境的功名利禄。

    若忘记了自己初心所爱,一心追名逐利,当然是只要速度变慢就会焦虑痛苦了。

    她的答案啊!

    父母健康,有亲有朋。

    梦想仍能继续,爱好仍有自由。

    画展也好,出作品也好,名留青史也好,全数不管。

    她要丢开所有一切,享受自由、亲朋互动,以及画画本身的快乐!

    不知不觉间流失的,只要画画就觉得快乐和满足的心境再次回到身体里。

    空虚的躯壳再次被填满,

    在这一刻,她不害怕回到平静的,没有壮丽风景刺激的寻常生活了。

    她不怕失去激情,也不怕没有热血和叛逆了。

    华婕觉得自己即便是日日呆在家里,也不再会觉得乏味。

    她一直在画,一直与自己最爱的人在一块儿,一直在努力珍惜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那即便当下即死,不也没有什么可害怕,可遗憾的吗?

    她从没有停步,从未浪费自己的时间、生活和才华。

    她不应该害怕,不应该迷茫,

    理性了自己人生的意义,接下来,她该如这一段金沙江般,学着从容的、淡定的、自信的,永远永远走下去!

    心境豁然,她的胸口仿佛能装下一整个祖国河山,胸襟开阔。

    她没有大叫,却也没有让眼泪停止,就放松的流吧。

    望着一点不透蓝不汹涌,却壮美惊人的大江和缓推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忽然转过身,目光炯炯的凝向身边人。

    是陪伴她一路走来,在她生病时战战兢兢看护她的陆云飞!

    “?”陆瞠目,不明白华婕如重获新生般精神焕发的模样,和那双瞪的如铜铃般的大眼睛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下一刻,他就被少女紧紧抱在了怀里。

    抱的可真紧。

    今天,她可真有劲儿。

    华婕既感到兴奋,又觉胸臆朗阔,抱的好开心。

    陆云飞却有点紧绷,在她抱了十几秒还不撒时,他低声道:

    “华婕,沈墨看着呢。”

    推开陆云飞,华婕冲到沈墨怀里,又是拱,又是用力的拥拍。

    她紧紧箍住他的腰,在他的卫衣上蹭泪水,轻轻低喃:

    “沈墨你真好。

    “谢谢你

    “沈墨,你娶我吧。”

    沈墨正被她又抱又拱又隔着衣裳亲胸口的收拾的心里舒舒服服的,忽然听到华婕激情作案,突然求婚,噗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够结婚年龄了吗?”他倒是想。

    “那你答不答应?”她双收拢在他身后,拍了拍他弹弹翘翘的屁屁。

    “我当然答应,女朋友养这么大了,白胖白胖的,当然要带回家。”他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那金沙江做见证人,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了。”她大声。

    “嗯。”沈墨又低头吻了吻她面颊,一脸的满足和快活。

    把教学习,亦步亦趋跟着她照顾着宠着,没有白忙活。

    瞧!

    被求婚了呢!

    “”陆云飞默默看着,心想:见证人明明是他陆云飞,金沙江就算再壮阔迷人,它也不能算是个“人”啊。

    金沙江边,干燥,太阳炽烈,空气中弥漫着风沙。

    但三人还是在江边扎了帐篷。

    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束缚,没有了任何目的,不考虑别人看到这副画如何,也不在乎画出来的是不是佳作或者卓越之作。

    纯粹的,画自己的开心。

    大笔触金色的通天灌地,遇石成浪,过滩铺流。

    被沙山、河滩和江水染黄的云,逐渐晕染向远方的湛蓝。

    江上游翅的鸟,江上暗沉的漩涡

    华婕的笔触清灵,画的很快。

    既不追求熬时间的极尽细腻,也不追求纯粹的写意。

    她只享受,描绘所见的快意,抒发情绪的畅美。

    看着柔韧的大笔吃满颜料,在纸张上厚重铺陈,书写沉甸甸裹沙携石奔涌的河,她觉得好爽。

    再用细笔一点点勾勒水纹,心里的那种绵密的、淙淙划过心潮的感动与松弛情绪,都落在这些线条里,细细的转粗,又变得豪迈,稳稳的涌向远方。

    华婕的大笔挥洒和细笔轻勾,也感染了陆云飞。

    坐在她身边,他也暂时的放下了写实慢画的节奏,大笔抹型,笔叠色,画了一幅难得的快乐写意油画。

    看着华婕快乐兴奋的像个孩子,感受到华婕直抒胸臆的开朗,和那种放下一切的松弛从容,陆云飞隐约体会到了沈墨的成就感。

    虽然这一趟西行,他只是点击跟随,付出远没有沈墨那么多,可瞧见华婕找到自己的答案,他也有成就感和幸福感。

    觉得华婕的成绩,也有他的一份子。

    胸腔里鼓荡荡的有点满足,有点愉悦。

    抿着嘴唇,他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继续铺色。

    他学习华婕的用色,学习华婕叠色的思路和碰色的勇气,逐渐的,不仅因华婕的突破而同乐,更因以她为师而感到收货和满足。

    这大概就是与益友同行的快乐。

    画好了金沙江,三人继续向前,在澜沧江边村镇入住。

    之后过东达山、业拉山,华婕和陆云飞画了蓝色的江,绿色的江,黄色的江,又画了绿色的山,紫色的山,白色的山

    玉曲秀美,怒江则波澜壮阔,波涛如怒。

    站在江边时,他们总能体会到山河不一样的情绪,不一样的震撼。

    听着震颤人心的怒江咆哮,画画时笔触随浪,带着怒意,揣着奔腾激情。

    又过安久拉山,画了来古冰川,在然乌错边露营,画额公藏布江,歇在帕隆藏布江边的村镇。

    路上,荒野间,他们看到了许多许多牦牛的尸体,有点已经只剩白骨,有的则还有皮肉。

    被秃鹫和野狼食用,是属于它们的天藏。

    草原、湖边、山间,都是它们的归地。

    华婕看见什么便画什么,每一景总令人受益匪浅,心旷神怡。

    不同的风情,不同的风俗和文化,又充满了迷人的神秘线条和色彩。

    一路走,一路画,当华婕的成品画作。不知不觉已有二十幅时,沈墨和陆云飞悄悄坐到一块儿。

    七月底是华婕的生日,在山上就不过了,可回北京后,却要补给她。

    沈墨拉了一个企鹅群,拉进了沈老师,也将国美协会的会长副会长都加了进来。

    一场秘密的、特别的生日会,正悄悄筹备。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