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失态62.7%
楚毅不过是去办了些事,回来便听苏家塞了几个下人过来。
他皱眉对苏锦瑶道:“大姐若不喜欢,我想办法让苏家自己把这几人带回去。”
苏锦瑶彼时正在练字,闻言头也不抬地道:“不必,留着挺好。”
楚毅看出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也想帮忙,道:“姐若是想对付苏家,其实不必自己出,我来就可以了。”
苏家在朝中根本没什么地位,楚煊让苏常安留在原职不过是刚进京时还不了解情况,看在他是苏锦瑶父亲的份上,没降他的职位罢了。
但这个官职本就可有可无,他若想把他撤掉,随时都可以。
想除掉苏家就更简单了,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处置了就行。
唯一的问题就是苏家是苏锦瑶的本家,苏家若是获罪,苏锦瑶也就成了罪臣之女,难免受到牵连。
但只要楚毅提前向楚煊讨个封赏,把她的爵位落实了,想把她摘出来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苏家七年前就已经把苏锦瑶赶出家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到时候让楚煊找个借口把苏家贬为庶民,赶出京城,苏锦瑶就是自由身了。
如此一来,她成亲时就不用从苏家出门,楚毅也不用对着苏常安和魏氏喊岳父岳母。
苏锦瑶轻笑一声:“这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苏常安与魏氏通奸,还害了她娘一条性命,到头来却只是贬为庶民,就可以带着妻儿离开?
哪有这么好的事!
楚毅心里本有更狠厉的法子,不过是碍于她毕竟是苏常安的亲生女儿,所以没罢了。
见她似乎对苏常安已毫无留恋之情,他试探着道:“贬为庶民只是为了不连累姐,不然若是死罪或流放,不好让姐脱身。”
“但只要他们离开京城是死是活,其实就没什么人在意了。”
如今战乱也不过刚平息半年而已,一些偏僻山路上难免有二三劫匪。万一苏家“不幸”遇到了,那只能他们倒霉。谁还会为他们抱不平,追究他们真正的死因?
大姐若觉得他们实在碍眼,或是担心他们回头仗着长辈的身份找她麻烦,那楚毅很乐意帮她处理掉他们,永绝后患。
苏锦瑶听了却仍旧只是轻笑:“死?那也太简单了。”
人横竖都是一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欢喜还是悲伤,喜悦还是痛苦,全都没有了。
死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对有些人而言甚至是一种解脱,苏锦瑶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对于苏家的惩罚。
楚毅低声询问:“那姐有何打算?”
苏锦瑶停笔,想起苏家送来的那几个下人,笑了笑:“我自有安排,你不用管了。”
楚毅帮不上忙,也不敢擅自插她的事,只好点了点头。
“那姐若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就跟我。”
苏锦瑶应了声“好”,提笔继续练字。
京城因为苏锦瑶与长宁郡主的那场马球热闹了好几天,很多人都盼着苏锦瑶能再次与长宁对上,想看看两人会擦出什么火花。
但那天的比试结束之后,苏锦瑶就回了茗芳苑,除了送秦老夫人离京那天,就再也没出过门。
长宁郡主也少见的很久没有出宫,安静乖巧的简直不像是从前那个隔三差五便打马游街的人了。
两位主角都不登场,这让等着看热闹的人颇感无聊,聚在茗芳苑前的人群渐渐也散去了,只有少数特别闲得无聊的,还时不时三五结伴过来看看。
这日几个闲汉正在街角嗑着瓜子唠嗑,忽见一辆马车从茗芳苑中驶了出来,登时眼睛都直了。
“出来了出来了!苏大姐出来了!”
一个正对着这个方向的男人呸的一声把嘴里瓜子壳吐掉,指着这边道。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见出来的果然是苏锦瑶的马车。
那马车停在茗芳苑门前,苏锦瑶被人扶着登了上去,转眼便消失在车中,再看不见。
车上,秋兰把苏锦瑶的斗篷叠好放在一旁,吩咐车夫:“东裕街。”
车夫应诺,吆喝一声赶着马车往东裕街走去。
东裕街离茗芳苑稍有些远,马车走了好一阵儿才到。
苏锦瑶下车后进了一家铺子,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又去了旁边另一家。
如此走到第五家的时候,楚毅办完差回来了,直奔这里来找她。
他在街上看了一眼,见苏锦瑶的马车停在一家金铺前,抬脚便往那里走去。
走到金铺门口时,一个女子皱着眉头从里面走了出来,嘴里还在嘟囔着:“晦气!”
她话时还看着铺子里面,没注意到前面的人。
楚毅有意避让,但她走得匆忙,提起裙摆时胳膊还是不心撞了楚毅一下,这才赶忙抬头。
看清眼前是谁,那女子一愣,肩膀瞬间绷紧。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道歉,却又想起身后那双眼睛和眼前这人身份,最终不服气地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哼了一声便要抬脚离开。
楚毅也懒得理会,往苏锦瑶身边走去。
还未靠近,就听苏锦瑶对那已经迈出店门的女子道:“站住。”
女子脚步一顿,身形也跟着一僵,但片刻后还是硬撑着气势转过身来,气冲冲地道:“干什么?”
苏锦瑶站在光影里,朱唇轻启:“道歉。”
“什么?”
那女子愣了一下。
“康夫人撞了人,都不知道道歉吗?”
苏锦瑶道。
这女子正是吏部尚书康剑熙的儿媳周氏,吏部侍郎的女儿周姵妍。
周姵妍相貌出众,才学也很不错,原本应该是万里挑一的才女,备受追捧才是。
可偏偏京城出了个苏锦瑶,样样比她出挑,她不管怎么努力,都难以压过其风采。
若他们之中但凡有一个人性格温和一些,遇事退让一些,不定都能成为惺惺相惜的帕交。
可两人偏又都是自幼娇生惯养,争强好胜的性子,谁也不肯让谁,自然是打就不对付。
所以当年苏锦瑶被赶出京城后,周姵妍是最开心的,在她离京时还曾专门到城门口去等着,对着她的马车冷嘲热讽了许多难听话。
她本以为出了那样的事,苏锦瑶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注定要老死在归元山上。
谁知如今改天换地,当年把她压的喘不过气的人,竟然又回来了!
周姵妍与苏锦瑶不是死仇,也是绝不可能和解的关系。
她知道就算自己现在一改往日的态度去奉承她,以她的性子也绝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所以并未像其他前朝旧臣的女眷一样上赶着去巴结她,而是刻意避开,免得撞见之后闹出什么不愉快。
苏锦瑶如今身份看似低微,却是宫里的娘娘们见了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她不好跟她硬碰硬。
更何况何况当年,她还曾羞辱过楚毅。
周姵妍因此一直躲着这两人走,只要苏锦瑶出门,她就尽量待在家里。若是实在想上街,也提前打听好苏锦瑶在哪儿,不和她往一处去。
近来苏锦瑶一直没出门,她这才松懈了些。谁想到今儿个她却忽然出来了,还来了东裕街,正和她碰上。
周姵妍身边的下人怕她和苏锦瑶吵起来,劝她换一家店。她虽然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忍气吞声地离开了。
可她心里到底是不高兴,出门时便看了苏锦瑶几眼,嘴里嘟嘟囔囔地着晦气。
谁知就这么一分心,竟和来找苏锦瑶的楚毅撞上了!
她见苏锦瑶要自己道歉,心里本就窝着的火气被挑了上来,不甘就这样顺着她的话去做,梗着脖子道:“楚将军都没什么,你凭什么让我道歉?”
完还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又没成亲。”
这还没成楚夫人呢,就如此嚣张,以后真成了楚夫人还得了?
苏锦瑶没回她这句,只是迎着光向前走了几步,声音清冷:“让你道歉,没听见吗?”
话时叠放在身前的动了动。
这本是个微不可查的细动作,却不知为何让周姵妍瑟缩了一下。
她眸光一颤,瘪了瘪嘴角,终是生硬地转头对楚毅了一句:“对不起!”
之后提着裙摆转身便走了,嘴里还嘀咕着:“我回去告诉我爹去!”
苏锦瑶嗤笑一声:“多少年了,还是这句,半点儿长进都没有。”
周姵妍在苏锦瑶眼里就是个草包,看似有几分才学,实际没有脑子,每次和她发生争执,不过了就只会丢下一句“我回去告诉我娘去”,“我回去告诉我爹去”。
以前苏锦瑶看在她爹娘的份上,好歹还让着她几分,只要她不把她惹急了,她都懒得理会她。
如今康周两家是前朝旧臣中带头闹事的,也是楚煊最想要打压的人,她又何须给他们脸面?
苏锦瑶回身,吩咐跟在身边的掌柜:“交代下去,以后东裕街不做周家的生意。”
东裕街是秦氏最重要的嫁妆之一,苏锦瑶有心将这些产业从苏家收回来,所以前些日子一直在看账本,今日专程来店里也看了看。
掌柜得令,恭敬道:“是,我这就让人吩咐下去。”
完又问了一句:“那大姐名下的其它铺子呢?”
依大楚律例,嫁妆是出嫁女的私产。出嫁女若离世,其嫁妆则归于其亲生子女。若无亲生子女,则归于嗣子。若无嗣子,则归其夫所有。
苏锦瑶是秦氏的亲生女儿,秦氏的嫁妆自然归她所有。
她随又拿起金铺这些日子的出货单看了看,对掌柜道:“都一样。”
楚毅跟着苏锦瑶在东裕街待到傍晚,才一起回了茗芳苑。
之前除了老夫人在的时候,他都是先回将军府,在从将军府翻墙过来,以免落人口实。
可今日不知为何,他却跟着苏锦瑶一起进去了。
苏锦瑶看出他今日情绪不太对,就没出声,想着待会儿问一问。
从二门去往正院,有一条从花园穿过的近路,苏锦瑶向来都是从这走,今日也是一样。
可是当她经过一处假山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人忽然带入了太湖石垒出的一个山洞里,陷入一片阴影之中。
秋兰见楚毅忽然把苏锦瑶拉过去抱在了怀里,吓了一跳。见身后的下人马上也要跟上来,赶忙拦住,带着她们退到了转角后,免得他们瞧见。
可他们纵然没看见楚毅把人抱住,但也瞧见他把人拉到了假山里,面面相觑之后都红着脸低下了头,谁也没话。
山洞中,楚毅的胸膛抵着苏锦瑶的后背,喘息剧烈。高大的身形将她困在自己和山石之间,下巴轻蹭她的头顶,拥着她的双隐隐颤抖。
苏锦瑶皱眉,回头问:“作甚?”
楚毅向来守规矩,不经她准许不敢这样碰她,今日却问都没问一声,连试探都没有,就这样拥住了她。
两人此刻离得极近,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这让她眉头皱得更紧,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莫名其妙的就变成这样。
楚毅听出她语气不好,抱着她的松了松,但人并没有退开。
他声音发颤,在她耳边轻声道:“姐以前就是这么护着我的。”
着实在是克制不住,在她耳廓上轻轻吻了一下。
苏锦瑶皱了皱眉,不明白他在什么,但楚毅的下一句话让她很快就想了起来。
“那时周大姐欺辱我,姐就是这样站在我身前,同她理论,替我出头。”
那是阿吉刚来到苏锦瑶身边两三个月的时候,有一次他跟着她去一座庄子上参加宴席,因不方便跟到里面去,就等在了外头。
彼时周姵妍和苏锦瑶都只有十二三岁,正是性子骄烈,一言不合就能吵起来的时候。
那日两人不知在庄子里发生了什么争执,周姵妍出来时气得脸都红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还怒气冲冲地不知着什么。
她只顾发脾气,没有看路,险些和站在路边的阿吉撞上。
阿吉先一步避开,她经过他身边走出几步后却又停下,退了回来。
周姵妍认出这是苏家的下人,近来时常跟在苏锦瑶身边。
她方才在宴席上受了苏锦瑶一肚子的气,这会儿像是找着了出气筒,故意找茬道:“你站在这作甚?见人出来都不知道避让吗?撞到我了知不知道?”
阿吉怔了一下,虽然明知自己并未撞到她,但片刻后还是低头道歉:“人眼拙,周姐恕罪。”
“恕罪?我凭什么恕罪?有罪就要罚,你不知道吗?”
着对自己身边的下人道:“珍珠,掌嘴!”
那丫鬟知道阿吉刚才根本没撞到她,不过是她在苏大姐那里受了气,所以故意找茬罢了。
她声劝道:“姐,算了吧。”
周姵妍瞪她一眼:“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还要我亲自动吗?”
珍珠拗不过她,只能上前两步,在阿吉脸上扇了一下。
这一下扇的不重,周姵妍见了斥道:“没吃饭吗?”
珍珠为难地看了看阿吉,虽不想打他,但也只能加大力道,又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阿吉被打的脑袋一歪,脸颊上留了几道清晰的指印。
周姵妍冷哼一声,对他道:“主子是个不守规矩的,下人也一样没规矩!果然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吉低着头不吭声,像是块木头,任打任骂也没有反应。
周姵妍又骂了他几句,出够了气才准备离开,可身后这时却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站住。”
苏锦瑶一出来,就看到周姵妍对着自己的下人一通怒骂,走近了还看到那下人面颊红肿,显然是被打了。
她沉着脸走到近前,问:“怎么回事?”
阿吉还未开口,就听周姵妍道:“你的下人撞到我了。”
苏锦瑶却并未理会她,而是问阿吉:“你撞到她了?”
阿吉张了张口,原想着息事宁人,可当她看见苏锦瑶脸上神情,嘴边的话却半晌没能出来。
苏锦瑶沉声道:“话!”
阿吉缩了缩肩,低声回道:“没。”
话音刚落,苏锦瑶抬就甩了周姵妍一巴掌。
周姵妍是周夫人嫡出的女儿,打娇生惯养,连几个哥哥也颇为让着她,何曾被人这么打过?
她一时被打蒙了,还是一旁的珍珠先反应过来,赶忙挡在她身前,对苏锦瑶怒道:“苏大姐,你做什么!”
两人平时吵吵架也就算了,怎能这般动?
就算他们姐先打了那个下人,那也只是个下人而已啊!
周姵妍也终于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锦瑶:“你敢打我?”
着便要扑过去和她撕扯在一起,却被珍珠和苏锦瑶身边的丫鬟一起拦住了。
她红着眼想要挣脱下人的,嘶喊着对苏锦瑶道:“你的下人撞了我,你还敢打我?”
苏锦瑶冷笑一声:“且不我的下人没撞到你,就算撞到了,你告知于我我自会处置。”
“这是我们苏家的下人,他若犯错我们自会教训,何时轮到你来动了?”
周姵妍扒着珍珠的胳膊对她喊道:“你没撞到就没撞到?他明明就撞了我!”
“那你撞了就撞了吗?”苏锦瑶道,“这么宽的路,是他没长眼还是你没长眼,竟能撞到一起去?”
方才只有周姵妍珍珠和阿吉在这,没有旁证。周姵妍撞到了,苏锦瑶自然也能一口咬死没撞到。
周姵妍不服,拼命挣扎着想把那巴掌还给苏锦瑶,却被珍珠死死抱住,劝道:“姐,姐咱们先回去吧!他们人多,咱们打不过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珍珠虽然也觉得苏大姐过分了,但此时两边若真打起来,他们必然捞不到好处。
苏锦瑶冷眼瞧着他们,丢下一句“蠢货”,便带着自己的下人离开了。
周姵妍眼见她走了,拦也拦不住,只能在她身后怒喊:“你等着!我要回去告诉我娘!”
这话自然是没被苏锦瑶放在心上,她一路走到自己的马车旁,上车回了苏家。
到了苏家之后,她才对阿吉和身边丫鬟道:“今日我与周大姐前后脚出来,周大姐因宴席上琴棋书画都输给了我,心生不满,所以趁着四下无人时先对我动了,我这才还的,听懂了吗?”
阿吉和下人垂首应诺:“听懂了。”
苏锦瑶点头,又看向阿吉。
阿吉还以为她要怪自己惹了事,却听她开口道:“你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以后若是再这般站在那里任打任骂,被人冤枉了连句利索话都不清楚,就别跟在我身边,没得丢了我的脸面!”
“你以为周大姐今日是打的你的脸,认个错这件事就算完了吗?她那是借着发作你来打我的脸,传出去了也是丢我的人!”
“你若是连这点都分不清,就趁早换个人来跟着我!”
完便转身回了内院,只留阿吉怔怔站在原地,许久没有离开。
阿吉很时便没了娘,五岁被赌鬼爹卖给牙行,后来又进了苏家。
那时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觉得只要能给他口饭吃,给他个能踏实睡觉,不会半夜被醉酒的父亲拎起来殴打的地方,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所以他乖巧听话,任劳任怨,不管别人怎么欺负他使唤他,让他去做本不该他做的事,或是用旧衣换走他的新衣,用漏了洞的鞋子换走他的棉鞋,他都不会什么。
他像是一条狗,在家的时候被赌鬼父亲揪过来拎过去,在苏家时候被其他下人差遣来差遣去。
但苏家起码能吃饱饭,睡好觉,不用担心有了上顿没下顿。
阿吉不想被赶出苏家,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当一条狗,当了十一年。
那些人使唤他的时候经常喊他“狗东西”,“狗吉”,他听惯了,也都应,从不反驳。
久而久之,可能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就是一条狗。
可刚才大姐对他他是个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个人,有人告诉他,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阿吉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揣进了什么东西,扑通扑通,一声接一声地跳着,沉稳而又有力。
他抬掩面,路过的人还以为他是为今日闯了祸羞愧自责。
没有人知道,那被遮挡的面庞上,是勾起的唇角,通红的眼眶,和兴奋闪烁的双眸。
前些日子苏锦瑶和长宁郡主打赌时,苏锦瑶也曾过“楚毅他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
那时楚毅就想起了这桩往事,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晚请求留在了苏锦瑶房里。
方才周姵妍撞了他,苏锦瑶站在前面,让周姵妍跟他道歉。这一幕跟多年前重叠,让他有片刻恍惚,几乎分不清今夕何夕,错失的那七年是不是压根就不曾存在?他一直都在大姐身边,从未与她分开过。
楚毅轻轻地拥着苏锦瑶,眷恋地蹭着她的面颊和脖颈。
苏锦瑶得知他如此失态的原因,不禁失笑:“多久前的事了,还记得呢?”
楚毅见她没再生气,拥着她的稍稍收紧,吻着她的耳垂轻声呢喃:“阿吉一辈子都记得,永生不忘。”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