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过后，那也正靠在沙发上望着电视发呆。齐知然和可可在厨房一边笑笑一边洗碗，那也见他们那么积极，便乖乖待在客厅里。

    振动了两下，又恢复了平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那也拿起外套，去厨房和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匆匆下楼。

    那也在副驾驶座坐好，系上安全带，看着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道：“胡教授，好久不见啊。”

    胡教授发动车子，他深沉的笑声和汽车的声音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可不是嘛。我都要忘记还有你这号学生了。你知道吗？你的那两个同学，梁苒和任佳佳，还过来问过你。你好几次的课都没上，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你看，你在学校不也混得不错嘛？”

    “是啊。如果不是有人把我拉到这个大坑里，我可能自由的时间更多些，也能多去上课了，不是吗？唉，万事都要有取舍，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正确啊。”那也顺势把锅扔回给胡教授，如果不是他，她也不用这么累。

    胡教授笑着摇了摇头，他不准备和那也斤斤计较，于是转移了话题，问道：“听你们在福源的案子结束了？”

    那也点了点头。

    “这次倒是比预想中要快啊！”胡教授喃喃地。

    “什么意思？”那也警觉起来。

    “哦。我以为你们还要多待些日子。艾凌没去，让我还有些意外。”

    “她好像一开始就没准备去吧，她看起来挺确定的，这件事和姚北望没有关系，去了也是浪费时间。”那也道。

    “现在应该有关系了吧。”胡教授笑着道。

    “嗯。”那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胡教授已经知道了福源的事，以为姚北望最后出现在了宋诚强的病房，只是没有动而已。胡教授的信息来得太快了吧，难道是柴荀告诉他的？

    “怎么样，我的消息还算灵通吧。”胡教授看穿了那也的心思，干脆直接问道。

    “啊，这也是应该的，你是柴荀的心腹，是他最信任的人，当然会告诉你了。”那也道。

    “别一口一个柴荀的叫，叫柴先生，不行吗？”胡教授的语气像极了烦人的长辈。

    “没事，我不会在他面前喊他柴荀的。更何况，我跟在艾凌身边，如果柴先生、柴先生地叫习惯了，万一在艾凌面前喊了，那不就露馅儿了吗？”

    胡教授也没理由反驳她，便道：“行吧。不过这件事艾凌怎么看？”

    “她还是决定，宋诚强的案子和姚北望无关。当然最后案子也告破了，和她认为的一样，幕后黑另有其人。不过最后那件事，我也是今天早上去问她的，她没有表态。”那也一本正经地道。

    “那也，我好心提醒你，柴先生这次不太开心啊。”胡教授严肃地道。

    “为什么啊？”

    “这件事，你没有办好。”

    “什么意思？宋诚强的案子确实是别人动的，案子都破了，我也不能硬往姚北望身上扯吧。”那也觉得有不可思议。

    “不是这件事。那个尤警官，已经交代了，她是听艾凌的话，才在昨天把宋诚强的病房重重包围起来的。也是她，在艾凌的指示下，把那个什么玩偶放在了宋诚强的枕头底下。这些事情，你都没有汇报。”

    那也叹了口气，道：“因为这事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早上去问她，她才告诉我的。”

    胡教授的表情告诉那也他并不相信。那也只好继续道：“你知道那个尤可追是谁吗？”

    胡教授没有话。

    “那个尤可追之前申请过艾凌助理的位置，她们是互相认识的。所以，艾凌找到尤可追，并没有通过我。”那也放缓了语速，希望自己可以表现得更加真诚。

    “你是，艾凌开始怀疑你了？”胡教授问道。

    那也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她今天没有和你解释吗？”

    “了。她时间紧，没来得及和我。不过，我问了穆老和老高，他们也都不知道。总不至于，艾凌连他们俩也信不过吧。”那也耸了耸肩，自己也没有谎。

    “这倒也是。”

    “不过，我今天和她的时候，她似乎对姚北望是不是真的出现在宋诚强的病房里，并拿走玩偶这件事还有些疑惑。”

    “但艾凌没有赶过来，也没有让你们留下来继续调查，而是第一时间让你们离开了，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胡教授问道。

    “觉得啊。但她，她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更何况，有柴荀在，他一定会调查到水落石出的。但凡有一些姚北望的痕迹，他都不会放过。而且，柴荀对她不满，找的借口是宋诚强之前被人下毒的事，既然案子已经解决，我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那也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也觉得，至少应该让我们留下来调查，但是既然艾凌这么做了，我相信她是对自己有信心。”

    “是吗？”胡教授还在思忖这着那也的话。

    “对了。柴荀没和你吗？我以为他会晚点回来，留在福源继续调查姚北望的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没有提及，后来查到了些什么吗？知道姚北望是怎么进出宋诚强病房的吗？”那也问道。

    “没有。这件事，你要问柴先生本人了。”胡教授道。“对了，艾凌这次收到了预告，为什么没有赶来呢？这件事，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连你们也没有通知，而是找那个尤警官。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也慢悠悠地道：“这件事啊，艾凌一定有她的想法，只是还没有告诉我们。艾凌这个人，在她的观念里，一件事就是一件事。宋诚强被人下毒的事，解决了，就结束了。姚北望要去杀宋诚强的事，拦截了，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更何况，她可能是想避嫌。毕竟柴荀这次是冲着她去的，至少她让我去查宋诚强案的时候，是这么告诉我的。我是最后加入的，去调查这个案子会比较公平。”

    胡教授点了点头，“目前也只有这种推断了。不过，你平时还是要多多旁敲侧击，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这件事呢，胡教授，你可得帮帮我。”那也笑着道，“我可不知道怎么撬开艾凌的嘴，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知道胡教授这边有没有什么参考资料，能让艾凌多多开口？”

    “开什么玩笑呢！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连艾凌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唉。”

    “别叹气啊。我还以为咱们‘牧羊人’，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哦，至少我们几个的目标，是抓捕姚北望归案。只要艾凌还在做这件事，不就行了吗？至于柴荀，他为什么不和这次一样，亲自组队抓捕姚北望呢？这样把艾凌比下去，不也很好吗？”那也故意问道。

    “哼。你想得简单。他怎么会浪费时间抓姚北望，这又不是他的工作内容。”

    “哦。”那也点了点头，没有话，她看向车外，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了，就连街道两边，除了昏暗的路灯，也没看见别的车辆经过。那也突然不自觉地发抖，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如果胡教授是坏人怎么办，把她带到荒郊野岭，她估计也没法脱身。她立马决定，言语上还是要斟酌一下，免得刺激到了胡教授。

    事实证明，那也确实是在胡思乱想。今晚咖啡馆里的人不多，胡教授带着她走到了上次坐的那张桌子，他们刚坐下，柴荀就端着杯子过来了。看样子，今天他们可是让柴荀等了。

    柴荀放下杯子，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和胡教授走到一边，交谈了起来。那也不用凑过去都知道，胡教授将刚刚路上的聊天内容汇报给他了。那也坐在位置上，拦下了一位服务员，点了杯啤酒，这么晚可不能再喝咖啡了。

    他们谈了将近十几分钟，那也盯着杯子里的气泡，在昏暗的灯光下，气泡折射出不通的色彩，特别好看。

    柴荀在她对面坐下，“哟，今晚喝啤酒啊，难得难得。”

    那也注意到胡教授没有过来，她环视四周，看到他正一个人坐在吧台，背还微微驼着，那也收回眼神，道：“嗯。喝完回去睡一觉，最近累了。”

    “也是，好在福源的事情也都结束了。”柴荀笑着道。

    那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昏暗灯光的作用，柴荀看起来温润多了，一点也没有在福源时的焦躁，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凶了。

    “你回来挺早的啊。”柴荀道。

    “嗯，艾凌叫我回来的。刚刚胡教授是不是都告诉你了，这样我也就不多费口舌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那也直接问道，她没有谎，真的累了，需要休息。

    “嗯。”柴荀没有否认，“我大致知道。本来应该过两天，等你休息好了再来找你的，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艾凌？”那也问道。

    “不放心你。”柴荀道，“你在艾凌身边的身份不能被她看出来。”

    那也在心里翻着白眼，但嘴上只能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更加心的。尤可追的事，我现在也不能确定是我被怀疑了，毕竟老高和穆老也都不知道啊。唉，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柴荀点着头，道：“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注意一下。”

    “什么事情？”那也问道。

    “艾凌的私人生活。”柴荀道。

    “啊？”那也这次是发自真心的疑惑了，她完全不知道艾凌的私生活要从何查起。

    “我让胡教授发给你的案子，你看了吗？”柴荀问道。

    “看了一部分。挺早的案子了。”那也道。

    “其实这件案子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有一点，一直让我们很在意。”

    “我们？我们是谁？”那也眯着眼问道。

    “我。只有我。”柴荀纠正了自己的法。

    “你在意什么？姚北望靠近了艾凌，又没有对她动吗？”那也问道。

    “不。这确实有问题，但像是姚北望这样的人，不能拿常规的思维去想他。”柴荀道。

    那也听到这里，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艾凌这样的人，也不能用常规思维去想啊。

    “那是什么？”

    “艾凌，作为姚北望的受害者之一，当然，因为她活下来了，是个特殊的受害者，是什么让她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现在这个身份呢？”

    那也忍着怒气，道：“这不得问问陆老先生吗？我看资料上，是陆老先生介绍她去上胡教授的课的，也是陆老先生让她加入‘牧羊人’的。这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不出来。”

    “这样和你吧。”柴荀道，“我本来想看看当年艾凌是受害者的那宗案子的资料。但是因为艾凌加入了‘牧羊人’，变成了我们的同事，所以，和她相关的案件资料，同事之间是看不了的，这是权限问题。除非主办案件的人，可以去看。而现在姚北望案子，主办的人就是艾凌本人。也就是，除了艾凌本人，没有人能看到那份案子的卷宗。”

    “那陆老先生呢？他也没有权限吗？”

    “他有。”柴荀的嗓音有些低沉，看样子陆老先生并不支持他去查艾凌。

    那也点了点头，“你想让我去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是吗？”

    “这是最快让我们了解艾凌的途径。”柴荀道。

    “这件事有点困难。”那也道，“我之前也有提及她和姚北望之间交的事，但她对我隐瞒了什么。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但是，如果我就这么贸然去问她，我估计她会起疑心。”

    柴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道：“你想想办法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就算拿不到完整的资料，至少给我一些有用信息。”

    那也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让她拖着。谁知道一个月后，柴荀又想到了哪一出呢？

    “对了，宋诚强那边查的怎么样？有姚北望的线索吗？”那也问道。

    “那边我在跟。”柴荀没有正面回答，但那也已经从他的语气中得知，什么也没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