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然把张强带到了一边，让他坐下，张强虽然长了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但也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他微微张启的嘴想问些什么，又慢慢合上了。他环视四周，看见目之所及那么多的警力，便知道自己除了乖乖配合，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贼眉鼠眼地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在纠结要不要开口问问什么情况。

    齐知然和艾凌很有默契地都选择了沉默，这让张强更加煎熬了，他甚至开始抖动双腿，不停地攥紧、放松自己的双。

    齐知然故意咳嗽了两声，立马吸引了张强的目光，这下他忍不住了，“你们找我来，又什么都不，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张强，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今天上午你人在哪里？”齐知然问道。

    “今天上午？我在家啊！我在家睡觉，是你们打电话把我叫醒的，牧苍茫出事了，他怎么了啊？”着，张强开始四处张望，想从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好兄弟。当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牧晓兰的时候，他不可思议地转过身，问道：“阿姨怎么来了？牧苍茫到底怎么了？”

    “牧苍茫今天上午遇害了。”齐知然道。

    “啊？”张强愣了两秒，道：“我上午真的在家里睡觉，你可以问我妈，我是接到你们的电话才起来的。这事、这事和我没有关系。”

    “嗯。”齐知然道，“你和牧苍茫关系挺好的？”

    “还行吧，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经常在一起玩。”张强道。

    “你最近一次和牧苍茫联系是什么时候？”

    “啊？最近一次，最近一次是在上周五的时候，我们晚上一起吃了宵夜。对了，他本来约我昨晚一起出去吃饭的，但我有事走不开。唉，我昨天为什么不去呢？”张强懊恼地道。

    “昨天牧苍茫约你的时候，没是为了什么吗？”齐知然问道。

    “没有。他没，我也没在意。”

    艾凌接着问道：“你你和牧苍茫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嗯！”张强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戚本心吗？”

    张强愣住了，郑重地道：“知道。这件事和她有关系吗？”

    “牧苍茫和戚本心还有联系吗？”艾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联系？他们那都是上学时候的事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联系呢？”

    “你倒是清楚啊，不然就给我们讲讲他们之间的事吧。”

    “这？”张强看起来有些为难。

    “照实！”齐知然朗声道，语气中透露着不可违抗的气势。

    “唉，就是同一个学校的，他们俩在一起了，后来牧苍茫混到毕业证以后，就不打算念书了。他们俩一直在一起，后来被戚本心的家长发现了。戚本心她爸，找人搜集了一下牧苍茫偷摸的证据，还有打架什么的，威胁要把牧苍茫送去派出所，还要去找阿姨理论。反正就是一顿恐吓，让牧苍茫离开了戚本心。本来牧苍茫打算私下和戚本心把这件事清楚的，但当他接近戚本心的时候，就被戚本心她爸的人拦住了，他靠近了戚本心，他们的人就会靠近阿姨。这就是威胁他啊，他只能和戚本心分开。那时候还没有这么普遍，不然打个电话，这事也就能清楚了。总之，牧苍茫是个孝顺的人，离开了戚本心。”张强道。“而且，而且戚本心她爸也不是什么好人，连自己的女儿都派人监视，你哪有这种人！”

    “有没有这种人，也不需要你来评判！后来呢？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张强摇了摇头，“没有了。据我所知，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戚本心一直都在安城，牧苍茫要真的想解释，或者真的放不下她，难道没想过再去找一找吗？”艾凌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和戚本心分以后，牧苍茫又交了几个女朋友，但都处不长。我也问过他，他都否认对戚本心还有眷念，只有一次，他要是当时没有离开她就好了。但怎么可能呢？他会坐牢的，不只是偷摸，还有打架斗殴，这些加在一起，他肯定是逃不了的。我也劝过他，后来他再也没提戚本心了。”

    “如果你的是真的，牧苍茫自分后，就没有联系过戚本心了。那牧苍茫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或者有没有在外面得罪什么人呢？”

    “得罪人？我们经常得罪人。”张强越越心虚，“但没有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没必要闹出人命啊！至于反常，他昨晚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会的话。”

    “什么信息？”

    张强把递了过去，“就是这一条。”

    艾凌和齐知然凑上前，看见昨晚十一点二十八分，牧苍茫发来了一句话：我决定发奋图强，好好面对自己的人生了。

    “我还以为他喝高了，想着下次吃饭一定要拿这件事好好笑话他一下。谁知道，他今天就不在了。你，如果这条信息不是开玩笑的，他刚刚准备好好面对自己的人生了，怎么人就没了呢？”张强问道。

    “他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齐知然问道。

    “也许，如果昨天我去了，就会知道了。不过，这到底和戚本心有什么关系呢？你们一定是怀疑什么，才会问我的吧。”

    “戚本心今天上午也死了。”

    “啊？”张强叫出了声，“怎么可能？他们俩是一起被、被杀了吗？”

    “现在，你再好好想想，戚本心的事，你还能想起来什么？”

    “戚本心吗？我只记得她长得蛮漂亮的，上学的时候又是个乖学生，其他就没什么印象了。”张强的眼神有些闪躲，没有逃过艾凌和齐知然的眼睛。

    “是吗？张强，现在你最好的哥们儿死了，戚本心也死了，你现在要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别怪我们之后怀疑你啊！你仔细想想，现在没有什么不能的了。”齐知然道。

    “我上个月碰见过一次戚本心。”张强道，“但我没有和牧苍茫。戚本心和朋友一起在我打工的商场逛街，我认出了她，她没认出我。她变化挺大的，但看得出来，遂了她爸爸的愿，过得越来越好了。”

    “你知道她在安城师范学院上学了？”艾凌问道。

    “嗯。她背包上挂了一个徽章，上面写的安城师范学院。”

    “你看的倒是仔细啊！”齐知然道。

    “我故意凑得很近，她还是没有认出来我。”

    “这事你和牧苍茫了吗？”

    张强摇了摇头，“没有。都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再了，告诉牧苍茫了，他又能怎么样呢？戚本心的爸爸当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就是看不上牧苍茫吗？现在就能看得上了吗？他们俩的差距不是更大了吗？”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一个人吗？”艾凌问道。

    张强想了想，脸色突然一沉，道：“不是，我还和另一个兄弟了。我就随口一提，应该没事吧。”

    “你和谁了？”齐知然赶紧问道。

    “王野，也是经常和我们一起混的人。”

    “电话号码。”

    张强立马拿出，从通讯录中找到了王野的电话，递给了齐知然，齐知然接过后就离开了。

    “这个王野，也是和你们早就认识了？”艾凌问道。

    “我和牧苍茫先认识的，他认识我们的时候，牧苍茫和戚本心已经分了。但他也听过他俩的事，应该、应该不会告诉牧苍茫吧。”张强越越心虚。

    “你就祈祷他没有吧，不然依着牧苍茫的火爆脾气，很难不出事吧。”

    “这？应该不会吧！他是脾气不好，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对戚本心做什么啊！他对戚本心还是很好的，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是放不下她。”

    “就是因为放不下，如果发现戚本心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还有一个感情不错的男朋友，他又会怎么办呢？满心欢喜地去见她，想和她解释的牧苍茫，看到这一幕，有没有可能做出什么举动呢？”艾凌道。

    张强沉默了，他看着脚下的地板，心里暗自琢磨起来。

    “现在两个人都没了。”

    张强抬起头，问道：“你是牧苍茫一时冲动杀了戚本心，然后自杀了吗？”

    “你觉得呢？”艾凌反问道。

    张强没有话，他回头看了一眼牧晓兰，叹了口气。

    齐知然快步走回来了，把还给了张强，道：“联系过王野了，是王野和牧苍茫的，还了戚本心可能在安城师范学院上学的。”

    “什么时候的事？”艾凌问道。

    “昨天下午。所以，昨天晚上牧苍茫才约张强吃饭，估计就是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强闻言抬起头，睁大了眼睛。

    齐知然把艾凌拉到了一边，道：“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牧苍茫今天一早就守在安城师范学院门口，跟着戚本心来了野生动物园。你，是不是他一时冲动对戚本心下了？”

    艾凌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在学校门口守着的事，我觉得很有可能，你去看看学校门口的监控，有没有拍到牧苍茫。不过，一时冲动杀人这件事，还需要再确认一下，你别忘了，戚本心和费柏都是安城师范学院的学生，他们要来野生动物园，肯定是一起从学校里出来的。牧苍茫可能一开始就看见两人同行，可他动的时候偏偏是在野生动物园。”

    “是啊。都跟到野生动物园了。难道是越想越气？”

    “牧苍茫没有选择在学校门口就和戚本心打招呼，而是一路尾随，费柏看样子也不知道他的存在。那他可能是想和戚本心单独聊一下。”

    “单独聊一下？你的意思难道是？”

    “没错。在费柏假装去洗间、去见向青萝的时候，就是戚本心一个人的时候。这也解释了戚本心为什么没有待在原地，而是一声不响地离开了。牧苍茫来找她，她怕被费柏看见了，便和他换了个地方聊天。”艾凌道。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牧苍茫就是最后接触戚本心的人，难道人真的是他杀的？”

    艾凌摇了摇头，“知道今天上午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的人，都已经死了。如果真的是牧苍茫动的，姚北望又是怎么掺和进来的呢？牧苍茫要是动，极有可能是激情杀人，姚北望的预告又是怎么回事呢？”

    齐知然耸了耸肩，道：“连你这个研究姚北望的专家都不知道，我就更想不通了。我只是觉得，牧苍茫的嫌疑很大啊！而且牧苍茫的死是姚北望造成的。”

    “没错。只有两种可能了！”艾凌抬起头看着齐知然道，“要么姚北望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牧苍茫，要么他的目标是戚本心，而牧苍茫抢先动了，他才转而向凶动的。”

    “哦。”齐知然心不在焉地道，他的注意力被一边的监控吸引了。

    “不对！”艾凌突然道，“只有第二种可能成立。”

    “什么？”

    “牧苍茫是今天上午尾随戚本心来了野生动物园。他本人没有今天来野生动物园的计划，而姚北望的预告是之前发出来了的。牧苍茫不是姚北望的目标。是戚本心。你还记得吴甜湉怎么的吗？”

    齐知然点了点头，“她戚本心早就想去野生动物园了，还问她想不想一起去。现在，我们就要找到底谁知道戚本心打算今天来野生动物园的人，是吗？这其中，就有联系姚北望的人，对吧！”齐知然越眼神越有光。

    “没错。”

    “那就先从他开始吧。”齐知然看向了一旁的费柏，“谁能比他更清楚戚本心哪一天来野生动物园呢？毕竟是和他约会啊！转来转去，还是要从最亲近的人查起啊！”

    “费柏这边就交给你了。”艾凌道。

    “那你呢？”

    “我去见见吴甜湉，希望她还没有走远。”着，艾凌离开了会议室。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