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入耳中，艾凌回过头来，看到了一群人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一脸严肃的黄乐源。

    一行人进了办公室后便四散而去，开始忙起自己上的工作。那也和敏泰四处搜索，找到了艾凌，便向她走来。

    敏泰拖了两把椅子，和那也坐下，将上午的情况和艾凌汇报了下。那也也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她，但艾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的眼神一直瞄向不远处的马霏霏。

    那也咳嗽了两声，问道：“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

    艾凌收回眼神，“你觉得现在的几个疑点是什么？”

    “嗯。”那也道，“首先，死者彭常建的女朋友是谁，是不是他今天早上在快餐店见面的女人，这件事很重要。”

    “但目前我们没有这个女人身份的线索。”艾凌道。

    “是。”那也有些泄气。

    “接着。”

    “还有那个程牧，他和死者应该是认识的，但却拒不承认。如果没有办法将死者和程家的关系找出来，就很难继续查下去。”

    “可是程牧不承认，而且，我们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程牧和彭常建认识。”艾凌道。

    “嗯。还有就是，彭常建为什么用好几个，而死在别墅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个没什么信息的呢？”

    “因为凶拿走了？怕找到了他们之间的联系？”敏泰问道。

    “没错。”艾凌道，“我问你，死者现在已发现的两部，在现场发现的，里面几乎没有信息，在家里发现的，是和店内员工联系用的。你们刚刚，死者是有女朋友的，那么按照他的性格，和女朋友联系一定也是单独的。”

    “也就是现场失踪的那个，我们怀疑是被早上快餐店和他交谈的女人带走的。”敏泰道。

    “很有可能。”艾凌点了点头，“那和程牧联系的呢？”

    那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除非和程牧联系的，也是和女朋友联系的那部，不然，失踪的就不是一部了，而是两部。”

    艾凌点了点头。

    敏泰也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那、那部呢？”

    “无论是谁，拿走应该都是不想我们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女朋友拿走了，让我们发现不了她。那程牧呢？他是怎么办到的呢？通过姚北望吗？”那也问道。

    艾凌摇了摇头，“现在没有证据，什么都没有用。不过，程牧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干净。”

    “啊？什么意思？”

    “今天早上，死者的路线是从家里到快餐店，再到十七号别墅，对吧？”

    那也点了点头。

    “这样单向的路线，就证明了死者不可能返回家里处理。你们去现场也没有发现有人进入翻找东西的痕迹吧？”艾凌问道。

    “没有。你觉得，死者离开家的时候，带了三部？”

    “对。三部，女朋友拿走了一部，某个人拿走了和程牧联系的那部，剩下的，就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毫无线索的那部。”艾凌道。

    “也就是，今天早上，除了快餐店的女人，他还见过别人。”

    “而这个别人，就是想隐藏彭常建和程牧之间关系的人。”敏泰补充道。

    “这个人是谁呢？”那也问道，“我们也没有发现他和谁接触过啊，公交车上的监控你不是看到了吗？”

    敏泰摇了摇头，“虽然看到了，但他身边也有人坐着，我只是没看见他们聊天。而且，从公交车下来到区的监控拍到他，还是有监控死角的。”

    “而且，”艾凌道，“这四部也很有意思。”

    “嗯？太多了吗？”那也出了自己的感受。

    “嗯。正常人，即便是喜欢工作和生活分开，两个也就能满足了。四个，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艾凌道。

    “我也觉得，就那个五金店，他还单独一个联系工作，我感觉他也不怎么关心店里的生意。”那也道。

    “店里的生意，他不怎么插？”

    “嗯。店员都了，好几天见不到人，来了也只是转一圈。”

    “但是死者的衣着看起来也不便宜啊！你不是，卖部的人他打算买车吗？”艾凌问道。

    “五金店里都没什么人来，他怎么会有钱买车的呢？”那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也没有别的工作了啊。”

    “赚钱，不一定要朝九晚五的工作，不是吗？比如，帮有钱人跑腿干活一样也可以赚钱。”艾凌道。

    “程牧？你的意思是，他和程牧不是简单的兄弟关系，程牧给他钱，让他帮忙办事？”那也在艾凌的引导下，出了自己的推测。

    “就和卫高洁一样。”艾凌补充道。

    “天呐。”那也发出感慨，“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他这疑心病，也太重了吧。”

    “那卫高洁不是就骗了我们吗？”敏泰问道，“她不是一直，不认识死者吗？”

    “她也未必谎了。”艾凌道，“对于程牧来，不让他们两个知道彼此都是自己的人，反而更利于行动。不仅是各自的行动，还能在必要时监视对方的行为。到了实在万不得已、需要合作的时候，再告诉他们对方的存在。这样安置自己的卧底最为合适了。”

    那也这下子明白什么叫做贼心虚了，艾凌明明提的是案子的事，但她满脑子都是柴荀“招募”她和老高的事情，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发热，面红耳赤。她当即决定岔开话题，“那，彭常建今天上午去别墅，也是受程牧的指使？他要彭常建去别墅干嘛呢？别墅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得看程牧知道些什么。他知道，程山光、马霏霏、卫高洁都被我们带走了，但他不知道，别墅外面还有人在守着。”艾凌道。

    “他一定不是找财物，或者其他的东西。前几天别墅都没有人，他要找什么不是更方便吗？”那也道，“他要找的，一定是只有现在才有的，或者程牧现在才想到要找的，而且等不及的。”

    “例如？”艾凌见她分析了一半停了下来，便问道。

    “例如，马霏霏作案的证据。”那也道，“这三个人里，程牧唯一不信任的，就是马霏霏了。他肯定觉得马霏霏是动杀人的那个。但是，我们却把马霏霏也当做受害者保护起来了，他就想要自己找证据。”

    “得通。”

    “但彭常建死了啊！”那也又有些泄气了，“我们要查的，是他的死因。”

    “对。我问你，姚北望给的预告是哪里？”艾凌问道。

    “十七号别墅啊！”

    “死的人呢？”

    “彭常建啊！”那也脱口而出，见艾凌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她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然后恍然大悟，“姚北望要杀的就是彭常建，而彭常建来别墅并不是一件日常的事情。那么，想要彭常建死的人，必定知道他今天回来别墅！”

    “或者，能随时让他来别墅的人。”艾凌补充道。

    “那就是程牧了啊！”那也道。

    “不，不是。”敏泰突然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万一姚北望看到人去楼空，一气之下，只要去别墅的人都会下呢？为什么断定，他的目标就是彭常建呢？”

    “不会的。”那也道，“如果按你的话，姚北望就要和你们一样，守在别墅门口，至少他要看到有人进去，才能确认下的对象吧。总不能在大街上乱猜吧。”

    敏泰点了点头，“倒也是。”

    “现在方向有了，但是程牧人在国外，彭常建那边也很谨慎，要怎么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呢？”那也问道。

    “钱。”艾凌道，“程牧常年在外，我不相信他每次给彭常建钱都是现金，找到了两人之间的资金往来，就可以打破程牧的谎言了。”

    这时那也看到费喻田经过，立马站了起来，“我去找费喻田查一下。”

    “嗯。查完以后，去和马霏霏母女聊聊吧。我看她们似乎很急。”艾凌道。

    那也点了点头，喊住了费喻田，朝他走了过去。

    “敏泰，你帮我查另一件事。”艾凌道。

    敏泰点了点头，记下了艾凌吩咐的任务后便匆匆离开了。艾凌靠在了椅背上，目光扫过整间办公室，深深地叹了口气。

    费喻田听完那也的叙述后，立马着工作。那也则是趁回到了马霏霏和蒋月的身边，马霏霏抬头看了眼那也，又继续低下头和闺蜜吐槽去了，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在那也面前用尖酸刻薄的语气对他们的工作指指点点。

    蒋月一副尴尬的样子站在一边，她伸拽了拽马霏霏的衣服，希望她能够点儿声。马霏霏硬生生地扯走了自己的衣服，继续扯着嗓子些难听话。

    蒋月气不过，起身拉着那也走到了一边，向她道歉。可能是因为旅途奔波，一回来又遇上了这事儿，让马霏霏很难受，她不是故意这么失礼的，希望那也可以体谅。

    那也耸了耸肩，她没有什么体谅不体谅的，只是在做自己分内的事。但她注意到，蒋月的脸色更加黯淡了，蒋月却笑着只是没有休息好。

    “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蒋月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如果我妈一直在这里，也只会打扰你们的工作。”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那也道。

    蒋月点了点头。

    “别墅里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现在回去也不安全，再了，那里现在是现场，还不能让你们回去。”那也见她有些失落，试着和她解释，也希望通过她，向马霏霏传达。

    “我知道。回我家也行，去宾馆也行，我只想让他们休息一下。毕竟，虽然发生在别墅里，但和他们无关，不是吗？”蒋月问道。

    “对了，你见过现场的照片了吗？”那也突然问道。

    “见、见到了。刚刚你们同事拿给我看了，挺、挺吓人的。”蒋月着，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那个死者，你认识吗？”

    蒋月摇了摇头。

    “哦。”就在那也挠着头发，不知道继续什么的时候，听见了费喻田叫她的声音。那也冲着蒋月又嘱咐了两句，让她带马霏霏去隔壁会议室休息，便跑着冲向费喻田的方向。

    “怎么样？找到了吗？”那也迫不及待地问道。

    费喻田直起身子，道：“这个程牧，狡猾得很。我查了彭常建最近三年的交易记录，都没有发现他和程牧有什么资金往来。”

    “都没有？”那也着凑了上去。

    “但是！”费喻田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让那也瞬间松了口气。

    “但是什么？”

    “但是，有一个账户，在三年间先后给彭常建转了五十七万元。资金都是从一个叫倪潇潇的人户头上划出来的。”费喻田笑着道。

    “倪潇潇？”那也觉得这个名字很熟，“程牧的老婆？”

    费喻田点了点头，“就是她。程牧这五十七万元，都是从他老婆账户转给彭常建的。怎么样？程牧现在想否认也不行了，我们抓住了他的辫子。”

    那也笑着问道：“那还等什么呢？”

    费喻田拿着上的材料，往黄乐源的办公桌走去，那也站在一旁看着，黄乐源脸上渐渐也显露出放松的神情。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程牧再想抵赖也没有可能了。

    黄乐源看了看自己的，迟疑了几秒钟，将彭常建的证件照发给了程牧，然后拨通了程牧的电话。

    那也回头看到，艾凌还在坐在原来的位置，不过，她的目光也紧盯着黄乐源，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上没有他们那种兴奋，似乎找到了转账记录，也不能认定些什么。是因为程牧人在国外，很难调查取证吗？那也想了想，走回了艾凌的身边，她刚想开口，就听见艾凌发出了“嘘”声。

    打给程牧的电话接通了，黄乐源打开了免提。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