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凌被沙发上的动静吵醒了，她扭过头来，不解地看着那也，见她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淡淡地道：“做噩梦了？”

    那也木讷地点了点头。

    “梦见什么了？”

    “啊？”那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梦到马霏霏杀了程山光。然后拿着刀朝我走来了。”

    艾凌愣住了，她不安地瞅了眼房门的方向，很快收回了目光，“你太累了。还早，接着睡吧。”

    那也看了眼，原来自己睡着还不到半个时。她低吼了一声，又躺回了沙发上，却完全没了睡意。

    她思索着，一定是程牧和卫高洁给她洗了脑，这才让她做梦都梦到马霏霏想要杀人。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轻轻叹了一口气。最有嫌疑的程牧，偏偏找不到什么能将他定罪的证据。

    那也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但仍旧无法继续思考这些复杂的问题。她微微抬起头，看见艾凌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正在浏览着什么。

    她觉得艾凌今天的状态也很奇怪，虽然不上心不在焉，但她对程牧的辩解似乎不太关心。整个下午都是坐在办公室的一角，观察着大家的动向。

    那也的传来了短信的提示声，原来是老高给她发的信息。她要上传的信息已经传好了，老高晚上又去确认了下，没有人联系过他们。短信的最后，老高还不忘提醒那也要把信息删掉。

    那也摇着头，按照老高的嘱咐把信息删掉了，她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艾凌正俯视着她四仰八叉的豪放睡姿，那也下意识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事了吗？”她急不可耐地问道。

    “没有，八点了，差不多该起来了。”艾凌完，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那也越来越感叹自己的睡觉能力了，上一秒还睡意全无，下一秒就全然不知了。那也简单整理了一下，就跟着艾凌出了门。她们在餐厅里见到了黄乐源他们。那也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了单独坐着吃早餐的程山光和卫高洁，两个人隔得远远的，完全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蒋月和马霏霏还没有下来吗？”那也问道。

    黄乐源笑着夹了块培根送到嘴里，道：“可能还在睡觉吧。怎么样，你们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艾凌随口答道。

    那也有些无语，她根本就是一夜未眠，还挺好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那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可能是睡久了，她觉得自己饿极了，端了盘早餐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艾凌则是吃着面包，目光紧盯着餐厅入口。

    黄乐源喝了口红茶，道：“今天如果还没有什么线索，只能放他们回去了。受害者都已经死了，嫌疑人又远在国外，把他们留在酒店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艾凌点了点头，“让他们回去呗。”

    “那这件事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打算？”黄乐源问道。

    “你们今天有什么打算？”艾凌扭过头反问道。

    黄乐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道：“去看看法医那边有没有新的线索。”

    “嗯。”

    黄乐源的响了，打电话来的是费喻田。他根据程牧提供的号码，查到了彭常建这个的通讯记录。这个最后有信号的地方，是在湖山嘉园区门口的公交站牌附近，在之后就没有开过了。里的通话记录，大部分都是和程牧的，还有一些电话营销的号码打进来。

    彭常建一直以短信的方式告知程牧他家里的情况，内容远比程牧交代的更为广泛。其中，包括了马霏霏在外见过什么人，这些人是什么背景，见面聊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应俱全。这根本不是程牧所的那样，这就是监视，监视马霏霏的一举一动，希望从中找到什么，证明她在外不检点。

    那也抬起头，看了看一个人吃饭的程山光，道：“程山光知道这些，还能允许他儿子这么做吗？”

    黄乐源笑了两声，道：“不定呢！不过，这个彭常建倒是对这家人的状况门儿清，以他这个工作能力，怪不得程牧要给他开这么高的价格。”

    费喻田继续介绍情况，这个号码之前联系程牧很频繁，隔三差五就给程牧汇报情况，多是彭常建主动联系程牧的。但是，最近三个月，彭常建主动联系的频率下降了。好几次都是程牧打电话过来的。

    黄乐源放下了筷子，道：“看样子他们之间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也有可能是跟了好几年了，都没有什么发现，厌倦了吧。总是做重复的工作，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积极性会大打折扣的。”敏泰道。

    “的也是啊！”黄乐源笑着道，“不过，彭常建还有别的事情吗？五金店的生意他也不怎么管。”

    “别忘了，他现在可还有一个女朋友啊！”那也道。

    黄乐源点了点头，“怎么找到这个人，也很难啊。程牧至少能给我们提供号码，但是这个女人呢？连影子都没有！”

    那也埋下头继续吃饭，艾凌的目光也终于等到了她相见的人，马霏霏和蒋月出现在了餐厅门口。马霏霏踩着高跟鞋依旧一副自傲的模样走在前面，妆容精致，状态极好，蒋月则是穿着运动装和球鞋，无精打采地跟着妈妈的后面。她刚进来就看到了艾凌他们，勉强冲他们笑了笑，继续跟着马霏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吃早餐。

    “这一家人，倒是分的清楚。”黄乐源笑着道。“吃饭也要分的这么开，真是有意思。”

    “别有意思了。”那也吐槽着，“这几个人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就算你觉得他们之间有问题，他们到底还是一家人，搞不好怪我们这些外人多管闲事呢！”

    “嗯。吃饱了吗？你们今天什么打算啊？”黄乐源问道。

    艾凌笑了笑，道：“除了这几个人，我们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我打算等下带人再去彭常建的家，还有店铺周围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程牧。哎。”黄乐源叹了口气。

    等黄乐源带着人离开餐厅的时候，艾凌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那也不解地看着她，早餐也吃完了，在这里等什么呢？

    敏泰看了眼，道：“有消息了。”

    艾凌抬起头，问道：“怎么样了？”

    敏泰把移到了艾凌面前，那也也凑了上去，之间短信里只有一串号码。

    “查！”艾凌道。

    “这是什么啊？”那也问道。

    “可能是彭常建失踪的第四部。”敏泰笑着道。

    “啊？你们怎么找到号码的啊？”那也问道。

    敏泰刚要回答，被艾凌抢了先，“不过是猜测而已，还没有证据，不要这么高兴。”

    敏泰点了点头，冲着那也耸了耸肩。

    这时，不远处的马霏霏带着女儿站起了身，往程山光的方向走去。她们并没有坐下，只是站着和程山光了些什么，马霏霏背对着三个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程山光有些不悦，他摇着头，了两句话。马霏霏便气冲冲地扭头就走，蒋月也转身跟了上去。

    艾凌站起了身，朝着蒋月的方向走了过去，那也和敏泰也赶紧跟了上去。

    “蒋姐！”艾凌喊道。

    蒋月听见喊声，犹豫地看了眼妈妈离开的方向，便停下了脚步，等艾凌走过来。

    “你好。”蒋月似乎有些慌乱。

    “今天也不上班吗？”艾凌问道。

    “哦，我请了几天假。”

    “你们老板挺体恤员工的嘛！”艾凌刚完，那也和敏泰才赶了过来。

    “没有，我用年假请的。”蒋月苦笑着道。

    “哦。对了，刚刚我看你们在餐厅里，似乎有点不太愉快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昨天闹了一整天，加上今天还在酒店里，我妈心情不太好。然后，她把这一切都怪在程牧身上，我过的，我妈嘴碎，又去程叔叔面前损了程牧两句。程叔叔又护短，结果就不是很愉快了。”

    “是这样啊！我看你妈妈甩头就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呢！对了，我们都住在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们。那也，你不是和那也熟吗？找她就行了。”艾凌突然把那也往前推了一下，那也一时有些尴尬，旋即笑着：“找我，找我，就行了。”

    蒋月连连点头：“好。”

    “对了。我建议你和你妈妈一下，还是住在酒店里吧，一是安全。而且，家里现在是犯罪现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图，昨天的那个受害人，死状还挺惨的，流了不少血呢。而且，死的时候，双眼还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啊。就这么贸然回去，万一，我是万一，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是得不偿失吗？”艾凌故意放低了声音，道：“而且那个血迹，估计会渗入地板的缝隙里，清洁如果做得不好，以后多膈应人啊！那血都是乌黑乌黑的，这种死法的人，估计泉下有知，也不会放过凶吧。”

    那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艾凌，她居然在这里吓唬蒋月。但她发现，蒋月真的被吓到了，她的瞳孔不停地收缩着，咽了口口水，才勉强笑着回答：“你的是。我会和我妈妈的。他们年纪大了，估计也会忌讳这件事。而且，不像昨天刚下飞，他们今天也没有提过要回家住。我妈妈可能只想回去拿几套换洗衣服。”

    “这简单啊！”艾凌笑着道，“你让给那也陪你去。你去帮他们拿东西，别让他们亲自过去了。别墅那边的人都认识那也，只有你们不破坏现场，拿点衣服没问题的。”

    “啊，好。”蒋月似乎没想到艾凌这么快就同意了，“我、我先去问问我妈要拿什么东西，等下来找那也吧。”

    “你也顺便问问卫高洁和程山光吧，他们有需要的，你一起带过来吧。免得之后还要再跑一趟。”艾凌道。

    “好。”蒋月转身对那也道，“我等下来找你。”

    “嗯。”那也点了点头，等蒋月走进电梯，看见电梯门慢慢合上以后，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吓唬蒋月啊？”

    “我没有吓唬她，我的是事实。”艾凌话时歪了一下头。

    “事实？死不瞑目这还不是吓唬吗？”

    “死不瞑目是事实。”艾凌纠正道，“你等下跟着她去别墅。”

    “为什么？”那也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闲着没事？”

    “不是！为什么要同意她去别墅？那是现场啊！”那也见艾凌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这才恍然大悟，“你是怀疑她吗？”

    艾凌没有回答。

    “你怀疑她啊？”那也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遍，“不是程牧的嫌疑比较大吗？”

    “那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按照程山光和程牧的吝啬性格，他们怎么会同意姚北望在别墅里杀人呢？发生过凶杀案的别墅，是会大幅度贬值的。”艾凌道。

    那也一时语塞，她这才明白，程山光费尽心在婚前将别墅转到程牧名下，这父子俩在言谈之间都很重视自有财富的问题，确实不可能同意将别墅变成凶宅。如果是他们，完全可以选在彭常建的家里完成。

    “所以，同意这样做的人，一定是不在乎这家人的资产，至少这栋房子是否值钱和他无关。那么，就可以排除程山光和程牧了。为什么是蒋月呢？房子已经过户给程牧了，卫高洁和马霏霏也都可以不在乎了啊！”那也问道。

    “因为这个案子还有一个人没有现身。”

    “谁啊？”

    “死者彭常建的女朋友。”

    “啊！你怀疑，蒋月是彭常建的女朋友？”那也这下更惊诧了。“有什么证据吗？刚刚的号码？”

    “刚刚的号码是蒋月最近联系比较频繁的人，那个号码也没有实名制过。所以，暂时可以这么怀疑。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看你能不能在别墅发现她有没有问题。”艾凌道。

    那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