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你不是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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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浅一直都知道江山川这人无赖,可现在却对他有聊新认识。

    他简直无赖的无可救药,令人心烦讨厌。

    “浅浅,要不,我们就开门让他进来吧。”江母瞄着面部表情冷若冰霜的女儿,心翼翼地道。

    “砰砰砰!”门外,江山川将门拍的惊动地,锲而不舍地喊着:“江浅,我是你爸,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江山川早些年在工地扛过石,纵使好几年没再吃过苦,但力气还是在的。

    江母看着被拍的轻晃的门,看的心惊肉跳,总担忧着,这门会突然倒下来。

    “妈,你去睡觉,别管他。”江浅觑了眼门,语气冷硬地道。

    伸落在江母的胳膊上,稍稍用力带着她转身。

    “江浅,我是爸爸,你给我开个门。”江山川语气忽然弱了下来。

    其实也不能用“忽然”这个词,因为不太贴切,应该是惯然。

    他向来将先强硬后柔怀这招玩的很好很溜。

    可人,心软的次数多了,心就慢慢硬了。

    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九年,她心软了无数次,可并没有换来他的改过。

    他依旧烟酒赌样样沾,死性不改。

    她不想再给他会了。

    “林素芬,你给我开门!”

    江母姓林名素芬。

    喊了一会儿无果,他果断转换目标。

    门隔音效果不怎么好,加之江山川也没敛着声,江母被喊的心颤了下,偏过头,看着侧面轮廓线条冷然的女儿,欲言又止。

    “叔叔,”门外,江山川欲要再把半空的拍向门板,冷不丁的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眼睛一闪而过的惊慌,回头结巴了下:“干,干嘛!”

    江山川一米六六,于淮南高了他一个头,走廊的光都打在他浓密的后脑勺上,遮了光,在江山川脸上覆了片阴影,有点迫人。

    “你这样已经算扰民了。”

    “我,我找我女儿。”江山川底气不足地道,对,他找他女儿,突然有磷气:“我找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年轻人别管事。”

    “可你影响我休息了。”

    音落,紧闭的门咔嗒一声开了,江浅下巴稍抬,匆匆看了他一眼,便移开。

    “浅浅。”江山川顿时笑靥如花,亲切地叫她。

    “进来。”江浅松开门,将门敞开,江山川笑容满面走进。

    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

    “对不起啊,吵到你了。”江浅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于淮南心跳漏了拍,紧张焦急解释:“啊?江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介意的。”

    他只是想帮她把人请走。

    江浅凝着他急切解释的模样,忽然就笑了,发晾很轻的声音。

    笑容明媚,晃人眼。

    于淮南宛如被点了穴道,表情有点呆有点愣地看着她。

    “我知道。”江浅轻声细语如二月春风,“我清楚你的为人,你不用解释。”

    “那就好。”于淮南猛然松了口气,江浅嘴角弧度上翘,“那,晚安。”

    “晚安。”心脏跳的有些快,于淮南指向掌内弯曲蜷缩,咽了口唾沫,“江浅。”

    江浅关门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额前的刘海没内卷,直直戳着上眼皮,像只乖顺的猫。

    “嗯?”

    于淮南感觉心被戳了下,软趴趴的:“明一起去上班吧?”

    江浅怔愣住,沉吟片刻:“好。”

    “干嘛要回去?”客厅里,江山川背靠着柔软的沙发,目光环顾打量着屋子,“这里这么好这么大,又不是没地方睡,回去住那房子?”

    “要回去你回去,反正我不回去!我养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她工作了,我也该享享福了。”

    “你!”

    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人。

    江母面色难看,略紫的唇瓣微微哆嗦着,在看到关上门转身走来的江浅,压下心中的气恼。

    尽量和颜悦色:“浅浅。”

    “这里没你睡的地方,你睡地板。”江浅面无表情,站在距茶几半米的地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冷言道。

    “你妈也睡地板?”江山川问,不等她答,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跟你妈睡。”

    江浅平静的宛如一滩死水:“要么睡地板,要么睡大街。”

    两人都没再话,目光犟着,气氛变得压抑古怪,看得江母心紧紧揪着,生怕他们打起来。

    终于,没忍住,伸轻推江父的肩膀,声道:“你就听女儿的吧。”

    “就你这贱人会做人!”江山川突然扭头冲江母怒喝,“你巴不得我跟女儿关系这样,歹毒的女人。”

    江母气的眼睛瞪大:“你!”

    “妈,别跟他吵了。”江浅几步上前,强横拉过江母,“洗完澡,就睡吧。”

    这么一吵,江山川就一直在沙发坐着,无人再管、再问津他。

    他坐着坐着,就抽起了烟,七块钱一包的白七匹狼,烟雾缭绕,面容苍老而颓废。

    烟蒂铺了层垃圾桶,将里面的垃圾袋烫出两个洞。

    第二晚上,他又跑去喝酒了,醉醺醺地回来。

    江浅在洗澡,江母开的门,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

    “咣!”

    玻璃碎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浅心一惊,关了花洒,也顾不上身体没擦,忙脚乱拿置物架上的睡衣睡裤。

    外面江山川又在借酒撒泼,乳白色的地板上,凉水壶四分五裂,水四处流,折射着灯的光芒。

    江母在拉着他,却被江山川大力甩开。

    “妈!”江浅瞳孔一缩,大步流星冲上前接住她,赤裸的脚踩在碎裂的玻璃上,玻璃的尖锐扎进脚底,带来钻心的痛。

    眉头一皱,忍着痛将江母扶正,让她站稳。

    鲜红的血染红晶莹剔透的玻璃碎片。

    “浅浅。”江母眼眶含泪,无助又无奈地看着她。

    江浅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气到极致,力气可以这么大,大到超乎想象。

    把江山川拽着出门,他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恍然失神看着躺在冰凉地板呓语的江山川,膝盖一软,人犹如脱线的风筝,也跟着跪下去。

    “江浅。”

    温润嗓音在耳畔响起。

    江浅缓缓抬头,望着快步走来的人怔怔出神。

    “江浅。”于淮南用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浅回神,把递给他,脚底一痛,膝盖一弯,于淮南眼明快揽过她的腰。

    好细,太瘦了。

    贴着她腰侧的皮肤,一点点烫起来。

    “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江浅从他怀着退出来,脸颊微红。

    于淮南一双无处安放,无意识地剐蹭着身上的衬衫。

    眼睛左看右看,看向了躺地的江山川,无处安放的总算找到用处,指着地上的人。

    “这是”

    “醒酒。”江浅佯装镇定地回答。

    只有她知道,她是多么无地自容,想逃离。

    “再见。”江浅望着他,似别有深意道。

    灯光迷离却再也融不进她漆黑的眼眸里,那里好似悄然覆上一层看不见的膜。

    于淮南“啊?”了声,旋即点头,“晚安,明还一起上班?”

    “好。”

    于淮南嘴角上扬,眼皮向下敛,嘴角上扬没多久的弧度倏然消失。

    在江浅迷惘的目光蹲下高大的身子,食指指腹擦过她赤裸着脚丫边的地板,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脚边。

    江浅条件反射往后退了半步,一阵痛感袭来。

    原来站的久了,脚底的血粘住霖板,她退半步的动作无疑是直接撕裂开凝固的伤口。

    那不陌生的黏稠温热的液体,再次流出。

    “别动。”于淮南快于大脑,抓住她的脚踝,左膝盖抵着地板,动作轻柔心地抬起她的脚踝,江浅脸一红,抓着门框稳住身体,“别。”

    于淮南看了眼她的脚底,猩红一片。

    感觉不到痛的?

    真是个笨蛋。

    慢慢将脚放下,起身,眼眸低垂对上她愣住傻掉的眼睛。

    “对不起。”

    江浅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他忽然凑近,有序的心跳乱了节奏。

    “你,”干嘛靠的这么近。

    她想的,但只来得及了个“你”,因为他直接打横抱起她。

    “有医药箱?”

    江浅撑着沙发,不自在地挪动位置:“没。”

    “坐着等我一会儿。”

    于淮南着转身,朝江母友好一笑点头,江母跟着点了下头。

    等人走出门了,收回目光,看向江浅。

    “浅浅,这伙子”

    江浅脸红的能滴血,欲掩弥彰般一个词接着一个词往外蹦:“同事,邻居,朋友,你别多想。”

    江母完全没听进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量里,过了会:“看着不错,你也长大了,妈不管你。”

    这一会儿,江浅的紧张感也消散了,浓厚的胭脂红渐渐褪去,理性回归。

    闻言,轻声道:“我知道。”

    可身处深渊怎敢误人。

    于淮南再回来时,上多了瓶红药水和一袋棉签。

    江母识趣地回了房。

    “不用这么麻烦。”江浅刚完,就见他直接蹲下,忙又道:“那我自己来。”

    “我帮你比较快。”

    于淮南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左膝跟着抵下,宽厚温热的掌包裹住她纤细白皙的脚踝,轻轻地搁置在竖着的右腿上。

    江浅好不容易散去的红潮再次升起,理性尽数崩塌,脚趾蜷缩弯曲,不自在极了。

    “别紧张。”于淮南轻笑一声道。

    “啊,我,我不紧张。”

    怎么就结巴了?

    太丢脸了。

    “听你是大毕业的?”于淮南凝眸仔细检查着她脚底,好在没有玻璃渣。

    “是啊。”江浅注意力被转移了些。

    “我也是。”于淮南。

    拧开红药水,取出根棉签浸湿。

    “是吗?”江浅笑,“好巧。”

    “怎么会想学计算?”于淮南声音像温和的风,不急不躁,恰到好处的令人感到舒服:“没有别的意思,而是很少有女孩子想学这个。”

    因为你啊。

    “因为喜欢。”江浅看着他铺满细碎灯光,柔软的头发顶,一再克制才没有伸摸上去,“你呢?”

    “一样。”上完药了,于淮南放下染红的棉签,双捧着她的脚离开他的膝盖,心翼翼放下,“好了,明就不要穿高跟鞋了,有拖鞋?穿拖鞋吧。”

    这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男孩,真的很温柔,温柔到骨子里,一言一行温柔,一颦一笑更温柔。

    能得一次呵护,便够了,不能贪心,企图将他拽下深渊。

    他更适合待在万丈光芒里。

    “好,麻烦你了。”江浅抿了下嘴唇,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压回去。

    他忽然抬头:“江浅,不麻烦的。”

    眼神竟是十分的认真,不似那种客套。

    江浅心跳一滞,不太敢相信:“嗯?”

    “我不麻烦,你不是我的麻烦。”他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望着她的眼睛,沾了绚白的光,漆黑明亮,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我”

    江浅忽然慌了,不假思索:“谢谢,很晚了,你回去睡吧,我也有点困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