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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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二青做的一个梦,在一百二十七章~不记得可以先回去看一下呦

    “方盟主, 不知晚辈能否与您一战?”

    声音如叶底黄鹂,清越悠远,响彻整个会场, 随之满场皆静。

    武林盟主的更替, 或群雄争位,或直接挑战当任盟主,获得长老的半数支持。

    挑战盟主, 等同于争夺盟主之位。

    方尚清低头呷了一口茶, 抬头一笑,如朗月入怀,云淡风轻。

    “可。”

    略一点头,长身而起——

    一朝乘云去,直上九重霄。

    乘云功法,轻若鸿羽,动若流云。那身形一起一动,竟是如同漫天流云尽数相迎。

    明明只是最简单的起落, 在他做来却就是带着奇异的韵律, 仿若从高山之巅而起的风,一路翻山越岭裹挟芬芳雨雪, 最终温柔成最简单的清凉与温暖。

    方尚清颔首,笑意融融,“方尚清。”语气温和,就像是长辈在看不懂事的辈。

    云兰微微一怔,似是如梦方醒, 脸色蓦地一白,“云兰。”

    她收紧了掩在袖中的拳。

    而台下的众人也好似经了一场大梦,就在云兰开口的刹那清醒了过来,声四起。

    云兰是极美的。

    如云如雪,至清至洁,宛若九天之上彩云化作的仙子,便是单单站在那里也自成风景,可当两人对台而立,台下的众人竟惊觉,方才那惊鸿一瞥,云兰好似全然不在画中。

    她是龙身缠绕的云,是四起的风,是龙爪龙鳞龙尾,却唯独成不了那点的一睛。

    曲青邪就在台下,看着他眉眼恬淡,浅笑如风,一头漆黑的发简单被一根木簪束起,风扰衣摆,别是潇洒。

    明明是再正派不过的样貌,他却像看见了夜里的精怪,被慑住了心神。

    白衣、木簪、还有……

    他恍然想起那夜朦胧又暧昧的梦境,在水汽袅袅之间含笑的眼睛,气息温暖,如同春风亲吻着冰冻的湖面。

    原来……

    曲青邪低低地笑了起来,眼尾带上了近乎艳丽的红,整个人邪气又妖异,如同盛开到几乎糜烂的曼珠沙华,扎根于忘川河畔,为了千年的一瞬,向死而生。

    找到你了。

    搭在剑柄上的手白皙修长,虎口与指腹带着一层薄茧,指甲修剪地干净整洁,透着健康的粉色光晕。

    很温暖。

    原来不是幻影。

    是你呀。

    ……

    云兰掩藏在长袖中的手紧了紧,轻声道:“女子对方盟主敬佩已久,听闻盟主有三绝,轻功剑法与内力,女子不才,想请盟主指点一二,定然受益无穷。”

    敬佩已久?

    方尚清笑笑,“我毕竟年长你许久……”他顿了顿,道:“不如比试不用内力,点到即止如何?”

    哪个敬佩已久的,在擂台时会自称“女子”又称他为“盟主”。

    “这样也是我占了便宜,不过再也想不到别的方法了。”方尚清似是有些苦恼地笑了,让人想起无花可落的白玉蝶,徘徊辗转在风雨里,台下响起了低低的抽气声。

    哪个少女不怀春?不同于那十二少侠的少年意气,方尚清别有一番风华,历经了种种过后的阳光才更难得可贵,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也没办法了!是盟主怜惜!”

    大概是哪位热情的女侠,声音响亮爽朗,接着台下响起了一片应和声,男女老少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却透着一股子暖洋洋的和谐意味。

    “彩云仙子本就是盟主的晚辈,又直言要‘一战’,盟主这样实在是太贴心了。”

    “云兰怎么就这么胆大!幸好盟主温和,若是换了哪个性情古怪的前辈,这可……”

    “哎呦……那妮子啊……要吃苦头喽……”

    都是不看好云兰的议论声,却鲜有人怀疑云兰的目的,因为云兰虽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若是觊觎盟主之位,武力还相去甚远,甚至不武力,单单是长老会那边就过不了。

    因此,大多是人不过是当个热闹看。

    但方尚清不是。

    他看向云兰,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云兰袖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道:“好。”

    台下的厉敢天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厉家家主厉啸将儿子按住,面上是掩不住的怒火。

    “爹!花儿和方前辈比试太危险了!”厉敢天在厉啸手下挣扎,俊朗的脸涨得通红。

    厉啸冷声道:“盟主自有分寸。擂台哪里是这么好下的?”

    厉敢天被点了穴位定在原处,厉啸理了理被抓皱的衣襟,看着儿子焦急看着台上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人心易变人心易变!他了多少遍这子就是不听!花儿时候确实机灵可爱,但是一别十数年再看,这云兰心思太重,自己的傻儿子根本就玩不过她!拿了保命用的雪莲去送人,他倒是长本事了!

    厉啸气哄哄地坐下,见厉敢天依旧执迷不悟地看着台上,气得一甩袖子。

    他以为这混子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云兰将天山雪莲送给她相好的之后就会醒悟,哪怕伤心欲绝呢,也比像个骡子似的被牵着走得好,谁知道不知道她了什么,傻儿子回来之后居然又原谅了她!

    厉啸看着台上的云兰,默默给方尚清鼓了一口气。

    ……

    随着监管者的一声“起”,云兰动了。

    她一身白衣,行动缥缈,捉摸不定,如同天空中变幻莫测的云,举步转身之间幻影重重,恍然看去竟是一分为三一起发起了攻击,微光闪闪,剑花朵朵,青天白日竟是泻下了一条银河!

    银河直向方尚清涌去——

    方尚清不动不摇,笑意依旧,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先动的竟然不是手,而是口。

    “峨眉流云意,要诀一,曰幻……”

    他微微侧身,躲过自腰侧刺来的一剑,右手成掌反手拍出,只听“铮”一声,那幻影尽数消散,唯留一人手中的剑嗡鸣不止。她面容一肃,一跃而起自半空而下,如流星落地!

    “要诀二,曰速……”

    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云兰扎了眨眼,只觉好像眼花了一下,耳边鬓发异常地向前扬起。来不及多想,她贝齿轻咬下唇一剑刺向方尚清,势如黑云压城,满城皆惊!

    方尚清依旧是老样子,挥手而立,如夏日倦懒的风,温和宜人,云兰面色一变,一个依云揽月倒翻而退,定睛一看,那方尚清手中竟然握着一柄长剑,若是她方才不后退,那这把剑恐怕就插在她的脖子上!

    她咬咬唇,欲挥剑再斩,惊觉自己的剑已然不知所踪!

    她的剑在哪里?!

    若有所觉,她抬头看去,瞳孔一缩。

    剑长三尺二,银柄莲纹吞口,刃如白霜。

    那把握在方尚清手中的,不就是她的剑吗!

    究竟是何时到他手中的!

    云兰身子僵住,嗓音干涩,“盟主……好身法。”

    方尚清将剑柄递过去,道:“你幻字诀已经练得很不错,只是速自诀还需努力,想你这般年纪已经做得极好了。”

    云兰将剑接过,不发一言。

    “流云意,以幻为先手速为基,太过强调幻,反而因失大。”

    方尚清言语和煦,语气温柔,就如同长辈在指点辈武功的不足,没有一丝半点的不耐,方才云兰所带来的□□气全然消散不见,就好像这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指点。

    “彩云仙子的武功怎么……”

    “嗐,什么彩云仙子,得再高,其实也就是在辈里的风头。”

    “那传言彩云仙子独自杀入匪巢,将匪巢上下数百人尽数屠灭,救出数十人的事迹难不成是编造的?”

    “那倒也不是。”

    “那怎么……”

    “子你可别忘了,方盟主当年……可是十二少侠之首啊。”

    少年人愕然抬头,那人站在台上眉眼温柔,乍得一看就像是人间翩翩的佳公子,哪怕佩着长剑,也会下意识地将那当做古琴,当做折扇,当做玉佩,因为通身气息太过安稳恬静,便理所应当地以为他应对月而饮、醉里看花,以至于难以想象他一人一剑仗剑江湖的意气风发。

    可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能当上武林盟主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害的人间富贵花。

    云兰额角有汗,执剑而立,“请盟主指教!”

    一言既出,她再度攻了上去。

    她是流云、是飞鸟、是在高上之巅凌寒而放的雪莲花。

    可他是风。

    ……

    “嗯……怎么上来个姑娘?”洛书无聊地看着台上的比斗,简直就是满级大号回新手村虐菜,毫无观赏价值,唯一能看的也就是自己大徒弟的“英姿”。

    “我以为至少会是名望中上的江湖侠客。”饶是宁恒严肃以待,看着台上的比斗,脸上也难免生出几分无奈。

    洛书摇摇头,“对比太惨烈了,不求略胜一筹,至少势均力敌吧。这样拖下去哪怕求不得发挥了药效,也没谁会信,还会败了云兰的名声,这后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百骨知食指在腿上轻敲,问道:“师父,有没有可能云兰真的只是想找大师兄切磋一下,只是恰好撞上去了?”

    洛书笑着摇摇头,“她自称女子,又称清清为盟主,哪里是晚辈求长辈指点的态度,分明是将自己放在与清清平辈上了。况且你们没有发现吗?清清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就像是求不得毒发时的样子。”

    “他在引蛇出洞呢。”

    求不得毒发之时,生困意,四肢无力,神难以凝,如困倦已久之人,如积劳成疾之人。

    警惕难升。

    方尚清行为举止看似从容不迫,但是瞳孔已经微微有些涣散了,淡淡的香气缭绕在身边,如同儿时的温床,令人心安欲眠昏昏欲睡。

    这也就是方尚清的意志力与内力强过云兰太多,以至于不露破绽。

    峨眉的掌门笑容依旧,目光中带着难以忽视的野心。

    马上就好了……

    随着方尚清动作的迟疑,台下终于有人发出了疑问,“哎?方盟主的动作怎么变慢了?”

    “是啊,刚刚云兰的剑好像差点刺到他。”

    云兰精神一振,剑花朵朵,将这擂台开成了一片星海!

    方尚清左躲右避,虽然面上依旧是一派从容,可是额角已经有了汗,双腮泛红,就像是睡得酣了。

    “噌”的一声轻响。

    云兰握着剑柄的手一紧。

    在这台上,唯有两人知道的——她看了一眼目光涣散的方尚清——不,应该只有她一人知道,刚刚的她,在这触不可及的盟主衣襟上,划下了一道口子。

    就是这时候了。

    云兰一步向后掠去。

    方尚清的反应已经慢极了,他的目光甚至是有一分茫然,怔了一下,才抬头看去。云兰这才愕然发现,原来方才那些险之又险的躲闪,竟然全靠身体的本能。

    “云兰,怎么?”

    云兰躬身行礼,“多谢盟主指教,云兰受益无穷。”

    竟是要下台的样子。

    洛书歪了歪头。

    峨眉的掌门惊愕之下,竟然将手中那只珍爱非常的翡翠杯捏了个粉碎。

    “兰儿她做什么!”

    云兰抿着唇深深看了方尚清一眼,看着靠本能支撑的武林盟主,再次行了一礼。

    “晚辈多谢盟主教导之恩。”

    她下了擂台,就像来时一样,像一朵随风而栖的云,轻飘飘地飞走了。

    台上便只留了方尚清一人。

    曲青邪松开被握紧的折扇,方才发现自己掌心尽是冷汗。

    这算是躲过去了吗?

    他刚待放松,身子又紧绷了起来。

    不对!

    ……

    “师父,你看峨眉那边,云兰做的好像不在他们意料之中啊。”百骨知暗中指了指峨眉的掌门,那张震惊的脸看着真是大快人心。

    洛书往嘴里送了一块鲜花饼,感受着舌尖的甘甜与蜜香,懒懒道:“让他们瞎算计,翻车了吧。”

    宁恒的眉头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没松开过,“洛兄,后面恐怕还会有人。”

    洛书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侧过头去看宁恒,夹起一块蜜三刀眼疾手快地塞进了宁恒的嘴里,笑嘻嘻地道:“安心了老宁,要是论单独斗,他一辈的的也没几个能得过他的。”后面还有半句没——要是论耍阴招,一群来上都过不了我的。

    “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接下来上来的,就是这一件事的黄雀了,咱们当个鸟儿的猎人,岂不快哉?”

    宁恒嚼了嚼蜜三刀,被甜得吸了一口气,却不由得笑了。

    他糊涂啦,有他们两个老家伙在,有谁能在他们眼皮下动手呢?

    心神一定,宁恒再抬头看见台上的方尚清时,心境倒也无波无澜了……

    一息。

    下一息宁恒的眼睛豁然睁大,冉星辰也猛地坐直了身子,洛书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眼底却没了笑意。

    居然是他?

    果然是他啊。

    台上那一身黑衣黑斗笠掩面的人,不就是冉苍吗。

    方尚清长睫垂下,掩住眼底的惊愕。虽然知道冉苍今日下午会动手,虽然知道冉苍早已对武林虎视眈眈,虽然早已知道背后之人若是出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却万万没想到冉苍,这穹国之皇,会上擂台与他一战!

    剑光火石之间,方尚清已然转过千百个念头,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强撑着的样子。目光淡然,嘴角含笑,但是双腮泛着淡淡的红。

    “阁下也是同鄙人切磋的吗?”

    “不。”声音沙哑,大抵是经过了什么手段变换了声线,冉苍道。

    “我是想夺一夺这,盟主之位。”

    死寂——

    一片哗然。

    “什……么?不是、我……我没听错吧?刚才那个人他、他他想夺盟主之位?!”

    “你没听错,我、我他妈也听见了。”

    “这人谁啊?这么大胆?!”

    “我没印象。”

    “不知啊。”

    “我也不记得……和盟主一辈的侠士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应该没有印象,一个不记得也就算了,都不记得的话……”

    “一定是邪道的那帮兔崽子们!否则怎么会有咱们没有印象的!”

    正道的侠士们气势汹汹地看向邪道,却发现邪道的也都在往这边看,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嗐,什么武林大义,表面上一派其乐融融,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了?”

    “我看啊,还要咱们动什么手,单单是他们自己窝里斗就够好看的了!”

    “嘿,的没错!咱们就,他们还要假惺惺地找乱七八糟的理由,看着点吧,要是方尚清被替下来,没准接着就是几盆脏水泼上去。”

    “可怜哦,这方盟主尽心尽力为武林盟干了这么多年,最终还要落下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言辞之中字句肯定,仿佛方尚清背负着子虚乌有的罪名被赶出武林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黑玉柄的折扇在指尖滴轻巧转了一圈,“啪”的一声被握于掌心,曲青邪垂下了眸子,神情莫测。

    “何知。”

    “在。”

    “去看看是哪几个嘴碎的家伙乱,谁要是再什么,就让他来见本座一趟,本座好好招待招待。”

    “是。”

    左护法领令行礼退下。

    右护法莫问心底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他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便也没有开口问,左右教主所做自有安排。

    反倒是曲青邪先开了口,“再怎么不和也是我的同门,他们算什么东西。”

    语气懒散而磁性,青丝漫卷垂落于身,衣襟微开,修长的手指把持着墨玉扇骨,竟然带出了一股近乎靡丽的艳。

    如同饱饮人血的弯刀,带着血气的红。

    左护法何知的动作很快,很快周身清净了,邪道门派本就是追随魔教而来,有了魔教镇压于上,反而邪道这边成了整片会场最安静的所在。

    正道的侠士原本已经被邪道挑起了火气,但是莫名对面就突然一语不发,任他们怎样回应挑衅都无人应和,这才有人提起,听邪道那边的意思,这人也不是他们那边的。

    那究竟是谁呢?

    ……

    “恕鄙人眼拙,敢问阁下大名?”

    方尚清与冉苍分庭礼抗,两相对立,哪怕是在台下也能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

    冉苍听见方尚清问话,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淡淡道:“宁苍。”

    台下宁恒的手猛地收紧,双眼之中沾染了点点血色。

    众人都在讨论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然而无一人可知。

    本就是不存在与人世的人,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号。

    方尚清笑了笑,“那按规矩,就请宁苍兄指教了。”

    冉苍无可无不可地颔首,声音都带着股冷笑的意味。

    “那就开始吧。”

    监察者脸色又红又白,拿着令旗的手都在跟着微微颤抖。方尚清担任武林盟主以来,迅速调整了武林盟失去宁恒之后的混乱状态,使心气极高谁也不服谁的各个长老心服口服,愿为差遣,武林盟上下一心,不知解决了多少武林乱事。上下一清,日日壮大的武林盟是他们眼中的骄傲,而方尚清更是众人眼中唯一的武林盟主,现在有人挑衅,让他们怎么不气!

    方尚清看向监察者,对上他微微含笑的眸子,原本怒极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

    不行,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他们可是武林盟的监察者!

    他深吸一口气,面如寒霜,将灵旗高高举起,声如洪钟——

    “起!”

    在灵旗落下的一瞬间,两道身影同时飞射而出!

    静如山川,动若雷霆,冉苍一出手便是绝杀!雄浑的内力一涌而出,恍惚之间似闻龙吟。方尚清翻身而起,再回头长剑已在手,直刺冉苍后颈!冉苍明明一掌拍出,可是竟是如同游龙一般双手一错,借力转身,迎着方尚清的长剑便撞了上去!

    他一双手泛着淡淡的金光,掌剑相撞似有天崩地裂之势!

    ……

    洛书按下焦躁的冉星辰,诧异道:“不是皇族武力不练武?这冉苍的武功不错啊,单单是这身内力至少有一甲子的功底了。”他以为三子已经遍皇族无敌手了。

    宁恒开口,嗓音嘶哑,如同失水已久的旅人,“皇族武力弱,是因为与武林对立,少功法。”

    “那些训练侍卫的功法,往往落下陈年旧疾,皇族自己是不会练的。”

    “那冉苍……”

    “他的武功,是我教的。”

    ……

    方尚清如同暴雨中的一片落叶,飘飘荡荡。

    求不得的药力应该要发作到极致了,他现在应该困倦不已,应该四肢无力,应该精神涣散,应该失误连连。

    然后,输给冉苍。

    冉苍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动作变得愈发大开大合,内力蜂拥而出,拳风掌风乍听似金龙长吟。

    方尚清的动作越发缓慢,似是在抵挡之中耗尽了气力,他用剑挡开一道掌风,又侧身避过击向脸颊的拳,凌厉的拳风擦过鬓发,一缕黑发零落。

    就是现在。

    冉苍目光一凌,十指成勾抓向方尚清的面部!

    台下起了一声惊呼。

    已经触及了面部的温热——!马上这人就要倒在自己面前!武林盟主之位就要收在手中!

    冉苍运出了十成的功力,势要将方尚清爪个脑浆迸裂,头破血流!

    方尚清蓦地一笑。

    就是现在!

    到底是走过露初阳,怎么不曾少年意气仗剑天涯。

    能当上武林盟主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害的人间富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