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关于二胎这件小事...)
房门被敲响了。
雪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到门口。
握上门把,深呼吸了几下,雪竹缓缓打开门。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在和孟屿宁对视的那一瞬间心如擂鼓。
他明显是赶过来的,衬衫有被风刮过的皱痕,镜片下那双闪着微光的茶褐色眼眸显得温和沉稳,即使神色疲顿,也依旧是清俊斯文的模样。
侍应生礼貌地道别后转身离开。
雪竹侧身让他进来。
他没进来,先问了句:“你朋友在里面吗?”
雪竹摇头:“不在,她在楼下。”
孟屿宁这才跨步进来,雪竹注意到他上拿了东西。
“你买了什么?”
“药,”孟屿宁,“我打电话问了子涵,他酒后胃胀气可能是急性胃炎,以后不要喝酒。”
他找了个桌子放药,一盒盒拆开,按照明书上的推荐剂量给她配好。
雪竹就这么站在他身后呆呆地看着他弄。
她以为自己就是喝多了酒胃才不舒服的,没想到竟然还要吃药。
孟屿宁刚刚问酒店工作人员要了一瓶温水,连带着配好的药一块儿递给她。
“吃吧,如果一次性咽不下这么多粒就分开吃。”
雪竹坐在床边老实吃完了药。
“睡了一觉舒服点了吗?”孟屿宁倾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探温,“还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雪竹摇头:“不用去医院了,我好多了已经。”
男人很轻地舒了口气,又问:“酒醒了吗?”
雪竹的表情突然尴尬起来,点头:“昂。”
“吃晚饭了吗?”
“没有,吃不下。”
“难怪胃那么脆弱,”孟屿宁又叹气,“酒店楼下有茶餐厅,我去给你买碗粥上来。”
他收回就要往外走。
雪竹叫住他:“哥哥。”
孟屿宁又回头:“怎么了?”
“你大老远从童州过来,”雪竹顿了顿,看着桌上的药和温水瓶,“我、我把票钱转给你吧。”
虽然知道他并不会在乎这来回的票钱,但雪竹又没法补偿他的为此浪费的时间和精力,只能退一步报销票钱了。
孟屿宁果然拒绝了:“不用了。”
雪竹拿过,摇头:“不行,这太麻烦你了。”
送花什么的还好,这样直接赶过来,她实在招架不住。
“竹,别拒绝我的好意。”
他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抚上她搭在膝盖上的,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似乎在宽慰她。
“我在追你,你作为被追求的一方,可以坦然地接受我的照顾,不用有任何负担,”男人目光柔和,“如果我给你造成了困扰,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改的。”
雪竹赶紧摇头:“我没有困扰。”
孟屿宁笑了笑,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的每句话都在照顾她的情绪,雪竹突然鼻尖一酸,断断续续地声:“我之前喝醉了,没想到你真的会过来以为你开玩笑的,我不想你为了我几句醉话就这样白费力气赶过来。”
“白费力气吗?”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雪竹还没回过神来,他又理了理她睡乱的头发:“竹,我不觉得这是在白费力气,我为你做的这些实属算不上什么,从童州赶过来也只是因为你你胃不舒服,我很担心,你又不愿意麻烦别人,再加上――”
他顿住,后半句话没出来。
雪竹反倒被勾起了好奇心:“再加上什么?”
孟屿宁嗓音温淡,非常直白地:“你电话里那个喝醉酒后的语气,确实太让我心动了,所以明知道有点唐突,我还是来了。”
雪竹坐在床上,因为他的这句话,整个人像是被丢进滚烫的油锅,从头到脚噼里啪啦被炸开了花。
他一直担心自己的行为唐突,于是她摇了摇头,想要安慰他:“不唐突。”
孟屿宁眉梢微扬,压低了嗓音问:“那我有没有离追到你那一刻又近了一点?”
雪竹咬唇:“有的。”
他笑了两声,徐徐:“那看来我买最近的一趟航班从童州赶过来,不但没有白费力气,反倒还为自己多加了几分,就是可惜你酒已经醒了,没能当面看到你用那种语气话。”
雪竹并不觉得那种状态下的自己有多值得看。
没看到正好。
孟屿宁后来又下楼去茶餐厅给她买了碗瘦肉粥上来。
雪竹坐在沙发上,清淡的热粥入口,从食道到胃瞬间暖和了起来。
她喝得很慢,但粥最终还是见了底,孟屿宁似乎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雪竹突然问:“要不要看电视?”
孟屿宁笑了笑:“好。”
于是她起身去拿遥控器,随便调了个频道,今天晚上是周六,正好电视台在放综艺节目。
她时候很喜欢看这档节目,周六晚上看过一遍,等第二天中午重播的时候还要再看一遍。
但也不知道是她长大了还是这档节目已经不好看了,总之雪竹的注意力完全没被电视分去丝毫。
她时候总爱拉上孟屿宁陪她一起看,看到好笑的地方还要扯着他喊“哥哥你看好好笑啊”,暗示他赶紧跟自己一起笑。
主持人和嘉宾笑得地动山摇,电视前的雪竹和孟屿宁沉默不语。
谁能想到他们还能再有会坐在一起看电视。像时候那样。
雪竹的脑子涨涨呼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酒醒了没有,好像是清醒的,身体却没什么力气。
她脑袋一歪,倒在了他的胳膊上。
身旁的男人身体微颤了颤,稍微坐低了些,捧着她的头,让她稳稳地靠在自己肩上。
“宁宁哥哥。”她轻声喊。
孟屿宁侧头看她,听她的这声久违的称呼,心里突然涌上莫名的、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
他轻声答:“嗯。”
“你真的喜欢我吗?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其实你还是只把我当妹妹看,只是因为我们太久没见过了,所以你就搞错了。”
即使这些天他的表示已经很明显,可雪竹还是有种不实感。
怎么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喜欢了好多年的哥哥,在她已经认定这个故事的以遗憾结尾之后,在这些年里,她一直在好好生活,并没有为他死去活来,年少绮梦虽然刻骨铭心,但也只是偶尔会在夜里寂静时分,才会不可避免地想起。
并非是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只是每当身边有人向她表示好感,她就会下意识想起孟屿宁。
下意识地用他来衡量。
那些人都没有他好。
他当年给自己的那些悸动实在太惊艳,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年,再没有一个人能给予她这种惊艳。
其实能不能重逢,对她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不能,这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直到她停下脚步,选择放弃追逐星星时,他却又主动坠落了下来。
对她喜欢。
真的好像是在做梦。
她想让他的追求再久一点,想要让他低下姿态,想要成为占据主动权的那一方,弥补自己当年为他掉的那些眼泪。
可是孟屿宁又不知道。
她也不想让他知道,那很丢脸,也很难堪。
孟屿宁哭笑不得:“竹,我都到这个年纪了,难道还会连这种事情都会搞错吗?”
雪竹还想追问,他又肯定地补充了一句:“我很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在对她有了别的心思后,孟屿宁也曾自嘲过。
感觉自己像个禽兽。
如果将从前青梅竹马的日子忽略,他对她几乎是一见钟情。
可那些日子是真实经历过的,因而更像是日久生情,在重逢之后,记忆中和她的点点滴滴又突然清晰了起来,从前被她温暖过的岁月,朝夕相处的日子,对她的依赖和感激,给她的宠爱和纵容,通通成了动心的引子,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爱意。
失去联系的那几年,孟屿宁常常失眠,就算偶尔依靠药物睡了过去,也会在梦里看到雪竹。
无论这种感情是什么性质,他好像都离不开她。
都在时时刻刻的想念。
她之所以这样问,无非是觉得不可思议。
孟屿宁却不觉得。
裴雪竹这个人对他而言是那样独一无二,他心珍藏的所有快乐的记忆,似乎都和她有关,如果没有爱她,他也无法想象去爱其他人。
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命中注定。
只是这份命中注定被发现得有些迟。
孟屿宁光是想到这些,就有些忍不住想要快一些把自己心里这份已然转变成爱慕的情意变成与她的双向奔赴。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到底,他和别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如今这样两个人待在房间里,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竟然还在问这种问题。
有点挫败。
是自己表现得太含蓄了吗?
可是是真的怕唐突到她,担心她还在把自己当哥哥,如果冒犯到她,可能会让她反感。
孟屿宁这样想着,突然有些无奈,伸敲了下她的头:“我都追你追到这份上了,你竟然还在怀疑我搞错了?该打。”
雪竹也知道自己有点没话找话。
她不过就是想再确定一下。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雪竹放心了。
嗯,这不是梦,这是真哒。
她放心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孟屿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脑袋瓜子就这样靠在他肩上撒娇般的蹭了两下。
本来已经恢复清明的神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话又给撩拨迷糊了,雪竹傻乎乎地笑着:“你喜欢我啊?”
“是啊。”
“你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
雪竹突然伸出一双挽住他的胳膊,贴着他,伸长了脖子在他耳边非常嚣张地再次大声重复:“嘿,你喜欢我。”
跟个炫耀新玩具的孩子似的。
年轻女人的气息本来香甜,混杂着酒气。
整个人贴着自己,胸前柔软的触感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孟屿宁。
孟屿宁想问她到底是醉着的还是醒着的,侧头看她的时候,又恰好撞进了她那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眸里。
她的眼睛实在太干净了。
有时候这种干净得像雏崽的眼神,反倒是种更别样的勾引,直勾勾的,也没有什么邪念,就是单纯地想要亲近他。
就是这种无意识,常常让男人觉得头疼。
想提醒她别给自己可趁之,可男人的内心深处其实又在本能地享受着。
孟屿宁叹气。
要命了。
“傻妹妹,你是不把我当男人吗?”
孟屿宁勾起她的下巴,指腹轻佻地擦过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她唇角上。
雪竹:“嗯?”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下意识放开了他。
胳膊上那柔软的触感一下子远离,孟屿宁微眯了眯眸,眼里的情绪突然变得灼热起来。
几乎是出于最本能的反应,想要寻求更多。
他不受控制地,突然欺身靠近她,也不等她反应过来,低头将唇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伴随着这个含蓄的额间吻,是他因为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不心越了线而发出的叹息声。
这下雪竹彻底从刚刚那得意的氛围中醒过来,撑着沙发,整个人弹了一下,接着迅速往后挪。
然后挪到了沙发角落,无处可挪,她往后仰身,不敢相信他刚在对她干什么。
额头那里好像被火烤似的烫。
“你偷袭!”
为了掩饰羞赧,雪竹只能假装暴怒地吼他,然后站起身就要跑。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但跑就对了。
孟屿宁就像抓鸡崽似的轻易将她又抓回了沙发上。
雪竹撑着沙发不断往角落里缩,男人欺身逼近,双撑在她两侧,将她的可活动范围变得无比逼仄,让她顿时感觉连呼吸都困难。
“怎么办,现在亲你的话,显得我很禽兽,可是现在不亲你的话,”他刻意停在这里,挑眉,轻笑着询问她,“那你觉得我还是个男人吗?”
雪竹下意识捂住嘴。
孟屿宁故意问:“我又没亲嘴,你在想什么?”
雪竹大脑当,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竟然真的傻乎乎地放下了。
她刚放下,孟屿宁眼中立刻闪过笑意,蜻蜓点水般在她唇角处留下气息。
雪竹睁大眼。
再捂嘴也没用,他刚刚已经碰到了。
她顿时挫败地抿起唇,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好的要吊他一阵子再答应,结果他三言两语地套路了几句,就被他亲到了嘴。
孟屿宁深深地望着她,在等她对这个轻吻的反应。
她像是打了败仗似的喃喃道:“可是我让你亲,就代表我被你追到了。”
孟屿宁没料到她在意的点居然是这个。
“如果你还不想答应我,可以将这个当做是给我的甜头,不算是你的回应,”男人循循善诱,非常体贴地给出提议,“我依旧是你的追求者,好吗?”
雪竹语气疑惑:“真的?”
他点头:“真的。”
“那――”
“给人甜头的时候不要话。”
他不再克制地捏着她的下巴吻了过去。
雪竹的背抵着沙发靠垫,整个身体似乎都快要陷进去,不自觉抓皱了沙发布。
半合的唇猛地被灌入清冽的气息,顿时鼻息和唇齿都被他的气味密密麻麻地侵蚀缠绕着。
后来孟屿宁嫌鼻梁上的眼镜抵在两人之间十分碍事,摘了随意丢在一边。
雪竹呼吸急促,唇瓣红肿,有点喘不过气,无力地捶打他。
“哥哥,你――”她侧过头,脸红得滴血,“都这么多甜头了,够了!”
孟屿宁从喉间溢出笑意,装模作样地叹息:“竹,你这种语气,好像我不但是个混蛋,还是个在跟妹妹乱/伦的禽兽。”
雪竹推他:“那你还不走开?”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孟屿宁用额头抵着她的,眼神直接且暧昧,“你这样,我更停不下来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