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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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月姬是被一脚踢醒的,睁眼一看踢他的是何将军。

    今日姬云继应该早起离城,何雄虽昨日已经和姬云继喝了好长时间的酒,今早还是早早来送他了。

    他来得太早,院子里只有他和即将同行至夏城的传旨公公,姬云继还没醒。

    “这是谁呀?”那公公掐着嗓子,看着跪着的姒月姬问。

    “他是姬大人府里的一个下人,因犯了错,之前一直在军中悔过。”

    那公公觉得不值得多打听,只了一句,“犯错了是该好好教训,让他在军中悔过,既能让他得到教训,又能为守疆做出贡献,姬大人此做法,该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那何将军一介武夫,话尚能压低嗓音,可那公公不阴不阳,话声音却是不高不低,没几句,便把房里的下人吵醒了。那些下人出来见何将军和传旨公公已经等在外面,忙把姬云继叫醒。

    姬云继迷迷瞪瞪出来的时候,又只着一件外袍,看见何雄和公公,又后悔穿条裤子出来好了。

    终于见到了王爷,又离得如此近,姒月姬激动得差点没落下泪来。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王爷。

    只是三年过去,王爷已经褪去不少少年人的青涩,多了成年人的成熟与圆滑。他立即与何将军及公公热情招呼,浑似自己正穿着得体的官服,又仿佛见到他二位太过高兴,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来了。

    “诶呀,何将军,郭公公,我正盼着你们来呢。我这备了早点,一定要在临行前给你们好好品尝品尝。尤其是郭公公,我这正该跟您好好亲近亲近啊。”

    做早点的那位正在屋里改造过的超级大床上躺着呢,郭公公也不破,和姬云继又客气一番,到前面正厅等着去了。

    赵潘玉来不及做饭,李福甄把所有下人都打发出去,买回来各式早点,尽快端上,就好像姬府真的大早上就开始准备了。

    姬云继则在屋里和义弟们道别,不一会儿传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姬云继又哄了半天,大家总算衣冠整齐地到前厅去吃饭。

    在这过程中,王爷就像没看见姒月姬。

    下人们忙碌地将行李搬上马车,姒月姬一看没自己什么事,忍着心中揪痛,不好意思再这么跪着了,踉跄地爬起帮忙搬运。

    之后又与李福甄等所有下人拥抱告别。

    姬云继三年前就遣散了其他下人,夺回宁平县城后只留下李福甄和他房里的奴婢女,如今他们也要和王爷分别,一个个哭得都快抽了过去,要姒月姬一定替他们照顾好王爷。

    之后何雄、邱哲、任峰忠、陈震转、王爷的义弟们和奴婢女等人,将姬云继他们一直送到别亭,王爷让他们不许踏过别亭界限一步,才总算结束这场漫长的送别。

    王爷和郭公公坐在一辆马车里聊天,姒月姬骑马跟在后面,一会儿倒壶凉茶,一会儿递过去一碟点心水果或食,顺便偷偷看王爷一眼。其他时间,郁闷地看着马车厢。

    姬云继因为要赶路,午后就到了夏城,与郭公公及前来迎接的刘知州等人就在城门外道别了。

    一行人离开夏城之后,姒月姬忽然看见马车里王爷伸出,向他的方向勾了勾指。

    姒月姬心中一喜,旋又觉得忐忑,不知王爷是不是唤他过去。他不由看一眼在身侧的姚冰。

    姚冰白了他一眼,就差直白地出两个字:傻子!

    也是,王爷绝不会对侍卫做出这种轻慢的势。

    姒月姬急忙打马快跑两步,跳上行驶中的马车,看一眼王爷,只匆匆扫一眼,便立即跪下磕头,轻唤:“王爷,月姬见过王爷。”

    “抬起头来。”

    姒月姬抬起头。如此近的距离再看王爷,只觉得岁月将他的颜,勾勒得更加妖媚。

    姒月姬的心跳加速了。

    但王爷也只是斜睨他一眼,“又长大了啊。”

    “是,王爷。”

    “九岁了?”

    “是,王爷。”

    “看着像十一二岁的年纪,你长得倒快。”

    “是,王爷。”

    姬云继忽然冷哼一声:“那也是未成年。”

    姒月姬的心骤然一沉。

    王爷转过脸去,继续越过敞开的车窗看向前方。

    姒月姬不知自己该干什么。他想上前去,想王爷我想您了,想找个什么借口偷偷碰王爷一下,哪儿都行,哪怕是衣角也行。

    他最想做的是,问问王爷还要不要他这个义弟了?

    可是他连动都没敢动。

    王爷忽然锤了锤腰,姒月姬忙问:“王爷,要不我给您揉揉腰?”

    王爷讽刺地看他一眼:“你以前是连问都不问的。”

    那是因为我以前还,还不太会看脸色,而且我以前伺候您惯了,现在三年过去,我已经很怕了,怕不知怎么又惹到了您,又被您赶走。

    姒月姬既然得了王爷同意,忙爬过去,放到王爷腰上,轻轻揉起来。

    王爷的腰还是那么细,但感觉肌肉比从前更紧实,姒月姬觉得自己的和心一样热,想起那唯一的一次侍寝,脸有一点红。

    他其实极想看着王爷的脸,把这三年的亏欠都补回来,但又似情却,只低着头,用眼睛描摹着王爷的细腰和长腿。

    忽然下巴被王爷托起,他被动地抬起头,见王爷正仔细端详他,然后嗤笑一声:“你脸红什么?当初连趁我酒醉爬我的床都能做出来,现在装什么害羞?”

    姒月姬如今才明白王爷为何生气,原来王爷以为他那时是在趁占便宜。他又没法反驳,虽然后来他太疼了,后悔了,但他最初确实存了那心思。

    其实那夜王爷醉了,他如果想让王爷早点睡,并不是做不到。

    可是受伤的人也确实是他,王爷当时把他赶出去,连大夫都是进了军营之后才找的,那时姒月姬心里的伤心失望和痛,现在还没缓回来。

    他想辩驳几句,但咬咬下唇,最后还是只了一句:“王爷,奴再也不敢了。王爷若还在生气,就再惩罚奴吧。”

    明明最初定的是义弟的契约,现在却只能自称奴,姒月姬觉得自己好悲催。可是那时他还,后来他慢慢回忆那契约,才想起来最初定立的时候,上面完全就是白纸一张,之后王爷那是义弟契约也可,若是写上了别的名目,例如让他永世为奴,他也得认。

    其实姬云继也是后悔将那白纸写上了义弟契约的条目,那夜之后,他在签约上又加了第三条:义兄可随时更改签约,自今日始,姒月姬卖与姬云继为奴。

    两人的想法总是某个瞬间不谋而合。

    “罚你?罚你有何用?你听过我的话吗?”

    姒月姬忙又叩头,想一定听王爷的话,否则,否则什么却想不出来,他最怕的是王爷不要他,他宁可死,也不要离开王爷。

    姒月姬脑袋搁在地上想了一会儿,才:“王爷息怒,以后但凡奴有敢违逆王爷的时候,姒月姬任凭王爷处置。只除了一点,但求王爷别再不要奴了。”

    到这里,竟似把压抑了好久的话终于出来,姒月姬忽然就哭了出来,又不敢出声,只是眼泪不停地流。

    然后感觉王爷用脚踩了踩他的头,:“抬起头来。”

    姒月姬用袖子快速抹了一下脸,抬起头,透过眼前的水雾朦胧,看到了王爷的脸。

    有不满,有鄙夷,有讽刺,却没有一点感动。

    姒月姬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刚才脸上的心里的热度迅速消失,他觉得浑身冰凉。

    他不知道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扭转王爷对他的厌恶,但他知道,就算王爷还要他,也绝对不会像对别的义弟那样喜欢他,甚至不会像对别的奴婢那样对他。

    他的心似乎更痛了,痛得他忍不住低下头。

    “再揉揉。”

    “是,王爷。”

    他伸出去,却见王爷躺下了,他忙坐在座椅上,将王爷的头轻放在自己腿上,细细地给他揉着腰,根据他的表情逐渐增大力度,直到王爷感到舒适的时候,维持那力度技巧地揉着。

    这样也好,就算得不到王爷的喜欢,他只要能在王爷身边就好。就像他刚刚立下的誓言,就算王爷的惩罚是永远都不会喜欢他,真的,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王爷大概被揉舒服了,忽然轻声哼了一声。

    只是揉揉腰而已,这声音和王爷情动时的哼声还是有差别的。

    但是这样的声音姒月姬多久没听到了,他的心又提起来,忍不住下偷偷加了力道,想要再听一次,多听一会儿。

    王爷果然又哼了两声,姒月姬觉得自己心里身上又热了起来。

    尤其腹下最热。

    他想向后躲一躲,又不敢乱动,希望那热度赶紧下去,王爷却已经发现了。

    王爷坐起来问他:“我看看,多大了?”

    姒月姬又跪下,羞赧地扒出来给王爷看。确实已经长大了不少,可是他毕竟才九岁,又能大到哪儿去。

    姒月姬看着王爷明显讥诮的表情,恨不得把脑袋伸进里去。

    “出过精吗?”

    姒月姬摇头。

    “还没长毛呢。”王爷。

    姒月姬什么也不出来。

    “你这让我还怎么躺?”

    姒月姬想它很快就能褪下去,可是王爷紧接着就了一句:“是不是就这样让你出去晾晾,你就能老实了。”

    姒月姬拼命摇头。

    王爷弯腰,姒月姬眼睁睁看他用指重重地弹一下,不敢躲,只能因疼痛反射性地弯下了腰。

    太疼了,立时就软了。

    “穿上,给我全身捏一捏。”

    “是,王爷。”姒月姬疼得浑身冷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