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后宫事多敏感,夏静月首先要把自己排除开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昭仪娘娘唤夏女官过去问话。”那太监。
夏静月猛然想起来了,万昭仪不就是那个死胖子的母亲吗?难道死胖子跟万昭仪告状,所以万昭仪找她过去是问罪来着?
韩潇曾过万昭仪这人不能得罪,此人在皇帝面前话的份量比皇后还重,若是不去的话,万一她在皇上面前她的坏话就不妙了。
想了想,夏静月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将案上正在写的药膳食谱拿了起来,届时万昭仪若是找她麻烦,她就皇太后急着要她过去谈食谱的事。万昭仪总不敢跟皇太后对上吧!
查无遗漏之后,夏静月站了起来随着那个太监去了。
那太监领着夏静月进了后宫,沿着一条条宫巷走,转着转着就把夏静月给转糊涂了。
皇宫实在是太大了,巷子又多,而且每条巷子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搞不清楚哪条巷通往哪一座宫殿。若是没有人带路,夏静月非得迷路不可。
夏静月走着走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虽然没去过万昭仪的千紫宫,但她去过慈宁宫、长春宫,还有滕贵妃的宜景宫,位置都是极为不错的。
万昭仪是九嫔之首,又受皇帝信赖,住的地方不可能这么偏的。
夏静月停了下来,沉声问道:“你什么人?为何把我骗到此处来?”
那太监回过头来,似模似样地道:“是万昭仪请奴婢来请夏女官的,这是往千紫宫去的近路,过了这一条巷就是千紫宫了。”
“哦,那你带路吧,咱们早点过去。”夏静月信以为真,道。
“夏女官得跟紧了。”那太监在前面带路。
“校”夏静月跟着他走了两步,骤然转身往原路跑。
“哎!你怎么跑了?站住!”
废话,她不跑等着上套呀!
夏静月不仅不站住,反而跑得更快,眼看就要出了这一条巷,前头突然出现几个中拿着木棒的太监,正嘿嘿阴笑着向她逼近。
夏静月连忙顿住脚步,一数对方,竟有七八人之多,而且个个人高马大,脚步扎实,看上去有几分功夫底子。
摊上大事了!
前路不通,夏静月立即往后路跑去,那领路太监想拦她,被她灵活一躲跑了过去。
好不容易跑到尽头,夏静月才发现这是绝路。
退无可退,夏静月瞧见旁边有一座院子,冲了进去。
待去关门时,这门却没有门闩。
!这是什么鬼运气?
夏静月正欲往里面找出路时,院子里头哗啦啦地出来一群人,最前面的一人坐在肩舆上,那大大的一坨除了穆王那胖子也没谁了。
夏静月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你!”
除了穆王,估计也没哪个敢假冒万昭仪传话了。
“丫的臭村姑!今本王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叫不应,叫地地不灵!”穆王嚣张又得意地叫嚣道。
“你想怎么样?”夏静月一边与穆王周旋,一边悄悄观察着地形。
这个院子是放杂物的,面积不,庭院中堆了不少东西,有半坏的椅子桌子、残破的木桶水缸之类,还有一棵柏树长在院墙边。
后面的追兵已经到了,一个个举着棒子将大门堵得死死的,堵死了夏静月的退路。
见夏静月已成了瓮中之鳖,穆王更加得意非凡,“臭村姑,你自个,今儿你想怎么死?”
夏静月瑟缩了一下,脸上带着害怕与恐惧,只差没哭出来,一边哀求一边往边上退,“王爷,女子知道错了,求王爷饶求女子吧,女子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想求饶?晚了!”穆王摆了摆,让太监们把肩舆放下,准备让下人把夏静月抓来打一顿再。
夏静月苦苦哀求着往一边缩去,“王爷,您肚子这么大,一定是有大气量的人,就别跟女子一般见识吧好不好?”
“不好!本王今就要打死你!”
“王爷,我可是皇上与太后封的六品女官,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
“切!本王就是把你把你打死了又如何?父皇与皇祖母最多骂本王几句,难道还能让本王堂堂一王爷给你一个芝麻官赔命不成?”
“王爷,您确定不放过我?”
“本王确定要宰了你!”
“那我先走了,拜拜!”夏静月朝穆王挥了挥,突然冲向那棵柏树,借着劲儿迅速地往上爬。
她算过了,照着这柏树的位置,翻墙过后的地方就不是刚才的巷,是通往另一处的。不管通往哪儿,总比落在这个死胖子的上好。
穆王吃了一惊,刚刚还怕他怕得跟见着猫的老鼠似的,突然间就灵活得跟一只豹子般叟叟叟地爬上了树。
旁边的棋子首先反应过来,叫道:“快!快抓她的腿拉下来!”
穆王惊醒过来,见夏静月要爬上墙头了,气急败坏地叫道:“来不及了,快砸她!拿棒子砸她!砸死了算本王的!”
夏静月刚爬上墙头,那一根根棒子,还有地上的杂物都往她飞了过来。幸好旁边有一株柏树挡着,不然没等夏静月跳下去就被砸死了。
饶是如此,夏静月的还是被飞过的东西刮着了,刺刺地作疼。
眼见他们跑到墙下,还有想爬树的,夏静月也不管墙下是什么地方,从高墙上一跃而来。
之前跟韩潇练出来的身赶上用场了,夏静月稳稳地落地后,见上面还有不少东西砸下来,她左躲右闪,看着一地的断棍断椅,眸光一转。
迅速地将地上的断椅断桌踩断几下,让它们断得更多。将尖利木头的摆正之后,夏静月赶紧撤了。
很快地,穆王的下沿着柏树爬上了墙头,在穆王的催促之下纷纷往地上跳,这一跳不少人跳到了那些竖起的木头之上,刺个正着。
“哎哟我的脚——”
“哎哟我的腰——”
“流血了,我被刺伤了——”
穆王坐在院子中怒不可遏地隔着一面墙叫骂:“叫什么叫?若是不把那臭村姑抓着,爷把你们腿都砍了!”
再喊了一队人爬墙去追,又让太监们把他抬起来去找夏静月出来。“她对皇宫不熟,赶紧抄近路去堵她!”
皇宫内大巷连巷的,跟个迷宫似的,如若不熟路,走了半不仅没走出去,还可能跑回原路呢。
正如穆王所的那样,夏静月虽然跑出了几条巷子,但头尾不知哪儿是出口,大雪的这边偏僻的巷子也没人走,找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
夏静月又跑了一阵后,隐隐听穆王的叫喝声,不由慌了起来:那死胖子是皇宫里长大的,身边又跟着一群人,把她骗到这儿定然对这儿的地形熟悉得很,若是将她包了饺子前后堵住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巷子旁边也有些院子,但这些院子都是锁着的,夏静月想进也进不去,她又没有韩潇那飞檐走壁的本事,没有借助的东西根本翻不上墙。
夏静月跑到一处分岔口,琢磨着往哪走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清秀的太监,“往左边走,再往右拐,然后直直地走,就出去了。”
夏静月见那太监不过十岁的模样,穿得普普通通的,长得也不起眼,但一双眼睛特别的明亮。“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了。”
太监摇了摇头,往夏静月头上看,:“给我一样首饰,要没有记号的。”
夏静月随拔了一支簪子给太监,然后沿着太监指的方向去了。
太监见夏静月走远了,听到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将中的簪子扔到另一处巷子,然后倒退着往巷子走去一段路,再倒退着踩着脚印回来。
回来之后,将夏静月跑过的地方把雪痕抹去,做完这一切,太监突然双足踩着墙,不知翻进了哪个院子,不见了踪迹。
穆王带着人追到分岔口时,正要兵分两路,一个眼尖的太监看到前远的巷子有一支簪子,在雪地上闪闪发亮的,模样像是从夏静月身上掉下来的,:“王爷,您看——那有一根簪子,还有脚印,往那边跑了!”
穆王让人拣了过来,款式普通,不是宫里的东西,八成是夏静月掉的,再加上只有这一处有脚印,十成十是夏静月逃的方向了。他大一挥,道:“走!往那边追去——”
夏静月跑了半,终于从那迷宫一般的巷子出来。
这一处是御花园,在大雪的掩盖下,御花园的花木全都光秃秃的,像枯枝一般立在雪郑
夏静月坐着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迷路了,不知哪儿是前殿的地方。
这会儿下大雪的,也没人来逛御花园,好不容易瞧见两个从此经过的宫女,给她指了路,告诉她前面方向有一座湖被冻住了,从那湖走过去就能快些到达前殿。
两个宫女给夏静月指了路之后,又遇到穆王一行人,这一问,得知夏静月往湖边去了,立即又去追。
雪,纷纷扬扬地下,平坦的湖面被冰冻住后,空空旷旷的一片地方,风景有着另样的别致。
平湖冰面上,一个披着雪白狐皮披风的少女慢慢地行走着,几疑与苍茫的雪地融为一片。
少女旁边陪着一个俊美贵气的男子,见雪大了,生怕少女冷着,亲自打了伞撑在少女的头上。“你风寒才好,应该多休息几才是,怎么今儿就进宫了?”
少女的声音如这雪一般,清冷而透着高洁,“只是受了寒而已,早就好了,方上任就告假了,再不来指不准皇上就要免了我的官。”
“你就是没有官位,也是京城独一无二的,何必累着自己呢。”男子阴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温柔。
“独一无二?你的是夏女官吧?”顾幽唇边泛起一丝讥讽。
男子不悦地道:“她怎么能和你相比?”
“可外面的人都这样想的。”
“那都是凡夫俗子的想法罢了,这夏静月抛头露脸的,如何是女子该有的淑静?你莫要跟她比,没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顾幽斜眸瞧着旁边的女子,唇启轻笑问:“宁王殿下果真是这样想的?”
宁王看着她轻笑的样子,那般的动人,不由得看呆了,“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顾幽却隐了笑意,看着一片片的雪景,诗兴大发,吟起雪中之诗来。
宁王守在她旁边,痴痴地看着顾幽清艳美丽的脸庞。她一身白色行走在雪地中,如同雪山上的白莲般,无瑕绝美。
夏静月见穆王又带人追来,连忙往湖面上跑,远远看着湖上有一人,待跑近了才发现还有一个一身白的,正是顾幽。
顾幽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过头,又见远处追来一群人,讶异地问道:“夏女官?怎么是你?你得罪谁了?”
夏静月被追了半,累得不行,又气得不得,喘着气:“是穆王那死胖子,追了我半了。不跟你了,我得跑了!”
顾幽满头雾水地见夏静月跑得飞快,问宁王:“她才进宫几?怎么就得罪穆王了?”
宁王也不知道夏静月与穆王的恩怨,:“咱们问问三皇兄就知道了。”
穆王一路让人抬着倒是一点都不累,还有中气十足地骂着下的一群人:“一群饭桶,连个女人都追不上,全部都是饭桶!”
太监们也很无辜,像夏静月这么能跑的,跑得比男人还快的,他们也很少见。
“快去追!今剥不了她的皮,就回去剥你们的皮!”
宁王带着顾幽走了过来,问道:“三皇兄,好好地追夏静月做什么?”
穆王以为宁王和顾幽要给夏静月情,没好脸色地:“五皇弟,你最好别管这闲事,这是我跟那死村姑的仇恨,谁敢给她情,我就剥谁的皮!”
顾幽向穆王福了福,不解问道:“王爷贵为皇子,怎么会跟夏女官结仇?”
穆王冷哼哼地:“要不是那村姑会躲,本王早剥她的皮,抽她的筋了。别以为躲到宫里来,本王就会饶过她,哼哼,这可是本王的地盘,就算她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本王的掌心。”
顾幽突然想起去年有一段时间,穆王到处去抓村女的事情,暗想莫不成就是那会儿夏静月与穆王结下的仇恨?
顾幽不动声色地套起穆王的话,得知了夏静月与穆王之间的恩怨来源。
顾幽知道夏静月胆子大,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不仅敢打穆王,还敢辱骂穆王是死胖子。
宁王见顾幽沉默不语地站着,待穆王带人追去了,低声:“你管夏静月的事做什么?不会是想替夏静月求情吧?最好别,三皇兄这人最记仇,你若是给夏静月求情,没准他把你给记上仇了。他这人浑不吝的,若是找你麻烦如何是好?”
“求情?”顾幽唇边勾起一缕另有深意的微笑:“你得对,我确实要帮她求求情。”
“顾幽妹妹。”宁王不赞同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顾幽拢了拢身上的白狐披风,将兜帽紧了紧,“我与夏女官同为女官,眼见她有难,岂能袖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