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兮和陈诗涵等人回到学堂，看到郑煜霖趴在大厅的桌子上写着什么，好奇地问：“他怎么没去学校？”

    “我把他带回来写检讨了。”周淑珍得意洋洋地：“到了学堂，哭都不敢哭一声，也就是窝里横，对着他妈妈敢大喊大叫，提无理要求，去学校还要妈妈陪着去，惯的他！”

    “承担责任就是写检讨？”叶慕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应该让他去学校面对吗？”

    “我要先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周淑珍摇头晃脑地。

    叶慕兮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没有话，闪身进了陈诗涵的教室，低声抱怨道：“让孩子写检讨有什么用啊，还指望孩子真能深刻地反省自己吗？也就是敷衍应付人，我看她得那么信誓旦旦，还以为能让郑煜霖去学校呢？”

    “她的目的不在于解决，而在于让孩子怕她。”陈诗涵同样声：“这样就没有人敢惹她生气，敢挑战她的权威。”

    叶慕兮歪着头思索片刻：“你得真对！”

    “只是长此以往”陈诗涵欲言又止。

    “就是啊！”叶慕兮忧心忡忡地：“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他去学校，逼着去也好，哭着去也好，他进了学校就是一个进步，这件事才能算是很好地解决，总比写什么检讨书有意义得多，你看着吧，下次遇到这样的事，郑煜霖还是会用同样的方法解决，一点儿用都没樱”

    “我原先以为是这样的。”陈诗涵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结果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我们对她的认知有问题。”叶慕兮耸耸肩道。

    “慕兮”周淑珍在外面大声喊道：“这两郑煜霖先先跟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好！”叶慕兮撇撇嘴应道：“使用武力的镇压是没有好下场的。”

    “现在连你们班的学生她也插了！”陈诗涵吐槽道：“你她精力怎么那么旺盛，自己班的学生操心不够，还要去管其他班的孩子，昨晚上又把我们班几个学生带到宿舍去了，据写到了一两点才让他们睡觉，这么短的睡眠时间孩子怎么能好好休息？上课有精神才怪呢！还不是恶性循环嘛！”

    “她是老板，她要管你的学生，你还能不让吗？”叶慕兮有些无奈地：“而且家长都没有意见啊，一个个服服帖帖的。”

    “家长何止是没有意见，简直就是双加双脚地赞同，恨不得周老大每都把孩子带回宿舍好好调教。”陈诗涵皱着眉头：“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好歹都是亲生的吧！”

    “算了吧！”叶慕兮有些无力地：“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了，这些家长被洗脑得厉害。”

    “昨晚上兰姐来了。”陈诗涵声道：“在办公室里好像还了周老大一顿，让她不要体罚学生，对我们校区影响不好。”

    “了有什么用！”叶慕兮不以为然地：“我们俩劝得还少吗？她也没当一回事啊，还不是脾气上来了就揍！”

    陈诗涵又往外面看了一眼，确定周淑珍不在大厅，又道：“我听到兰姐让周老大去看心理医生。”

    “那不就是心理有病？”叶慕兮问。

    “你看她那样，不就像是有病的吗？脾气暴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陈诗涵煞有介事地。

    “其实她挺负责的，连周末两时间都在给孩子补课，经常晚上也加班。”叶慕兮为她好话。

    “可是强度太大了，孩子根本就承受不了。”陈诗涵认真地：“长此以往下去一定会出问题的。”

    “她太没有自己的生活了，她每就围绕着孩子转，孩子就是她的生活重心，这样很不好。”叶慕兮皱眉道：“可是我和她了也没有用，她还是连周末所有时间都花在孩子身上，也不逛街，也不和朋友出去玩，一点私人生活都没樱”

    “她的问题太多了，也太重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陈诗涵托着下巴：“看看兰姐有没有办法扭转。”

    叶慕兮往门口方向张望了一下，站了起来：“我们班娃回来了，我先回教室了。”

    “我晚上点餐，你要不要一起？”陈诗涵问。

    “吃什么？”叶慕兮问。

    “汉堡可乐薯条！”陈诗涵低头看着回答。

    “给我买一份。”叶慕兮有些心疼自己干瘪的钱包，吐槽道：“最近饭菜是越来越难吃了，还都是一样的菜色，看着就没胃口。”

    “我们应该问周老大要餐费补贴。”陈诗涵撇嘴。

    “我先走啦，等会给我送过来，爱你！”叶慕兮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后翩然离去。

    陈诗涵在后面笑骂一句。

    第二是春游，叶慕兮早早地就放学生回家，让他们有时间去超市买零食。

    正背起包准备回家的时候，方攸宁一把拉住了她：“等下，我有点事和你。”

    “什么事？”叶慕兮停下脚步问。

    方攸宁松开，低头滑动了两下，递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

    照片里拍得是后背，一道道痕迹，看着像是被鞭子抽出来的，吓了一跳，忙问：“这是谁？”

    “陈杰斌！”方攸宁回答。

    “你哪里来的照片？他妈妈给你发的？”叶慕兮问。

    “不是。”方攸宁摇摇头道：“是周老大给我发的，她问我昨打陈杰斌的时候有没有打的这么狠？”

    “周老大打的？”叶慕兮觉得自己的心砰砰乱跳起来，这一条条交错纵横的伤痕，过了一一夜还这么明显，可见下该有多重啊！

    “我也不知道啊！”方攸宁有些烦躁地：“昨她打的时候我也没有注意，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但是看着这样子又挺像的。”

    “陈杰斌妈妈找你了吗？”叶慕兮问。

    “那倒没有，这件事也和我没有关系。”方攸宁眉头紧皱：“我只是心里有点害怕，感觉越来越变本加厉了，有点慌！”

    “我也有点慌，如果这真是被打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叶慕兮拍着自己的胸脯问：“昨晚上她打的时候，陈杰斌哭得厉害吗？”

    “哭得很大声！”方攸宁点点头。

    叶慕兮沉吟片刻：“我去调一下监控看看。”

    “在死角，看不到的。”方攸宁有些不安地问：“如果被告到派出所，是不是会坐牢啊？”

    “我也不太清楚。”叶慕兮摇头又叮嘱道：“反正他妈妈没有找你，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我就是有点害怕。”方攸宁声地。

    叶慕兮安抚地拍拍她的：“周老大会搞定的。”

    “嗯！”方攸宁点点头。

    叶慕兮回到家里，就接到了方攸宁的电话，慌忙按下接听键，问：“怎么啦？”

    “陈杰斌妈妈陈杰斌身上的痕迹是过敏导致的。”方攸宁明显松了一口气。

    “真的吗？”叶慕兮也放下心来：“还好是虚惊一场。”

    “对啊对啊！”方攸宁连连点头：“都快把我吓死了。”

    “晚上可以好好睡觉了。”叶慕兮笑着。

    “我刚刚还在想，如果陈杰斌身上的伤痕真的是周老大打的，那我就要辞职了，在这里上班太可怕了。”方攸宁心有余悸地。

    “以前不会这样的。”叶慕兮：“最多就是批评几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爱动了。”

    “恐怖！”方攸宁。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叶慕兮仍是有些忧心忡忡，忍不住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起来。

    这早上，叶慕兮一到学堂，就看到周淑珍坐在大厅的长板凳上慷慨激昂地和一个家长聊。

    是个生面孔！她没有放在心上，打了个招呼，就进了自己教室。

    没过一会儿，陈诗涵走进她的教室，拉了一条凳子坐在她旁边神秘兮兮地问：“最新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叶慕兮拿过面前一叠课外作业批改，头也不抬地问。

    “你知道外面那人是谁吗？”陈诗涵问。

    “没见过，应该是新生家长吧！”叶慕兮一心两用，一边回答一边在作业本上打了个勾。

    “我刚在旁边听了一点，她要把儿子送来晚停”陈诗涵。

    “送就送呗！”叶慕兮漫不经心地回答，随即反应过来，抬起头问：“她儿子三年级的？”

    “她一共有三个儿子，一个二年级，一个三年级，一个五年级。”陈诗涵感叹道：“真能生啊，也亏得家里有钱，要不然都养不起。”

    “能生不会养有什么用！”叶慕兮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妥当，又问：“孩子的成绩怎么样？”

    “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陈诗涵看了她一眼，幸灾乐祸地：“两个的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大的稍微好一点！”

    “每一科都倒一？”叶慕兮挑眉问。

    “嗯！”陈诗涵点头。

    叶慕兮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成绩这么差，收进来做什么？”

    “人家是兄弟三个，周老大不舍得放过这么肥的羊！”陈诗涵悠悠地。

    “那也要看她能不能吃得下！别到时候把自己噎死了。”叶慕兮嘲讽地：“我看她是钻进钱眼里去了，现在都不管学生的质量了，只要有学生就收，根本就不考虑差生带来的影响。”

    “周老大在外面豪情万丈地吹牛，她一定会让孩子的成绩提高，人家有这样的本事呢，化腐朽为神奇！”陈诗涵虽是赞美，但谁都能听出来她话语里的讽刺。

    “我们学堂现在已经在学校出名了，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所以学校老师都搞不定的学生全往我们这里塞！”叶慕兮撇嘴道：“这学期我自己招的三四个新生成绩都很不错，很快就能融入班级的氛围当中，就她给我招的那一个学生，给我拖后腿，成绩又差，字又难看，习惯又不好，我都快被气死了。”

    “确实！”陈诗涵点点头：“一个班级要是来两三个差生就完蛋了，压力不是一般得大，花在差生身上的时间和精力真的是太多了。”

    “像这种每科每次老师都考倒一的学生不知道收进来干嘛！”叶慕兮翻了个白眼：“是嫌我们太轻松了吗？”

    “那个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陈诗涵：“虽然不是倒数第一，但每次考试都在及格线徘徊。”

    “我班上已经十四个孩子了，不想再多了。”叶慕兮。

    “我也不少！”陈诗涵掰着指算了算：“已经有十二个了。”

    “你教的是高年级，还是混班，压力更大。”叶慕兮。

    “老板不体谅啊！”陈诗涵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

    两人正着话，突然屏幕一亮，微信信息跳了出来，叶慕兮瞥了一眼：“是周老大发的！”

    “不理？”陈诗涵问。

    “不想理！”叶慕兮按了一下开关：“肯定是那个学生的事情。”

    陈诗涵正想话，就听见外面高声在叫叶慕兮的名字，撞撞她的胳膊：“躲是躲不过了，出去看看吧！”

    叶慕兮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和她一起来到大厅，面无表情地问：“找我什么事？”

    周淑珍犹不自觉，兴致高昂地为两人做了一个介绍，然后交代道：“这一周你先去学校接，下周开始我让他自己回来。”

    “知道了！”叶慕兮点头。

    “还有，这个孩子的学习习惯比较差一点，我把他放在身边调整一个月，到时候再让他去你教室。”周淑珍。

    叶慕兮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绕，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冷冰冰地应道：“知道了。”

    “那孩子不错，很快就能调整过来。”周淑珍情绪高昂地。

    叶慕兮在心里冷笑一声：人都没有看到，就敢夸下海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到时候啪啪打脸就好玩了呢！

    “这是五年级的陈老师！”周淑珍又介绍道。

    “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不想在这里听她大肆吹嘘自己，叶慕兮完转身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