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雕刻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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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有可能抢夺自家地盘的阿九和蒲丁, 玄服男子的态度表现得相当强势。一时间, 他的气势无比伦比的强大,很显然,如果蒲丁他们不能给玄服男子满意的回答, 事情估计会朝着某些不愉快的方向迅速发展。

    此次前往村子,蒲丁他们的本意是寻找白衫青年,他们从头到尾没有与玄服男子硬碰硬的算。他们的目的是寻人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个地方给自己惹来更多的麻烦。

    阿九思索片瞬,他牵着蒲丁往后退了步, 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的语气分外平静:“我们仅是沿途赏景,恰好路过此地,无意争抢什么。”

    他们不会与玄服男子争夺这片区域的归属, 他们更没有和对方为敌的想法。更何况, 他们就算住在这个地方, 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绝对不是现在。

    玄服男子对阿九的话半信半疑,他对这两个陌生人谈不上丝毫信任,他不贸然出手, 只是顾及对方与白衫青年或多或少拥有些许关系。

    他不信阿九,但也不会刻意为难他们,前提在于对方确实没有丝毫别的念头。

    阿九和蒲丁猜到玄服男子的想法,之后,他们非常自觉的退了又退, 直至彻底退出玄服男子的视野。

    紧接着,落在他们身上的那股无形的威胁感顿时降低,他们踏出玄服男子圈定的范围,对方那一丝不言而喻的敌意随之减退。

    蒲丁他们虽与玄服男子保持了一段距离,他们却也没有离开太远。阿九挑选了一处适合的地点,原地休息会儿。

    他们此次紧赶慢赶的赶往村子的方向,一路奔波难免有些疲惫。如今,他们是时候停下脚步稍作休息,同时考虑他们下一步的安排。

    他们有心寻找的白衫青年依旧不见踪影,偏偏出人意料的一头撞见玄服男子。见到玄服男子的刹那,蒲丁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村子的位置。

    蒲丁从布袋搬出桌椅板凳,接着,他又取出许多食物摆满桌子。他一边吃东西,一边询问阿九:“阿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宣曜怎么在这儿?”

    在蒲丁的记忆里,居住在村子里的老者是老神仙。村长那儿留有老神仙的画像,画中人与玄服男子长得完全不像。村里的老神仙并不是玄服男子。

    既然不是,他们如今该如何寻找白衫青年。他们继续留在此处等待,必定等不到白衫青年。他们不得不赶往下一个地点,想方设法寻得白衫青年,此后他们还得带着青年来到这儿,尽快与玄服男子见面。

    阿九没立刻回答蒲丁的提问,他坐在蒲丁身侧,看了看大快朵颐的自家伴侣,他道:“你最近胃口很好。”

    蒲丁飞速地填饱肚子,他吃得又开心又满足:“赶路太累,我走着走着就饿,饿了就想吃东西,吃着吃着就越吃越多。”

    阿九:“……”

    他其实想问的是,蒲丁近来这么能吃,是不是又有了孩子。他们目前的处境十分微妙,阿九不确定这个时候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四周危机重重,阿九担心蒲丁也担心孩子受到伤害。

    因此,就算蒲丁怀了五娃,阿九也希望五娃不要那么早出生,等他们回到安全的环境,五娃再诞生在这世间也不迟。

    另一方面,阿九无法确定,他们所处的岁月前后相差极大,五娃若是在这里出生,天知道五娃的岁数怎么计算。五娃跟着他们回家时,如果已是老头或者老太太,问题才是当真麻烦了。

    于是,阿九默默地盼着五娃能乖乖的再等一等。

    阿九绕过蒲丁食欲大增这事,转而思考玄服男子和村子的关系。他前思后想:“宣曜在这个地方不奇怪。”

    他们总是不知不觉间的固化思维,某些不可思议的事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离奇。比如前往白衫青年的木屋不止仙界的那一条路,再比如,最初来到村子的人不一定就是白衫青年。

    玄服男子先一步来到村子的可能非常大。以玄服男子对白衫青年的深厚情感,他如此在乎的一个人即将成为他的契合之体,玄服男子必然是万分期待。

    换做是阿九自己,他同样会赶在对方到来之前,为他们从今往后的幸福生活精心挑选一个家。这个家在何处,是怎样的风格,不管是白衫青年还是玄服男子,他们最终选出的地点极有可能相同。归根结底,玄服男子是按照白衫青年的喜好进行挑选。

    玄服男子在此处备好一切,他耐心等待对方走到他的跟前,出他期盼已久的话语。他们从此相伴一生。

    “可是,”蒲丁有些苦恼,“宣曜在这儿,那我们该去哪儿找延誉呢?”

    这事瞬间变得非常复杂,他们已经没有第二个可以找人的村子。

    对此,阿九不慌不乱,他道:“别急,现在这样也算不错。至少我们找到延誉以后,我们知道该把他送到那儿,最有可能看见宣曜。”

    他们总归知晓一人的住处,而不是两边都得辛辛苦苦的找。

    阿九怎会不懂,他们继续探寻白衫青年的行踪愈发的艰难。白衫青年可能正在某处苦苦寻觅契合之物,也许他遇到某些意外陷入险境,难以脱身。

    而最终的结果是白衫青年没能出现在玄服男子面前,玄服男子迁怒金乌家族,认定金乌家族的预示故意欺骗他。

    阿九获得的线索尽管很有限,不过他知道某些人的手里有可用的消息。他有必要采取必要的手段,借助外力听他急需的详情。

    他对蒲丁:“镜子,照一照。”

    闻言,蒲丁擦了擦自己的手,他有些好奇:“阿九,我们要照什么?”

    阿九的视线扫过四周:“找金隐,我们需要和金隐谈一谈。”

    蒲丁恍悟:“金隐知晓的消息很多。可是,我们在汤谷那会儿,族长身边的那位金隐对宣曜和延誉都了解很少,我们问别的金隐,可能也问不出多少内容。”

    阿九应道:“不要紧,我们从另外的方向着手,调查契合之物的下落。”

    没多久,一位隐身暗处的金隐惊觉自己行踪泄漏,捕捉到他具体位置的正是手拿金乌镜的蒲丁。

    蒲丁根本不在意金隐暗中跟随,他朝金隐挥挥手,热情的邀约金隐一起品尝美食。

    作为一个具有极高素质的金隐,他绝不会轻易的被美食动,可偏偏他不得不上前,他有必要弄清楚蒲丁和阿九到这儿的目的。

    一路上,金隐不停的记录,他也不停地思考,蒲丁和阿九为什么来到荒郊野岭。这个地方纵是风景优美,所在的位置却偏僻得夸张,蒲丁他们沿途赏景赏到这儿,金隐不信没有特别的原因。

    蒲丁纯粹赏景,他大可以住在汤谷,景致绝佳且适合金乌族人修行的地点,汤谷当属第一。

    金隐不明白,为什么有一面金乌镜跟随蒲丁四处奔波。族长告诉了他一些他应当知道的秘密,另一些他不该知道的秘密,他不会多问一个字。他默默的一路紧跟蒲丁,记录蒲丁的行踪,确保金乌镜的平安。

    金乌镜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眼下,金隐没奈何地行至蒲丁前方,蒲丁沿途从没动用镜子找他,这会儿肯定是有急事才这般特意的寻他。

    以金隐沿途对蒲丁的观察,他坚信是阿九有事与他商量,而不是蒲丁突然想要和他念叨念叨家族琐事。

    阿九开门见山地道:“我想向你听一点消息。不知道你对契合之物了解多少?”

    “契合之物?”金隐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他听过契合之物的存在,只知那是世间极为罕有的宝物,别的情况一概不知。阿九听契合之体,他爱莫能助。

    阿九对此不怎么失望,他早料到听这个消息的难度极大,否则魔君也不会契合之物难寻。阿九很快转向另外的问题,既然他听不到不容易听的,那他就听一个容易听的。

    于是,阿九问道:“向你听一个人,有关他近期的行踪。”

    阿九询问之人是白衫青年的三哥,那位赫赫有名的魔君。如此人物,哪怕隐匿行踪,也必定有人时刻关注,找魔君比直接找延誉简单几分。

    这一次,金隐的确知晓一些有用消息,他如实告之阿九。

    蒲丁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这位魔君前几天曾现身,有人看见他与魔神见了一面,至于两人究竟了些什么话,讨论了些什么问题,外人不得而知。

    阿九对这点消息十分满足,比他对周遭情况完全不知好了无数倍。

    之后,蒲丁无比热情地赠送食物给金隐,以此表达感激之情。金隐瞅瞅食物,安安静静的收下,随后,他再次隐去身影。

    他不会长时间站在蒲丁他们的跟前,金隐自有金隐做事的章法。

    金隐离开汤谷的时候,族长曾给他一道特殊命令。倘若蒲丁两人需要什么,金隐能帮则帮,只要蒲丁他们的要求不是特别过分,都可以接受。

    正因如此,金隐才为蒲丁他们答疑解惑。他翻出册子,又一次记录: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询问某某魔君下落。金乌镜依旧安然无恙。

    金隐消失无踪,蒲丁与阿九亦是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待到蒲丁两人走远,他们先前的休憩之处,玄服男子的身影浮现。有金乌镜在,他没冒险接近,他可没有被镜子照一照的嗜好。他随意地挥了挥手,挥散蒲丁他们残留的气息,他不乐意他和延誉的新家留有别人的痕迹,每寸土地都要收拾得干干净净。

    玄服男子布下阵法,笼罩住附近的全部区域。他和延誉的家,他们居住的地方,谁能来谁不能来,全由他自己做主。

    他检查一番周围的布置,确保无误后,他心里平添一丝喜悦。除非他点头同意,否则除却延誉,别人全都进不来。

    而后,玄服男子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耐心的雕刻。石头坚硬无比,玄服男子雕刻石头格外吃力,但他不会放弃,他一点一点的雕刻,那块石头逐渐显现出一口石井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  蒲丁:阿九,我肚子又饿了

    某伴侣:……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