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不要被他骗了
言策一直在外行走, 他非常清楚外面的局势有多么混乱。正是由于他曾经与和阿九合作,他更能深刻的意识到,倘若他没有劝动阿九的绝对理由, 对方不会轻易的帮助他。
归根结底, 言策的私事对阿九而言, 可管可不管,他们的关系远远不到出手相助的朋友程度。
言策琢磨词的同时, 阿九亦是在耐心等待, 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有必要从言策口中听傀儡相关的消息,却又不能让言策察觉他的目的。
如今的傀儡之主已然发生改变, 傀儡一族目前是怎样的情况, 傀儡们的实力有没有明显的提升或降低,这些皆是阿九需要了解的内容。
阿九侧过头,他递给蒲丁一个眼神, 示意蒲丁别慌。他能感觉到蒲丁的紧张,蒲丁很怕迟了救不回澜夜。
言策考虑会儿, 他开始讲诉自己在仙界的一段经历:“当时,我与其他人一道赶往仙界, 与你们会合。然而,我们到了约定地点,你们却不在。”
这是一切变故的起始, 言策跟着雪焰他们到达仙界。可他们怎么也找不到蒲丁和阿九,蒲丁两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之后,雪焰决定在仙界各处探蒲丁两人的消息, 想方设法的寻找他们。遗憾的是,他们迟迟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言策的注意力逐渐从找阿九夫夫转移到仙族失踪的问题。他始终有种预感,仙族们的离奇失踪与阿九两人的不见踪影有某些必然联系。于是,在雪焰寻找阿九他们的时候,言策着重寻找失踪的仙族在哪儿,试一试能不能寻得蛛丝马迹。
言策到这儿,他微微地顿了顿,好像在回忆什么。他抬眼看着阿九:“雪焰身边有一人,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将领,你是否记得他?”
听到这话,阿九不自觉的挑了挑眉。他对这人有印象,他更是质疑过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只不过,对方是雪焰身边的人,阿九就交给雪焰解决,他没有轻举妄动。
阿九道:“记得。那人来自六界之巅,派往妖族王城后,他一直跟在雪焰身边。”
那会儿,还是澜夜发觉异样,留意到蜘蛛的存在。蜘蛛看似与契合之体相同,实际与契合之体截然不同。这些蜘蛛导致妖族王城的另一个傀儡之子羽秦身陷绝境,沦为傀儡阵法的补给。
正是因为这样,阿九对雪焰身侧这位年轻将领颇为提防。一方面对方曾在六界之巅,为六界之巅效力,另一方面则是古怪的契合之体蜘蛛的原因。
言策见阿九记得此人,他接着往下:“当时,我到处寻找失踪的仙族,探查线索。那人来到我面前,他问我,想不想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摆脱当前处处受制于人的劣势。”
言策的声音透出一丝讽刺:“早在我获得傀儡之力,成为傀儡之子之前,我就知道,任何好处都必须用相应的代价进行交换。傀儡之力救了当时的我,同样的,它也让我沦为别人的傀儡。”
为了不被傀儡之主掌控,言策冒了极大的风险,他拼尽力气,置之死地而后生,千辛万苦的挣脱傀儡花纹的束缚。
称霸世间的强悍力量,谁不渴望得到?言策怎么可能不想要?
然而,言策的内心未起丝毫波澜,他不会再冒险用自身进行交易。曾经的他没有选择,而如今的他,他的面前已有一条宽敞的道路,他没必要卷入致命的漩涡。
他的傀儡之力是属于他自己的傀儡之力,他自由了,他能为自己争取前景无限的将来,甚至产生了将傀儡之主取而代之的雄心壮志。他不再是当初的他,弱的不得不依附别人的他。
言策见过蜘蛛,在无封和澜洛的喜宴上。那两只蜘蛛候在一名斗篷男子的左右。对方给言策的令牌,言策从未使用,他根本不算以身犯险。从此以后,他的道路走向何方由他自己选择,别人不能强行替他做决定。
他不是心慈手软的善人,他只是一个为自己争取足够利益的自私人。他不会把自己摆在多么崇高的位置,他用他的双手夺取他所需的一切
那会儿,年轻将领见言策一脸的无动于衷,他对言策:“选择这条路,你可以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你的家人也可以死而复生。”
听得这话的那一刻,言策突然大笑不止:“这是你或者你身后那人提供给我的好处?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不,我对他们是死是活完全不在乎。”
死了的人就是死了,谈什么死而复生。谁知道复活的是人是鬼,留一个空荡荡的躯壳有何意义。
如果复活是如此简单,傀儡一族攻鬼界又怎会艰难万分,拼死拼活的抢夺生死薄。而最终,傀儡一族的这一战以失败告终。言策从不信所谓的死而复生的鬼话。
言策眼神一冷,他们没有复活的必要。他们活了,也会很快死掉。
年轻将领没多劝,言策的内心和他预料的一样冰冷。
待到年轻将领转身离开,言策看了看身边的另外一人。他不在意的事,不意味着澜夜也不在意。言策不自己的过往,澜夜不会多问。言策不,意味着没必要讲明,言策不肯,就永远不会开口。
因此,澜夜难得的听外人提及言策的家人。言策无意复活家人,这般冷漠,令澜夜有些难过,却又在意料之中。
言策冷不丁开口:“不要被他骗了。”
澜夜看着言策,他眼底有一点疑惑。紧接着,言策冷笑:“你当真以为,他刚才那些话是给我听吗?不,他从头到尾都是在给你听。”
年轻将领既然针对言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言策。连言策自己都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对方何必费心费力的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方没这么愚蠢。
对方的话只为蛊惑澜夜罢了。在澜夜傻的为言策付出,认为自己可以替言策扭转某些不幸的时候,澜夜就彻底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若是以前,言策懒得多费口舌管闲事。可现在,他的傀儡之力改变,他走在一条全新的道路,他的专属契合之体不容有失。他握在手中的利益不能受到丝毫损失。
澜夜属于他,是他的一部分,绝对不能出状况的重要部分。所以,他才会提醒澜夜:“没必要了解我的过去,没有任何意义。过去只存在于过去。”
言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死得早,也死得惨。他们都是好人,奈何好人不长命。
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在言策看来愚不可及,蠢到无药可救。他们好心好意所救之人,不记得他们的好,只会不断的贪婪索取。
生米恩,斗米仇,没有那么多的知恩图报,也没有那么多的善有善报。
从,他们教育言策,要成为一个善良正直的好人。可偏偏,告诉他这些做人之道的家人全都死去,所以言策不听他们的话,他问自己,他凭什么做一个短命的好人。
他是坏人,活得长久的坏人。他获得傀儡之力的第一件事,他杀光了那些辜负他家,伤害他家人的人,杀得他们看着言策的目光满是恐惧和绝望。
以后,谁从他手里抢属于他的东西,他就杀了谁。谁招惹他,挑衅他,他就杀了谁,杀得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不敢在他面前长道短。
成为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为心不够冷的坏人。成为傀儡之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为实力不济的傀儡之子,仍然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不想听劝,也不认为自己需要改变。他走的这条路,就是他的一生之路。
言策特意提醒了澜夜,以至于澜夜与那位年轻将领没有任何接触。即使如此,言策心底的不祥感仍旧挥之不去,对方的计划不会这么简单,他猜不透致命的陷阱设在哪一步。
对方想要从他这里夺走什么?他和一般的傀儡之子不同,而他在无封喜宴看见的斗篷男子,对方同样和一般的傀儡之子不同。这些人接近他究竟有何目的?
言策心提防,他谨慎观察周遭的风吹草动。他千算万算,却算错了出手的那人。这个敌人来得太早,太匪夷所思。
他皱眉:“傀儡之主,他掳走了我的契合之体。”
“傀儡之主?”不止言策,阿九也颇为困惑。傀儡之主为何掳走一个契合之体,这与傀儡之主此前的行事作风格格不入。
不对,两者本就不同。原来的傀儡之主是宣曜,如今的傀儡之主则换了一人。
阿九猜测,从前的傀儡之主兴许不是找不到契合之体,而是宣曜不乐意找。哪怕他与延誉的情分断了,汤谷预示的景象依旧不曾忘却。他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在那个将来里,延誉要成为他的契合之体。
后来,宣曜就算成为傀儡之主,他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契合之体,他的内心留有对延誉的记忆。傀儡之主获取力量的手段,是通过派出去的分|身吞噬傀儡之子,傀儡之主无需契合之体。
那么此刻的傀儡之主呢?对方是否借助契合之体的能力?
澜夜是言策的专属契合之体,言策曾,除非他死,否则专属印记不会消失。他的专属契合之体,对其他傀儡之子毫无作用。
傀儡之主没杀言策,又为什么抢走对方的专属契合之体?
阿九思来想去,此事处处透着诡异,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他没有断然拒绝言策的求助,的确,他与言策不是朋友,只有普通的合作关系,他不会为言策冒险,就像言策不会奋不顾身的保护村子一样,他们之间交换的仅有利益。
而今这个利益,言策是救回契合之体,而阿九是探明傀儡之主的详情。
阿九暗暗思索这件事如何处理,他发觉蒲丁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袖,指了指窗外。阿九与言策在屋里话,阿九随手封住了周围的区域,避免有人扰。
这一刻,有一个进不了屋的家伙趴在窗边,冲着他们连连挥手。
阿九顺着蒲丁手指的方向望去,仙不知何时炼丹结束,他趴在窗边冲屋里的人喊道:“我要进屋,我要进屋。”
见状,阿九无奈地解除屏障。仙欢乐无比的从窗户爬进屋。他进屋之后,没有立刻奔向阿九和蒲丁,而是围着言策转来转去,他左闻闻右闻闻,反复的辨别味道。
片刻后,仙苦恼地歪了歪脑袋:“奇怪,这味道怎么有点熟悉?”
貌似是他炼制的丹药。他什么时候炼制了这种丹药,他怎么完全不记得?而且,他的丹药向来只送给朋友,他和面前这人又不熟,难不成对方偷了他的丹药?
作者有话要: 蒲丁:摩拳擦掌,阿九,我们要从傀儡之主手里抢人吗?
某伴侣:应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