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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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葵养伤期间也没有落下“工作”,她暗中联络的几条线都有了回音,她琢磨着先从哪条线下。她得尽快搞到点东西给梁见空,才好让那位爷交换些线索。

    前两天白誉帮她穿线,约到了几个老朋友,她脸上伤还没好,就这么赶了夜班车去了。白誉见到她吓了一跳,她反倒安慰起这位弟,脸上有伤是好事,在那些人眼里,明她还在圈子里混,能降低防备心理。果不其然,这一晚大家拉拉扯扯又哭又笑,喝到天明,这些年风头紧,所有人都夹着尾巴做人,一有会就开始骂,把心里头的窝火全给吐出来,夏葵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没日没夜浪到不省人事。

    夏葵在那呆了两天,见了不少人,有人给她抛了橄榄枝,不停给她戴高帽,拉她回想当年风光时,她笑吟吟听着,没拒绝也没答应。

    那些风光有多少是真快乐,多少是醉生梦死,只有她知道。她受了几年思想教育,早就看淡了许多,金盆洗后除了穷一点,没什么不好。现在她只是为了探风声,另外,胡炎那再找她麻烦,也有些兄弟照应。

    夏葵在第三天晚上回到家的,具体过程她记不太清了,反正倒头就睡,睡醒的时候,屋里窗帘拉得死死的,乌漆嘛黑,她费了老大劲才摸到床头边的。

    下午四点。

    夏葵一睁眼就天旋地转,拉过被子,重新把自己埋起来。

    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外头就真天黑了,屋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开着最一档的亮度。

    夏葵其实还想睡,可实在是嗓子干得冒烟,不得不爬起来去找水喝。

    一般来,她家是没水的,往常惯例,她会从冰箱里摸出两罐啤酒解决一下。可今天,她在冰箱里找到了一排矿泉水,稀里糊涂拆开一瓶,一口气喝了大半,脑子稍微清醒点,想起来是叶雾白之前买来放着的。

    夏葵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拖着步子走到客厅,摊在沙发上。她摸了摸胃部,有点饿过头了,不是很舒服,冰箱里有菜,但她既没本事烧,也没本事生吃,还是叫个外卖得了。

    刚打开,微信就跳出消息提醒。

    夏葵点开看

    了眼,最近一条竟然是叶雾白的:醒了给我电话。

    再往前看,是今天中午的消息:醒了吗?

    难道出事了?

    夏葵立刻给他打了过去,不一会,意料之中的温润嗓音响起:“起来了?”

    “嗯,找我?”

    夏葵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很哑。

    “吃过了吗?”

    夏葵按着太阳穴,皱起眉头:“还没,你找我有事?”

    他那边的背景挺嘈杂的,过了会安静下来,估计走进了后面的办公室:“那先喝点水,冰箱里有矿泉水,但需要热一下,不要马上喝冷的,我马上过来。”

    夏葵默默将茶几上的冰水藏到下面:“不用了,我点个外卖。”

    “你还记得自己怎么回家的吗?”

    夏葵舔了舔虎牙,莫名心虚:“嗯坐车回来的好像打了个车,夜里回来的。怎么了?”

    叶雾白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嗯,确实喝断片了。”

    夏葵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买什么吃什么吧,等我一会。”

    挂了电话,夏葵急忙找出前两天的通话记录,然后顺利翻到前一天凌晨2点自己打给叶雾白的5个电话。

    最后一个通话时长将近30分钟。

    葵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脸没丢过,可这一回着实觉得这脸快要捂不住了,一捂才想起自己脸上好两天没换药了,赶紧跑去浴室照镜子,凑近一看,镜子里这张脸因为疲劳水肿着,伤到的地方盖着纱布,颜值受到重创,还有这一头乱发也很要命。

    关键是,脸上的纱布是新的。

    这个谜没什么可猜的,应该是叶雾白帮她换的。

    不知为何,她脑中立刻浮现出他一脸平静又认真的样子,偶尔微笑,会轻声跟她疼了的话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她哪里是怕疼,明明是被痒到了。

    夏葵站在镜子前发了会呆,脑子里有些乱,械地拿起牙刷,挤了一大坨牙膏,直愣愣地开始刷牙,刷到一半,突然含着泡沫冒出一句:“卧槽。”

    一次就算了,这两天接二连三找叶雾白,虽然她自认无心之举,但不知道叶雾白会怎么想。可大家已经认了兄弟,日常里一点互帮互助,也没什么吧。

    “我干嘛要烦恼这种屁事,以前那帮

    子帮我鞍前马后不是很自然的事吗?”夏葵一歪头,开始继续刷牙,自认为很有道理。

    外头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夏葵已经把餐桌摆好,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玩。

    她跑去开门:“这么快?”

    外头的人反问:“什么这么快?”

    夏葵愣住,楼道里的灯早就坏了,当这人的脸逐渐从阴影里露出来的时候,夏葵觉得自己的呼吸差点停滞。

    “脸伤了?”

    “啊是。”

    “这么不心,谁敢伤你的脸。”

    “没什么,快好了。”

    “不请我进去吗?”

    夏葵猛地靠边站:“请进。”

    直到那人走进屋里,她还有点懵。

    那人转过身,抬轻轻摸了下她的脸颊,笑道:“几年不见,不认识我了?还是,不欢迎我来?”

    夏葵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没想到,太意外了。”

    王玦笑了起来:“那就好,我听你受伤了,正好在这附近,就过来看看。”

    “你听谁的?”

    虽王玦突然的出现冲击很大,但夏葵不至于昏了头,马上反应出她这句话的问题。

    王玦不紧不慢地走进屋里,:“火哥不是跟你又对上了吗?消息都传开了。”

    但他不可能知道她的住址。

    夏葵站在门口没动,王玦转过身,奇怪地看着她:“还站在门口做什么?”

    “我正好打算出门,有点急事。”夏葵撒了个谎。

    “哦,那是我来得不巧。”王玦走回来,打量了她一番,“你很紧张。”

    夏葵歪过头,痞痞笑道:“见到你,我总是紧张的。”

    “葵哥的嘴,骗人的鬼。”王玦调笑她。

    夏葵没反驳:“一起下去吧。”

    王玦看了她一眼,应了声,听不出情绪。

    夏葵带上门,楼道里黑,她护着王玦往外走:“你在这里待多久?”

    四年前,王玦也被牵连,他们家几乎葬送了一半的家业,才把她捞出来。她虽然出来了,但王家逐渐没落了,为了给她顶罪,不少人被送了进去。这些年,王玦行事很低调,几乎不露脸,她突然在这一晚出现,夏葵心中惊疑不定,也参杂着难以描述的留恋。

    过去,江湖上有过传言:夏葵逢场作戏千百次,只为王

    玦哭一次。

    夏葵拥有许多粉红知己,到哪都处处留情,在许多人眼里,她放浪不羁,却情根浅薄,唯独对王玦,情有独钟。王玦对夏葵很好,两人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但也止步于此。王玦钟情梁见空。据,夏葵知道后,很是情伤,可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边是自己爱的女人,她唯有忍受这一切,随后越发放纵地寻花问柳。

    见到“旧爱”,夏葵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可她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明天就走。”王玦话里透着遗憾,“本来想跟你好好叙叙旧。”

    夏葵忽然看到楼梯拐角处的身影,飞快地拉住前面人的:“我明天去找你。”

    王玦转过身,柔声道:“好啊。”

    她上前一个台阶,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随后,她轻轻抱住了夏葵。

    夏葵后背僵了僵,但很快抬虚虚搭在她的腰上。

    她的余光看到拐角处的身影慢慢清晰,而怀里的人还在话:“葵,什么都变了,但好像只有你没变,我很想你。”

    王玦的声音在幽暗狭窄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夏葵觉得,与之可以媲美的,是她胸口不断提速的心跳声。

    那个人影一直往上走,没有停留,与她们擦肩而过。

    王玦察觉到有人,正要转头去看,夏葵搭在她要上的加了点力道,将她按在自己怀里,轻声:“我也是。”

    那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知为何,她很轻地呼出一口气。

    夏葵松开,继续带着王玦下楼。王玦并非独自前来,底下有车等着她,她提议送夏葵一程,夏葵没拒绝,随便报了个地址。两人又在路上聊了一会,到地点后,夏葵下车,约定明天一早再见。

    等王玦的车一走,夏葵立马打车赶回家,路上给叶雾白发了微信,让他别走。车子刚在区门口停下,夏葵付了钱,几乎是跑着进楼,一口气冲到六楼,胃里一阵恶心,靠着墙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跑得那么急,好像就是不愿意让那个人在黑暗中等太久。

    楼道里,有人很快朝她走过来,温和的声线里带着微不可察的斥责:“这么急做什么,了我等你。”

    叶雾白扶着她的胳

    膊的掌心干燥又温暖。

    夏葵刚要开口,但呼吸太乱,忍不住咳了起来。

    黑暗中,他皱起了眉:“进屋再。”

    夏葵开门进屋后,直奔沙发,拣起藏在茶几下的矿泉水一通猛灌。

    叶雾白见状,将里的袋子搁在餐桌上,先进厨房烧上水。

    夏葵走到餐桌边,看着他沉默不语地从厨房出来,将袋子里的餐盒一一拿出。

    看到打包盒是店里的,夏葵不由问:“店里的甜品?”

    叶雾白淡淡道:“不是,煮了点粥带过来。”

    “啊,这点时间来得及?”

    夏葵本意是调节下气氛,完全没想到这话有什么毛病。

    叶雾白用一种关爱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提前熬好了,一直温着,宿醉后最好喝点清淡的。你先喝着,我去炒两个菜。”

    他刚要转身,被夏葵拉住了胳膊。

    “够了,刚跑了阵,胃里不太舒服,没什么胃口。”

    叶雾白回过身,放下卷到一半的袖子,拉开椅子坐下:“好。”

    夏葵打开餐盒,扑面而来的香味瞬间充满了这一方空间,她兜了一勺,发现这底下全是好料。

    她忽然停下了动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时候,妈妈会照顾她,但她总是为了生活奔波,给予的爱像是漂泊在海上的船,令她留恋又常常失落。

    后来,未曾有人会把她放在心上了。

    她是比很多狠角色都厉害的女人,或者在别人眼里她都算不上女人,她也是这么觉得。

    再后来,齐了梵成了她最好的“兄弟”,他怎么认为,她不清楚,但至少在她眼里,他是她一辈子的兄弟。可他是个粗线条的大男人,就算对她有心,表达也很粗犷。

    她有很多红颜,以前喝醉的时候,她们争先恐后挤在她身边,喂她喝水,替她擦汗,她招呼一声,就有许多美人献上红唇热吻。

    可她知道,吻是热的,心是冷的。

    再再后来,她锒铛入狱,莺莺燕燕早就没了影,兄弟几个还有些衷心的跟着她,更多的都开始另谋出路。

    至于王玦,也不过是她黑色生活里给自己找的一点光,知道是幻影,不可能长久,所以灭了就灭了。

    好在她自私自利,从不眷恋,

    从不惶恐。

    更是,从不动心。

    叶雾白见她突然盯着勺子看,以为是对粥不满意,适时解释道:“海鲜你还忌口,加了些滑蛋和鸡丝,还有几味药材。我也不太煮粥,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哦,我是看有点烫。”夏葵假装对着勺子吹了吹,喝了一口,立马点头:“很好喝。”

    她低头喝着粥,压下自己反常的感性。

    他一旁看着她额前晃动的银色短发,两人都没提刚才发生的事。

    餐厅里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勺子碰触碗的清响。

    夏葵收好情绪,重新开口:“昨晚我记不太清了,又是我给你打了电话?”

    叶雾白一脸平静:“嗯。你叫我去接你。”

    “”

    她以前经常干这种事,玩的时候不喜欢有弟跟着,玩好了就要人来接了,一个电话过去劈头盖脸要人家十分钟赶到,多一分钟都不行,赶不到就要被她一顿暴打。

    但她从没叫过齐了梵,反倒是他有时候知道了,会直接开车来接她。

    所以,现在的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己这个行为。

    但该谢的还是要谢,夏葵毫不别扭地道了谢,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诚意,又加了句:“下次请你喝酒。”

    叶雾白忍不住道:“然后,不用给我电话,我直接送你回来。”

    “你确定自己酒量这么好?”夏葵眯着眼逗他。

    “下次可以试试。”

    他的眼中藏笑,眸色是温柔的琥珀,如同她爱喝的奶茶里的珍珠一般。

    夏葵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地低下头。

    又是一阵安静。

    这回是他先发问:“刚才是你朋友?”

    夏葵觉得叶雾白好心赶来给他送食物,自己一句话都没就撂下他,做得不太厚道,于是先开口解释道:“对,我送送她。”

    叶雾白没多问,只是低低应了声:“嗯。”

    夏葵见他神色平淡,没太多反应,又继续低头喝粥。

    “冒昧问一句,她是你的前女友?”

    “噗。”

    夏葵直接喷了。

    叶雾白忙从茶几上抽过几张纸递给她,又去厨房里倒了杯热水出来。

    夏葵拿纸巾擦嘴,一双大眼睛瞪着他,可想想刚才的情形是有些暧昧,倒也不算冤枉她。

    夏葵喝了口水压压

    惊,感叹道:“我倒是想呢,可惜不是。她以前是我的女神,就是可望不可及的那种。”

    叶雾白敏锐道:“以前?”

    “是啊,都过去了。”

    “可是,她重新回来找你了。”

    “女神大概有点空虚寂寞吧,需要从我这找点存在感。”

    叶雾白觉察出夏葵挺无所谓的态度:“你现在对她,没有感觉了?”

    夏葵单撑着脑袋,不怀好意地勾起唇:“店长,看不出来,你还听八卦的,这么想了解我的情史?”

    叶雾白怔了下,下意识别开眼,夏葵目光一扫,瞧见他耳朵尖透出淡淡的粉色。

    这位店长大人面子真是薄,逗一逗就这样了。

    夏葵放心地继续喝粥。

    过了好一会,她听到他突然低声问道:“你真的不喜欢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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