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Chapter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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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葵和叶砚炀联盟了。

    都夏葵是个狠人,感情在她这确实不值一提,转眼就把叶雾白给忘了。

    外头满城风雨,她这头岁月静好,颇有一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态度。

    和器找她谈了会事,基本上是他在,她偶尔回一句。

    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好一会,夏葵都没发现没人话了。

    “嗯?师父,您继续啊。”

    “我什么,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啊。”

    “你倒是重复一遍看看。”

    “你你什么来着?”

    和器无数次跟自己,这要是儿子,早他妈打死了。

    “叶砚炀没联系你?”

    夏葵眼珠一转,脑子终于动了动:“没。”

    “传言是真的?你跟他好上了?”

    “啊,就炮友吧,也没会安排,我最近大姨妈。”

    和器:“”

    “外面都在传,你怀了他孩子,帮他洗罪。”

    夏葵震惊:“什么?”

    “不发呆了?”

    “师父,我大姨妈都来过了,怀不上!”

    “”和器按了按太阳穴,起身,“我还有事要忙,你要的东西都放在这了,自己看。”

    夏葵跟着起身:“噢,好,谢谢师父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无以为报,下辈子”

    “下辈子你哪边凉快滚哪边去。”和器不耐烦地挥了挥,兀自离去。

    等他走后,夏葵回到屋里,换了身衣服,半个月以来,终于有鱼上钩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条鱼会是这个人。

    她和叶砚炀的合作目的很简单,让人以为夏葵谁都可以合作,反客为主,引诱某些忍不住的人主动找上门。

    夏葵被约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她略低头,墨镜后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左右打量了一番,好地方,不愧是这人选的,四处没监控,二里地之内不会有闲杂人等路过。

    她找了块地坐下,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糖纸剥到一半,身后传来脚步声。

    “方警官,你选的这地方,风景也太差了。”夏葵把糖塞到嘴里,侧过脸,余光中看到男人沾着泥点的黑色皮鞋。

    “你一个人来的?”方剑名谨慎地看了一圈,

    确认没人后,才走到她边上,低头看她。

    夏葵敛眉,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我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您这么有诚意肯跟我谈条件,我当然一个人来了。坐。”

    方剑名不喜欢夏葵话的语气,和上一次见面时相比,这回她完全不加掩饰,身上的痞气显露无疑。

    这种人在道上通常混得不错,精明,聪明,更重要的是,无耻。

    夏葵,他去打听了下名号,原来是个人物。一时不备,被她下的套卡住了脖子,他心里头窝火。

    荣誉勋章和功成身退明明就在眼前,却离他越来越远。

    他在她边上坐下,胖肚子撑开了衬衣的扣子,他不适地曲起一条腿。

    夏葵吮着棒棒糖,察觉到边上的视线,她转过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方剑名:“”

    男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是目击证人的女儿?”

    夏葵才没那么容易被他套进去:“目击证人,什么目击证人,现场目击证人不就叶雾白吗?还是,方警官,原来你知道有其他目击证人啊?”

    “你都看过证据了,还跟我装傻?”

    这人套路也很深。

    直到现在,夏葵对这个所谓的证据一眼都没瞧过,竖的圆的扁的都不知道。

    “你关心我怎么做不如担心下,这件事怎么处理对你最有利。”夏葵凉飕飕地回敬一句,“十二年前,你否定了叶雾白所有的证词,咬死了这是一起自杀事件,若是翻案,你还能体面的退休吗?”

    “当时,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他杀。”方剑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现在还很嘴硬,“只不过,要是这个凶是叶雾白,我倒觉得,跟我没多大关系。”

    他又在诈她。

    他们都想知道她究竟看过所谓的证据没。

    “你得了便宜,还想着全身而退?下次,你儿子那收到的可就不是老爸办案不力,还有可能看到他当年入学舞弊的报道”

    方剑名猛地起身,指着夏葵的脑袋破口大骂:“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件事不过是我工作上的失误,你们凭什么把我儿子卷进来?”

    最近,不知谁给方剑名儿子他爸爸是个黑白不分的窝囊废,不敢承认自己查错了案子,伙同凶掩埋真相,这

    让从把父亲当英雄崇拜的伙子怎么受得了,天天找方剑名问真相。

    “失误?凶是叶雾白?把你儿子卷进来?”夏葵摘了墨镜,冷漠地看着他,“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叶雾白杀人了?叶雾白的证词你听进去几个字?就因为他精神不正常,所以你们一个个都认为他在发疯,在撒谎?一个人面对母亲的死亡已经够痛不欲生了,你们却要把这份罪名按在他身上!到底谁在发疯?我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被利益熏黑了眼睛,你摸着良心,看着你的警徽,拿你儿子的命发誓,,叶雾白是凶,你他妈给我!”

    方剑名震惊地看着夏葵,刘海滑稽地挂在额前,方脸煞白。

    弄堂风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夏葵起身,随意拍了拍裤腿,重新换上一副平静散漫的调子,:“你若不心虚,就不会找我。我这种坐过牢的人都知道改邪归正,你怎么就不懂得天恢恢,疏而不漏呢?”夏葵拍了拍他的肩,“你有两个选择,今天之后,我们硬碰硬,对簿公堂,最后这将会是你一辈子的污点,让你儿子永远瞧不起你。要么,重新做一次正义的制裁。”

    方剑名的颓然地落下,整张脸失了神采,夏葵不急,她带了好两根棒棒糖可以解闷。

    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后,方剑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抱头缓缓坐回地上:“我接到过电话,那晚她看到了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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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葵开车回市区,一上车,她就从兜里掏出,塞上蓝牙耳,淡淡问了句:“都听到了?”

    “嗯。”

    那头的声音很低,夏葵差点以为他没在。

    “那就这样,我开车。”

    “等下。”

    夏葵重新把耳戴上:“还有什么事?”

    “我想见你。”

    听着声音有点不对,不过夏葵没多在意,嗤笑:“行,正好我今天想做,白嫖那种。”

    那头静默片刻:“都随你。”

    夏葵怔了怔,后头的车子按响了喇叭,她回过神,红灯已经变成绿灯,她赶紧重新出发。

    四十分钟后,她回到住处,叶砚炀还没到,她翻了翻床头柜,没套

    子了,给他发了个消息过去。

    不一会,对面回了个好。

    夏葵去洗了个澡,热水从头顶淋下,打湿了身体每一寸肌肤,她就这么站了许久,半晌,暗骂了一句:他妈的算什么事。

    叶砚炀到的时候,夏葵已经梳洗完毕,躺在卧室里看,卧室门没关。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夏葵看都没看一眼,老话一句:“洗了吗?没洗先去洗。”

    叶砚炀走到床边坐下,夏葵还在看,半干的头发散在枕头上,身上只批了一件睡袍,腰间象征性地系着带子。

    夏葵眼前突然一空,被人抽走了,她愣了愣,视线顺着抽走的那只看去,看到叶砚炀沉默的脸庞。

    夏葵也没恼,很快单支起脑袋,另一只摸了摸对方的短发:“你洗好来的?”

    叶砚炀没答话,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绵长的深吻。

    他的气息模糊了她的意识,她很快接纳了这个吻,他身上沐浴后残留的清爽味道和他唇舌间传递过来的热烈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温柔又霸道,今天还带着些急迫。

    夏葵没去思考他这一上来就开始的原因,她的头也有点沉,可能跟阴郁的天气有关,也可能跟心情有关,别人都她精,做事打着算盘,骗人张口就来,忽悠就像吃饭,就好像本能反应。

    实际上,她挺懒的,最喜欢躺床上啥事都不想,眯一会,喝口酒,以前觉得身边没人最好,现在觉得有个胸膛靠着才好。

    他的身材瘦而不弱,身上的肌肉藏得很好,不夸张,还很漂亮,腹肌稍一用力就露出清晰流畅的线条,夏葵承认,自己有点着迷。

    卧室里没开灯,窗帘乖乖阖着,把这一室旖旎保护得不露一丝缝隙。

    夏葵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又黑又静,只有墙边的地灯散发着她全身像是给人正骨了一顿,酸爽疲乏,动弹一下都嫌累,这不是好了都随她吗,她可没今天的指标是把新买的安全套用掉。

    得亏是白嫖。

    夏葵第一反应是去摸身边的位置,摸了个空,半撑着身子起来,抓过地上的睡袍,边披上边往外头走。

    客厅里亮着灯,夏葵习惯性地朝落地窗前看去,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身影,叶砚炀

    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眉头微微蹙着,侧脸线条流畅,但这么看着,好像瘦了点,刚才抱他的时候,感觉身上还好。

    若不是他里夹着一支烟,她几乎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他对目光很敏感,不一会便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般,睁开眼看过来,眼底的情绪有些沉。

    “你抽烟?”夏葵挑眉,挺意外,复又反应过来,“噢,雾白不抽,你抽。”

    “偶尔,他不喜欢。”叶砚炀举起烟看了看,实际上他没点着,只是夹在指尖感觉一下。

    “你喜欢?”夏葵从他指尖把烟抽出来点上,自己先抽了一口,随后递给他。

    叶雾白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烟,而叶砚炀接过烟很自然地吸了一口,动作娴熟,确实不像新。

    “他不喜欢的,我都喜欢。”随着轻轻吐出的烟,他出这么一句。

    叶砚炀把烟又递回给夏葵,夏葵接过后继续抽了口:“你不喜欢他?”

    他一脸置身事外的表情:“我们之间不存在喜不喜欢。”

    两个人分享一支烟,很快烟头烧到了底。

    “你跟方剑名的你现在觉得,我不是凶了?”

    她和方剑名的谈话,他都听见了,她平时总喜欢开玩笑,半句真话过后,非得绕半句假话,骂起人来也是真狠,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你都猜不透她话时放了几分真情实感。

    那晚,她质疑他是凶,无非是玩心理战。

    从未像今日这般冷静笃定,镇人心魄。

    夏葵掐灭了烟头,轻描淡写道:“我妈都打电话给叶雾白了,如果你是凶,她是老糊涂了,打算把证据双奉上?”

    被骂了,但叶砚炀情绪像是好了一些,闷笑两声:“对,你的对,我忘记了。”

    夏葵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叶砚炀,我看你就烦,别他妈给我笑。”

    笑是收不住的,夏葵这狗脾气,要是真烦他,也不会让他为所欲为这么大半天。

    “饿了吗,吃饭去。”

    夏葵不看他,打了个哈欠,作势往卧室里走:“你滚吧,我要睡觉。”

    “先去吃饭。”叶砚炀从后背揽住她的腰。

    夏葵皱眉,死命要挣开他的臂:“滚,没听明白?”

    叶砚炀抱着

    她不放,两个人在房门口展开了拉锯战。

    “白嫖加一顿免费晚餐,你不亏。”

    夏葵心烦,正要发飙,颈侧被人偷袭了一下,温热的亲吻让她的动作慢了一拍。

    “生气也要吃饱再气。”他的气息就在她耳侧,苏得她脚趾都蜷了起来。

    被带出门的时候,夏葵还没想明白究竟他妈的谁嫖谁?

    叶砚炀载着夏葵觅食去。

    “想吃什么?”

    夏葵是真困,靠在车窗上,懒得回答:“搞快点,我要回去睡觉。”

    “日料吧,前面一条街有不少居酒屋。”

    夏葵没搭理,半眯着眼看着窗外,看着看着,慢慢支起脑袋:“后面这辆出租车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叶砚炀找到一个车位,开始停车,这会功夫,后面的出租车从边上超过他们,径直开上前去。

    “你什么?”叶砚炀把车倒好,熄火。

    夏葵摇了摇头:“没什么。”

    两人下车,夏葵关上车门的瞬间,车窗里映出一张女人的脸,这张脸被长长的刘海遮去了一半,以至于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转过身的一瞬,她的眼前闪过一道身影,她的鼻尖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夏葵想着自己这身白瞎了被人叫那么多年葵哥。

    穆木嘶哑崩溃的声音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你们都给我去死!”

    天色已暗,暮色之下的血会显得特别浓稠,滴落在地上,一抹暗红。

    刀尖没入叶砚炀的身体,穆木狰狞着脸,要将刀更深更重地捅入他的身体,他的双死死握着刀刃,血不住地往下滴落。

    夏葵抬脚踹开穆木,转过身看到叶砚炀白色毛衣上渗出越来越多的血,和被抽干了血色,面白如纸的脸庞,她的脑中嗡嗡作响。

    就在她盯着他的伤口的时候,他突然冲她喊道:“心!”

    夏葵这会反应极快,回头错开穆木的攻击,扣住她的腕,返身一个过肩摔,紧接着一阵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响声,夏葵毫不犹豫地卸了穆木左半边胳膊,像是不解恨一般,右边的胳膊在下一秒没能幸免于难。

    她跑回到他身边蹲下,本能地回忆起过去受伤处理的步骤,冷静道:“我叫20,你捂住伤口

    ,不要动,绝对不能把刀拔了。”

    她开始找,翻遍了兜,没找到,突然想起落在车上了,又急忙去开车门,但他还靠在车边,她只有绕道驾驶座那头去开。

    边上惊慌失措的人们逐渐围了过来,有人喊:“杀人啦!”,有人私语:“要不要叫救护车?”,路上开进来几辆车,全堵在一头,乱哄哄一片。

    夏葵拿着,重新跪回到他身边,飞快地按下紧急呼叫,电话接通后,她抓过一个路人问了地址,清晰地报给界接线人员,最后一遍遍地请求:快一点,请你们快一点。

    过去,她自己伤过,但伤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一点都不慌,脑子里还想着死了不亏,活着就赚。

    后来,有兄弟受伤,只要她在现场,基本上处理得最妥当,梁见空他们受伤的时候,心里头紧张过,看着问题不大,还会调侃两句。

    现在,明明不是她受伤,她的呼吸却很困难,指尖冰凉,好像失血过多的人是她。把这一切都做完后,她跪坐在他身边,眼里全是他的白衣和鲜血,就想着这毛衣大概是洗不干净了。

    “我感觉还好。”他忽然开口。

    夏葵眼皮一跳,抬眼望向他。

    他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你不陪我话吗,跟我聊会天,不让我睡着。”

    夏葵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傻了,竟回了句:“啥?”

    叶砚炀勾起发白的嘴唇,费力道:“还喜欢叶雾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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