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准备出发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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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九儿要出去玩儿啊!”正无聊的吃着饭,院子里传来了外公的声音。我心里不由得笑开了花,正愁出门没钱花,送钱的直接上门了。

    “哎呀,姥爷,你这是打哪来,没吃饭呢吧!”我忙不迭地下地塔拉着鞋接了出去。

    外公被让到了桌子尖儿上,老妈早给拿了碗筷,“姥爷,你咋听我要出门的?”

    “上午碰见了李广佑,他他明儿个开车送你们!我寻思着你一直也没离过家,就过来瞅瞅。出去溜达圈儿也好,见见世面。”

    “哎,姥爷啊,的容易,你瞅瞅,我这兜比脸都干净,出去是出去了,能见啥世面啊?”

    “哈哈,琢磨着你爸就舍不得给你钱!”外公着从兜里掏出了七八张红票,塞到我里,“拿着花,花剩下再给姥爷退回来!”

    “还是姥爷好!”我一句话就敲竹杠成功,怎么又会推辞,直接把红票揣到自己兜。

    “就你老惯着他!”老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并没有阻止我收外公的钱,我琢磨着老爸心里肯定也挺敞亮,外公给了我钱,他可以不拿,或者少拿了。

    “穷家富路,出门不能吃瘪!”外公笑了笑,夹了口菜,这当老妈早麻利的炒了几个鸡子,端了上桌,“九儿,明儿要出门,姥爷跟你喝一杯!”

    “啊?啥?你老要喝酒?”一听外公要喝两杯,我跟老爸包括老妈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外公。

    外公是不喝酒的,而不喝酒的原因却是因为爷爷。外公跟爷爷老哥儿俩不知道从哪结下的过儿,虽然是亲家,但就是不对付,见面就拌嘴,吵吵个脸红脖子粗。

    有一年不知哪里刮来的东南西北风,外公跟爷爷竟然关系有所缓解,那天老哥儿俩还坐在一起喝酒,哥俩一直喝着聊着,有时候笑,有时候哭,酒从中午喝到了晚上,最后两人都醉的不行,趴桌子上,昏睡不醒,外公睡了三天三夜,而爷爷再没醒来。爷爷属马,据三姑讲爷爷走的那晚她瞅见了地上的马蹄子印儿。头七那晚村里也有人看见爷爷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在自家的自留地地头悠然的吸着旱烟袋。爷爷老那年我九岁,我记得当时外公也哭的很伤心,也从那以后外公再没喝过一滴酒。

    今儿个,外公竟主动起要喝酒,我们一家三口无不诧异,瞪着眼儿瞅着外公。

    “我都十几年不喝酒了,还不能喝一口啊!”外公看我们样子挠了挠脑袋。

    “喝啊,喝!姥爷,你要喝酒可忒好了,你瞅瞅我爸也不喝酒,还不让我喝。在家就是干吃饭!”我缓过劲儿来,后脑勺都笑开了花,跳下炕就去拿酒瓶儿,酒杯。

    “瘪犊子玩意没一点随我!”老爸骂了句,也没阻拦我。

    “我就喝一杯啊,给外甥送行!”外公乐着接过了我递过去的倒满酒的酒杯,“你今儿个在家愿意喝多少就喝多少,我在这儿,你爸肯定不管你,你今儿喝够,明儿个在外边可别瞎喝了啊,人生地不熟的别出事!。”我这才明白外公今天上桌儿就要喝酒的意思,心里也不禁一阵的温暖,起外公就宠着我,我跟外公也最亲。

    外公确实也就喝了那一杯,他一直陪着我,因为老丈人在,老爸也没下炕,坐着桌上喝着水,我喝上听就没个头儿,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个畅快淋漓,我记得外公一直跟我话,但具体了什么,事后我却想不起来了。到最后,我喝了个四仰八叉,在炕上倒头睡去。

    酣睡中我又做起了那个梦,有很多非常熟悉的人在呼喊,我能感到他们的熟悉,但却看不到他们的面目,认不清他们是谁,他们冲着我呼唤,而喊得却是“烈山”、“共工”。

    我又见到了爷爷,爷爷依旧是临走时候的样子,活着时候就出名的爱干净,梦里照样穿着整洁工整。我想上前跟爷爷打招呼,又见了外公,外公跟爷爷好像商量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我也不好靠近,爷爷瞄了我几眼,但因为有事也没能过来跟我话。

    再后来,我又看到阿洪,阿洪还是那副贼兮兮的样子,我见他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一把薅住他脖领子,跟他撕吧在一起,没想到我打不过洪哥。接着李萍过来拉架,李萍拉着我一顿蹽,洪哥就在后边追,李萍我俩直接跑到李萍的家里,正巧家里没人,李萍拉着我上了炕

    我在如山洪暴发的痉挛中醒来,伸往裤裆摸了摸,潮乎乎的,看看屋里没人,鸟悄的脱下了裤衩,塞到了炕被底下,打算着临睡前再父不知母不晓地洗吧洗吧。

    “铃”我正打算坐起下炕,身边的响了,我也仅傻愣愣的望着离我不远的,却不敢摸过来,也不打算看是谁想跟我通话。

    “喂,你在吗?”突然电话里自动传出了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声。我大惊失色,目不转睛的盯着没人触碰却自动发声的智能电话。

    “你怎么不话,你还记得我吗?”

    “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吗?”

    “你个没良心的!”听了这语气,我陡然想起了那个黑暗角落,那个面目狰狞的家伙,那双怨毒的表情。是她就是他,那个跟阿洪话的,那个曾在我梦里的,那个不知是男是女是畜生的那个怪物,“我让你救我,你不但没救,现在还跟他搅在一起!”

    “这回,这回好了,哈哈,你明天不是跟着他们来城里吗,既然来了,就直接来救救我吧!”那嗲声嗲气的声音还在嘀咕着。

    “我,我啥,啥也不知道,啥也不会,救,救,救不了你啊!”

    “你,你能救我,只有你,只有你能救我。你救救我吧,带我走,我这里好冷好冷,我好难受,好难受!”接着发出一阵真嚎啕,那声音凄惨至极。

    “我,我,我真救不了你!”

    “你救了我,带我脱了险,我服侍你,让你做真正的男人,让你天天体验到快乐!”她来来回回好像也就这点资本,每次都这样,每次我的脑海中都会想到那五官都拧巴到了一起的脸,那如老树皮一般的皮肤,还有那恶臭难闻的舌头。

    “我,我救不了你,我,我不要,不要你服侍!”

    我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勇气,狠命的抓过,使劲按住了关键,随即用一挥,啪的落在了地上,直接摔成了两半,后盖脱落了下来。我还痛苦于梦魇中,已无心下地,喘着粗气,打算侧歪被垛上缓缓神儿。

    “铃”躺在地上的又响了一下,这是开音。我霍的坐起,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指示灯已经开始闪烁的。

    “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那个“女人”的声音再度从里响起,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心也跳成了一个。

    “呜呜”她竟然哭了起来,哭的是楚楚动人,哭的是那么凄惨,“我也是人,我不是坏人!我是个苦命人,他们霸占了我的身体,他们折磨着我的命,我被折磨了几百年,我的身体好累,我的命好痛,帮帮我的人,救救我的命,你,你找到那个屋子,只要打开那扇门,我就得救了。”

    我心头恐惧,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该怎么回复她。

    “我啥都告诉你了,我这么求你,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只要你找到那个屋子,打开那扇门!救我,救我,你只要救了我的命,我把抢回来的身子给你,让你舒服,一辈子都好好服侍你。”

    “我我”

    “我这么求你,你都见死不救?你的心是铁打的?哈哈,”那声音似乎很失望,但忽而又阴恻恻的冷笑起来,“不直接救我,你就杀了阿洪,只要你杀了阿洪,该结束就都结束了!”

    “你很容易做到的,我只要你杀了阿洪,杀了阿洪,冲着他心窝捅一刀子,拿块石头把他脑袋砸扁,往他水里下点耗子药,就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办都能杀了他。”

    “我,我,我不杀人!”

    “杀了阿洪,杀了阿洪,你不答应?你不答应我?!那我会一直缠着你,跟着你,你吃饭睡觉,跟娘们上炕,我都会来找你,让你永远不得清净!”

    我再难忍受着时而嗲声嗲气,时而阴阳怪气,时而阴森可怖的声音,猛地跃起,一把抓起地上一分为二的电话,狠劲的扔出窗外。

    “哎呦,你个瘪犊子!”这是老爸的声儿,料想我祭出的一剂发“飞”砸到了老爸的脑壳。但我全然不理窗外咒骂的老爸,兀自倒在炕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裹住了脑瓜子。

    “一定要去找我啊!”

    “一定要去找我啊!”

    “你不找我,我也能找到你!”

    “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声音依旧在我的耳中回荡不息。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