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给铁蛋儿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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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姑跟冯卫东的事我也是听爸爸偶尔提起,我并未见过冯卫东,但我曾不止一次见三姑摆弄那张发黄的老照片,我是晚辈,又是不经事的毛头子,三姑并不曾避讳我。也因此,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就是冯卫东,众人见冯卫东也是一阵骚动,而冯卫东见大家仅是微微一笑,“老少爷们们,我回来了。叙旧的事先别着急,看看铁蛋儿要紧。”

    “她三姑啊,你给铁蛋儿戳戳吧,我们怎么叫都不醒!”生子见三姑到了,不理会冯卫东,直接对三姑。生婶早已不待三姑回话,麻利的拿来了水碗、筷子还有一把木头把儿菜刀。

    三姑点了点头,并不多话,先是洗了洗,随即坐到炕沿上,闭上了眼似沉思又似默念了一会,随即熟练的撩着盆子里的凉水,浸湿了筷子。

    “谁看了咱家铁蛋儿一眼啊?”三姑慢声细语的叨念着,“远的先不,近的吧,是三明子想老弟了吗?”着三姑将筷子戳到碗里,也就在三姑松开的刹那,怪事发生了,那六根筷子竟然真的直挺挺的粘在了一起,立在了水碗中,围着三姑的人也是一阵唏嘘。

    “死子,你在那边不好好的,回来捣什么乱?”三姑一声怒喝,并挥起菜刀向立在水碗中的筷子砍去。

    怪事,接二连三的怪事又发生了。那六根紧紧黏在一起的筷子,被三姑挥刀一砍,竟然被拦腰斩断。筷子是竹子的,按理三姑五十岁的半个老太太是没有那么大力道将筷子砍断的,况且是六根筷子。六根竹筷子砍断了,被斩落的一截散落在炕上,更为诡异的是留在水里的那半截儿依旧直挺挺的粘在一起,立在碗中。

    “冷,冷啊,好冷啊!长虫,长虫,好多长虫!”此时躺在炕上的铁蛋开始翻腾的身子,大呼叫起来,生子还有一旁的张进忙赶过去将铁蛋按住,但铁蛋儿不知哪来的力气,饶是生子、张进两人,还是勉强将其控制。

    “哎,戾气这么重啊。”这时一直在三姑身后的冯卫东长长地叹了口气,并挤在了头里,向炕上和碗中的筷子瞅了瞅,随即将炕上散落的筷子一根一根的捡了起来,紧紧攥在中,接着弯下腰,咬破另一只的食指,用滴出血的指,在屋子的土地上抹了一把,之后用已经沾了泥土的,在碗中轻轻涮了一下。来也怪,冯卫东的一沾水的当,碗中的水随即浑浊呈深黑色,而原本沾在一起的那六半根筷子“啪嗒”地一声散开,东倒西斜的倒了下来。

    三姑指挥着生子婆娘将水、碗、筷子收拾到屋外。再看睡梦中不断折腾的铁蛋儿也慢慢安静下来,不过依旧眼皮不睁,沉睡不醒。

    “他三姑,铁蛋儿这是”看着沉睡的儿子,生婶还是耐不住性子,低声问了句。

    “我们到院子里去吧!”三姑看了一眼炕上躺着的铁蛋儿,轻声了一声,于是众人随着三姑和冯卫东鱼贯来到院中。

    “他三姑,铁蛋儿要紧不?”生婶忍耐不住,还是啧啧不休的追问着。

    “铁蛋儿没事,他就是人身子虚,所以总有人瞅他,这是又撞克了。”三姑回答着生婶,将目光投向了冯卫东。

    “老少爷们们。”冯卫东看着三姑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朗声道,“我看大家现在的情形,是不是这几天都梦到三明子了?也觉得累,全身没劲儿?”

    在场众人先是一阵沉默,接着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听到众人的谈话,我也不禁心头一震,原来这一段时间以来,几乎每个人都曾梦见过三哥,而梦里的情形跟我那晚做的那个梦基本相似,冷、蛇、寂寞,几乎都是如此相同主题。

    “大家都先静一静!”随着冯卫东的一声大喊,交头接耳的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接着,冯卫东将目光转向了大爷爷,“大叔,您看这情形?”

    “大家先散搁(了)吧!”大爷爷看了看院里众人,大声了声。在场的大多是老张家子侄,大爷爷一开口,自然都仨儿一群儿俩儿一伙儿地离开了。

    “东子你觉得该怎么办?”大爷爷见大部分都走出院子,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炯炯的望着冯卫东,

    “天头一天比一天冷,老少爷们还都梦到三明子,瞅着大家这劲儿,都好像病病殃殃的,这可不是事儿啊!大叔,要不打开棺材瞅瞅,要闹大发了,整个村,十里八乡的,都没准”冯卫东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并目不转睛的望着大爷爷。

    “东子,我们能信你不?”大爷爷此时的目光变得冷峻起来,同样目不转睛的望着魁梧英俊的冯卫东。

    “大叔,你该知道,我们是一样的。”冯卫东笑了,他的笑很是坦然。

    “那你不怕?”大爷爷依旧死死地盯着冯卫东

    “怕啥,你们老张家不怕,我就更不怕!”冯卫东又是淡淡一笑。

    “好吧,东子,那咱们就信你。”大爷爷狠狠的点了点头。

    “大叔,我也回去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十一点村口碰头儿,我就一个人,你那边带谁您自个安排就是。”冯卫东跟大爷爷了声,也欲离开,不过冯卫东不是一个人离开,跟他一起的还有老爸、生叔等几人,看样他们是跟冯卫东一起找个地方好好叙一下多年之旧。

    正如冯卫东所约定,当晚的十一点,大爷爷我们一行人跟冯卫东在村口集合了。冯卫东就自己哥儿一个人,他拎着把铁锹,背着一个编织袋子,还有一个很大的包裹。我们这边的te倒是个奇怪的组合,除了大爷爷和我之外,一起的竟是祥叔一家三口。我心中甚是诧异,为啥带着祥婶,还抱着灵儿,但通着祥叔的面也没好意思多问。

    祥婶一把将灵儿送到了我怀里,“九儿,你抱着你的弟弟,一定照顾好他啊!”虽然有那天的事,我抱着灵儿心里没底,但还是笑着接了过来,那家伙在我怀里却不老实,用轻轻的挠着我的脸。

    祥婶背了事先扎好的一个草人,爷爷和祥叔每人也各拎了两把铁锹,祥叔里还拎了一根鸡子粗细的撬棍,同时大爷爷拿了些纸钱,另外装了袋谷子,交给我,让我随身带着。

    那晚阴天无星,天色黑的吓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拿着电的祥婶玉,随后是我、祥叔,最后的是冯卫东和大爷爷,天色格外的黑,玉的电光只能照到一米左右的远方,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话只是默默的走着,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思。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