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说客
“喂,烈山兄弟,日已三竿,你还不晨起?蚩尤、舟含两位过来探望于你了。”不知何时我打了盹,好像也没睡多久,屋外便传来了刑天的叫喊声。
我起身出门,却见门外早站定几人,一边是蚩尤、刑天,一边是舟含、听訞、瑶姬三姐妹,大黄也傻逼兮兮地在一旁摇着尾巴。三个女子聚在一起不知在着什么,而刑天、蚩尤两人在瞄着圆房,见我出来,刑天几步抢过来,直接搂住我脖子,“烈山兄弟,今日如何久睡不起,蚩尤大哥找你我兄弟喝酒,已来多时了!”
“哈哈,瞧样子,烈山兄弟昨日一定酒醉。”这边蚩尤着也凑了过来,“昨夜瑶姬妹子去到我部落,告知兄弟这几日想豪饮,故此,在下今日特地前来与兄弟饮酒。”
“啥玩意?昨后晌瑶姬去你那了?”我越听越懵,分明迷迷糊糊间听到瑶姬与听訞话,怎么她又去了蚩尤啊?
“正是啊,我与舟含受邀前来。”蚩尤满脸堆笑地着,我向一旁的瑶姬看去,恰巧她也正偷偷看我,与我的目光一碰,直接避开了。
“我也是服气这妮子了。”这时一旁大黄轻声道,“三更半夜的一个人独身去找蚩尤!”
“她一个人去找蚩尤?”因为在场几人都在,所以我没有开口,只是一脸询问地看着大黄,“可不嘛,一个人去的,一边哭一边跑,我也不知道她想去干什么,又怕她出事,悄悄跟在她后头,她流着眼泪,一路狂奔去找舟含。”
我没有话,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大黄。
“你犯傻了吧,是不是想问我她去干什么?哎,还不都是为了你?昨夜这妮子哭求听訞留你,但听訞没放口,她这便就跑去跟舟含求援,希望舟含能服听訞。”此刻我已然明了瑶姬用意,而大黄依旧喋喋不休地着,“哎,那么远的路,那么黑的夜,一个人就哭着跑了,要是碰到豺狼虎豹那可惨了,真是让人不放心啊。”
听着大黄的话,我不觉心头一暖,再向瑶姬看去,而她并未看我,而是再跟舟含着什么,也正巧舟含扭头向这边看,竟盯上了我,“白脸儿,贼兮兮地瞅什么?是不想姐姐了?你先跟蚩尤大哥、刑天你们畅饮,我们姐三个这厢聊上几句,一会儿姐姐就去陪你。”
“烈山大哥,美酒不等人,既然蚩尤兄弟已到,我们便去饮酒吧!”原本早酒虫上脑的刑天,听舟含这样一,更加按捺不住,推推搡搡地推着我跟蚩尤便向着大队部方向去。
这一大早的就开喝啊?这又是喝一天的节奏啊!我随着蚩尤、刑天走着,心下也不禁暗叹,不过也好,昨天酒醉还没缓过来,此刻尚头重脚轻,正好喝个回魂酒。
三个人喝酒总比两个人有意思,刑天本是粗犷好客之人,更与蚩尤惺惺相惜,而蚩尤不但勇武无匹,更是少有之枭雄,才智过人,言谈举止都十分得体,所以与刑天相谈甚欢。而我倒成了多余,只是笑着听着他二人的高谈阔论,不时地握着酒囊自己喝着酒。
先是刑天扯着不放,让蚩尤讲讲那日如何挫败有熊,蚩尤执拗不过便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当然蚩尤把更多的功劳栽在我头上,又给我戴了无数神圣光环,不过刑天在意的不是功过是非,他关注的都是战场上厮杀的爽利,只听得嘴张的老大,舌头伸的老长,一直顿足捶胸,遗憾自己没在场,没有会能杀人不犯法的多杀几个人。
接着两人谈到了喝酒,蚩尤慨叹在自己部落酒友难寻,而刑天倒来了劲儿,指画脚、狂呼大叫的讲他与我如何连喝七天七夜,我们两个如何跟老汉贝宁斗酒,又是如何玩蜜蜂,姜炎女酒神瑶姬如何千碗不醉,老汉贝宁如何被瑶姬喝的惨败刑天讲得酣畅淋漓,蚩尤也听得啧啧称奇,而我听着这些故事却更叹人心之难测,刑天讲得这些也真就是故事,三成真,七分假,平素看刑天粗犷憨厚,没想到在喝酒吹牛逼地功夫上竟然还是一等一的高。
接着两人又谈到了打猎,刑天吹嘘自己能一人独挡三头野猪。蚩尤喝着酒竖起了大拇指,其实来这点刑天确实不是吹嘘,以他伸三四头野猪完全伤不得他分毫。
“你可曾猎杀过黑熊?”蚩尤突然瞅着刑天问了一句。
“黑熊,这个自然,不过黑熊甚是强悍,若想猎杀需明了其行踪,伺猎杀。”刑天发表着自己的经验之谈。
“在我蚩尤部落,猎熊高莫过于封四,封四哥如今年逾五寻,但其猎熊段在蚩尤部落仍无人能匹,去年还遭遇了一遭趣事!”
“趣事?何等趣事?”
“封四一直跟踪了一头母熊,了解其行踪,那日深夜,封四约了几个兄弟,爬到了一颗巨树上,准备猎杀那头黑熊,然而还未行动,斜刺里听到熊吼,又窜出了两头巨熊,这熊本是独居之畜生,怎会突然出现三头巨熊,伏在树上的封四哥惊诧地当,那两头巨熊竟在一起撕咬了起来,而封四一直跟踪的母熊就伏在一旁,似在看热闹。这当封四已然明白,原来这两头公熊是在为争夺那母熊儿决斗。”
“这黑熊发情为争夺配偶决斗本是常见。”蚩尤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撕咬、拼斗也是点道为止,不消一会功夫,一头稍弱在肚子上便留了一个大口子,仓皇退走了,而得胜的黑熊与那头母熊吼叫着一同离去。”
“封四等几人在树上看了一场熊与熊的决斗,但却失去了猎杀母熊的会,待三个熊陆续远去,这才爬下树来,自此封四也失去对母熊的追踪印记。”蚩尤着又喝了一口酒。
“那以后又当如何?”听得津津有味的刑天追问道,这当儿,不光刑天,就连我也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封四是猎熊高,自是不肯放弃,一连几月都在寻觅着那母熊的踪迹,来也巧,那日封四哥碰到了一个熊仔子,那熊虽幼,封四又岂肯放过,抄起武器便要击杀。然而,还不待封四出,只听一声狂暴的嘶吼,一头硕大的黑熊奔了过来。封四见那黑熊不禁大喜,却原来正是走失的那头母熊。那母熊张着獠牙护住身后幼熊,封四自然也不示弱,一边打着呼哨,召唤着附近兄弟,一边一块一块带棱带尖地石块如雨点般砸了过去,那母熊顷刻脑袋便被砸的血流不止,但因顾及身后熊崽子也不敢贸然攻击封四,而不一会功夫不远处的族人听到封四的呼哨声陆续赶来,一起将一大一两只黑熊围了起来。”
“任那母熊强横,但已被围住,大大的石块不要命的往身上招待,母熊狂吼着,却不敢造次,用身子保护着自己的熊崽子。众人缩短着包围圈,顷刻便将得,紧要关头,只听又传出一声怒吼,不知从哪里又冲出一头黑熊。那黑熊冲到,众人登时便被冲的七零八落,几个人,或轻或重的便有几人受了伤。这熊的出现毫无征兆,封四众人更是毫无准备,又哪里能敌,好在封四经验老道,在他的指挥下,众人迅速撤离,这才没有人失了性命。事后,据封四那后来的黑熊便是决斗中失败的那头,这畜生一定一直守护在母熊周遭,听它遭了危险,才冲出将其母子救走。”
“哈哈,蚩尤大哥,你这故事听来有趣,实则漏洞百出!”蚩尤完,拿着酒囊喝酒,而刑天大笑道,“熊本是独居,怎会几头一起出现?战败的黑熊已走,怎又会出面救走母熊母子?”
“依理而言,为争夺母熊只得一战,胜者得之,败者失之;得胜的公熊与母熊产下幼崽,母熊恐公熊伤其血脉便会带着幼熊遁走;但原战败之熊,虽然落败,却不忍离去,不甘放弃所念母熊,自然便守护在了周遭。”
“哈哈,战败还守护母熊,这岂有此理,人的道理怎样用在熊身上。”刑天大笑着,抄着酒囊喝着酒。
“人熊一理,老刑,我且问你,若两人为一事发生争执该当如何?”蚩尤嘴上问刑天,可眼睛却看着我。
“一战以定归属!”刑天不假思索地回答着。
“若你落败当如何?”
“落败?落败?落败那便放弃,男儿行事自当果决!”
“你所挚爱便能轻易放弃?”
“挚爱,挚爱为所挚爱可弃残命。但既然败了,就需放弃啊!”
“弃便弃了?”
“哎,弃了也是不舍,总该远远观望,守护不舍!”
“哈哈,这不就是那头落败黑熊,因其守护不舍,终有会,所以救了它所挚爱!”蚩尤拿着酒囊跟我碰了一下。
“哈哈,这番道理我不懂,但我却知胜者为强,凡是拳头上自有分晓,既是男儿,纵使抛了性命也不该退缩。”
“要是没打就输了呢?”听了刑天的话,我随口了句。
“输了,你已服输?”蚩尤眯起眼睛看着我。
“输赢?输赢?也不是我了算,哎,输了就输了,我认了!”
“兄弟果然认输?”蚩尤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哈哈,输赢也没啥,该走的永远会走,该散的始终会散啊。”
“烈山兄弟,你我兄弟共饮。”蚩尤晃着酒囊,跟我碰了碰,“遇事不能轻易服输,或迎风而上,或顺水推舟,或生死相拼,或守护不舍,兄弟心中自然早有结果,为兄不便多,但老刑所在理,男儿处事应果决,拖泥带水,横生枝节,诸多不宜;至于输赢胜败,一切尚都是未知。”
“来吧,蚩尤大哥,我谢谢你!”我晃着酒囊,心下似乎亮起了一团微光,“老刑,你也一起吧,咱兄弟三人共饮。”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