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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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多个时的路程,秋婵从最初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的困顿萎靡,但不管怎么样她好歹休息了十多个时,顾闻骞却是忙于照顾她、看行李,一直没有合过眼。

    秋婵心疼他让他眯会儿,他只摇着头笑了笑,“马上就到了,车上这么多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暗黄的灯光中,秋婵静静倚在他的肩头,心里无比平静,顾闻骞握着她的,唇角自然上扬,偶尔垂眸看她一眼,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馨香。

    天色越来越暗,直到一片漆黑,夜里十点多钟,火车缓缓在终点站停下,整个车厢瞬间热闹起来,顾闻骞从头顶的架子上取下行李,护着妻子让其他乘客先行一步,等喧嚣归于平静后,这才带着秋婵下车。

    首都火车站看上去比县城火车站气派的多,车厢外人头攒动,顾闻骞对车站已经非常熟悉,直接领着秋婵往出口处走,边走边,“我每次回来舅舅都在出口等我,想来今天也是,你跟着我别走丢。”

    秋婵乖巧的“嗯”了声,跟他两提着行李不同,她全身上下就只有一个随身的挎包,包里装着零钱和票证,原本带的吃的一路上已经吃光了。

    走了大约七八分钟,秋婵终于看到了前方标有“出口”字样的指示牌,顾闻骞则突然停下脚步笑了,放下行李朝着对面挥了挥。

    “是舅舅和表哥,我们赶紧过去。”

    他笑容舒展,显然与家人久别重逢是真的高兴,秋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到了同样在挥的一对父子,只是隔的太远看不真切。

    “舅舅,泽庭,这是我妻子秋婵。婵,这是舅舅,这是表哥。”

    秋婵笑着跟问好,舅舅和表哥也很温和的关心了几句他们在路上的情况。

    简略含蓄后,舅舅拍着顾闻骞的背道,“好了,我们回吧,你母亲自从收到信就一直盼着,这几天吃不好也睡不好,今天晚上恐怕能睡个好觉了。”

    完,几人一起往停车场去,表哥为了接他们,特意找朋友借了一辆车。

    舅舅家位于二环内的崇文区,毗邻天坛公园,一座具有老首都风貌的四合院。青瓦灰墙,朱红门,据是祖上传下的,民国时祖辈弃文从商又翻新过,因此整个院子既有古典美,又有近代特色。

    推开门,厚重的铜门没有发出任何吱呀声,但屋内的人还是感知到了,纷纷从屋里出来,秋婵就在这样一个深夜里见到了素未谋面的婆婆何素玲,穿着素色的外套,披着条黑色的羊绒披肩,头发整齐挽在脑后,浑身上下透着种不出的雅致韵味。

    秋婵在观察婆婆的时候,何素玲也在关心这个儿媳,虽然相信儿子的眼光不会差,但没有亲眼见过到底是不放心的。

    此时只见一个鹅蛋脸的姑娘迎面走来,梳着根麻花辫,耳旁有几根散落的发丝,弯眉秀鼻,明眸皓睐,穿着藏蓝外套,朴素而整洁,何素玲一见就喜欢上了。

    舅妈姚芝兰带着表嫂孙佳蓉先一步迎了上来,热情的拉住了秋婵的欣喜道,“婵,好孩子,真俊呐,跟我想象中的一个样儿。”

    表嫂附和道,“可不是嘛,隐隐看上去还挺有姑姑的神韵,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舅妈就对顾闻骞,“果然是结了婚的,整个人看上去都不一样了。”

    前两次回来虽然也笑,但眼里是没有光的,沉默的时候显得郁郁寡欢,现在连眉心都舒展开了,可见婚后的生活过的不错。

    这时候何素玲也从台阶上缓缓走来,近看她脸上已然有了岁月的痕迹,发间藏着银丝,笑容温婉亲切。

    “婵,见到你太高兴了,你跟闻骞的婚礼我没能去一直非常遗憾。”

    婵赶忙摇头,“妈,没关系的,大家的祝福我全都接收到了。”

    舅妈笑着对何素玲,“你看,这声‘妈’叫的多自然,你们婆媳两站在一起像姐妹花一样。”

    十一月深夜屋外寒风阵阵,表嫂知道姑妈何素玲体弱,怕她受凉了,于是建议,“妈,姑,咱们进去吧,闻骞跟婵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肯定累坏了。”

    “是,赶紧进屋,我还给你们准备了好些吃的,虽然时间不早,还是得摆一桌给你们接风洗尘。”

    客厅很大,进屋后顾闻骞跟何泽庭先将行李放下,舅妈跟表嫂去厨房准备吃的,何素玲留在客厅陪夫妻两话。

    何素玲给他们倒茶,又拿橘子给婵吃,“路上很累吧?坐三十多个时的火车可不容易。”

    “还好,坐着也不难受,听闻骞以前他买不到坐票都是一路站回来,那才辛苦呢。”

    何素玲心疼的看了儿子一眼,“是啊,他从就是能吃苦的性子,吃了苦还不怕我们担心从来不。”

    这些事顾闻骞从来没跟家人过,听到母亲和妻子的谈话,掩饰般的喝了口水,舅舅跟表哥也加入了话题。

    客厅里谈笑风生,餐厅里舅妈跟表嫂也很快准备好了晚餐请他们移步餐厅。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们就随意做了些,要是不合口味可一定要出来。”

    秋婵看着满满一桌吃的全都是硬菜,就知道别人是花了心思的,哪里还会挑剔啊。

    顾闻骞这会才发现侄子侄女不在,问道,“对了,珠珠和庆民呢?睡了吗?”

    表嫂笑着点头,“是啊,你们回来前好不容易把他们哄睡了,睡之前还叮嘱我,你们到了一定要叫醒他们。”

    顾闻骞笑了,“好久不见他们,还挺想的,不知道这一年他们是不是又长高了。”

    “我们在家天天见没什么感觉,等明天见了你比较一下。”

    那边在话,这边何素玲跟舅妈一起不停的给他们夹菜,秋婵的碗里已经堆满了。

    表嫂很会调节气氛,很快又把话题转到了婵身上,夸赞道,“婵,你才二十一吧,真年轻,累了一路气色看上去还是这么好。”

    “可能是我们那临山靠水空气好,老人们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我们啊这几年一直为闻骞担心呢,年纪不了一直不考虑个人问题,没想到给了咱们一个大惊喜,你不知道吧,他在信里夸了你半页纸,明天我把信拿给你看。”

    顾闻骞听到这话赶忙转头过去,想开口拦但看表嫂揶揄的表情,知道肯定是拦不住的。

    舅妈笑着,“自己媳妇你羞什么,敢夸还不敢认啊,你妈就是看了你的新连胃口都变好了,闻骞终于知道疼人了,还当你一辈子没有喜欢的人呢。”

    秋婵弯起了唇角,知道大家这些是想让她明白大家是接纳她喜欢她的,尽管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但在这短短的一个时里,她已经感受到了足够多的温暖,原来他是在这样一个有里长大,难怪他的心那样柔软,即便用坚硬的外壳包裹着,也掩藏不住内心的光芒。

    他会毫不犹豫跳下河救落水的自己,害怕自己伤心而收下棘的食物,会在自己面对危险时毫不犹豫赶走李三,也会在自己名声扫地时答应娶自己。

    饭后,婆婆和舅妈拒绝她要帮忙收拾餐桌的想法,让表嫂带他们回屋休息,秋婵跟顾闻骞并肩跟在她身后,穿过长廊来到了一间卧室外。

    “这间是专门给闻骞留的,他从只要留宿就住这里,屋里已经重新整理过,今天太晚了你们先睡,有什么缺的明天跟我。”

    完,她又给了秋婵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好休息,明天不用早起,路上那么辛苦大家都是理解的。”

    完她就转身离开了,顾闻骞拉着秋婵的带她进了房间。

    屋子很大,也很整洁,一整套的考究家具,透着这个家厚重的底蕴。

    何家虽然被打成资本家,除了名誉和生意受损外,生活环境并没有遭到严厉的打击,反而是顾闻骞的父亲,因为国外背景被有心人重重打击。

    顾闻骞将行李箱随放在地上,解开了脖颈处的纽扣,秋婵曾经调侃过他这一点,明明那么热为什么不解开扣子,他的回答是只有在非常私密的空间他才能解开,否则会没有安全感,而她,早在婚后就被他纳入了绝对私密的空间内。

    “门后有个卫生间,你先去洗洗吧。”

    秋婵点头,从行李箱里拿了换洗的衣服,他是知道她的,每天必须洗澡才行,不管天气冷还是热,连张大英都她添了个穷讲究的毛病。

    卫生间挺大,如果不是正处在七十年代,这更像改革开放后很多城市家庭的卫生间,甚至有提供热水的设备,秋婵放了半浴缸水后开始脱衣服,刚跨进水中,卫生间的门把“咔嗒”一声打开,跟着顾闻骞就走了进来。

    水气中的秋婵白皙无暇,为了洗澡方便将长发盘在头顶露出颀长的脖颈,因为惊慌而瞪大的杏眼像鹿一般动人,顾闻骞原本只是进来送毛巾,却被眼前诱人的景色刺激到血脉偾张。

    这个时候,能够做到视而不见转身离开的只有柳下惠,顾闻骞在其他异性面前能做柳下惠在婵面前却不能。

    当水波荡漾,顺着白色的瓷纹淌下时,婵也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炙热的拥吻着她的唇。

    当凌晨时分终于筋疲力竭的躺在柔软的床上,秋婵依旧惦记着饭桌上表嫂的话。

    她慵懒的闭着眼靠在他胸口,声音又轻又糯,“我想知道你在信里是怎么夸我的,背给我听好不好?”

    顾闻骞的臂从她的腰间缓缓上移,轻拍着她的肩转移话题,“你累了,早些睡吧,无非是一些你如何好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

    秋婵轻笑一声,“我才不信呢,你要是我跟我我明天就去问表嫂,反正她很乐意跟我分享。”

    作为当事人,她有权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如何评价自己,这对他们日后的婚姻生活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要是他的话让自己满意,秋婵也不介意对他更好些。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