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槐花麦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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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昶和唐宝淋着“花雨”,接了满满两大篮子的槐花,等收工回家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香喷喷的。

    昶儿和唐宝追逐打闹着,跑得脸通红。母娘早已在家中准备了温开水,大家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喝。

    看着那两篮子花,母娘好奇道:“这物可以食用?”

    阮恬恬拿出了众人食用的量,用清水漂洗着,笑道:“当然!”

    母娘稀奇,在一边看着阮恬恬。

    槐花食用的方法简单,阮恬恬将这些娇嫩的花儿洗干净控水,等不再有水滴浸出便抓一把槐花撒一把面粉,让面粉充分包裹上槐花,将两者混合在一起。接着,她便这些一层一层铺在蒸笼里面,生火慢蒸。

    母娘看到傻眼,问:“这就行了?”

    阮恬恬点头,笑眯眯在一边调着醋水,又在另一边用油泼了些辣子出来。等这些做完,那边的麦饭也蒸好了。揭开蒸屉,整个灶房里都是麦粉与鲜花的香气。

    顾母爱吃清淡少油,阮恬恬便给她独留了一份,剩下的在油锅里稍稍炒了几分钟,和槐花混在一起的面粉略显金黄,口感更佳!

    顾母先将醋汁端出,阮恬恬心的给想容留了份,才将剩下的麦饭端出。等一上桌,无需阮恬恬多,大家抢着开始分食!

    唐大刀加了醋汁淋上辣子,那是不知如何夸赞的酸香开口!孩子们单单放了些细盐,满嘴都是春天的味道!

    唇齿留香!

    母娘赞不绝口:“竟然还能这样食用我可否拿些槐花,明日分给友人?”

    春天来了,母娘也时常在村里走动,认识了一些闺中密友。她们与她先前结识的那些大户姐一点也不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棒。

    阮恬恬乐得母娘多走走,她一点也不喜欢所谓的养在深闺:“自然可以!”

    谈话的功夫,大家已经将最后一点槐花麦饭吃干抹净,阮恬恬心道幸好给想容留了一点。昶儿揉着肚子,馋巴巴道:“昶儿明日还要吃花!”

    这饭简单,阮恬恬自是一口答应下来。

    唐大刀心道可惜,他明日要运货进城,吃不上家里的麦饭了!

    这日顾云回来的晚,阮恬恬打着哈欠都快睡着了,那人才轻轻叩门。阮恬恬从床上蹦起来开门,一副不满的样子:“好晚。”

    顾云微微笑,宠溺地看着娘子,从身后拿出一只布老虎。

    阮恬恬:“”竟然是胖虎!

    这老虎与顾云常画的那只八分相像憨态可掬,阮恬恬嘴上嫌弃:“谁要布娃娃啊!”上却捏个不停,笑着将老虎放在了床上。

    槐花麦饭早就凉了,两人溜达溜达去了灶房,心翼翼给顾云热着饭。

    阮恬恬感慨:“我们没被抓住,真乃上天奇迹。”

    她不知道,也不愿去想现在与顾云是什么关系。

    总之和这人待在一起开心又舒服就对了!

    云中城的案子已至尾声,包括知府在内的几个罪臣被关进大牢,只等着过几天押解回京。顾云今日去了节度使的宴,席上吃了不少,可此时看着阮恬恬给他热饭,腹中竟然又饥肠辘辘。

    他眼睛亮晶晶,也不知道是在饭还是人:“好香。”

    语态没有轻佻,充满了温柔。

    烛光下,阮恬恬的脸蛋有点红。

    月落日升又是一天,有人安眠一夜,有人却睡不着觉。

    李家院中,李大栓赤红着眼睛,在屋里转来转去。

    半月前他突然归家,起初什么也不肯吐露。李春花稍有询问,变得一顿臭骂。后来城中传来消息,东村议论纷纷,李大栓更是勒令全家人不准出门!

    李母一开始还哭几句她那苦命的女儿,等知府入了狱,她便开始杯弓蛇影,总觉得有官差要来捉她。

    李春花嗤之以鼻,冷眼看这一家人的笑话。

    “妹妹了会给我递消息,”李大栓神经质的叨念:“她她有准备,不会出事。”

    李春花翻了个身,想找棉花堵住耳朵。

    “丽娘也跟妹妹在一起丽娘”

    李春花猛然坐起:“丽娘是谁!”

    李大栓猛然住嘴止步,李春华眼睛都气红了,李大栓却阴沉道:“你别管!”

    李春花拿起枕头就开始砸李大栓,李大栓恶狠狠推她一把,李春花脑袋磕到床沿,爆发出惊天地哭喊声。

    李大栓毫不在乎,沉着脸走出了屋子。

    李春花捂着头,眼泪止不住流。她想着在李家低声下气的这么多年,一咬牙爬了起来,上抄了根木棍就往外跑。

    她要给李大栓一点教训!

    李春花满院子寻着却不见人,被夜风一吹脑袋却冷静了下来。她站在儿子屋外,满脸麻木。

    就在李春花放下木棍准备回房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闻声轻轻脚过去,看见李大栓在鸡窝旁掩埋着什么。

    李春花看了半晌,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回了屋。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栓伺候完老母吃饭,便急急忙忙赶往云中城去查看消息。李春花在门口送完人,转头就去了后院,眯着眼睛在鸡窝里寻了半天,才挖出昨晚李大栓埋下的东西。

    一个脑袋大的圆缸,里面塞满了金条!

    金灿灿的光反射到李春花的脸上,她一下子就慌了!

    知府都被抓了!姑子也生死不明,这么多金条李春花瘫坐在地上,她怕没命花啊!

    她哆嗦着动了动金条,又看见金条下面压着几张信纸。李春花不识字,啥也看不懂,心中满是惧怕。

    那黄灿灿的金子,那歪七扭八的字,仿佛是一道道夺命符!李春花哆哆嗦嗦从泥里站起来,一咬牙,将那几张纸装在身上,重新将缸子埋了回去。

    她要去找人商量商量,她要去问问她阮妹妹这上写的什么。她不能让一个废物男人害了她和儿子的命!

    李春花掩盖般的拿了几颗鸡蛋,也不顾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匆匆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径直往阮恬恬家走。

    阮恬恬正在暖室里检查着她的秧苗,这些苗一天一个样,再过几日,便可分插在地里。等忙往插秧,种田的农家便可休息一段时日,等着秧苗们在水田中成长。

    她带着顾昶在本本上面记录好数据,两人嬉闹着出了门,就看李春花从外面冲了进来。

    李春花脑袋红肿,衣服凌乱,脸上满是慌张。阮恬恬吓了一跳,忙将里的尺子递给顾昶,迎过去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恬儿!”这一路上李春花都惊慌失措,如今好似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握住了阮恬恬的:“恬儿!姐姐有话与你!”

    着,她竟然拉着阮恬恬直奔屋内!

    想容还在屋内呢!阮恬恬吓了个好歹,一边拖后腿一边大叫道:“姐姐!姐姐你别急着进屋!”

    李春花却似乎没有听见,推了阮恬恬的屋门就往里冲!阮恬恬一身冷汗都下来了!余光瞟见正从内合拢的柜门才稍稍稳住了心神。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春花没答,而是警惕将门关上,这才从怀里掏出那几张纸。她背对着竹柜,带着哭腔将事情了,愁云满面问:“妹妹,这可如何是好啊!”

    阮恬恬()

    她低头看看那几张纸,断粮地图壑日关云梦河字认识!人名不认识!怎么看怎么得不是好事!

    这啥!她要卷入古代的什么惊天大阴谋了吗!

    竹柜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顾云向外望着。阮恬恬茫然与顾云对视,风流倜傥的公子蜷缩在柜中,上下左右全是阮恬恬的衣服,怎么看怎么惨不忍睹。

    顾云做着口型。

    李春花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问阮恬恬:“妹妹你可看得懂?这写得什么东西?”

    阮恬恬硬着头皮胡编乱造:“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写给谁的信。”

    李春花慌得直拍:“这可如何是好!”

    柜子里的顾云重新把门关上,阮恬恬想了想,道:“不如姐姐先将这东西放在我这?若是别人来查,也查不到东西。”

    “好好!”李春花没什么见识,总算得了阮恬恬一个主意,立刻道:“那缸金条我也给妹妹拿来?”

    “不不不,”阮恬恬赶紧拒绝道:“没事的,姐姐别怕。”

    这信竟然能和金子被藏在一处,显然是十分重要的。阮恬恬以现代人的嗅觉认定,这几张信纸的重量可比那缸金子多得多!

    李春花又哭诉了一阵,阮恬恬耐着心听着。她不时瞥瞥衣柜,总担心把想容憋死。最后主动找了个话头,将李春花送了出去。

    等她回屋的时候,看见顾云已经从柜中出来,面带寒冰看着那几张信。

    阮恬恬心有戚戚然,摸了摸鼻子不敢话。

    顾云看完最后一个字,脸色差到极点,猛然将信纸拍在桌上,咬牙道:“这帮贼子!这帮!”

    阮恬恬吓了一跳,啊了一声。顾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闭眼平息怒气,然后对阮恬恬轻声道:“抱歉,我只是有点”

    阮恬恬赶紧摆摇头倒茶水:“没事没事,喝茶喝茶,别气别气。”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特别流畅,顾云哭笑不得,叹了口气。

    他拿着那几张纸,认真问阮恬恬:“这个可以给我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