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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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恬恬也曾想过,自己和想容在一起后,要如何让家人们接受?
她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最后只肯定了四个字。
循序渐进。
大家都需要一个过程。
可此时,两人猛然被撞破了!
顾母已摇摇欲坠,昶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唐宝不明所以,李春花却暗道不好。
阮恬恬是个寡妇,一个寡妇和男人光天化日拉拉扯扯能好吗?
倒是刘启之要跪,被顾云一个眼神制止了。
烈日灼热,阮恬恬眼前一阵发昏,顾云在后面轻轻拽她,阮恬恬却回头瞪了眼,怒道:“闭嘴!”
她向前两步,像是赴死一般看着众人,脸上烧得灼红:“母娘,我,我”她闭上眼睛大声道:“抱歉,我喜欢这人!”
出去的那一刻,阮恬恬心中竟然只剩下安稳。
什么慌乱,什么自责,什么紧张全都荡然无存,阮恬恬在心中对自己:“哦,原来我真的这么喜欢他。”
就算困难重重,就算根本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可我真的喜欢上了他。
她一咬牙便要跪,却被身后的人拦住。她听到想容一声轻叹,将她护在了身后。
下一秒,这如神仙一般的公子一甩衣袍,双交握举在额前,以五体伏地的姿势跪下,轻声道:“母娘。”
阮恬恬尚未反应过来,便见昶儿冲了过来,抱着想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阿兄,阿兄!”
那边,顾母也是一行清泪,险些站不稳。李春花连忙扶顾母,顾母站稳快步上前,眼泪像珍珠一般往下落。她扶起想容,充满悲痛喊道:“我儿,我儿——!”
她哽咽着,颤抖着,为何儿子会突然出现,为何儿媳会那种反应,一时之间都不重要了。
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顾云,是她那生死不明失踪已久的独子!
阮恬恬已经彻底傻了。
什么情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茫然看向想容,却只接收到想容的苦笑。顾云抱起昶儿,又轻轻搂住顾母,劝慰着自己的亲人。
阮恬恬看懂了。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心中只渐渐浮起一团怒气。想容竟然就是顾云,想容竟然就是顾云!
那边顾母大悲大悸,脑袋发晕不出话,被李春花搀扶回了屋休息。昶儿黏在顾云怀里不肯下来,顾云好脾气的哄着。阮恬恬再也忍不住,怒气冲冲转身离开。
顾云暗道不好,连忙将昶儿递到了刘启之怀里,自己跑去追娘子。
阮恬恬没留情,木门碰一声险些扇在顾云脸上,顾云推门,却发现门已经锁住了。
“恬儿,”顾云在门外唤:“别生气,让我进去可好?”
阮恬恬坐在椅上,看床上的布老虎,眼圈红红。
自己只不过是想谈个甜甜的恋爱啊!
想容就是顾云,顾云是这具身体的丈夫,那岂不是早就认识自己?他一直装傻充愣,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上一秒阮恬恬还踩在云端,心里满是甜甜,现在却如坠冰窟,不敢深想这件事。
“恬儿”
门外还在唤,阮恬恬背对着门不看顾云的身影,轻轻吸着鼻子。
她好难受,自己一腔爱恋,自己所有的信任都给了那个男人。可他他看自己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充满了嘲笑呢?
让阮恬恬更难受的是,就算如此,她想到顾云这个人,心里的精灵还是忍不住欢呼雀跃。
阮恬恬将脑袋埋在肘间。
“恬儿?”门外的声音终于变得慌张,顾云没想到自己一个失策竟然闹成这幅光景,他急急忙忙道:“不哭,恬儿不哭。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开开门,听我解释,听想容解释,好不好?”
阮恬恬本来都心软了,听到这话又怒气冲冲站起来,冲到床边拿起布老虎,又冲到门前拉开门,狠狠将布老虎砸向顾云!顾云被砸到额头也不恼,一边抓住布老虎一边要进门,阮恬恬又是愤怒的将门一关,顾云眼疾快伸进一条胳膊,顿时被门框撞得呲牙咧嘴。
他看着阮恬恬,一边倒吸凉气一边道:“恬儿恬儿,娘子”
阮恬恬眼圈都气红了,愤恨向前踹了一脚踢到门上,脚趾立刻传来钻心的痛。顾云笑容一敛,猛然将阮恬恬抱起!阮恬恬睁大眼睛怒吼,顾云任她捶打,用脚带上房门,又将布老虎扔到床上。
他将阮恬恬放在榻上,捉住了她乱踹的腿,卸掉那只绣花绣。阮恬恬被抓住脚,眼睛蹬成铜铃大,顾云却脱了他的袜,心疼看着发红的脚尖。
他半跪在地,心疼的吹了吹,用握着那巧的足,仰头看阮恬恬。
“疼吗?”
顾云将那双玉足贴到自己胸口,目光里满是情深:“你踹我打我,但不要伤了自己。”
阮恬恬只觉腿上升起一股酥麻,脚上痒得厉害,哪里还有什么怒气。
顾云低头,轻轻在那双足上落了一吻。阮恬恬打了个寒颤,猛地缩回了脚。
那公子半跪在榻前,衣衫整洁,满目清明。眸中似有星辰,似有深海,柔情满满。
这一刻,阮恬恬突然感觉到,不管眼前是谁,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他定然是钟情于自己的。
脚尖的那点疼痛早已荡然无存,圆润的脚趾可爱地瑟缩向后,似要隐藏在裙摆之中。阮恬恬满是局促,带着点不安看着顾云。
顾云缓缓站起,看着眼前灵动可爱的人儿,终是忍不住,轻轻吻住了她。
阮恬恬眼角瞪大,忘了——亦或者没有抵抗。顾云试探性的吻着,阮恬恬快要醉倒在这呼吸中,悄然回应着他。
俊朗的翩翩公子感受到了,他眼里带着丝笑,一环着她的腰,一拥着她的背,加深了这个吻。这是阮恬恬活了两世的第一个吻,她身子酥麻发软,呼吸加重,连那双灵巧的眸也含了盈盈水意。
阮恬恬心中慌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真的好帅,吻起来也是甜的。
一吻即逝,顾云将她抱在怀中。男子温柔硬朗的身躯紧贴自己,呼吸间仿佛都是一股墨与雪松的香,阮恬恬蜷缩着脚趾,只听到了彼此的心跳。顾云抚摸着那一头秀发,柔声道:“不气了?嗯?”
阮恬恬吐槽这简直是作弊!然而心里却对这人眷恋的紧,她感受着男子身上特有的阳刚气息,被这股让人感到安全的味道环绕,连声音也低了几分:“你欠我一个解释。”
顾云放开她,温柔一笑,拿了茶水给她喝。阮恬恬喝着茶,又想起刚刚那个吻,脸上的温度不降反升。
“我名顾云,字想容,没有骗你。”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阮恬恬突然觉得,顾云是当得起这首诗的。公子俊朗,让人一见倾心,从此看见天边的云朵地上的花,满脑子却只想着他。
顾云的神情里带了几分愧疚:“我幼时入京,拜了朝中大儒为师。成华二十二年,殿试夺得头筹,入宰相门下。然朝中倾轧混乱,乌烟瘴气。次年,我辞了官。”
“师父劝我韬光养晦,我回到云中城,借家族商队游走四方,搜集密报传至朝廷。后来在母娘安排下,娶了一门亲然北边战事突起,我急忙带人前往北境,终究是怠慢了你。”
阮恬恬想起,在原主的记忆里,新婚当夜顾云便带队远去。为此原主还以为自己不得喜爱,哭了几宿。
“半年,我接密令刺入敌军经营,消息传不回来,让你与母娘担心了。”顾云顿了顿,省去那一段惊心动魄:“后来我回了大启,但因某种缘由还是不能现身。恰逢边关战事牵扯出三司与枢密院之间的暗通款曲,我便转为调查。第一次与你相见,便是在此背景下。”
“你没认出我,我便不想将危险带给你然而遭到暗算,最后还是躲了过来。”
顾云苦笑,眼里却亮晶晶:“但我很开心,因为遇到了你。”
阮恬恬听到此处,已全然不气。顾云今年二十三,成华二十二年算来只有十八。这五年来,他舍去高官俸禄,舍去锦衣玉食是何等的心性?
顾云没明,但聪慧如阮恬恬,已经意识到他是在为大启办事。
其中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吧。
再以自己穿越前的年纪来算,顾云还是个弟弟呢!
这念头终于让阮恬恬最后一丝恼怒烟消云散,她轻哼一声。顾云察觉出阮恬恬不再生气,松了一口气,笑着看她,眼里全是宠溺。
阮恬恬有点脸红,无意识的戳着那只布老虎,顾云再次拿出了那对玉,可怜兮兮道:“现在娘子可愿接了这玉?”
顾云以前就爱打趣她叫娘子,现在想来这男人完全没安好心,阮恬恬气鼓鼓看他:“不要!”
顾云贴过去,肉麻道:“要嘛。”
“不要!”
“要了吧”
“不啊啊啊你别过来!”
顾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又吻住阮恬恬,掌摩挲着她的脊背,让人浑身软绵绵的。
他趁她没回神,笨拙的将半截玉佩系在了她的腰上,霸道:“我的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