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收

    同是蓝天白云，幺今日睡得熟，顾云便将她留在了总督府。

    衙门堂前，调查博朗城命案的人跪在地上。明明是大早上，但他的额间已经沁出汗水，心里也满是汗渍。

    不等顾云问，办案的立刻道：“大人，都查清楚了。博朗城办案的衙役里有个收了别人的钱，泄露了消息我们抓了几人，审了一夜，总算审出点名堂。”

    顾云目光淡淡：“哦？”

    底下立刻道：“被抓的三个是一伙的，其中两个负责在西南各城收人。他们收的大多是一些主动想要离家，或者根本没有什么亲人的。攒齐了人后，在博朗城换脚。每两个月就会有人来接应，把这些人往外面运。接应的人有个诨名，叫黑子，人交到黑子里，他们便不管了。”

    “不管了？”

    堂里静的可怕，众人都冷汗淋淋，查案的顶着压力开口：“黑子会把这些人运出去”

    白了，抓住的三人只是喽啰，为黑子收人。收到人后，又以不等的价格卖给黑子，赚第二份钱。而那些交了钱满心以为可以走出西南的人，则会被哄骗到南方，到了之后便会发现自己上当了。

    可那时候，早已回天乏力。

    许是怕顾云暴怒，查案的又飞速道：“那黑子两月来一次，他们约定的时间正好就是这一两日。我们已经找了几人，到时候装扮一番，定能抓住黑子！”

    顾云点头，脸上总算露出点满意。

    “若人抓不住，诸位便也不用继续在西南行事了。”顾云轻描淡写，但出的话让人不敢放松。

    几人领命下去，又有通判来报，这次得是昭通城附近的稻田和甘蔗林。通判满脸喜色，忍不住赞叹：“选育过后的稻种成活率极高，按照稻策上的防治段，也没发现什么虫害，今年定是个丰收年！甘蔗林的收成也不错，已经有好些人向我打听，何时能再进行种植。”

    昭通城的红糖已经成规模，福余堂的商队定时来收糖，第一波制糖和种甘蔗的都赚了钱，让大家纷纷眼红。

    “规划好后给我个章程，”顾云道：“有意向的，便可先行登记。”

    “好嘞！”通判满脸都是喜色。

    外面又有人禀报顾云，之前与左西营共同研制的一些器具略有成效，请顾云前去一看。

    顾云跟着人往外走，路过昭通城门的时候，忍不住向南边看了看。

    也不知他的恬儿如今在干什么。

    阮恬恬正准备着午饭。

    以前她烦闷的时候就喜欢做饭，如今思绪紊乱时，也爱用做饭让自己冷静。

    老豆腐是请来的婶子一早买来的，阮恬恬切块放在锅中香煎。婶子原先在程府伺候，也见过些许市面，但从没见过程府用油煎豆腐！

    这不是浪费么！

    她忍了半天，没忍住，开口道：“姐，不如还是让我来吧！”

    阮恬恬回神，将豆腐一一夹出，对着婶子笑道：“不用了，还麻烦婶子看着炉上的药。”

    唐大刀每日还要吃几味养生的药，她对此一窍不通，便顺将婶子推出。煎过的豆腐外焦里嫩，金黄的颜色让人食指大动。阮恬恬又将剩下的一些油星配合着蒜末爆炒，不一会便满屋飘香。她顺势加了些许调料，然后将切成条状的胡萝卜土豆放入其中，炒熟后再添豆腐，加酱汁入味。

    一道家常豆腐做完，又加了道清炒丝瓜。唐大刀大病初愈，不宜过于油腻，阮恬恬又加了道清淡的清蒸鲈鱼，最后添上一份西红柿鸡蛋汤，有荤有素有营养。

    到了中午，饭已经端上桌了，才景和朱锋却还没有回来。阮恬恬不想在唐大刀面前表现出什么，极力装作无事的样子，但盘中的菜却没怎么动。吃了半晌，唐大刀也放下筷子，叹了口道：“东家别急，朱锋办事牢靠，才侍卫功夫了得，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阮恬恬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又吃了两口。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饭后没多久，这两个去了大半天的人总算回来了。朱锋满脸喜色，才景对着阮恬恬略微点头，阮恬恬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字条加字据，将成为最关键的证据！

    夜幕降临，乔装过后的程老六也偷着来了趟院中。见到唐大刀，程老六又忍不住红了眼眶，两人各道一声好，问起福余堂，程老六只报喜不报忧。

    福余堂的伙计走了大半，如今南方的业务彻底瘫痪，只靠着几条运往上京北地的长线支撑着。

    “然他们想搞物流，一时之间还摸不清门路，几次都出了岔子，只能息事宁人。最近倒是有不少老顾客，偷着问我们何时能开始运。”

    南方几地的路是唐大刀一条条亲自跑出来的，走什么方向，住哪间驿站，先往哪送后往哪派都是有讲究的。永乐商号想分一杯羹，却无法搞清楚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门路。长久下来，他们没办法在物流这里获得利益。

    唐大刀虽未什么，但脸上的得意遮掩不住。阮恬恬也柔声道：“散了些伙计也好，这次能留下来的伙计，日后定要委以重任。”

    几人商议一番，阮恬恬让程老六先行韬光养晦，而自归坊那里，他们将等着西南的来信，收集更多的证据。

    阮恬恬第一次意识到，信息通讯是何等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福余堂果然显出萎靡不振的样子，先后关了几家铺子。消息禀告到自归坊，苏三眼里也透出些许的满意，下属见少爷高兴，又了几句讨好的话。

    “新的‘货’已经在路上了，都是从南边找来的，再过五日便能到。”

    苏三点了点头，随意挥了挥，用白皙的指捏起一颗青提。

    指尖轻轻捏动，青提爆开，汁水溅了满，苏三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千里之外，西南边城，一个身材矮黝黑的男人敲开了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他看见院子里的“货”，满意地点了点头。